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美名自今揚

第三十五章 美名自今揚

一行人來到莊院,小卓子連忙去張羅酒食,大和尚自是先去拜見林娘子。.林娘子看見他激動不已,連忙做了個萬福道:「多謝叔叔護佑,若非如此,恐我家夫君早已命喪奸人之手…」

「嫂嫂哪裡話,小弟慚愧…」大和尚低著頭道:「小弟將林教頭送到滄州便想回來,路上吃多了酒,險些誤了嫂嫂性命。若非有趙兄弟,俺真不知道如何去見林教頭…」

「叔叔不必如此,眼下事情已過,休要再提…」林娘子本就是溫柔賢惠之人,見大和尚這般自責,她輕笑道:「幸虧叔叔來得晚,奴家才能遇見小弟。否則即便你打跑了高衙內,又怎比眼下一勞永逸?」

「兄弟,俺不會說話,便這般謝你了!」大和尚聽得林娘子之言,立時要跪下給趙樞磕頭。

趙樞連忙制止了他,道:「若想謝我,待會酒桌之上,多喝幾杯便是,自家兄弟搞這些作甚…」

「好!便依兄弟之言…」大和尚也是個豪爽之人,聽得此言更是高興。此時,小卓子準備好酒宴,前來呼喚。他拉著趙樞便坐到桌邊,抱起一整壇酒,只把封泥拔掉,對著趙樞道:「兄弟,洒家敬你!」

「咕嘟…咕嘟…」只聽的一陣吞咽的聲音,整整一壇二十斤酒,竟轉眼間便被大和尚吃的一乾二淨。

見此情形,趙樞不由腹誹,這大和尚也不覺得漲肚子,便是喝二十斤水,也夠難受的。史文恭卻是笑道:「大和尚,這架也打了,酒也喝了,是不是該通報個姓名,也好讓咱知道面前的好漢是誰!」

「呃…」大和尚將罈子放下,打了個酒嗝,方才一拍腦門道:「哎呀,洒家幾乎忘了。諸位兄弟,洒家俗家姓魯,單名一個達字,乃是小種經略相公麾下兵馬提轄官。由於打死了人,便在五台山出家,法號智深。江湖上送了個綽號喚作花和尚!」

「原來是魯提轄,難怪這般豪傑…」史文恭倒也聽過魯智深的名號,他起身抱拳道:「在下史文恭,擅使方天畫戟,弓馬也算嫻熟。受師父抬舉,在禁軍中做個教頭,還在御拳館做了個挂名的教師…」

「俺道是誰,憑著個扁擔,就將俺打成這般模樣,原來是史教師,失敬失敬!」魯智深連忙抱拳行禮,雖說史文恭沒走過江湖,可就憑他能在御拳館中挂名,又能與自己打個不相上下,魯智深便不敢小覷。

見二人通過姓名,趙樞也起身抱拳道:「在下姓趙名樞,在家行五,哥哥喚我五郎便是…」

「兄弟,洒家看你年歲不大,竟有這般好身手,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魯智深是個直腸子,他上下打量了趙樞一番,笑問道:「兄弟今年可有十五?」

「魯提轄,這番卻是走眼了!」史文恭笑道:「我家公子年方八歲…」

「八…八歲?!」魯智深驚得目瞪口呆,連聲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哥哥謬讚了!」趙樞早已適應了別人的稱讚,他只是笑了下,說道:「既是認識了,咱們再干一杯…」

「好!洒家還是擁罈子…」魯智深應了句,卻是嫌小杯不過癮,又拿起罈子灌了幾口,才長舒了口氣道:「好酒…」

見魯智深喝得甚急,趙樞怕他醉了,連忙勸道:「哥哥慢些,小弟這好酒管夠…」

「洒家每次喝酒都醉,若是不醉,卻是不爽!」魯智深說了句,又抱著罈子喝了起來。見他這般,趙樞與史文恭相視而笑,似這般豪爽之人,卻是令人喜愛。

兩罈子酒下肚,魯智深坐在那裡都有些搖晃,他看著史文恭笑問道:「史教師,你怎地稱呼趙兄弟做公子?你不是他的師兄么?」

史文恭倒也不隱瞞,便把自己的遭遇說了遍。魯智深聽得此事,再看向趙樞的眼神中充斥著異彩,他搖頭嘆道:「洒家總說這世道污濁,今日見了趙兄弟這般少年英雄,卻也不枉此生了!兩位兄弟,干!」

「干!」魯智深這般豪氣,使得趙樞與史文恭也豪氣大發,二人端著酒碗碰了下,便一飲而盡。當晚,不僅魯智深醉了,史文恭與趙樞也沒能倖免。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酒醉未醒的趙樞便聽得院內一陣呼喝聲,他揉了揉發漲的腦袋,打開門一看,卻是魯智深拎著禪杖在院內耍弄。只見那禪杖上下舞動,帶起一片塵埃。月牙刃上寒光爍爍,倒鍾鏟邊寸草不留。

趙樞看的興起,從兵器架上抽出桿長槍,突地沖向魯智深,口裡大叫:「看槍…」

「來的好…」魯智深大吼一聲,倒也不慌張,反身用月牙刃向趙樞鏟去,只帶起一陣呼嘯。

趙樞眼中一寒,將手中長槍猛抖,那槍頭一化為七,好似朵朵梅花,帶著尖嘯,分別飄向魯智深的頭胸心腹。魯智深分不得虛實,心下大驚,連忙用禪杖橫掃。也就是趙樞經驗不足,慌亂間橫槍去擋,卻被砸退了好幾步。

「哥哥端的使了一手好禪杖!」趙樞將長槍丟到一邊,抖了抖發麻的雙手,苦笑道:「只是力氣忒大了些…」

「你才是使得一手好槍!」魯智深將禪杖立在牆邊,轉頭笑道:「雖只是一合,卻差點要了洒家的性命。若非經驗不足,洒家未必能勝你!這套槍法,便是在林教頭處,俺也未曾見他使過…」

趙樞笑道:「這套槍法是陳師叔家傳絕學,等閑傳不得。林師兄自有家學淵源,又如何能學到這套槍?其實我還有套槍法,可惜年紀太小,使它不得,否則易傷了身子…」

「原來如此!」魯智深點了點頭,便不再計較。他走進屋裡,拿出個包裹,對趙樞笑道:「五郎,承蒙你盛情款待,可洒家得罪了高衙內,今日便走了,也免得牽累與你…」

「哥哥此話差矣,小弟卻是不怕那高俅!」趙樞急了,他花了那麼大力氣,便是要拉攏魯智深,怎能讓他走。

魯智深笑道:「能在汴京有這般大小的莊院,五郎家世定然不凡,洒家信你不懼高俅那廝。便是這般,洒家也得離去。眼下林娘子已然無事,俺總得向林教頭有個交代。」

「你知道林教頭在哪么?」趙樞搖了搖頭道:「還有那些幫了你的潑皮,又當如何?」

「這…」魯智深猶豫了下道:「林教頭當是在滄州充軍,那些潑皮卻要兄弟幫忙照顧…」

「林教頭已然不在滄州了!」趙樞將火燒草料場的事說了,卻使得魯智深大驚。

「這可如何是好!」魯智深蹙眉道:「林兄弟受了這等冤枉,能去哪裡?」

「哥哥既是尋不著,何不留下來!」趙樞笑道:「我且派人打探消息,待有了林師兄下落,哥哥再去尋他也不遲…」

「話雖如此,可這汴京城中,洒家實是呆不下去!」魯智深道:「洒家嫉惡如仇,見了如高衙內這般腌臢廝,總喜歡用拳頭說話。汴京城中,達官貴人甚多,以洒家的性格,定會連累兄弟。雖說兄弟不怕,可洒家卻也不能如此自私不是…」

「這…」趙樞聽得此言,心下卻十分感動,似魯智深這般莽直的漢子,竟也會替人考慮,他不由笑道:「哥哥要走,小弟自不敢阻攔。若他日小弟掌握大權,還請哥哥相助…」

「兄弟說得哪裡話…」魯智深哈哈笑道:「做兄弟自是得仗義,若兄弟須得人相助,便使人帶信與洒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唉…」見魯智深這般豪氣,趙樞從懷裡掏出張交子,塞進他的手裡道:「小弟實是捨不得哥哥,可哥哥執意要去,小弟也沒奈何。這是小弟的一點心意,還望哥哥莫要嫌少…」

「兄弟,這太多了!」魯智深拿著交子一看,竟是一千貫,他連忙拒絕道:「銀錢財物夠使便好,哪須得這許多…」

趙樞笑道:「哥哥嫉惡如仇,卻也是個善人。若遇見他人落難,往往要幫襯一二。多帶些財物,也免得委屈了自己。更何況,這是交子,方便攜帶,哥哥這般推辭,莫不是不把我當兄弟?」

「也罷!」魯智深也知道自家的事,直將交子放進懷裡,笑道:「兄弟一番好意,哥哥生受了。就此別過…」

「且讓小弟送哥哥一程…」趙樞喚來了小卓子與史文恭一同將魯智深送到了城門口。

魯智深見趙樞這般情深義重,也頗為感念,可如此相送也不是個事,他笑著唱了個諾道:「兄弟,千里相送終須一別,就在這分別罷…」

「這…」趙樞拉著魯智深看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哥哥若想找林師兄,可往山東水泊梁山去尋。滄州有位柴大官人,與梁山上的賊首有些關係。想來林師兄很有可能去那裡落草為寇。若哥哥見了林師兄,休要忘了嫂嫂之事…」

「兄弟放心,洒家定不會忘!」魯智深抱了抱拳,深深看了趙樞一眼,大步向城外走去。

看著魯智深離去的身影,趙樞感到深深的失落,卻不曾想到,今日與魯智深一別,卻讓他的仗義疏財之名,響徹山東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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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忠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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