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信使
蘇祁安站在城樓上,一語不發,身旁的王嫣,猶豫了下,想要開口寬慰蘇祁安。
但蘇祁安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一個人呆一會。
王嫣見狀,沒有說什麼,隨即轉身離去。
蘇祁安的內心,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失魂落魄,來到大涼這幾年,他為之奮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親朋好友。
可他最珍愛的一切,再一次的消失無蹤,這讓蘇祁安很難受。
蘇祁安一個人靜靜站著,腦海中的思緒,飛快掠過,過往的一幕幕,如同電影,回放在蘇祁安的腦海。
就在蘇祁安內心跌入谷底,精神有些恍惚時,陡然,內心的黑暗中,浮現一抹光亮。
這抹光亮放大,畫面中,赫然是秦子音、陸小婉、秦淮、李虎、趙大、瘦猴…
它們的身影出現,臉含笑容,遠遠的望著他,畫面逐漸遠去,直到消失。
就這陡然出現的一幕,讓掉入谷底的蘇祁安,一下子振作起來。
失神的目光中,閃動著光芒,他猛的抬頭,看著遠去,嘴裡念念有詞。
「它們一定還活著,一定有自己的計劃,蘇祁安虧你自詡足智多謀,難道這麼簡單的事看不出來。」
「我懂了,我明白了,各位,你們一定要等著我,等我拿下西州,到那時一定會尋到你們!」
幸虧城樓上,被人清了場,只剩蘇祁安一人,這要是被人看到,多半還以為蘇祁安發瘋了。
不過蘇祁安現在的樣子,和發瘋確實沒多大區別。
蘇祁安的精神,在剛才的喃喃自語中,逐漸好轉,眼神中有著相當的信心浮現。
是啊,他蘇祁安被人認為是足智多謀,和他在一起這麼久的秦子、陸小婉、秦淮,他們可不是花瓶。
仔細回想王嫣帶的話,這次,他所有的親朋好友行蹤一概不知,就像原地蒸發一樣。
這看上去相當怪異,哪怕他們被唐豐給捉拿,也不可能一點蹤跡都沒有。
這點,就算是唐豐都無法辦到,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種消失蒸發,一定有他們自己的圖謀。
是到了非切斷聯繫,需要辦一件大事不可的地步。
所以,轉念一想,沒有發現蹤跡,反而是一件好事。
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苦衷,還是圖謀,想要發現他們行蹤,很簡單,蘇祁安只有徹底擊敗唐豐,佔據西州才行。
眼下的莽荒郡,卻是不夠格。
在想通了一切后,蘇祁安立刻著人手,開始下一步全面進攻西州的兵力安排。
就在這時,一隊兵士忽然跑了上來,為首的小隊長上前,跟蘇祁安通報著。
「稟報先生,唐豐那邊派出信使前來,希望能見先生一面。」
蘇祁安眉頭一挑,這時候唐豐派出信使,讓他感到意外。
不過轉念一想,又很正常,如今莽荒郡被拿下,以如今傳播消息的速度,恐怕早就入了唐豐的耳。
莽荒郡的失守,說到底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這點唐豐也能想到。
唯一沒想到,這時候失去西州南大門后,唐豐沒有和蘇祁安開戰,反而派出所謂信使。
信使前來的目的,蘇祁安大概也能猜到,既然唐豐要在戰前,來個先禮後兵,蘇祁安自然奉陪。
偏過頭,對著彙報隊長吩咐幾句,而後蘇祁安轉身離去。
此時,莽荒郡府的大堂內,除了來訪的信使等幾人外,四周,都是把守的交州兵士。
他們神情各個漠然,在表明來意后,被人安排到這裡,隨後就把他撩在這裡。
交州兵的這舉動
,信使並未感到半點不快,相反臉色十分平靜,耐心等待著。
能夠在這節骨眼上,被唐豐挑中,擔任信使,此人可不是所謂莽撞之人。
除了擁有相當的察言觀色外,談吐也是很健談。
這次他來的目的很簡單,一方面是見見蘇祁安,想要看看這位傳聞中,聲名赫赫的東山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試探蘇祁安對攻城,入侵西州究竟下多大決心,以及世子唐笑的人身安危。
蘇祁安率軍入侵西州,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但這種危險的信號,也藏著其他心思,比如是否做好了全面開戰準備。
和倘若戰事持續升級,鬧到不可開交,無法收場的後果,這些這位東山侯是否做好了承擔的準備。
這次前來,就是為了試探東山侯的決心,好為在後續的談判中,獲得上風的籌碼。
相比較信使的淡然,這次隨他一起的隨從,卻不到如此淡定。
他們時不時左顧右盼,起身來回踱步,臉上有著濃濃的焦慮。
信使抬頭看了一眼,輕聲道,「我說兩位,心靜一點,像你們這般毛毛躁躁的,可成不了事。」
信使的勸告,非未得到理解,反而受到來回踱步二人些許諷刺。
「哼哼,老東西,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不就是靠著嘴皮子,察言觀色得到大人的賞識,這次給你一個信使噹噹,我二人給你一個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不識好歹,真當自己是人物了。」
「就是,這次的戰事要是能靠嘴皮子化解,何必讓我二人前來護衛你的安全,依我看,這次想要解決這事,還得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
「我就不信了,這個東山侯有傳的那麼邪乎,三年前那般狼狽被攆出西州,三年後,一樣如此。」
「就是,我看這個蘇祁安,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但現在還不現身露面,如此怠慢我等,他以為你是誰,哼哼,等這次戰事結束后,這筆賬,本大爺一定要好好算算。」
看著眼前越說越肆無忌憚的二人,信使也是滿臉無奈。
論身份,他只是唐府內的一個幕僚,而這二人,是專門保護唐豐左右的護衛之一,自然有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資本。
一邊讓他出訪,身邊又跟著位高權貴的護衛跟隨,說是保護他的安全,實際上,就是對他的不信任。
這次出訪,難得是見到蘇祁安,二人之間的對話,不可能只聽信使的片面之詞,身邊有心腹護衛跟著,唐豐也算放心。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唐豐的信任和懷疑的雙重性格。
信使搖搖頭,想要開口勸阻,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這般造作,動靜鬧大了,早晚會出事。
不一會,府邸門外,一道冷冽的聲音陡然響起。
「放肆,敢對侯爺不敬,給我拿下!」
瞬間,四周負責把守的兵士,一擁而上,直接將闊噪的二人直接拿下。
兩名武夫掙扎著,一臉的兇悍,對著剛才發話的兵士隊長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滾蛋!老子可是奉州牧大人的命令出訪,你們竟然如此,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瞬間,兩名武夫大喝一聲,直接將控制二人的十多名兵士,直接甩開,下一刻,對著兵士隊長衝去。
「住手!」信使焦急大喊,內心大罵二人是個蠢貨。
開玩笑,這裡可是東山侯的地盤,如今連東山侯的人影都沒見到,就在他人府邸大鬧,這哪怕有理,都變成無理了。
但動手的兩名武夫,哪裡管的上這些,他們在唐府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氣,先打了再
說。
看著直衝自己而來的兵士隊長,絲毫不虛,就要上去和這二人交交手。
不等雙方接觸,下一刻,這座府邸內,憑空出現兩名黑衣人。
這二人一個縱身,出現在武夫的身後,雙手伸出,下一刻,只聽得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再然後,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名武夫,哀嚎著,身體蜷縮著躺在地上。
二人四肢被黑衣人給斷掉了,關鍵是出手的黑衣人,動手之快,連信使都沒看清楚。
雖然信使對兩名嘴上沒有把門的武夫,同樣不悅,但二人的實力擺在那裡。
如果實力不強,也不可能直接將合圍的十來名兵士給甩開。
但這憑空出現的兩名黑衣人,卻是一瞬間,將二人給制服,斷了他們的四肢,那種乾淨利落,看的信使目瞪口呆。
做完這些,出手的兩名黑衣人瞬間消失,緊接著,屋頂傳出一道冰冷女聲。
「這次出手,是給你們一個警示,記住了,身為先生身邊的護衛,要是下次還有這種阿貓阿狗,可以隨便踩到你們頭上,不用先生出手,我也會替先生清理門戶,直屬隊不收廢人!」
聽到這話的兵士隊長,臉色一僵,低聲喊是,目光一掃,什麼也沒說,身旁的十來名兵士,迅速上前,將鬧事的武夫拿下,而後迅速轉身離去。
這一幕看的信使內心怦怦直跳,雖然他不清楚蘇祁安身邊所謂直屬隊是什麼人,但剛才傳音的那名女子,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膽戰,內心有著陣陣寒意。
「這都是一群什麼人啊,竟然甘心被東山侯效力。」信使腦海中,依舊充斥在剛才的驚嚇中。
忽然,在他的耳邊,陡然響起一道輕笑道,「呵呵,想必這位就是信使閣下吧,不好意思,本侯不喜一些阿貓阿狗的闊噪,剛才手下的行事粗暴,沒嚇到信使閣下吧。」
信使猛的回過神,不知何時,在他面前,一位帶著笑意的青年人,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