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小輩，我未曾見過你，想是萍水相逢的陌人，今日老夫不想殺你，老夫只想問一件事，你可曾聽聞過四大家族？」「四大家族，小輩未曾聽聞，此地窮鄉僻壤，消息不通，又不知前輩講的是哪方家族？」

「京城，宇文家族。」

「未曾聽聞。」

「也罷，也好。」那魂靈拂了拂虛幻的長須，低頭沉思片刻，便說道，「小兄弟，這是我宇文家信物。」那老人赫然像高泉淙躬身行禮，「務必請前往京城，替我看看宇文家。這是老夫最愛的翡翠碧玉扳指，就以他為路費吧，若進宇文家，即進祠堂焚香三柱，我自在天有靈。」說罷，那魂靈便是飄散，鎖倒是開的挺快，那鬼老頭進來也頗為驚訝，：「小夥子是為可塑之材，這便為通關信物。言畢便引高泉淙出卻這陰森的地道。

道廟之中，神鬼莫行。

宋白航這徒弟到此來迎高泉淙了，：「你即已過一關，確實有傲人之處，但經歷仍淺，故吾先命你在此修道一年，不至終期，不得下山。」

「哎呦，終於說完了，這老東西說話真煩，不過這小師弟可以呀，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呢，不過既然活著，那就算是不錯了，對了，小師弟，你想學點啥呢？」

「謹報宋師兄，何藝皆可，但願以道宗之法與占卜之法為先。」

「哎呦，還挺正經的，算了算了，跟你師兄說話不用這麼規矩，叫我白師哥就行，還想學點東西，先求求我吧。」

「白師哥，這，求你了。」一字一頓地從高泉淙口中艱難地吐出來。「哎呦，可別當真，行了，該露個正形了，喏，占卜之法，來這。」

經過一番跋涉，終於是到了慶山，「你就住那罷，東西都是齊全的，但許是歲月悠久，但勝在離百文館近，想是頗符合你那文人胃口。想學個什麼東西也方便。」

「謝過白師哥，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此，三考結束習藝始，高泉淙也認真鑽研起占卜之術，陰陽八卦，五行術數，有所背記，有所推思，道宗術法，正心為要，三月時間，一瞬而過。

已而深冬臘月，趙堂主是第四次來看望高泉淙和檢查進度，所幸高泉淙悟性不錯，學藝甚精，但心智淺薄，縱然是跟著鬼眼子比心眼還多的白仙兒，也不過是如紙的少年平添了幾層褶皺。

又幾日，大雪封山，漫林披銀被，踏雪觀星穹，如是幾日，高泉淙也甚為厭煩，百文館中聖賢之書雖齊，但卻少了歷代大家的批註解析，如此經年，舉人何人才能榜上有名。閑來也無什麼娛樂活動，又師父禁令一年不準下山，冷冷清清，偶在百文館中尋得一本嗩吶樂譜，又有山中老人會這一身本領，所以央宋白航為他下山買了一隻嗩吶，自吹自樂，又拜那老人為師，學得一身好嗩吶手藝，眼見早春將至，晶融鏡破，銀衣消散，那高泉淙心思也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