第九十七章

「娘……」

壯壯瞅著躺在那裡的婉娘,目光中寫滿了不解。見著他這般模樣,婉娘笑了笑,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反問。

「你說，那個人會有什麼反應？」

婉娘笑著看著面前的壯壯，壯壯聽了婉娘的話,猶豫了下,然後說道：「想來也是不解吧，不知道為什麼娘會突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對了,這個就是我的目的。」

婉娘說著,還俏皮的對著壯壯眨了眨眼睛。壯壯被婉娘的舉動有些嚇著了,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看著他那個樣子，婉娘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快,廖自正那邊就如他們所願傳來了消息。來到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精緻的木盒，廖自正家裡來的管家木然的站在他們面前：「老爺說了，這個就是給夫人的交代。」

說完，就低垂著頭站在旁邊一聲不語。婉娘第一眼見著那個管事就認出來這個就是自己到廖自正那的時候，接待自己的管事。只是現在的他和那時候的他似乎有些差別，她微微皺眉，就見著秦浩君一下子把盒子給打開了。

婉娘看著盒子里的東西，眼睛下意識的一眯。裡面的不是別的，正是一顆頭顱。頭顱看的出來被保存的很好，它j□j凈的放在一塊白色的布帛之上。說乾淨是因為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看的出來，那傷口的地方地然是已經經過一番的處理。

頭顱之上的髮髻都是梳理的整整齊齊的，妝容濃艷，若不是那睜的大大的眼睛，和擺放的位置，真看不出來只是一顆頭顱。頭顱的主人，婉娘也是認識的，正是那個再三和自己頂嘴的雨晴。

想到說是給自己的交代，她的面上頓時慘白起來。這個女人，是因為自己而死的。

這個認知赤果果的呈現在她的面前，讓她沒有任何理由去逃避。

秦浩君看了婉娘一眼，微微皺眉，直接把那個盒子給關了起來，然後看向婉娘，等待她的回答。婉娘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看向站在下首的管事。那管事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外面的一切事情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見著那個管事如此，婉娘輕笑一聲：「這就是對我的交代嗎？那我也太過廉價了吧，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不夠，遠遠不夠！」

聽了她的話，那個管事似乎覺得有些意外，抬頭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又低頭，行禮安靜的退下了。見著那個管事走了以後，婉娘才看著旁邊的那個木盒，對著秦浩君說道：「去派人打聽下，看看剩下的那部分在哪裡。找著了，就好好的安葬了吧。」

說實話，婉娘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偽善。但是她如今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好在如今這歲月，她走著也不會孤單。

「是。」

秦浩君聽了她的話，深深的看了她兩眼，然後點頭應承了下來。壯壯站在一邊看著，眼睛一直瞪的滾圓，整個小臉慘白。看著他那個樣子，婉娘微微嘆了口氣，剛想勸慰兩句，卻見著他已經對著自己微笑了。見著他那個樣子，婉娘頓時覺得有些心疼，對著他招了招手。

「娘。」

壯壯來到她的身邊，抬頭看著她。婉娘見著壯壯這個樣子，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嗎？」

「不是。」

壯壯搖了搖頭，然後咬了咬嘴唇：「只是覺著，原來人命是這樣的脆弱。」

「……」

是啊，好脆弱。

婉娘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好了，不要想的太多了，我們只需做好我們自己能做的。」

聽了婉娘的話，壯壯神色略有些迷茫，但是卻依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浩君做事一向穩妥，很快就在亂葬崗里尋著了那半具無頭屍。屍體被找到的時候，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如今正是戰亂，雨晴被斬首的時候衣著首飾都是在的。但是被發現的時候，她渾身已經是赤條條的，身上連雙鞋子都沒有留下。最後，還是仵作比著時間，和皮膚狀態才知道是她。當婉娘知道這件事情了以後，只能嘆一口氣。這個也算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吧。

仵作把頭給雨晴縫上，又尋了一具棺木，找了個山水秀麗的地方下葬。

這件事情做完以後，婉娘心裡頭多少也平靜了一些。許是因為受了刺激，壯壯很快就又離開家中回到了軍隊之中。同時，婉娘也開始在琢磨，要給心萍尋找未婚夫了。她仔細琢磨過，心萍本性並不算壞，只是有些自視甚高罷了。想到這裡，婉娘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點，所以說給她尋未來相公的人選就有些困難了。她性子比較高，從小在府里長大，小門小戶定然是看不上的。若是高門大戶，按她的性格進去，只怕連骨頭渣都不會剩。想到這裡，婉娘就越發覺得自己頭疼。其實薛箐本是一個好人選，但是那時候心萍看不上，現在後悔也沒法子。

想到這裡，婉娘眼睛一亮。其實也不需要太麻煩，自己軍中若是有家事簡單，功勞卓越的將領，倒也可以直接相許！想到這裡，婉娘心裡頭就開始琢磨哪些人是比較適合的。正巧，這個時候秦浩君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著他進來，婉娘立即就喚了他，讓他也琢磨這件事情。

秦浩君對這樣的事情並不上心，他皺眉想了想，說道：「軍中未婚的將領應當是有些，但是家中情況如何我卻是不大了解。不過，一般這樣的人，家中家世定然不高，不知道心萍能否看的上？」

「……」

婉娘聽了他的話，嘆了口氣，說道：「也沒別的法子了，不然又能找什麼樣的人家呢？」

婉娘想要給心萍尋婆家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心萍的耳朵里。心萍的反應非常大，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炮仗一樣，飛快來到婉娘面前，大聲嚷嚷：「我不要，我不要嫁人，我死也不要嫁人！」

心萍喊的嘶聲力竭，婉娘卻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