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勘探局人才熙熙 嘉陵江大西寶藏
次日班圖等正在重慶府商議搜尋寶藏事宜,潘府管家從回春堂找到潘越,說昨日短衣幫搜尋落崖女子靜和找到了,受了重傷,還不能言語,正在回春堂救治調養,班圖心下暗想,看來鄭逸並無謊言,只要到回春堂核實一下即可。
管家剛剛退下,有差役來報,總督衙門勘探局的能人異士已趕到,請求拜見班圖大人,班圖起身說道:「趕快請到內堂敘話。」
班圖和潘越起身,迎入四個人來,四人向班圖和潘越見過禮,分次落座,府內丫鬟送上茶水,班圖向潘越逐一介紹,相互見禮致意。
為首的是本省大金川土官良而諾,滿面風霜,穿著寬大的麻布藏袍,脖子上系著白色的哈達,脖子上掛著一串九目天珠,腰上系著鑲嵌瑪瑙和紅藍寶石的黃金腰帶,腰帶上掛著一把黃金手柄的短刀,真的就像土人習俗,把所有的財產都穿在了身上,他本身就是一個行走的寶庫。
良而諾是精熟滇、貴、川、藏、青海的地理堪輿異士,西南五省地域山川、江河、道路、物產無所不通,可以說是四省的活地圖。
第二位名叫張巽水,頭戴平冠,著一身繪著八卦圖的靑褐道服,面容清瘦,細長眼睛,眼光犀利,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據說張巽水來自江西龍虎山,尤其精於陰宅風水堪輿,如看陰宅風水,找風水佳穴,尋找帝王、王侯貴胄的陰宅方位,是個玄
門高人。
第三位名叫陳水牙,眼目微黃,身體瘦削,面色青黑,十指細長,留著長長的指甲,傳聞他是江南最著名的水夫子,也就是水下盜墓賊。
陳水鴨曾經在水下憋氣十二個時辰,盜掘戰國楚王墓,取出了珍寶無數,江湖人稱陳水鴨。
第四位是一個穿著長袍戴著十字架的外國教士,名叫馬克奇,他藍色的眼珠,閃動著狡黠的光彩,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說一口中國話,他精通山川水利、天文曆法、物理、採礦知識,精通製造火藥,能製造西洋大炮。
「本人受朝廷旨意,尋找大西藏寶下落,和諸位辛苦多年,一直徒勞,前日偶然在嘉陵江口發現了大西寶藏的端倪,特此讓諸位不辭辛苦從成都趕來,特地會商江中尋寶的案子,請各位看下案上的案情載錄和物證,我將向朝廷奏摺上報,不知各位有何建議?」班圖指著案上的青崗棒木片和五個金元寶和案情記錄說道。
停了片刻,那大金川土官良而諾說道:「那墨家巨子鄭逸所言,為尋人而發現藏寶,是否屬實?需要核實?」
「所尋找的落崖女子已被本地漁夫所救,身受重傷,在本地醫館回春堂救治當中,不難核實,可以派員核實詳情,女子傷勢可由黃太醫前去診視,藏寶江段已安排綠營兵士和差役封鎖,我們去現場查勘吧!」班圖說道。
班圖一行數人乘快馬到了嘉陵江口,只見
那遠山如青黛,碧水如玉條,兩岸青山懸崖對峙,激流飛湍,山水如畫,美景令人流連,正如唐朝大詩人杜甫所寫詩句:
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
正憐日破浪花出,更復春從沙際歸。
巴童盪槳欹側過,水雞銜魚來去飛。
閬中勝事可腸斷,閬州城南天下稀!
那張巽水不愧為風水大師,觀察了一下說道:「此地山水大勢,西高東低,左青龍,右白虎,三江風水匯聚成風水寶地,在兵家卻是兵家險地,故此也是財源匯聚之地」。
「不過財入流水,入此地風水咽喉,此地從大勢來說,財局聚於此,財源從此進,隨之東流,兵家金銀從此過,變成此地添水財,此處有風水就聚寶呀,怪不得大西軍餉輜重盡填於此處,」眾人聽了都覺得有道理。
「雖然此地風水聚財,但也是風水險地,東西南北眾山圍江,山屬土,江是水,四面圍堵,四面成青龍伏虎之勢,水勢必大、必險、必深,此地可通過巨艦大船,財寶雖多,可不好取呀!」那張巽水又解釋道。
「江口一帶,水勢低洼,四周高山冰雪還沒有融化,初春時節,沒有山洪,只有淋漓春雨,正是一年中水勢最小的季節,然而江心也有十五丈深,到那汛期來臨,水深就要三十丈深,水勢更大,如今正是最佳的搜尋季節,」良而諾插話道。
「但是江面太寬,江段太長,我們又沒
有水師,只能徵調民船船夫,先行分段拉大網、長網摸排,然後再視情形而定,」那良而諾不愧為地理堪輿能人,所言頭頭是道。
「定點以後還是要派人下江去,春江寒冷,江水太深,流水太急,旋渦也多,非水性極熟的內功高手不能,還是要徵調一些熟悉水性的好手下江摸排」,那陳水鴨倒也是術有專攻。
「那麼,潘大人就請發出犒賞告示,先行從綠營和官府差役中重金聘請水中好手下江摸排,待遇從優,如有收穫,更有重獎,明日我會請墨家巨子鄭逸安排船隻和好手參加搜尋,我們派員上船隨船協助打撈,不得有失!」班圖胸有成竹地說道。
「潘大人、黃太醫,咱們到回春堂去,探視下令公子和那落崖遇救的女子,從數十丈的高崖落下,竟能活命,還真是命大造化大呀!」班圖戲謔地說道。
三人帶了十名綠營騎勇一路風馳電掣,到了回春堂,先去看了潘寶寶,見他和潘小驢仍然昏昏沉沉地睡著,只能等解藥配齊才可解救,倒是沒有蠱毒發作的跡象。
到了那靜和的病房,恰見那鄭先生和劉神醫正在攜著幾個婆子處理身上傷勢,一個童兒換了血衣取出扔掉,只見一個婆子端了一盆清水進去,轉眼間出門來一盆清水變得血紅。
黃太醫過了片刻進去,見那姑娘面白如紙,嘴唇發青,氣息微弱,脈動似有若無,劉一刀正用金
針渡厄之術,助那姑娘提升元氣,而鄭先生隔了一道布簾,雙掌齊發,頭頂冒出了蒸騰的熱氣,為她正氣歸元。
班圖見黃神醫出了病室,臉色凝重,連連搖頭,明白那姑娘確實危在旦夕,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覺靜大師在外室轉來轉去,坐卧不寧,雙眼含悲,雙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待鄭先生出來,班圖趕上前去問道,「那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治療是否順利?
」傷情太重,雖已服用陰陽大還丹,又使用黃帝九針的金針渡厄之術,但依然昏睡不醒,姑娘經歷大難不死,想必會否極泰來,且待觀察,鄭先生說道。
班圖已排除墨家圖謀寶藏的前嫌,就把明天徵調墨家船隻、人手的安排講了一遍,「今天稍後潘大人就會把徵調告示發到貴幫,」班圖說道。
「我今天就安排船三十隻,和水中好手六十名待命,一應器具,但請大人示下,」鄭逸鄭重答應。
第二日,墨家船隻和好手全部到了指定的碼頭,和重慶府徵調的數十艘船隻浩浩蕩蕩擠滿了碼頭,分派了船隻和水手以後,就分別划向指定的江面開始拉網,潛水摸排的人也喝了燒酒,潛入江面以下,進行搜尋。
結果,一上午過去,一無所獲,船上水手雖有工錢,也不免焦躁,幾個潛水的水手浮出水面,同船的忙把燒酒遞上,擦乾
身子,穿上了棉襖,還在瑟瑟發抖,「江水太深了,根本潛不到底,江水底下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見呀!」接著叫罵起來。
「下面有東西,漁網拉不動了」,突然一隻船的水手們一齊叫嚷起來,只見那隻拉網的船在江流中打著轉,船上的水手不敢撒手,連忙把漁網系在船頭的纜繩之上,險些把那兩個水手拉下船去。
「碰到江里的蛟龍了吧!」水手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叫嚷聲驚動了班圖,他忙帶著陳水牙劃到打圈轉動船隻附近,只見陳水牙一身黑色水衣水甲,那褐色衣服彷彿魚皮一樣,還有閃閃的油光陳水牙雙手一分,躍入水中,就像魚兒翻個水花,沉入江中,不見了蹤影,一炷香功夫過去,沒有動靜,大家不免猜疑,這麼久了,人還活著嗎?
又一炷香工夫后,水面再次泛起了水花,就像一條大魚躍出水面,一身褐色的陳水牙躍上了船頭,靠近班圖耳語了幾句。
「綠營張用大人,依照今日部署,封鎖江面,大家不要圍觀,在這個船位下重錨,」班圖下達軍令,綠營把總遵命而行。
「你能確定,掛住了脫網的東西是戰船的桅杆,不是樹榦或者民船的桅杆,」班圖低聲問道。
「回大人,江流水疾,樹榦不會存留在此,也不會如此之重,經我仔細探摸,我摸到了船頭到船尾,長度高度,確屬軍船,但下面江水渾濁漆黑,無法
視物,無法看清,本人雖不能肯定,應屬大西沉沒戰艦成分居大,」陳水牙低聲私語。
「今日探尋,已過四個時辰,動員軍民超千人,此處乃是唯一線索發現,關係重大,重賞徵集潛水好手,做過摸排,再做定論才為妥當,」班圖說道。
於是,班圖集中了墨家弟子李玉、陳水牙和其他潛水好手五人,飲用燒酒後,身著水衣水靠,從船頭躍入水中,只見江面泛起一圈圈浪花,五人身影沉入江面漸漸消失在水底。
驀然,江面吹過陣陣冷颼颼的寒風,掀起了滔天的浪花拍打著船頭,激濺在班圖的臉上,濺了他一臉水珠,他的心頭不知何故,泛起了惴惴不安的感覺。
「今日拙作簽約上架,加更一章,請各位大俠收藏、轉發、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