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殺機
「放箭!」
隨著黑袍一聲令下,箭矢如飛蝗。
場中的那些礦工甚至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身體便被弩箭洞穿,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鮮血潺潺。
剩下的人眼看情況不對,都是驚慌無比,想要向外面逃脫。
但是,颶風盜之所以選擇用他們血祭,就是看準他們實力弱小,又哪裡反抗得了。
這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很快,數百名礦工便在刀劍和弩箭之下,接連倒下。
屍體堆積在廣場上,潺潺鮮血順勢流淌出來,將那地板上的溝壑填滿。
洛陽眼神微冷。
此時他才看清楚,那些線條勾勒出來的,是一張血紅色的鬼臉,周圍還有大量如同鬼畫符一樣的圖案。
應該是江湖中傳聞的某種邪術。
「太殘忍了。這些傢伙為了打開石門,居然連這種慘無人道的辦法也能想出來,用數百人的鮮血血祭……」
洛陽並不是沒有殺過人。
但那都是在生死搏殺之間,各憑本事,像是這樣大規模屠殺手無寸鐵的人,說實話,他做不到。
這個楊兵和黑袍,為了利益,當真是不擇手段。
這也更讓他深刻理解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在這裡,沒有什麼所謂的道德,一切都是實力為尊,如果自己當初不能通過考核,也許就跟這些礦工一樣,莫名其妙就被人當自作牛羊宰殺了。
即便是現在。
如果被人發現,也會有危險。
所以他不可能為了這些礦工而出手。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屠殺。
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任何悲天憫人的想法,都可能害死自己。
這時候,大量的鮮血匯聚在石門前,隱隱發出紅光,如同是微弱的火焰一樣,開始朝著石門上方蔓延過去。
石門上的明珠似乎黯淡了一些。
「這座水府乃是先天強者遺留之所,號稱仙家洞府,其手段已經超出了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所以我們以前用開鑿和水雷的辦法,都無法撼動分毫。而這苗疆鬼巫的血祭之法,本是他們用來祭祀神靈的,傳說有神鬼莫測之力,料想應該是可以腐蝕部分陣法力量……」
這時候,不遠處的楊兵開口解釋道。
黑袍聽完他的話,卻是並不滿意,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既然早有此手段,為什麼到現在才拿出來?」
「師父息怒。這鬼巫之法,也是弟子最近才聽聞,而且並沒有把握。畢竟這種方法太傷天和,而且常人著實難以理解其力量……」
「哼,如果真能得到仙家水府中的寶物,區區這些螻蟻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黑袍冷冷地哼了一聲。
目光隨即望向那石門,等待著血光的進一步侵蝕。
而在不遠處的洛陽,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不由震撼。
先天強者,仙家洞府?
他以前就聽人說,先天境的高手,都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飛天遁地,噴雲吐霧,如同仙人一般高來高去。
那時候,洛陽還以為只是無知之人過分吹噓罷了。
先天高手強則強矣,但應該還是屬於凡人武學的範疇。
可如今聽他二人所言,似乎先天境界跟自己理解中的完全不同,能夠在水中建立出這樣的水府,還有奇特的陣法禁制,這可不就是凡俗武者能夠做到的。
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這樣的存在?
這個發現,著實讓洛陽又驚又喜。
他本以為,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類似於前世武俠小說里的低武層次,所以他一直的目標,也只是修鍊成一個武林高手,在巨鯨幫站穩腳跟,最多不過在慶國稱王稱霸。
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仙人的話,那區區巨鯨幫和慶國又算得了什麼?
這個世界,可能遠比自己想象中更為精彩!
「那座石門後面,到底會有什麼?」
……
喀嚓——
就在洛陽暗自思索之時,血祭的邪火,已經蔓延到了整座門戶上,鑲嵌在石門上的明珠,接連碎裂。
一直籠罩在門戶上的那一層光芒,熄滅了。
「成功了。」
楊兵有些激動地說,作勢便要上前。
但黑袍一個眼神,讓他頓時渾身冰涼,連忙止住步伐,笑著道:「恭喜師父,終於成功打開仙家水府,成就先天指日可待。師父,您先請!」
聽他這麼一說,黑袍臉色緩和了些許。
他點點頭,往前走了兩步,但看到那些還未散去的血光,眉頭又皺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颶風盜水匪,道:「你們幾個,先去將石門推開。」
「老狐狸。」
楊兵心中暗罵一句。
連忙將袖子里的短刀收了回去。
這時候,幾個水匪戰戰兢兢地上前,跨過滿地屍骸和血水,來到石門前,伸手一推。
那厚重的石門緩緩移動,露出了一條縫隙。
洛陽也連忙定睛望去,想要看看那水府中究竟是什麼模樣。
但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強光從石門縫隙中迸射而出,那光芒明亮刺目,就像是實質的光劍般,瞬間將門前的幾人刺穿。
緊接著,更多的光芒從門后噴湧出來。
「不好,這門后還有殺機陷阱。」
洛陽臉色微變,連忙往後退去,同時內勁催動,伸手將銀針打入旁邊兩名水匪體內,封住了他們的穴道,然後將其推向前方,擋在自己身前。
幾乎同時。
一聲巨響。
那門后的光芒,就像是爆炸的狂潮,席捲而出,將外圍的血光和屍體沖飛,那些颶風盜水匪來不及反應,全都被這光芒透體而過,紛紛慘叫著倒下,七竅流血。
洛陽身前的兩個倒霉蛋,當場身體抽搐,他也跟著順勢往後倒下,目光透過屍體的縫隙向外望去。
強光爆裂中,黑袍和楊兵也被波及。
不過這兩人因為有內勁護體,而且隔得很遠,並未受到重創,只是被逼得往後退了很遠。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洛陽看到楊兵忽然丟出了什麼東西,地上的血色鬼臉再次蠕動起來,好似觸手一樣,纏住了黑袍的腳踝。
與此同時,他眼中凶光畢露,摸出了一柄短刀,狠狠朝著對方后心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