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百年盛會
說是妖族盛會，其實那只是表面而已。牛妖能知道的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內部人員可不是一般的人員能比得上的。
「距今為止，這個盛會已經舉行了五百年了，今年是第五百年。」牛妖也知道不可能有自己的吃的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回答眼前這尊大神的話，不然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管我，繼續說。」林藍揮揮手，「我只想知道你知道的！」
牛妖接著把目光看向貓咪。
「你——」林藍都有些想罵妖了，這是鬧那樣，「給我老老實實的說你知道的。不說等會就把你烤了給它做食物！」
牛妖這才怔怔的回過神看向林藍：「我，回答得好您就不——」
「屁話！」林藍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背過身去懶得看牛妖，「再不說就把你烤了！別想跟我談其它條件！」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每十年都有一個進貢大會，百年就是一次盛會。我負責的是生祭的部分，需要將陸地上帶來的十個童男童女交給大祭司。」
「什麼？」林藍轉過身看著牛妖，「你們要童男童女做什麼？」
「這——」牛妖看著林藍，有些不敢說話，它不敢肯定眼前的這個「妖族聖人」是否贊成它們的做法。如果眼前之人不允許，只怕今年的盛會就載在它這一環了！
「給我說！」林藍吼道。不過她聲音本來就小，而且有些誘惑的本質，所以牛妖聽在耳里也根本就沒什麼害怕的感覺。
牛妖依舊沉默！
「主人問這麼多幹什麼，你直接變成它從它的記憶里尋找你需要的不就行了？」貓咪來到林藍旁邊，說話間趁林藍不注意把地上的卡片收了起來，「反正，你不是變化了之後就等於是取代了嗎？與其問它，還不如自己尋找答案呢！」
「你說的簡單！」林藍白了一眼貓咪，「我也想啊，可是我今天已經連續好幾次變化了。如果在這麼下去，我都不敢肯定我還能不能清醒！要是不清醒了，被變化的東西取代了怎麼辦？我可不想再發瘋一次！」
「發瘋？哇，主人你什麼時候發瘋過呢！」貓咪可沒見到林藍一爪撕開大衛身體的那一瞬間，林藍也沒和它說自己失控的事。
「閉嘴！」林藍把貓咪抓在懷裡揉了揉，「你給我少說點。」
「你說的也不少！」貓咪說完便趴著，不理會林藍了。
「你繼續說！」林藍看著牛妖道。
牛妖點頭，恭敬的道：「這是大祭司吩咐的，我也不清楚。而且我們妖族被人類修士不斷的斬殺，我們這麼做也沒錯吧？」
「你還跟我頂嘴了？」林藍抬手，然後放下，暴力還是不對滴！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聖人明鑒！我族現在全都只能憋屈在海底，海底資源那麼少，族中後代一代不如一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從人類那得到應有的報酬？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為何只能在我們妖族之上？人類不也應該遭到報應嗎？」
這牛妖，看起來有些傻傻的。說起話來倒還有一套！林藍被這麼一說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確實，有時候人類真的做得過分了，因為一點小事就糾纏不休的林藍不是沒見過！甚至，有些為了一點點的利益就可以毀掉別人的若干利益的也不是沒有！
「我們只不過是抓了總共十個人而已！有什麼錯？人類只需要十個人來抵罪，而我們妖族卻是犧牲了千千萬萬的族中強者啊！大人，您不能再偏袒人類了！我們妖族就要滅絕了，您怎麼還能如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九尾聖族的事您不管也就算了，到如今，妖族要滅絕了的事，您也要不管嗎？」
「行了！」林藍打斷，「繼續說你們盛會的事。」
「是！」
牛妖拭去剛要落下的淚滴，這樣被拋棄的事它們見得多了。現在想來也只是徒增悲哀罷了！不過，眼前的聖人它也覺得沒必要尊重了！這樣的聖人，不值得尊重啊！哪一個妖族不是她的後人？不，不算是後人，那也算是她的同胞吧！又或者，她其實是畏懼三清吧，畢竟妖族就她一個！
「我們將人類的童男童女交給大祭司之後便是盛會的開啟。到時候以一個名為祈天的的主要活動為主題開展十個活動。第一個活動名為天乾，由族中陽元最盛的妖怪來引導天道之力，注入盛會場內。第二個活動名為地坤，由族中yin元最盛的妖怪來引導天道之力，注入盛會場內。第三個活動名為yin陽，由——」
「省了！」林藍揮手，「別跟我說這個。我想知道那個祈天到底是怎麼個祈法！將那十個童男童女全部殺了，然後用來祭奠上天？」
「您——」牛妖眼中儘是驚訝之sè，一般的妖怪聽到祈天，都認為是將十個活動合而為一。林藍卻直接將其中所有妖怪都不知道的說了出來！
不過林藍猜的可不止如此！古人可不是以十一為吉數的！
「是的！」牛妖點頭，不敢看林藍，「祈天的時候會有天道白光之力降臨。那十個童男童女便是在那時候被送到了祭壇中間，然後交由天道吞噬！」
「荒唐！」林藍狠狠的擺手，弄得她懷裡的貓咪一個不穩，直接落到了船上。
牛妖這次直接被嚇了一跳。因為林藍這話雖然柔弱，但是有種莫名的威嚴在其中，直接壓的它喘不過氣來！
「然後呢？你們就利用這引來的所謂天道之力進行修鍊，用來彌補你們在深海里所不能得到的資源？」林藍追問。
牛妖顫抖了一下，繼而點頭。
「喂，我說，貌似很好玩啊。我可不可以去玩呢？」許久不說話的王嘉尹忽然說道，「我可以幫忙哦，林姑娘！」
林藍沒理會王嘉尹，也沒再看牛妖，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手撐著腦袋思考了起來。本來只是覺得有些好玩的盛會，現在看到了本質，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也不能就這麼任由一切繼續下去啊！她雖然是九尾狐了，但是心裡人類的那些還是要多一些！要是能阻止這個盛會繼續，她是一定要的！
「聖人！全族都尊稱您為聖人了，為什麼您還不為我們全族著想？人類是您的後代，難道您身上的妖族血統就不算什麼了嗎？」牛妖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再次拿出之前的氣勢看著林藍。
「少啰嗦！」林藍有些惱火，這明明不該是她的事吧？她好心想要做些什麼，為什麼就會有阻攔呢！不過，她又不是神，不被阻礙那才有鬼了！林藍搖搖頭，看向貓咪。貓咪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那麼趴著曬太陽！剛才被「丟到」船上一點火氣都沒有似的。
「哎呀，煩死了！」林藍煩躁的拉了拉鬢角的兩束頭髮。由於沒有束髮，頓時弄得滿頭亂糟糟的。
「唉呀媽呀，我趕緊跑~」貓咪聽得林藍剛才的話，眼睛看向林藍，剛好看到滿頭亂糟糟的林藍。直接就開溜~~
「去哪呢！」
林藍一把抓住貓咪的尾巴，沒理會亂做一堆的頭髮，直接把貓咪抓到眼前。在貓咪看來，這就是一個赤果果的水鬼樣！
「鬼呀！」貓咪動起來。
「別鬧！」林藍冷靜的道，「否則，就把你下油鍋！」
「又不是沒下過——」貓咪弱弱的，卻大聲的指著牛妖道，「主人您有什麼吩咐。下刀山，上油鍋，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把那傢伙丟進去——」
「不需要！」林藍一手理著頭髮，一眼看著貓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在人類看來傷天害理，但是，人類所做的事對它們來說還不是一樣的傷天害理！所以，我沒法定斷，只能看你的了。你說什麼就什麼。我全都依你！」
「要我說啊？其實我們就是打算去玩的不是嗎？為什麼要在意那些呢？好好的玩的開心才是我們要做的，不是嗎？不開心還玩什麼？那還不如直接打道回府，我們去找——」
「謝了！」
林藍隨手把貓咪往旁邊一丟，可憐的貓咪再次被無情的拋棄到了水裡。這麼好的意見，竟然這樣對人家，真是作孽啊！它又哪會知道，林藍完全是一種失望的心呢！一切都不管？她真的做得到嗎？
林藍懶懶的橫著躺在船上，任由雙腿搭在水裡，散亂的頭髮隨風舞動。海風溫和，輕輕吹動那一絲一縷的頭髮，溫暖的陽光透過髮絲映入她的眼裡，發亮的眼睛似乎將那些溫暖全都吞噬了，只有無盡的光點灑了出來，瀰漫著林藍的世界。
也許，就這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吧？為什麼一定要去參與那些不屬於自己的事呢？為什麼總要讓不開心的事來讓自己勞累，讓自己無從選擇呢？地府和霧都已經讓她受夠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為什麼就一定要讓她參與進去呢？
林藍緩緩的閉上眼睛，卻沒發現一滴滴的淚水緩緩的順著湛藍的髮絲落到了海里和那鹹鹹的海水融為一體。
再次爬上船的貓咪看著沒自己的地點，也只好瞪了一眼牛妖，走到了王嘉尹那邊趴著繼續睡懶覺。如此相似的行為，還真符合主僕的關係！
許久之後，林藍才醒了過來。不知不覺間已經睡了一覺了，她按了按眉心，讓自己清醒一些。天sè已經暗了，海上漆黑一片，只有海底偶爾有些光影透過水麵照著海上的人。
「貓咪？你在哪？」黃毛的貓咪，晚上基本不反光的，而且它在王嘉尹前面躺著，好些光線都被王嘉尹擋住了。所以林藍也沒發現它。
「這呢！」貓咪直接撲到了林藍懷裡，「主人，餓了！」
「知道。」林藍變成女媧，看著貓咪，「我決定了，我們就這麼去參加那什麼盛會。到時候想辦法收斂一下氣息，然後隨便該改面容就行了。反正，妖族裡面又不是沒有半化形的妖怪。」
「那我呢？」王嘉尹開口道。
「你啊？你就從哪來回哪去唄！」林藍說著，已經消失在船上了，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不知道跪了多久的牛妖和林藍懷裡的貓咪。
王嘉尹看著林藍走了，也不好說什麼，不過一會兒后他好像意識到少了什麼。於是茫茫海上傳來了一連串的猶如鬼叫一般的聲音：
「坑爹呀！這茫茫大海，沒有聖主化身我怎麼回去陸地啊！」
王嘉尹之所以來到海上，是因為聖主化身的指引！這下沒了聖主化身，他又還餓著——不知道會怎樣——
林藍抓著牛妖直接離開了王嘉尹的船便尋著一隊剛路過的妖怪一起走了。能遇到牛妖這個送祭品的妖怪，那就說明她們其實是在一條通往盛會的路上的，所以只要跟著這群妖怪，她也不可能到達不了妖族盛會的地點。不過，吃飯這種事還有其它瑣事，好像都要解決。
剛拉著貓咪下到海里，林藍便讓貓咪去找吃的了。自己則是把牛妖打暈了找個地方很無良的丟了——
林藍可不擔心牛妖會將自己去到盛會的事告訴那所謂的大祭司。她沒有取走牛妖身上帶著的那十個童男童女，也就說明，她不管那些事。要是這個牛妖蠢到讓她無語的地步，她也真就無語了！
林藍跟在那群妖怪身後走了半個月終於見到了更多的妖怪。不過此時，那所謂的盛會應該已經開始舉行了吧！她運氣背得沒辦法，這群妖怪對於盛會的事不著急，所以一路走來根本就不夠快。弄得她幾次想要去找其它妖怪，又怕迷路，只得就這麼跟著。
「你們好！」林藍看著妖怪多了，直接找了一隊妖怪，湊了過去打招呼。現在也沒必要躲躲藏藏了，反正就是去玩的嘛！
「你好，半妖！」一個衣著有些華麗的人形妖怪朝著林藍打了一下招呼。其它妖怪這才看向林藍，發現林藍只是個半蛇妖，也沒怎麼理會林藍。
那個衣著有些華麗的人形妖也一樣的忽視了林藍。半妖和不能化形的妖怪有著本質的區別，半妖有一些人類的血統，未化形的妖怪只不過是少了一些外表而已。相比起來，有人類血統的半妖就是被它們歧視的命。
林藍也識相的沒去繼續觸霉頭。雖然想問為什麼，但是還是忍住了。她不是個完整的妖怪，根本不懂太多，要是問多了露出馬腳，那後面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難不成，還讓她頂著那九尾聖族的身份去？那身份她可不敢用，鬼楚惜的表現已經讓她夠受的了！
「別理他們！」一個人形妖怪靠近林藍道，「他們就是這樣！自認為血統優良，很高貴。半妖有什麼，半妖還不是妖！」
林藍聽著這妖怪說完才看向這妖怪。他臉上有些麻子，不過省去那些麻子還是一張不錯的臉。眼眸閃爍有光，鼻子小巧卻不影響和微大的嘴唇的搭配，他看上去jing神十足，沒有被臉上的麻子弄得有什麼尷尬。一身青袍，悠然似仙，手上還有一柄青sè的細劍。
不過就算如此，和林藍的一身布衣比起來，他還是高貴了一些。林藍點點頭：「我叫林藍。敢問兄台怎麼稱呼呢？」
「肖清絕。」青袍妖怪簡單的道，「你一個半妖怎麼來參加盛會呢？」
「怎麼，半妖不可以參加嗎？」林藍問道，順手阻止了懷中要說話的貓咪。
「不是！難道你族中沒告訴你嗎？一百年前——」肖清絕看了眼四周，確定了什麼才繼續道：「我只能告訴你半妖來盛會是個禁忌了！你還是別去了，要是搞不好，會沒命的！」
「沒命？為什麼？」
「你族中真的沒人告訴你百年前的事嗎？」肖清絕再次問道。
「沒有！」林藍根本就不是妖族，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是才搬家來海里的，怎麼知道百年前的事。要不是前不久聽說這個盛會，覺得好玩，我才不來呢！」
她這話半真半假，也不怕被看出什麼。
肖清絕暗自捏了把汗，沒有誰會隨便勾搭別人。同樣的，這個肖清絕也不例外。知道林藍是剛搬來深海的，他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那，姑娘沒伴吧？需不需要——」
「不用了。」林藍指著前面的妖怪，「跟著它們又不會迷路，有你沒你都一樣。」
「哦？這麼說，姑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肖清絕忽然冷聲道，「區區一個半妖，本座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竟然敢拒絕？」
「找死！」林藍沒有動作，任由懷裡的貓咪出手。她要是出手了，只怕那隱藏的氣息就不能再隱藏了。聖人雖然自有自己的方法隱藏氣息，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冒犯女媧，所以一直都是靠自己琢磨的方法來隱藏氣息的。
「什麼？」肖清絕感到有些例外。妖怪養妖怪做寵物的不是沒有，但是又做寵物又做妖怪的——他忽然有種撞鐵板的感覺。不過貓咪可沒心思給他繼續後悔。
前面之前那個林藍主動搭訕的妖怪隊伍，本來還在討論林藍這個半妖的。忽然一個人影飛了過去。那個衣著有些華麗的妖怪順手接了下來，看清手裡的妖怪，頓時笑了起來：「清絕大師這是？」
肖清絕拍掉比他華麗的衣著的妖怪的手，冷哼一聲走開了。他可不敢說自己是被一個人家當成寵物的貓給一巴掌拍過來。好歹他也是一個妖族中煉丹的佼佼者，要是讓這幾個妖怪知道了，那他的面子還真沒地方放了。
不過肖清絕不惹事並不代表華服妖不惹事：「怎麼，火氣還很大啊。呵呵，是不是泡妞不成，被人家給一巴掌打了過來啊？」
「哪個妞有這種本事，你找來我看看！」肖清絕瞪著華服妖。
華服妖，看向肖清絕飛來的方向，很不巧的，林藍正從那邊過來：「我覺得，那個半妖就足夠了。哈哈——」
肖清絕畏懼的看了眼華服妖：「你又突破了？」
「突破？老子卡在這門檻不知道多少年了，有那麼容易突破？」
「那你怎麼知道她很強？」肖清絕說完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卻也沒法，話都已經說出來了，不可能叫人家不聽吧？
不過這話在華服妖耳里又是另一種意思了：「你說什麼？難道你剛才是被那個半妖丟過來的？」那種不可置信的樣子，怎麼也掩飾不住！
「不是她，是她懷中那個。」到了這時候，肖清絕也不好說什麼了。
「懷中？」華服妖看向林藍，頓時驚訝不已。它竟然看不透林藍和她懷中的那隻貓的修為。原先它也查探過，不過它也只不過是認為那兩個妖怪根本就不入流罷了，現在看來卻不這麼認為了。
「怎麼？很意外嗎？哼。」肖清絕不理會華服妖，直接走了。
華服妖看了眼周圍的妖怪，笑道：「一個半妖都敢欺負我們純妖了，這世道，難道要變了嗎？諸位可敢與我一道會會那個半妖？」
林藍本來是不屑於聽人家說話的，只是剛走要走近之前打招呼得那幾個妖怪。便冷不丁聽到這話！她也不做聲，就停在了原地看著那群來勢洶洶的妖怪。
「不想惹事，卻有事情來找自己。看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才是玩呢！」林藍摸摸懷裡的貓咪，「我有點打妖的衝動哎！」
「你想打就打唄，反正，我也懶得動手。只是你要小心些。」貓咪這話兩邊的聽來都完全不對味。林藍自然知道是氣息的事，對面的妖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