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你第一次都給我了。

凌晨五點多，喧囂了一整晚的酒吧終於歸於平靜。江萌從宿醉中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天頭疼欲裂。撐著沙發坐直身子的時候，胸前遮蓋的衣服自然掉了下來，包廂里清冷的空氣，加上此刻裸露著的上身，刺激著江萌不住跳動的太陽穴。

江萌抬腿下地，雙腿之間立馬湧上一陣酸楚的疼痛。昨天晚上喝醉酒後所發生的旖旎曖昧事情，頓時湧上腦海。江萌唰的一下站直了身子，看向離著自己不遠處蜷縮在沙發上，同樣赤身裸.體的男人。江萌頓時覺得頭更疼了。

沙發上一小片褐色的血漬，代表著她昨天晚上正式從一個女孩蛻變成為一個女人了。

江萌忍著不適穿好衣服，伸手將有血漬的那一小塊兒沙發遮擋蓋好。這事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再加上昨天晚上是她自己喝醉了主動的，所以並不打算去哭天喊地讓趙天對她負責。

江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的時候，沒成想對上的竟然是來到沈家找事兒的沈心媽。上一輩的事兒江萌自知自家理虧，所以也沒打算爭辯什麼，省的更招人嫌。倒是自個兒親媽劉麗麗，還振振有詞的不服氣。結果還沒反應過怎麼回事兒呢，從門外又衝進來一個女人，對著劉麗麗一頓扇耳光。

劉麗麗當年是犯錯了，可即便如此也輪不到別人教訓她啊。於是江萌想都沒想就衝上去了，想要拽著撕扯的倆人。

女人打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尤其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再加上自己本來身體就不太舒服，居然被這麼給拽著頭髮摁趴下了。

江萌自個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動手了，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哪兒哪兒都疼。頭髮不知道被誰給拽了一大把，頭疼生生的扯著疼。

止住這場鬧劇的是江潮，逼著劉麗麗在合同上按了手印，這事兒就這麼算完了。劉麗麗還是不死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江萌在國外無親無故的生活了十八年，可都沒像今天這麼累過。看著地上狼狽痛哭的劉麗麗，沒了以往的風輕雲淡，此刻像個怨婦一樣，自己不由來的心疼，噗通一聲跪在劉麗麗旁邊，哽咽著開口：

「媽，我們回去吧。」

經歷了這麼一場鬧劇，劉麗麗也已經在合同上蓋了手印，於是徹底死了心，第二天就回美國去了。留下江萌等著拿到合同上訂好的錢後走人。

江萌知道在這兒的人都不喜歡自個兒，於是她也不打算留下來招人煩。所以但凡找著點兒時間就往外面跑，早出晚歸，恨不得把酒吧當自個兒家一樣。

回美國的前一天，她再一次在酒吧里撞上了趙天。

幾天不見，趙天挺精神的一小夥子看著憔悴了不少，眼睛下面烏青了一大片，一瞧見江萌，滿臉的欲言又止，活脫脫一個怨婦德行。

江萌忍不住樂：「行了至於么？都是出來玩的，我一姑娘都沒覺得你尷尬，你在這兒彆扭個什麼勁兒啊。」

趙天還是吞吞吐吐的：「那天晚上，我真不知道你是...」

「打住啊，我都說沒怪你了。」

趙天一臉的尷尬糾結，懊惱的要命：「哎不是，你看著也不像個處女啊。」

江萌不樂意了：「怎麼著處女倆個字兒是寫臉上證明的嗎？」

「哎不是那個意思。這麼著吧，你想要什麼條件，只要不提錢，我都答應你成嗎？你別笑啊，我跟你說，哥很少這麼大方的。你還別瞧不起人，這麼跟你說吧，我看你天天在酒吧混，有沒有看上哪個啊？不是我跟你吹，在這兒一片，但凡你看得上，沒有哥給你搞不定的。」趙天拍拍胸脯，跟個大猩猩似的一臉信誓旦旦。

江萌嗤笑：「拉到吧。我沒那個功夫，我明兒就走了。」

趙天一愣：「走哪兒去啊？」

「美國。」

「嘁，吹吧。沒看出來你還是一海外僑胞啊？」趙天眯著眼睛打量江萌。

江萌不打算跟趙天在這兒貧，放下酒杯轉身往外面走，順手揮揮手：

「有機會再見吧。」

趙天沒追出來，也犯不著追出來。他們倆本來就算不上多熟，犯不著因為她一個連名字都喊不上來的姑娘離開，就傷感挽留。那是電視劇里才該有的情節。

第二天是江潮親自送她去機場的，路上除了沈心時不時的自言自語幾句，江潮幾乎沒跟她開什麼口。江萌突然想起自己在回國的時候，因為知道了江潮這麼一個哥哥，所以激動的不知所措。可現在因為厭惡自己要讓自己離開的人，居然是這個讓自己白白激動了那麼久的哥哥。

江潮送她到機場后，莫名其妙接了一通電話就急著帶沈心離開了。江萌拉著沉重的行李打算安檢的時候，身後猛然有人衝上來拽了自己一把，差點將自己拽倒在地上。

江萌回頭剛要發火呢，結果看清了眼前的來人，卻有點傻眼了。

氣喘吁吁趕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天。趙天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上氣不接下氣的抱怨：

「不是，你怎麼還真去美國啊。」

江萌也有些納悶了：「你怎麼來這兒了啊？」

趙天喘勻了氣兒，瞅著江萌猶豫著開口：「不走不行嗎？北京多好玩啊。」

江萌哭笑不得：「行了你撒手，我得趕緊登機了，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趙天死乞白賴不撒手，一副臭流氓德行：「你看著歲數不大的一姑娘，怎麼這麼崇洋媚外啊。美國佬有什麼好的啊，讓你這麼惦記。」

江萌也有些無奈了：「你懂什麼呀，我在這兒沒親人沒家，我留在這兒幹嗎啊。我媽在美國呢，我得跟著她去。」

趙天一聽這個有些急了：「你怎麼沒親人啊，你不是還有我呢么？」

「你算我哪門子親人啊？你快點撒手，你是不胳膊不疼又欠摔了啊？」江萌小聲威脅道。

「你摔吧！你摔今天我也不能讓你走。你不是沒親人么，男朋友不算親人嗎？我當你男朋友怎麼樣？」趙天擠眉弄眼的開口道。

眼瞧著登機時間越來越近，江萌有些著急了，沖著趙天喊道：「哪兒跟哪兒啊。你憑什麼算我男朋友啊？」

「操，你第一次都給我了，我還沒資格當你男朋友嗎？」趙天估計也急了，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機場人來人往，不少人都盯著看呢。江萌一張小臉迅速跟充了血似的紅了：「你嚷嚷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