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脫胎
兩日後，洛陽封閉了院子，然後取出十二張火符，提前注入內勁，用來封閉門窗，作為防備。
因為他不清楚破境會不會引發一些異象。
這麼做也算是以防萬一，即便真的引來了什麼人的窺視，自己也有足夠的反制手段和反應時間。
做好這一切準備后，洛陽打算服用先天丹了。
先天丹難成，目前他只能煉出這一顆，肯定是先自己服用。
洛陽想得很清楚。
如果這第一顆丹藥給了胡寧，自己的實力沒有絲毫提升，以後即便知道什麼新的靈藥線索，拿什麼去爭去搶？
相反，如果自己能夠破境先天，不管是實力地位，還是能夠接觸的層次，都會有所提升。
搜尋靈藥也會更加方便。
富含靈氣的靈藥，在凡俗江湖是很稀有少見，可若是能夠踏入更高的層次，或許就會容易很多。
他沒有忘記胡青秋的囑託，也不會對胡寧坐視不理，但這一切都得在自身強大起來的前提之下。
如果真到了對方成年之期，還找不到新的靈藥煉丹，他也別的有辦法，可以暫時延續對方性命。
「開始吧！」
摒除雜念，洛陽在房中盤膝坐下，然後取出了先天丹，將其服下。
丹藥入腹，只覺得一股灼熱的里藥力散發開來。
洛陽感覺自己好像吞下了一塊燒紅的鐵塊，燙得五臟六腑生疼，周身氣血沸涌，丹田中的內勁，更是被這股熱浪炙烤成蒙蒙白霧，從身體四周散發而出。
先天丹的藥效，比他想象中還要霸道。
不過這種狂暴的力量，並未對身體真正造成什麼損傷，痛苦的感覺，只是因為藥力太過強勁所導致的。
因此洛陽沒有遲疑，即刻收斂心神，引導著氣血涌動，不斷沖刷體內的丹丸，將藥力逐步散發，一點點輸送到四肢百骸。
但這狂猛的藥力和氣血融合之後，就如長江大河一樣，在內力涌動，竟讓他有些難以掌控。
體內原本細小的經脈，在這股強勁的力量下被強行拓展開來，原本一些阻滯的竅穴，也被摧枯拉朽地沖開。
這種強行衝破經脈穴道的方法，其實是修行大忌，因為經脈竅穴脆弱，只能緩慢滋養開拓。
瞬間的衝擊，會將其損傷撕裂。
但先天丹的藥性強大之處就在於，能夠快速修補這些損傷。
胡青秋也是基於這個原理，才會想到用先天丹來治療胡寧的病。
當然。
這不斷衝破又修復的過程，其實很痛苦，有種破而後立的感覺。
洛陽甚至感覺自己全身經脈臟腑都被這股力量撕碎了。
頭上的汗珠不斷冒出，又瞬間被蒸發，以至於周身霧氣越來越濃，幾乎瀰漫了整個房間。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泄氣。
一直保持著氣血運轉，配合藥力不斷衝擊。
忽然。
他似乎隱約聽到體內傳來一陣破碎聲，就像是通道盡頭的石頭，被打碎，黑暗中照射進來了亮光。
奔流的氣血轟然湧出，前方頓時豁然開朗！
洛陽彷彿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廣袤無垠，奔涌的氣血在這一刻匯聚於此，彷彿萬流歸海，逐漸平靜。
一縷先天真氣，自體內誕生，從氣海而出，直衝頭頂，又盤旋落下，遊走於四肢百骸……
那一瞬間。
洛陽感覺整個彷彿脫胎換骨了一樣。
所有的痛苦疲憊都消失了，自身彷彿浸泡在溫泉中，在靈氣的沖刷之下，皮肉臟腑表面都蛻下一層灰色的薄膜，最終化作黑色的汁水，從周身毛孔排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
洛陽再次睜開眼睛，整個人的精神外貌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肌膚晶瑩，如同嬰兒般紅潤，雙目精光畢露，似能奪神。
一頭烏黑長發，在腦後輕輕飄揚，無風自動。
那是一層肉眼不可見的先天罡氣在涌動，好似一層薄膜，覆蓋在周身，使塵埃不加身，蚊蠅不能落。
寒暑不侵，刀劍難傷！
此時的他，氣血內斂，少了幾分世俗之氣，讓人感覺莫名的飄逸出塵。
「這便是先天真氣？」
洛陽抬起手。
掌中隨即浮現出一縷盤旋的氣流，好似一縷縷極細的絲線纏繞而成。
這是和後天武者截然不同的一種力量。
雖說後天武者修鍊到巔峰時，也能將內力外放，形成類似刀芒劍氣之類的效果。
但那只是瞬間的爆發，狂猛暴烈，無法精準掌控。
而現在，這一縷氣流在他掌中，溫順無比，甚至有一種能夠如臂使指的感覺。
心念一動。
洛陽並指如劍，指向前方，那一縷真氣隨即電射而出，噗嗤一聲，厚實的磚牆就如同豆腐，被瞬間洞穿一個窟窿。
隨即外面傳來了爆炸聲。
真氣穿過牆壁，命中了院子里的石桌，竟是將其崩碎。
「好強！這先天真氣的威力，勝過普通內力十倍不止，而這僅僅只是單純的力量釋放。」
洛陽思索著，又運轉真氣，往旁邊一抓。
桌上的茶杯晃動起來，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搖搖晃晃地朝著洛陽飛來。
不過，他畢竟剛剛突破，對這種力量掌控還不純熟，只是實驗，所以那杯子飛到一半，就落下去了。
「隔空取物！這已經不是尋常內力可以達到的了。」
洛陽心中驚訝。
武林中這種類似的手段，其實是因為功法特殊，產生一種吸力，從而達到類似隔空取物的效果。
但他剛才只是簡單地催動了先天真氣，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手臂延伸了一樣，和強行吸取過來的感受完全不同。
「凡俗武功再強，也不過破壞力更大而已，卻不能改變常識規則。就比如一個人的力氣再大，也不能拎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先天真氣，卻已經有了一些神妙之處，可以將其當做法力的雛形……」
洛陽心中似有所悟。
在突破先天境界之後，他發現自己腦子也變得靈活聰敏了許多，很多東西，可以看得更加透徹。
他張開手，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彷彿有一股無形的風將其托起，腳尖也漸漸離開了地面。
「我好像飛起來了！」
他心中激動，這是真正的飛，而不是借用身法輕功騰躍，這是本質上的區別。
因為他並未通過蹬腿踏地之類的方式借力，全憑體內真氣的力量，托舉自身離開了地面。
當然。
這個「飛」，也僅僅只是離地三寸，便有些難以為繼了。
洛陽感覺到有些疲憊，剛突破的他，體內先天真氣積累有限，還不能過於使用。
但只是這幾個小的測試，就已經讓他確定，這個世界的先天武者，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脫離了凡俗武者的範疇。
是真正的脫胎換骨。
這也意味著，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更為高遠的世界，自己已經踏出了這最關鍵的一步，等於是邁過了那個門檻，修仙問道，長生不死，不再只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