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年
?左道覺得這一定是夢。請記住本站的網址:。是的,只有夢才能夠解釋現在的一切,只有夢才能夠讓左道的心中得到那麼一絲絲的安全感。因為一旦夢醒了,一切還會回到最初的起點。那種劫后重生的感覺,或許是每個做噩夢之人所得到的最大的慰藉。
那一雙怨毒的眼睛依舊烙印在他的眼中,那濃烈的血腥味在他的喉嚨之中一刻都不曾散去。只有眼前那一道美麗的風景,讓他的心中感到了短暫的寧靜。所以左道跟著她,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他聽不到周圍人群的歡呼,他也沒有注意到族長那熱切的眼神,周圍一個個在變換的風景也沒有引起左道的絲毫注意。當眼前的景sè已經變成了一間巨大的起居室之後,左道仍是沒有絲毫的感覺。
他前面的女子已經站住了,所以,他也站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耳邊似乎有著什麼聲音在「嗡嗡」叫著,很吵很吵,他根本聽不清楚那是在說些什麼。而族長最後也終於明白,看來巫神使者對於自己,好像半點興趣都沒有。
於是,鬱悶地嘆了一口氣,給了白玉一個好好伺候左道的眼神,關上了房門,退下去沐浴更衣了。
當耳邊的嗡嗡聲已經完全消失,當眼前的景sè已經完全固定的時候左道似乎才意識到,一切似乎已經完全不一樣。
「我,現在是在哪裡?」這是左道發出的第一聲疑惑。不過,在發出這一聲疑惑的時候,左道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他醒了,但一切都不是夢!不開口還好,可是,一開口之後,左道才終於重新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可是話早已經出口了!
「嗯?」被巫神使者一直盯著,顯然並不是一件那麼好受的事情。不過白玉的心中雖然十分緊張,卻也有著陣陣的竊喜。女人總是希望會有一個男人,願意這麼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當然前提是這個男人是一個能夠讓她仰慕,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卑微到塵土之中的男人,而不是單純的偷窺尾行男。
「這裡是我們高昌族寨內,現在這間房間,一直都是族長居住的,不過既然使者來了,自然是要將這裡獻給使者下榻。」白玉似乎沒有意識到左道話中的語病,巫神使者怎麼會不知道這裡是哪呢?
「你的聲音很好聽。」左道似乎沒有聽到白玉的回答,只是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可是,左道這淡淡的一句,卻把白玉給直接嚇了一跳心,頭小鹿亂撞,實在想不通這個巫神使者怎麼一會扯東,一會就說西了呢?
而且,貌似,貌似這巫神使者,好像是在輕薄自己?越是如此想著,白玉的心中就更是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柳眉微微一揚,悄悄瞥了左道一眼。不過讓她失望的時候,巫神使者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在她身上一掃而過。
而他的臉sè,深沉如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讓她趕緊移開自己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再看下去。
她是不敢看了,左道差一點就沒有給嚇死,之所以面沉如水,那還不是完全給嚇的。還好對方並沒有懷疑什麼,這讓左道的心頭略微一松。
左道心中大部分還是被恐慌所佔據著。他知道自己得儘快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這裡的人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什麼勞子的巫神使者。如果不弄清楚這些的話,那麼以後左道在這裡的生活恐怕就會十分被動。
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直接問是絕對不可以的。所以左道唯一的辦法就兩個字,『扯』還有『套』!
「你知道本尊為何要在這裡現身么?」
左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成熟,低沉一點。但是當自己刻意而為之的時候,左道才猛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就在最開始的時候,已經變得和自己的記憶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白玉愚鈍。」輕輕地搖了搖頭,白玉似乎想要思索,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自從一年多前使者你伴隨著聖潔白光降臨到我們這裡之後,便一直是在巫神的石像上佇立著,風雨中不曾動過絲毫。直到今ri才忽然現身。所以白玉真的不知。但是,白玉相信使者絕對不是因為一個孩童而刻意降臨的!」
最後一句話,白玉說得斬釘截鐵,讓左道也為之動容。不過,最讓左道動容的,還是最開始的那一句話,一年前!
左道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絕對是聽錯了,否則要用什麼來解釋,自己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竟然一下子就過了一年呢?
但是,左道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管心中如何吃驚,左道都沒有在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左道明白現在自己的狀況,如果一旦自己有任何失態的地方的,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萬劫不復!
如果都是真的,那麼現在的左道,不是已經十七歲了?不過不管一切如何,左道都必須將這裡的一切掌握在手中!
現在這裡的人們,都已經將自己當成什麼巫神使者了,那麼左道知道自己也必須儘快融入這個角sè,一旦自己融入這個角sè了,自己才能夠找到辦法逃脫出來。而不是一露陷,就被人家給當成祭品死不瞑目。
好在現在這裡就只有自己和這個聖女,十五六歲的聖女,這不是白白送給左道的機會么?只有從她的口中,將這個高昌族的一切情報都全部探出來,左道才能夠想出辦法來應對。
本能的求生yu望控制著左道,讓左道的臉上露出著一抹曖昧的微笑,他靜靜地看著白玉,看著她的眼睛,就彷彿戀人的深情注視一般。當白玉已經羞得將頭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左道才輕聲問道:「剛才那個在祭祀的時候試圖阻止進行的,也是聖女?」
「嗯?」白玉沒想到左道看了自己這麼久,竟然是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白玉一下子有些錯愕,不過還是趕緊答道:「是的,我和她從小就被選為聖女了。她剛才之所以衝動,是因為奉獻給使者的祭品是她的弟弟。希望使者能夠原諒她!如果使者不願意的話,身為聖女她也願意接受使者的任何懲罰!」
「不。」輕輕一笑,左道臉上的笑容依舊曖昧:「我只是覺得,她似乎有些可憐呢。等下子你跟族長說一下,就說我交代的,好好照顧她。」
「這,為什麼?」有些愕然地抬起頭來,白玉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巫神使者,竟然對敢於冒犯他的藍玉,竟然這麼關心呢?
「不為什麼。我只是怕,以後要是讓你來伺候我的話,你們族落要是連一個聖女都沒有那可怎麼辦?」左道的目光充滿著火熱,看著那幼小的嬌軀,就彷彿在自己的面前是一絲不掛的一般。
而被左道這樣的視線看著,聽著左道的話語,白玉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好快好快。她甚至想要轉身狂奔,逃跑。可是,她又覺得自己的心中十分不舍,因為,左道臉上那一抹有些邪魅的微笑,又是那般的誘人。
感受到白玉的表情變化,左道再次微微一笑,隨後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白玉那柔順的秀髮。而白玉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既有些恐懼,又有些期待地看著左道。
「其實你知道么。」那柔順的秀髮配上臉頰上那淡淡的少女絨毛,竟然是那般柔順好摸,讓左道有些愛不釋手,道:「這一年來,本尊一直都在觀察著你們整部族。老實說,我很滿意你們的虔誠。所以,我才決定現身。你知道我的現身,將代表著什麼么?」
「代表著什麼?」白玉那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但是,這一絲疑惑還沒有來得及保留太久,在下一刻,就已經變成了狂喜!是的,狂喜!巫神使者的降臨並不是為了懲罰,結果早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白玉抬起頭想要說點什麼,卻撞上了左道那邪魅的笑容,還有那狹長而魅惑的眼神。那一刻白玉的臉上再一次飄起了一片緋紅,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左道的眼眸之中似乎隱藏著一種讓她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害羞而心顫。
看到白玉的這樣一副神情,左道的心中可是鬆了一大口氣,還好算是唬住了。雖然眼前的美人確實是十分的誘人,不過左道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當白玉將自己的頭已經低得不能再低的時候,左道才輕輕一笑,道:「你覺得,現在你們整個部族最大的敵人是什麼人?」
「最大的敵人?」雖然是疑問的語句,可是這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左道卻明顯地看到,白玉的眼神之中,卻並沒有任何疑惑的神sè,顯然剛才自己那句話,她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果然,白玉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接著道:「回使者,我們高昌族最大的敵人恐怕有兩個。第一個就是與我們一樣是結寨而居的金鳳族。這個金鳳族他們人數比起我們高昌族,還要多上三千人。其中不算老弱,就算年輕的戰鬥力,也比我們高昌族整整多出了一千五百人。他們信奉的還是什麼天武大神,為了耕地還有獵物,我們兩族已經打過好幾次仗了。」
「不錯!」左道的臉上依舊是那一臉邪魅的笑容:「本尊觀察了整整四年,金鳳族確實不知好歹,我確實準備對其降下天罰,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祝融巫神,才是真正值得信仰的大神!」
當左道的話說完的時候,白玉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激動的神sè!她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又是巫神使者身邊最親近的人,這種幸福感,實在是來得太過強烈了,以至於幸福得她都快要忍受不住覺得有些眩暈了。
左道倒是不覺得這有些什麼,反正吹牛嘛,這東西誰不會啊。自己目前最主要的是搞清楚狀況,到時候真出事了,自己早就找機會跑路了,這些高昌族金鳳族什麼的,干他鳥事。
不過此時左道臉上的笑容卻不減,對著白玉道:「那,還有第二個敵人呢?」
「第二個敵人……」當左道的話問出口之後,原本神sè羞澀的白玉,整個人的臉sè忽然變得蒼白起來,眼神之中,竟然隱隱有著無法抹去的恐懼,似乎,有什麼夢魘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一般。
而看到白玉這樣的神sè,左道的心中登時就是「咯噔」一聲,臉sè也是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雖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是左道還是知道,這第二個敵人,恐怕有些不妙啊。
「第二個敵人,也就是我們整個高長族最大的敵人,扶夷部落。」
「扶夷部落?」左道眉頭微微一皺,這一次,白玉並不是說是哪個族落,而是直接說出一個部落。部落和族落聽起來,可能覺得差別不是很大,但其中的差別,簡直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族落,就是一整個種族的棲息地,而顯然,這個扶夷部落,是無數的族群發展出來的部落。
「嗯!」神sè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白玉接著緩緩說道:「而且,這個扶夷部落,還是一個游牧部落!」
可以說,在沒有仙人參與的鬥爭之中,最為強大的就是這些游牧部落,只要沒有仙人,他們,就是最強的!因此,游牧民族對於其他族落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噩夢。一旦戰爭開始,簡直就是一邊倒的結局,根本就沒有例外!
所以,左道並沒有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只是試探xing地說道:「身為祝融巫神的信仰者,馬上的扶夷部落你們會懼怕,可是,馬下的扶夷部落,你們還會懼怕么?」
「巫神使者,你的意思是!」白玉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沒有馬的扶夷部落,確實一點都不可怕。莫非,巫神使者,有辦法,將整個扶夷部落的馬匹,全部剝奪?
「我們整個族落的命運,已經,全部交在巫神使者您的手上了!」說道最後,白玉已經是一臉懇求與崇敬地看著左道了。
不過迎著白玉的目光,已經雙腿發軟的左道覺得一陣心虛,但是,左道還是強撐著,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來。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一股自信的神彩,出現在他的眼眸之中:「一切,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