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大勢已去，敗局已定

「不…在…乎？」

這三個字一出，瞬間讓蘇哲一怔，他帶著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蘇泰。

二人目光對視良久，片刻后，蘇哲目光收回，他了解自家四弟，在某些重大場合，說出去的話，就是反應他的情緒。

也就是說，對那二位，他的這位四弟，是真的不在乎。

「這怎麼會？」蘇哲心裡有著強烈的困惑。

蘇哲的臉色變化，被蘇泰看在眼裡，不等開口，他淡淡道。

「二哥啊，你真的是不懂四弟我啊，你也知道四哥改變了，但你根本就不知道四弟究竟改變了什麼。」

「這次，送你上路前，四弟便和你說道說道，讓你在死前，也能做個明白鬼。」

「二哥，你就是太以為是，太把那二人當回事了，我承認，那二人的確有些價值，會讓某些人投鼠忌器，不敢擅自行動，給人一種被拿捏，但二哥，你忘了，本王可不是蘇祁安啊。」

蘇泰淡淡之言，聽的蘇哲目光閃動，雖然沒有開口，但卻腦海飛轉，這時蘇泰搖搖頭，臉上掛著幾分憐憫神色，嘆氣一聲，繼續道。

「二哥，那二人在父皇時期，甚至是父皇駕崩的一段時間，是最有價值的，但你我登基稱帝，也有數年時間了，期間大涼風雲變幻，隨著時間流逝，那二人的價值，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想要一統大涼，靠的可不是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戲碼，而是擁有絕對的實力，只有自己的拳頭夠硬，任何的不服重，終究也能打到服為止。」

「這也是，四弟能全面獲得榮人支持，以及輕而易舉便能策反你手下所謂忠臣反水的原因。」彡彡訁凊

「對於強者，誰都會慕強，與其將精力放在大哥你這種故步自封，思想僵化的晉皇身上，不如重新選擇更有野心，更有能力一統天下的趙王，所以，二哥，你這皇帝當的，也算是當到頭了。」

趙泰的語氣憐憫，看著蘇哲的眼神中，都是充斥著悲哀，如果說之前的話，還無法勾動蘇哲的情緒，那最後說的一番話，算是徹底讓蘇哲破防。

蘇哲眼神一凝，帶著近乎發怒邊緣的語氣，冷聲喝斥。

「所以，老四，這就是你要將大涼拱手讓給榮人，恬不知恥寧做榮人傀儡原因。」

蘇哲的這話，蘇泰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二哥，你這話說的，真是讓人覺得悲哀的，我說了，所有人都是慕強的，只要能夠平定大涼動亂，投靠榮人，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實現結果，誰又在乎過程？」

「哼哼，別說我了，你問問身邊這些，之前追隨你忠心耿耿的諸多官員，哪一個不是慕強榮人，有更好的機會出現，為何不把握，莫非要像二哥一樣，想做賢王又不徹底，想除掉蘇祁安，心又不夠狠，這種不倫不類，最後迎來的失敗，也是註定的。」

「二哥，送你一句話，無論你怎麼做賢王，你都無法取代大哥蘇寧，蘇寧只有一個，而你身為模仿者，始終是假貨。」

「夠了！老四，你給我閉嘴！」

蘇哲一下子的發怒，情緒失控，讓蘇泰身後一眾官員，皆是目光閃動。

蘇泰口中的蘇寧，他們很清楚，乃是先皇冊立的皇太子，也是他們的大哥，此人無論是處理國事，還是為人處世，都屬一絕，乃是真正的一代賢王。

只可惜，後來皇太子英年早逝，讓人頗為惋惜，他們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蘇泰會把這事給提出來。

都不用想，便能猜到皇太子之死，勢必與二人有關，搞不好蘇哲有重大嫌疑，否則，不至於這般破防，但在場眾人無一人開口，皆是沉默不語。

在這種情況下，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得清，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太好奇。

特別是為首的鄭源、趙成二人，聽到蘇泰之言，臉色明顯變了，顯然是知曉當年內情，二人很快恢復常色，對視一眼后，身體忍不住後退幾步，生怕被牽連一般。

看著情緒失控的蘇哲，蘇泰不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帶著幾分冷笑，繼續道。

「怎麼？二哥這是敢做不敢當啊？心虛了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二哥竟然還不能介懷啊，這有什麼呢，大哥已經死去多年，就連父皇，都死在你我之手，現在就算有人聽到，怕什麼？誰敢外泄？」

「老四，你是個瘋子！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蘇哲徹底癲狂，直接怒斥著。

「哼哼，我胡說八道？也不知道當年誰，因為嫉妒，謀害了大哥，這麼多年過去了，雖未提，但所行所事，都一味模仿大哥，可惜啊，二哥，我還是那句話，大哥就是大哥，是獨一無二的，再多的模仿終究是冒牌貨，二哥你真是一輩子都生活在大哥的陰影里，真是讓人覺得可悲。」

「老四，你給我閉嘴！我要殺了你！」

蘇哲臉色早就鐵青，下一刻，搭弓放箭，直射蘇泰而去。

蘇泰一動未動，箭矢朝他極速射來，就在即將命中之際，下一刻，一道黑影瞬間衝上前，從腰間瞬間拔劍。

其速度之快，所有人只看的清一道劍光，一閃而過，射來的箭矢，瞬間一分兩段，分向兩個方向插入不遠處的地面。

做完這一切，這位身材修長的黑衣人，一言不發的站在蘇泰面前。

蘇泰臉上掛著笑容，拍了拍此人肩膀，笑著道，「你做的很好，本王沒事，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落水。」

聽到這話，此人微微點頭，而後退至一邊，而相比較蘇泰的淡定，身後的一眾官員，臉色有些不太自然。貌似有些懼怕這位叫落水之人。

對這人，哪怕是一直默默支持趙泰多年的趙成，他的心裡也是有著幾分緊張。

他知道，這次他的王捲土重來，除了得到了榮人庫克圖的鼎力支持，更要緊的，還是他在東部戰場上，得到了一些真正的助力。

這些助力，除了反水的東部軍外，更重要的，還是獲得了兩名頂尖高手。

而那位叫落水的人，便是兩名頂尖高手之一，另外一人叫鐵河，趙成並未多見，只聽說過名字，反而對落水這人，了解的比較多。

其實力之強，不誇張的說，哪怕是面對一支百十來人的軍中小隊，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這次蘇泰從東部戰場返回寧州，途中可是遭遇不少的埋伏，而每每有人衝到蘇泰面前，無論多少人，最後的結果必定就是蘇泰安然無恙，他的身邊，躺滿了無數的屍體。

趙成對這些江湖高手，具體實力不大了解，可如果真要比較的，這人的實力，在京都高手榜上，絕對擁有與排名第一的閻王，有一戰之力。

至於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這一路上，死在落水手中的人，不說三五百，但起碼也有百十來人，基本上都是一擊必殺，很少有讓它出劍三次的。

有這般戰力強大的頂尖高手保護蘇泰的安全，想要近他身，無異於痴人說夢。

身後一眾官員在想什麼，蘇泰並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蘇哲一人，看著蘇哲如此破防，甚至忍不住直接動手，蘇泰只是冷冷笑著。

彷彿無論接下來蘇哲做任何事情，都無法挑起他半點情緒。

蘇泰居高臨下，俯視蘇哲，而後冷冷道，「二哥，事已至此，再多的掙扎也沒用，四弟這次前來，就是送二哥上路的，也算你我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

「至於小十弟、夫子二人，四弟會將他們找出來的，這點就不用二哥操心了，四弟會帶著二哥未完成的野心，一步步走下去，會替你實現平定大涼動亂，一統天下，也算不辜負從二哥手中接手地盤和人才，必定會物盡其用。」

「還請二哥放心，二哥可以安心上路了。」

蘇泰話音落下，不等開口，無論是沙丘兩邊的兵士，還是蘇哲後方的追兵，戰馬嘶鳴，馬蹄走動，下一刻，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悍然朝著蘇哲等最後的幾千殘兵，發動最後的圍剿。

此時，站在原地的蘇哲，看著四面八方衝來的兵士，從剛才的破防漸漸平靜下來。

他沒有猶豫，從腰間抽劍，手臂高舉，大聲喊道。

「諸位，今日看來我們是在劫難逃了，但各位是否有心隨朕做最後的死戰，讓這些亂臣賊子看看，我晉涼的兵，絕不是軟弱無能之輩！」

「晉涼也有晉涼的血性，隨朕殺！」

「殺！殺！殺！」

身後的幾千殘兵，同樣大吼一聲，在蘇哲的帶領下，發動了最後的自殺式衝鋒。

雙方軍隊，很快衝至對方身前，緊接著就是一場激烈的惡戰。

雖然蘇哲身先士卒，鬥志高昂，身後的殘兵，也是悍不畏死，可在已經形成包圍圈，和絕對實力面前。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蘇哲的等人便落入下風，很快被困在方圓百步範圍，被圍困的死死的，無法存進。

隨著時間流逝，站在沙丘上的蘇泰，能夠看到，蘇哲的幾千殘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減少。

雖然悍不畏死，但最多一刻鐘左右，便會陸續陣亡，蘇哲敗局已定，誰也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