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第476章
青玉話音落下,薛姝還沒覺得有什麼,身後景行的面色已經凝重起來。
他不知道薛姝是早就知道了有人會對她動手,才跑來侯府暫住,還是只是一次巧合,他只知道,有人想對他家小姑娘動手。
不對,是已經動手了。
只是小姑娘躲開了而已。
這事兒大了。
景行面色嚴肅。
消息傳進了桂中居,鎮北侯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鎮北侯夫人一聽到下人的稟報就直接起身,率先去了薛府。
薛姝也沒晚到多久,她去的時候,鎮北侯夫人和薛陸氏已經在卧房裡轉了一圈出來,正在院子里坐著,神情嚴肅地說著什麼。
見薛姝回來,薛陸氏連忙握住了薛姝的手:「幸好這孩子昨晚去了侯府!這要是在家裡……」
薛陸氏回想了一下床上留下的刀劍的痕迹,不由得一陣后怕。
薛姝輕聲安慰著薛陸氏,景行行禮過後,便抬步入了卧房。
果然就如青玉所說的一樣,屋裡被人翻得一團亂,但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幾乎都有刀劍留下的痕迹,床上更是一片狼藉,華貴的被面被人粗暴地砍開,裡頭白花花的棉絮翻出來,像是破皮而出的血肉。
景行面色一沉。
這哪是來找人的。
這是來殺人的。
那些人就是沖著薛姝而來的,昨晚上若是薛姝在這兒,哪怕他也在,估計也很難護得薛姝周全。
外頭,薛姝安慰完了薛陸氏,準備自己進來看看,但是剛一進來,就跟正好要出去的景行撞了個滿懷,然後,她就被景行強行調轉了個方向,推著出來了:「姝兒,這幾日你就留在侯府吧,若是要出門,一定要記得多帶些人……我把景一景二留給你。」
「不必了,我侯府別的沒有,就人多,」鎮北侯夫人說著話,語氣嚴肅,「阿沁,我陪你一起回去收拾東西,叫著琛兒一起回侯府去。」
這什麼破地方。
明明是自己家,竟然還有性命之危。
真是一刻也呆不得!
薛陸氏點點頭,抬步跟鎮北侯夫人一起離開了。
二人剛走,薛姝突然便被人從身後牢牢抱住。
冷冽的山水香鋪天蓋地地襲來。
「……你怎麼怕成這樣?」感受著身後那人的微微顫抖,薛姝有些無奈。
她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景行就一副好像剛剛痛失所愛一般的模樣?
景行半晌沒說話。
薛姝輕輕拍了拍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道:「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
「姝兒,你知道是誰,是不是?」景行的聲音有點悶,其中帶著冷意,「是誰?」
這回,輪到薛姝不說話了。
景行很有耐心,他就這麼抱著她,沒有催促,但也沒有鬆手。
一時間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大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腳步匆匆地過來,正要進門,卻被護衛攔住了。
薛姝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與景行如此親密,下意識地動了一下,但是景行依然沒有放手的準備,攬在腰間的手臂甚至還在緩緩用力收緊。
「姝兒放心,沒有你開口,我那岳丈大人是進不來的。」景行語氣輕緩,「所以,那人是誰?」
薛姝簡直要咬他的心都有了。
「這跟你沒有關係,侯府自會處置的。」薛姝閉了閉眼。
如今,北疆的目標是鎮北侯府,與景行無關。
有她在,北疆不會成功。
所以景行沒有必要摻和進來。
若是知道太多,也不過是給自己徒增危險和煩擾罷了。
「你的事,總是與我有關的。」景行依舊不依不饒,「姝兒,就算是你不說,我也總會有辦法能查到。」
他的眼線雖然不能跟鎮北侯府相比,但也不是擺設,只要想查,總能查到的。
「你這麼厲害,你自己去查好了。」反正查也是需要時間的。
雲娘那一伙人又不是傻子,做事情自然隱蔽,沒準等景行查到了,侯府那邊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
看薛姝真的不願意說,景行也拿她沒辦法,手上只好不情不願地放鬆了力氣。
薛姝雖然放了手,但是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景行悶聲不語地走到一旁,在貴妃榻上坐下了。
他現在渾身上下寫著兩個大字。
不爽。
薛姝還是頭一次見景行生氣的樣子,一時手癢,一指頭就戳在了景行臉上。
有點硬。
手感不太好。
薛姝有些嫌棄地收回指頭,終於想起了她那被攔在門外的老父親:「讓他進來吧。」
「是。」得了薛姝的吩咐,護衛才放人。
薛岳整了整經過剛剛的一番拉扯變得有些狼狽的儀錶,這才跨步入了院子。
「姝兒,我也是剛聽說棠梨居出了事,你……你沒事吧?」薛岳腳步匆匆地進了院子,一開口,倒還真像是個關心女兒的父親。
薛姝笑看著他,語氣和緩:「勞父親掛心了,昨夜我在侯府,睡得很好。」
薛岳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說來也是我的不對,沒能護得了你,不過你這一直在侯府住著也不像樣子,還是得回自己家才好……不如這樣,你回來住,我呢,在你這院子周圍多派些人守著,不會叫你有事的,如何?」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剛剛舅母在這兒,親口說了要帶母親和哥哥一起去侯府呢,我若是不去,恐怕也不太好吧?」薛姝看著自己的父親,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有泛起什麼波瀾,「不如這樣,既然父親想讓我留下,那就勞煩父親自己去跟舅母說吧。」
「你這孩子,我是你父親,你還能害你嗎?」薛岳一副被傷了心的樣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怨我,但是這麼生死攸關的大事,難道你寧願把自己的安全交到旁人手上,也信不過我?」
薛姝眼中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看來雲娘一擊不中也是惱怒得很,這才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讓薛岳來她這兒打起了感情牌。
關鍵是,打感情牌的基礎,應該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
她跟薛岳之間的那點微薄的父女情,早就沒了。
「是啊,父親。」薛姝看著他,語氣真誠,「不過,舅舅和舅母怎麼能算是旁人呢,難道……父親你從來沒有把助您良多的舅舅一家當成自己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