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調動衛軍,解這困局
青州城,客棧雅間內。
剛剛確認了周圍安全,還未來得及歇口氣的楚煜得知白虎使用了特殊密令,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將傳信之人帶進來。」
手持密令之人被澤蘭帶進雅間,見到坐在雅間內的楚煜時,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喜,立刻單膝跪地。
「屬下見過殿下。」
楚煜冷聲喝道。
「起來回話。」
來人立刻起身,躬身道。
「是。」
「白虎讓你帶著密令出城,可是京都有什麼變化?」
楚煜一路從徽州趕回京都,留下一部分人馬在徽州同百姓一起抗災,而他心中擔憂京都一刻不敢停,眼看就要到京都城竟然收到了不到危急時刻不會使用的密令,讓他整個人都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人抿了抿唇,仔細斟酌著用詞,拱手道。
「回殿下,煜王妃數日前進宮.」
「砰!」
還未等那人回稟完,楚煜臉色沉了幾分,一掌用力拍在一旁的矮几上,猛然起身。
「煜王妃進宮了?」
一聲陰冷低沉的質問,那人瞬間有了幾分害怕,提心弔膽地站在原地,語氣也帶著一絲顫抖。
「是,原本白虎護衛讓煜王妃裝昏迷留在煜王府主院,可煜王妃數日前主動進宮替皇上診治。」
「荒唐!」
又是一陣高呵。
楚煜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窖,雅間內的炭火都不足以溫暖他,升騰起來的怒意和擔心,讓他負著手來回踱步。
澤蘭深知自家主子此刻一定心急如焚,隨後低聲喝道。
「還有什麼情況,快說。」
那人立刻回神,再一拱手,顫顫巍巍道。
「煜王妃進宮後日日會有消息傳回府中,前一日傳消息回府說皇上會配合她讓令皇貴妃等人伏誅,可」
「快說。」
楚煜聽著那人的話,停下了腳步,眸光微眯,一寸一寸的目光冷了下去。
「撲通!」
那人竟一下子雙膝跪地,恨不能帶上一絲哭腔。
「可從昨夜開始,皇上所在的太成殿關了起來,今日遣人去宮裡打聽,才聽人說煜王妃在替皇上診治時感染惡疾,從昨夜起就不準出太成殿,而今日一早就連太後娘娘也說是近期見了皇上,所在宮門也被強制關了起來。」
一道掌風朝跪在地上的男人劈來,他整個人往後摔去幾米,隨後又立馬跪好。
「殿下饒命。」
楚煜深呼一口氣,寬袖一甩,背過身去。
澤蘭見狀立刻擺手示意那人出去。
緊接著看向楚煜,整個雅間氣氛低沉,澤蘭不必去看楚煜此刻的臉色便知道他如今的盛怒。
「主子,煜王妃向來有主見,想來也不是白虎故意為之。」
楚煜何嘗不知蘇幼寧有主見,可越是有主見就越是讓他擔憂。
進宮!?
她怎麼敢的啊!?
明明計劃好了一切,待他回京便能將這一切了結,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楚煜負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攥著,因為過於用力手腕處都顯現出青色的血脈。
片刻,楚煜逐漸回神,雙眸中帶著一絲猩紅殺意,冷聲吩咐。
「澤蘭,遣人留下口信,其餘人立即隨本殿進京。」
澤蘭何嘗不知道自家主子對煜王妃的擔憂,可若京都以及煜王妃真被人控制住了,他們這些人馬即便此刻進京也是死。
顯然自家主子被煜王妃困在宮中的消息亂了方寸,他必須勸阻。
「主子,其餘人馬還需半個時辰才能到達青州城,此刻若是進京」
「澤蘭,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本殿的耐心!」
楚煜直接冷聲打斷了澤蘭的疑問。
澤蘭脊背升起一層薄薄的汗,他知道楚煜的意思,即便大計在前,也必須以蘇幼寧為先。
「是。」
茫茫雪夜,楚煜直接披上大氅,嫌馬車太慢,他徑直尋來一匹高頭大馬,沖在隊伍最前端。
好在青州城距離京都不遠,一路疾行、快馬加鞭不過半刻鐘,楚煜及身後的人馬便已到了京都城門樓下。
「煜王殿下回京都,速速開城門。」
「煜王殿下回京都,速速開城門。」
澤蘭高喊兩聲后,城門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抬頭往城樓上看去,只見有人拿了火把朝下面照了照,卻依舊沒有開門的跡象。
「澤蘭,你帶人在此處候著,本殿從城牆那邊進京。」
得知蘇幼寧進宮而且從昨夜就被關了起來,楚煜一刻也等不得。
眼下如此情形,楚煜便知道城門樓處的守衛定是被楚連的人馬代替了。
澤蘭一個翻身下馬,跪在地上,焦急開口。
「主子三思啊,憑藉這些人馬,咱們進京已是冒險,若您只身前往,屬下怕.」
「怕什麼?」
楚煜冷聲喝道。
其餘人等見狀,互相對視一眼后,也紛紛下馬,在澤蘭身後跪下來。
「主子請三思。」
楚煜冷眸瞥過眾人,聲音又冷了幾分。
「威脅本殿?」
澤蘭立刻抬眸,茫茫大雪已將澤蘭的眉眼上覆上一層薄薄的冰晶,嘴唇也凍得發紫早已沒了知覺。
「屬下不敢,屬下只望主子多想想,您蟄伏十數年,當真要在此刻功虧一簣嗎?」
澤蘭不敢想若是楚煜此刻只身前往,怕是進入京都城不過片刻便會被人抓住,到那時,他的一生抱負就會毀於一旦。
楚煜硬朗瘦削的面龐因為一路疾行的風雪而微微凍傷,可他聽了澤蘭的話眸子卻越發堅定。
「澤蘭,還記得本殿母妃臨死前說過什麼?」
澤蘭一愣,回想起那場意外,愉妃娘娘將重傷的楚煜推給他時,臉上仍帶著一絲笑。
她說:澤蘭,你是本宮救下的,陪著煜兒,不要報仇,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澤蘭似乎又回想起幼時,延禧殿中,嬉笑玩鬧的畫面,他喃喃道。
「愉妃娘娘說,不要報仇,讓您做想做的事。」
楚煜微微頷首,聲音帶著一絲幽遠。
「所以,你們等在此處,待後續人馬過來后在進京,若是樓上那些人還是不聽,直接宰了便是。」
澤蘭知道從蘇幼寧進入煜王府那一刻開始,自家主子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一心只有報仇的人了,他也開始有喜有憂了。
他該替主子歡喜的,畢竟人不能一生只有仇恨。
「是,願主子一切順利。」
澤蘭嘴角微微揚了揚,拱手道。
楚煜看了看已經起身的澤蘭,抿了抿唇終究是沒說什麼,轉身衣袂翻飛,消失在城樓之下。
片刻后,寂靜雪夜裡。
被白雪覆蓋的京都城內一個黑影飛檐走壁,朝著皇宮行進,即便是未到深夜,街頭巷尾也不見人影,就連長街上的燈籠也只剩寥寥幾隻,被冷風吹得搖搖欲墜。
楚煜還未行到宮門口,他便與另一撥在黑夜裡疾行的人相遇。
待互相看清對方面容時,兩方下了疾行的房檐,悄然落在一條窄巷裡。
「殿下恕罪。」
白虎單膝跪地,見到楚煜第一句話便是請罪,他沒有好生照看煜王妃。
楚煜冷冷瞥了一眼白虎,聲音極其陰冷。
「你的罪稍後本殿自會清算,如今宮中情況如何?」
白虎抿了抿唇,照實說了如今情況。
得知楚連竟與鎮國將軍府勾結,楚煜眸光冷了幾分。
「拱衛司、金吾衛、御林軍、羽林衛呢?」
「拱衛司的指揮使沈墨離不日前死在東廠手下,其餘衛軍不知太成殿情況,又無人敢出頭,不敢輕舉妄動。」
白虎照實回稟。
宮中一月前早就被太後下令嚴禁,而太成殿昨夜才不準人進出,今日才將太後宮殿關上。
即便是金吾衛、御林軍羽林衛等處知道情況有異,可無人帶頭牽引,他們也不敢妄自擅闖太成殿。
「沈墨離死了?」
這消息一直到今日楚煜才知曉,他有些不可置信。
白虎點頭。
「是,沈指揮使是是替煜王妃擋下一劍,這才」
不必他說完,楚煜也知道沈墨離是為了救蘇幼寧而死。
楚煜心頭滋味萬千,他不在京都這數月,她到底受了多少災、吃了多少苦!
如今楚連明目張胆的囚禁皇上,無非是知道京都城中無人敢調動衛軍,只有救出太后才能解這困局。
「本殿此刻便要進宮去,你去南王府,讓楚南進宮將太后強行救出來,在帶上金吾衛、御林軍、羽林衛前往太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