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第二次兵發海州城
李二的侃侃而談，就像收到什麼風聲，十分肯定說著。
聽的一旁的同伴，從剛開始的懷疑，到了半信半疑。
「你二，你可別誆我，你說說，我王為何要撤？即便是保全兵力，也不至於撤離海州城吧，而且你越說越邪乎，怎麼可能我王都要撤。」
身邊的同伴，還有一些壓根不信，直接反駁，李二也不急，淡淡道。
「我王撤離自然是為了東湖之戰，你們也不想想，東湖那邊可是有五萬的老兵，我方出動的也是五萬，不是我李二看不起，而是新兵佔據多數，你們也是老兵，這種對戰，想要取勝，兵力上必須要佔據優勢。」
「看著吧，要不了多久，我王肯定會調動兵力支援，當然你們也可以把我這話當放屁，算是我隨口之言，我只希望各位兄弟在衝殺時，不要忘乎所以，一旦大人下令撤離，不要猶豫，果斷撤就行。」
李二一副無謂的樣子，對著眾人說著，就在眾人目光閃動，剛想開口繼續追問，突然，遠處的街道，陡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身為守城門的兵士，自然很有眼力的立馬開城，不一會，街道盡頭，浩浩蕩蕩的軍隊迅速穿行而過。
那等規模數量，看的守城兵士皆是目露驚色，待大軍出城離去不久，李二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們都看到了吧，這次出兵的可是交州軍，起碼有三萬人，能夠出動這麼多人，他們去的方向，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李二，就算你說的對，交州軍此行出城。是為了支援東湖，但我們並未看到王爺，也就是哈魯、薩克兩位軍長帶頭離去，哪有你說的王爺出城。」
「沒錯，我們看到清清楚楚，連兩位軍長都看清楚了，王爺要是在其中，我們怎麼不知道，李二我看你這個牛，是吹大了。」
李二卻是嗤之以鼻，搖頭道，「你們也說了，看到了哈魯、薩克兩位軍長，我問你們，能夠讓兩位軍長同時出動的，你覺得劉闖有這麼大的面嗎？」
「你是說，兩位軍長是為了掩護中間的王爺？這...」同伴臉色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李二這時顯得一副頗為淡然樣子，笑著道，「不然呢？王爺什麼身份，要是被看穿，路上遇到什麼，出了事誰能單獨的起。」
「你們的注意力都在兩位軍長身上，卻忽略了中間的衛隊，那支衛隊可是王爺的親衛，他們的出現，就不用我在多說了吧。」
一時間，李二的同伴，皆是默然不語，他們當然知道衛隊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也就是說和李二預料的一樣，他們的王爺親自帶兵去東湖支援了。
如果東湖支援這事都被猜中，那海州城的撤離搞不好多半是真的。
這讓這些兵士皆是帶著不解的神色，雖然明白是為了保全力量，但如果真撤了，日後想拿回海州城就很麻煩了。
而且一旦撤離，意味著倭寇拿下了一半的東州，也就證明倭寇在東州站穩了腳跟，日後就真的能步步緊逼，拿下整個東州都不是不可能。
這一下，讓守城兵士心裡明顯有些慌亂，而旁邊的李二，卻頗為淡定，就在他準備繼續說下去時。
突然，他的背後一道淡漠的聲音陡然響起。
「李二，沒看出來你的心思如此縝密啊，竟然都猜到了高層的一些想法，讓你擔任守城兵士，還真是屈才呢，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有如此才華呢。」
此話一出，李二的臉色瞬間大變，二話不說，立馬轉身下跪行禮。
「方大人，這是小的在胡說八道，還望大人別動怒，不要和小的計較。」
「瞧瞧小的這張破嘴，就不應該顯擺，是小的錯了，不該揣測高層的心思，在這裡胡說八道。」說著李二就對著自己的嘴巴狠狠的抽了幾下。
李二的下跪，一旁的同伴也是紛紛下跪認錯，而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接任邊防八郡守之一的方敬之。
現在的他，除了擔任邊防八郡守之一，同時也是負責海州城的城防，李二這些守城兵士，自然就是他的下屬。
他們沒想到，自己的胡說八道，竟然被自家大人抓個正著。
看著不住扇自己耳光的李二，方敬之制止了他，輕聲道。
「欸，這哪裡是胡說八道，本官手中有你這位小才之人，倒是本官的疏忽，你就不要守城門，隨我上城樓。」
「對了，還有你們，也一同上城樓。」
李二一愣，而後立馬擺出一副求饒的樣子，連連道，「大人就別拿小的開涮了，小的真的知錯了，還請繞了小的一命，小的在不胡說八道了。」
「這事與他們無關，全是小的自己胡說八道，還望大人不要牽連他們。」
李二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下跪求饒，這一幕把身後的同伴也是嚇的不輕，同樣下跪求饒。
但這一次，方敬之卻是很認真道，「本官可沒有跟你們開玩笑，而且就算軍法從事，也不至於到被殺的地步，本官什麼為人，你們不清楚？」
這話出口，讓求饒的眾人也是回過神來，面面相覷，心裡也是暗暗在想著什麼。
這位方大人，雖不是他們的老上級，但也是相處一段時間，此人的為人還是很正直的，絕不會做徇私枉法之事。
對手下兵士，除了鐵面無私，更有些許的柔情，一般他說出的話，絕不可能有反悔之意。
而且想了想，按照軍法，他們這種口無遮攔，不至於到被砍頭的地步，剛才之所以被嚇壞，也是被李二帶跑偏了。
隨著方敬之的開口，眾人緩緩起身，情緒也是平復下來，跟在身後，其中一位膽子比較大的兵士忍不住道。
「敢問方大人，我們去城樓幹嘛？」
「自然是給你們調防，算算時間，也到了調防的時候，你們難道沒有收到消息？」
眾人一聽，露出尷尬神色，倒不是沒有通知，而是太緊張，忘了有這回事。
眾人的表情，方敬之沒有揭穿，示意跟著上城樓，一邊走著，一邊輕聲道。
「知道你們心裡有疑惑，但有些事還不到時候，不能跟你們說的太多，但有一點本官可以跟你們保證，王爺、東州高層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都是以大局為重。」
「至於一些不穩定軍心的流言蜚語，日後最後少提，畢竟，就算髮生任何的事，本官都會與你們同在，你們如果戰死了，本官也會死在你們前面，所以，收斂心思，做好備戰準備。」
方敬之說的很輕，但一下子讓心思浮躁的眾人，立刻平息下來，特別是來到城樓后，看著城外的遼闊，感受著拂拂吹來的山風，讓守城兵士的內心開闊了許多。
站在他們面前的方敬之，雖然身材瘦弱，但此刻猶如山嶽，看上去十分高大，沉穩，讓人頗為安心。
眾人皆是抱拳道，「多謝大人的教誨，屬下明白了。」
方敬之點頭，突然回過頭，對著身旁的李二道，「李二，你有小才，實屬可貴，但最好將這種才華放在正途上，如果走偏了，遲早會害了你。」
李二一怔，而後表情嚴肅，鄭重點頭，「方大人今日的提點，李二明白，勢必不辜負大人的教誨，為一城百姓盡職盡責。」
方敬之輕嗯一聲，與眾人說著幾句后，帶著人又去巡視其他地方。
隨著方敬之的離去，眾人也是鬆了口氣，看著李二皆是感嘆。
「嘖嘖嘖，沒想到，你被方大人看重，李二，日後兄弟就跟你混了。」
「是啊，方大人對誰有過這般看重，你還是頭一次呢，李二，切莫辜負大人的信任。」
「那是自然，這一戰我一定要打得漂亮，一定不辜負大人的教誨...」
就在李二說著時，突然他臉色一變，捂著肚子道，「各位兄弟幫我看會，兄弟我肚子痛，要去方便下，感謝感謝。」
「哈哈，你就是懶人屎尿多，去吧去吧，我們替你看一會，記得快點回來。」
眾人笑著打趣，而後目送李二快速離去。
這個插曲，在海州城並不會引發多大的關注，就像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隨著東州南北兩邊的戰事開打，中間的海州城氣氛也是愈發緊繃，距離城郊四五十裡外，藤原率領大軍正緩緩推進。
一旁的山下武臉色陰沉，明顯有些煩躁，如果按照他們行軍的速度，早就抵達海州城，哪裡還這般磨磨唧唧。
不是他不想快速出擊，而是藤原要求他緩慢推進，原因也簡單，就一句話，時機未到。
行軍途中，山下武不止一次詢問藤原，時機何時到來，但回應他的依舊是稍安勿躁。
這可把山下給氣壞了，但他又不好發作，畢竟，此行是他和藤原的聯合出兵，在藤原的眼皮底下，他不可能擅自出兵。
畢竟藤原是大帥，有最終指揮的權利，就在山下陰沉著臉，隨時都要爆發時，突然，他的頭頂響起一陣鴿子的叫聲，他猛的回頭。
只見一個鴿子落在藤原的手中，藤原打開綁腿上的字條，目光一掃，而後抬頭，與山下四目相對，淡淡的聲音響起。
「時機已到，山下接下來就看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