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對了。」顧照舉起手：「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瑜哥，你幾號帶小嫂子回老宅？」，他說：「告訴一聲，省的我跑錯地方。」
雖然瑜哥平時不怎麼回家，但是每年除夕之前總會回到老宅，今年不一樣，他跟小嫂子的關係也算是確定下來，肯定是要帶著小嫂子一起回去的。
「…………」
口中的火鍋丸子突然失去了味道，程西瑜垂眼夾了他平常不喜歡吃，但離他最近的一個土豆片：「再說。」
「啊？還沒確———」顧照還想再說，嘴裡突然被人塞了燙好的羊肉卷，剛撈出來，他驚人的意志力才沒有吐出來，
他緩了兩下，還沒嘗出什麼滋味，便囫圇吞了下去：「木頭，你給我夾肉，我很感謝你。」
顧照語重心長：「下次別夾了。」
做的很好，下次不準做了。
「吃你的吧。」向嘉木又往他眼裡撈了幾片羊肉，引來林苗苗嫉妒的眼神，他無奈又給林苗苗撈了幾片，
被這麼一打岔，顧照也忘了自己想要問什麼，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搶肉大戰，
都是世家公子小姐，誰又真的缺這點東西，但是搶著吃確實比一個人感覺好吃很多。
江姝從兩位「虎狼」筷子下撈出了燙的剛剛好的羊肉卷，
江姝的意思是在問——去程家需要帶些什麼？
她為什麼要問這個，
江姝同意今年跟他回家過年。
程西瑜看著碗中多出來的熱騰騰的羊肉卷，聲音在熱氣騰騰的火鍋中顯得很輕：「……這是在補償我？」
程西瑜總是這樣，每次還都是捏一邊，她有時候都會擔心左右兩邊臉會不會被捏的不對稱。
這下，換江姝愣住了，程西瑜一本正經說這種話時太蠱惑人，她下意識移開視線，
她都沒有吃多少，前面是搶不上，後面是沒心情。
他也不太了解，沒有置辦過，大約就是這些東西。
是他聽錯了嗎？
「？什麼？」他反應過來去看正煮著的餛飩，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除了第一次不熟，其餘每一次下餛飩他都能完美的掌握時間，沒想到時隔幾年，他的技術因為江姝的一句話便回到了「解放前」。
他幾乎維持不住淡然的表情，咬牙切齒：「江小姝，閉嘴。」
「差不——」，程西瑜手中的湯勺驟然滑落，湯勺和鍋底發出一聲沉悶的「鐺」：「你——」
如果想要一個人還需要去權衡利弊，計較得失，那和做生意有什麼兩樣？
他喜歡江姝，愛江姝，這就是他想和江姝在一起的原因，只有這一個原因，就已經夠了。
「…………」江姝沉默了一會兒：「……只帶這些去程家就夠了嗎？」
後半段，程西瑜沉默不語。整個空間內都是顧照和林苗苗鬥嘴的聲音，兩人是不是找向嘉木評理，
向嘉木看了眼神色冷淡的程西瑜，
偏偏那邊兩個人還在吵著誰吃的最多，沒有察覺到這邊古怪的氛圍，向嘉木不動聲色的勸著顧照和林苗苗回家，天色不早，下山的路上沒有幾盞路燈，再晚會不安全。
程西瑜：「？」
他懷疑江小姝是不是故意想氣他。
程西瑜顯然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把拖把放到旁邊作勢往廚房走去，
程西瑜拖地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談戀愛不是做生意。」
程西瑜圖什麼呢。
江姝弱弱的指著還有一小片沒拖完的白色瓷磚：「還沒拖完………」
她突然就什麼都不想考慮了，
下了餛飩的鍋內咕嘟咕嘟嘟的響著，江姝的聲音很清晰：「程西瑜，過年都需要買什麼？」
偌大的別墅突然安靜下來，
程西瑜把碗碟放到洗碗機里，轉頭便看到江姝在拖地，
「我來。」程西瑜接過拖把，把少許有污漬的地方拖乾淨，
幾乎是一瞬間，他腦海里只有這個念頭，像煙花炸開，程西瑜腦子有些懵。
他心不在焉，旁邊的江姝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江姝「哦」了一聲，眼底閃過細碎的笑意。
程西瑜的眼神太過直白，江姝卻沒有躲避，直直對上他的視線，片刻垂眸說道：「……剛剛我沒有吃飽。」
鍋內的餛飩煮的太久，有一個餛飩皮隱隱開裂，散發出肉餡的香味：「程西瑜，我的餛飩是不是煮好了？」
在這過程中，江姝一直站在身後看他，堂堂知名企業的總裁，在家不是做家務便是給她做飯。
兩人並沒有什麼異議，幫著一起收拾完餐桌後走出別墅門，隱隱還能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
「……………」
他定定盯著江姝的眼睛：「江小姝，你真的願意？」
程西瑜：「……………」
「愛一個人還需要去圖她什麼？」
江姝，我說我願意。
「小餛飩。」江姝吃痛的揉了揉被捏紅的臉頰。
他沒多想：「春聯，年貨，新衣服，差不多就是這些？」
程西瑜：「……………」他為什麼會認為江姝有點難過？！
江姝的腦迴路向來和平常人不一樣，他狠狠捏了一把江姝的臉頰肉，認命道：「雞蛋麵條還是小餛飩？」
程西瑜視線一動未動：「我願意。」
「如果我說——我願意，會不會太怪了？」，江姝好像沒有看過他眼裡的緊張，笑著說道。
剛結束完一頓火鍋，這又開始了第二頓，從冰箱拿出剩下的一排小混沌放在一邊，
鍋內的水開始沸騰，繚繞霧氣間，程西瑜稜角分明，精緻冷冽的五官像被人加了一層濾鏡，多了些清俊溫和，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看起來很適合彈鋼琴或者握著昂貴的鋼筆，此刻卻拿著湯勺在鍋內慢慢攪拌著。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問了。
莫名其妙的答案，江姝沒聽懂。
像結婚時，司儀必須要問的那一句話。
火鍋湯底翻滾的聲音不停，江姝隱隱聽到他說了什麼，卻沒有聽清，她只是感覺程西瑜的情緒突然沉下去了。
程西瑜：「……………」
把幾個煮爛的專門放到一個碗里，剩下完整的餛飩給江姝撈出來。
八寶在腳下來迴轉著，它的鼻子靈，聞到肉味興奮的不行，討好的伸出小短手拉了拉程西瑜的褲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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