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劉闖的反叛
全程得以最高規格的護送,原本要七八日的時間,硬生生控制在五日內抵達越州。
這等速度,哪怕是越州方面接應的官員知曉,也是瞠目結舌,暗暗感嘆蘇祁安對東州的重要性。
全程沒有任何阻礙,一路所到,皆是暢通無阻,沿途的必經之路中,各地郡守、縣令,不知派出多少兵士,反覆在路上清剿。
蘇祁安所走的這五日,不僅對他來說頗為安全,生活在當地的百姓,這五日的時間,對他們來說也是記憶猶新。
看著前方接應的越州官員,負責護送蘇祁安離開東州的最後一縣的縣令,內心鬆了一口氣。
只要將蘇祁安安全護送上船,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萊河縣令臉色緊繃,目光掃視四周,隨著一點一點靠近,等到目送蘇祁安上船,眾人的心方才放下。
蘇祁安上船前,對著萊河縣令以及護送的眾兵士微微點頭,輕聲道。
「都回去吧,這幾日的護送,本使看在眼裡,放心等本使歸來,你們的付出,會有回報的。」
「下官感謝監察使大人厚愛,我等在這祝監察使大人早日歸來。」
萊河縣令內心一喜,雖然這次護送,是上面下的指示,能夠把人護送到越州,就算很好了,至於所謂的賞賜,他們是半點不敢提,連想都不敢想。
但蘇祁安主動所提,讓他們覺得此次護送,是很值得,有了蘇祁安這句話,他們心裡更有幹勁。
停靠在碼頭上的船隻緩緩開動,在眾人的目視下,緩緩遠去。
蘇祁安站在船頭,等看不到碼頭眾人身影,才轉身離開。
這次接應他的越州官員,蘇祁安一個都不認識,看他們的官袍,級別最高的僅僅只是一個郡丞,其餘的,大部分都是縣級別官員。
這種接應級別,多少有些不符合蘇祁安的身份,這倒不是蘇祁安對自己不夠重視,而是從接應的官員來看,越州的狀況,貌似很不好。
按照蘇祁安的猜測,現在的越州,恐怕除了軍事大權被移交檢查團,就連當地官員,多半人身受到控制。
這批蘇祁安不認識的基層官員出現,就是最好的佐證。
蘇祁安和為首的郡丞簡單地聊了幾句,心裡更加證實這般想法。
這些能夠出現的官員,基本上和越州蘇康,以及越州州級別高層,沒有太多關係。
在上次,對越州海盜的反擊中,這些官員,主要負責後勤糧草,至於前線戰事,基本上沒有太多參與。
相當於,一開始就排除了他們的嫌疑,據這位郡丞所說,現在的越州,基本上都被監察團給控制。
所有的官員,凡是和上次越州戰事有牽連的,不是變相軟禁,就是限制部分人身自由。
之所以這麼做,主要就是越王蘇康手下,出了一大批勾結海盜倭寇的內女干,上次的戰事結束后不久。
按照蘇康的指示,派了一批手下接管黑風島,並且給了他們很多新的武器裝備,本想依靠黑風島建立前沿防線。可這些人,出了海,根本沒有去黑風島,反而北上,帶著約莫千人左右,投靠了舟山島的倭寇集團。
這事傳回朝廷,引發了震怒,要知道這些反叛的人,不僅是越州的官兵,據調查,他們很早之前就和海盜倭寇集團有勾結。
上次入侵越州,本想里因外合,可不想碰上蘇祁安這個煞星,不僅沒拿下越州,反而被打的近乎團滅。
鑒於當前形勢,不得已繼續隱藏身份,直到戰事結束后,他們看準時機,趁著換防,光明正大的逃離越州,回到了海盜倭寇集團。
這種在眼皮底下,隱藏這麼深的內女干,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
方面自然很憤怒,派出的調查團,首當其中,就是將越王蘇康控制。
而後,將上次有關越州戰事的所有官員,全部控制,直到調查水落石出,才會慢慢的放人。
如果這批逃跑的內女干手下,和蘇康的關係並不太熟,或許還不會將他控制,但恰恰帶頭逃跑的,不是別人,正是蘇康的心腹之一。
統領越州兵一方的統領之一的劉闖。
對這人,蘇祁安談不上很熟,但起碼有幾面之緣,此人和周泰,是蘇康的絕對心腹。
這樣的人竟然是隱藏在越州內部的女干細,這樣的人跑了,身為他直接上級的蘇康,是逃脫不了干係。
不僅是蘇康,就連周泰也是被控制,一大批有關的州級官員,皆是被控制,這也是為何越州接應蘇祁安方面的官員,基本上他都不熟。
「哎,誰能想到,劉統領竟然會是隱藏的內女干呢,真是想不通。」那名郡丞自言自語輕喃。
站在旁邊的蘇祁安,一語不發,默默聽著,出了這檔子的事,眼下又是大戰在即,就算蘇康是蘇玄庸的皇子,一時半會想解釋,是個麻煩事。
對這位劉統領,蘇祁安還是有幾分印象,此人和一般武將差不多,是一個粗人,但對蘇康特別忠誠。
可就是這樣一位武夫,竟然會是隱藏多年的內女干,就連蘇祁安都想不到。
看似什麼都不懂的粗人,實際上是粗中有細,別的不說,就他率領部分手下成功逃跑,就證明了此人的膽識和過人的謀略。..
一般而言,換做其他人,在越州戰事結束后,對面海盜團滅,自身未被發現,要麼選擇忘掉自己的身份,從此一心洗白擔任越州統領。
要麼選擇時機,默默潛伏,隨時配合東州海盜倭寇集團行動。
但偏偏劉闖兩樣都沒選,反而帶領手下回歸舟山島。
看似比較愚蠢的決定,實則乃是上策,忘掉內女乾的身份,一心做越州的統領,感覺日後會是個安穩日子。
不說在蘇康這位皇子手下做事,會不會有發現的一天,倘若哪天碰上殘存的海盜,或是舟山島那邊,忽然對他發出指令,讓他行動。
一次兩次,或許能夠躲過去,可做內女干,次次出手,怎會有一輩子不失手的時候?
看似回歸平淡生活,可這種平淡背後,隨時充滿著各種危機,只要一次暴露,就會要他的命。
與其這樣,不如找個機會,光明正大的帶人離開,回歸舟山島。
哪怕他的這舉動,會讓島內幾位當家心裡不舒服,會覺得浪費了這樣一枚暗棋。
但這想法,恰恰又不能表明,畢竟人家帶著手下和最新的裝備回歸,要是不重視,不做些樣子,會寒了手下眾人的心。
所以,相比較整日的惶惶不可終日,不如主動找時機,暴露自己,回歸舟山島,重新做回原本的身份,起碼能保證日後能睡個安穩覺。
而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劉闖這人確實有勇有謀,不是一般人。
他的回歸,讓自己舒服了,但害慘了蘇康等眾人。
本身蘇康只是二等郡王,不受蘇玄庸待見,京都城的宴會,黃風的刺殺,好不容易得到蘇玄庸的一點青睞,但現在出了這檔子的事,足以毀掉他在蘇玄庸心裡的一切好感。
「連小小的越州都管不好,日後還如何能替寡人分擔重任,好好的在越州反省吧。」
這句話,就是此次調查團來越州,替蘇玄庸像蘇康帶的話。
這句話的分量,算是一棒子把蘇康往上晉陞親王的路給斷了。
站在船頭另一邊的蘇祁安,內心暗暗感嘆,皇室的無情。
上了船的蘇祁安,一
路上沒有停靠碼頭,直奔越州城。
蘇康受到如此重罰,蘇祁安有心也愛莫能助,但為了東州戰事的勝利,這趟渾水,蘇祁安不去也得去。
一路的行駛,約莫只用了一日的時間,便抵達了越州城。
蘇祁安離開越州,約莫有一年左右,如今重回越州,在看著眼前威嚴厚重的越州城,內心都有不一樣的感受。.z.
只不過此時的他,沒有心情細細感受,乘坐著小船,靠近碼頭,幾乎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船。
換乘等候已久的馬車,直奔眼前的越州城而去,眾人一路跟隨。
蘇祁安的到來,越州方面早就做了準備,一路都是暢通無阻,穿過城門,面前都是寬闊的街道。
就是這種暢通無阻,偏偏在去往州府時,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都不用蘇祁安開口,看著他的馬車,把守州府門口的兵士,臉色漠然,對著馬車拱手,冷聲道。
「監察使來訪,我等奉命再此等候,監察使出入越州任何場所,皆可自由出入,唯獨州府例外。」
「我等奉命,監察使大人倘若就越州內女干一案詢問,求情,一概不予告知。」
「監察使大人的來意,調查團的大人已經清楚,在越州內女干一案未調查清楚前,一切無可奉告,監察使大人請回,還望不要誤了陛下的信任,以及大人您的身份。」
把守門口兵士說的一連串的話,那叫一個面面俱到,從對蘇祁安的安排,和他的來意,甚至是要強闖的後果,都一一告知,一點不給蘇祁安開口的機會。
說白了,蘇祁安這次來越州,調查團對他的態度就是不見、不問、不答。
讓他死心,趁早回東州,權當一切事情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