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3章 兩個白痴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等到正日子，這天的正陽宮除了女帝和江凡，再沒有其他人。

兩人佇立在殿前廣場，看到高榮打開大門，看到鳳辰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是的，鳳辰不但來了，而且只帶了一個人，還是夢嬋娟。

看著身披白色鑲金大氅，白眉傲然聳立，目光炯炯，儀態驕傲的鳳辰，江凡不無感嘆：「小鳥兄，我還真佩服你的勇氣。」

鳳辰目光看著女帝，嘴裡卻回答著江凡：「勇氣，本皇一直都不缺，更不缺心眼兒。」

江凡好奇：「哦？你當真以為我們不會殺你？」

鳳辰搖搖頭：「是不能殺。」

「哎呦？為啥？」

鳳辰淡淡看他一眼：「別忘了，你曾讓鳳千秋去見殘心。」

江凡一蹙眉：「什麼意思。」

「你說過，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江凡搖頭一笑：「了解，你是想告訴我，鳳千秋，能弄假成真，而你下去，他上去，就會回歸泰岳。」

鳳辰笑笑：「這手段是對你，但對她——」

他看向卓然挺立的嬴無雙：「不需要。」

江凡哼了聲：「幾個意思，我沒她有格局唄。」

鳳辰只是凝視著嬴無雙：「她敢讓我來，就沒打算殺我。」

嬴無雙看著他終於開口：「你是個不錯的對手，也很有用，朕要殺你，不會在這裡，不會這種方式。」

鳳辰仰天一陣大笑：「哈哈哈，不愧嬴無雙，謝過。」

江凡瞅著這兩人，一樣的氣勢煌煌，一樣的相貌絕世，甚至連身材都那麼登對，加上這似乎惺惺相惜的勁頭，心裡一陣酸溜溜，可斜眼看到夢嬋娟，頓時就收回心思。

「鳳辰，朕請你來，有三件事，裡面談。」

鳳辰微笑頷首：「請。」

江凡剛要尾隨進去，就見女帝回身看他一眼：「你也有客要接待。」

「啊——」江凡回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夢嬋娟，頓住了腳步。

鳳辰路過他身邊沖著他眨眨眼睛，那神態咋看咋像挑釁。

江公子心中憋火，卻也只能哼了聲，小鳥得志！懶得跟你計較！

來到夢嬋娟面前，他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走，跟我回家看看吧。」

心裡卻在嘀咕，不給我聽，小爺還不稀罕聽呢，回家泡美人去。

夢嬋娟輕輕笑著，搖搖頭：「我是來告別的。」

「嗯？」江凡愣住：「告別？」

夢嬋娟點頭：「上次你提起無疆醫療會，我就心動了，你知道，我經常收養孤兒。」

江凡皺起眉頭：「這……比起這些，你可是延壽星君，也是六尾妖狐，能作戰的地方更多。」

「可我不想打仗了，讓我去吧，天下未定，我總想做些事，你答應過，不會勉強我的。」夢嬋娟溫柔的看著他說道。

江凡凝視她良久，嘆口氣：「想好了？」

夢嬋娟認真道：「這世間雖然戰亂紛爭，但它還是那麼美好，那些孩子那麼小，他們應該有機會好好看看這美麗人間。」

江凡知道無法阻攔，「……那好吧，年前無疆醫療會成立了孤兒院，院長的位子一直空著。」

夢嬋娟笑了，明媚如月華綻放。

「不過，我還是應該先回家認認門，郎君，我們走吧？我想這裡沒我們啥事。」

江凡回頭看了一眼，搖頭失笑：「是啊，沒咱們啥事，走吧。」

兩人出門的時候，江凡看到高榮還跟電線杆子似的杵在那裡，嘴角一撇：「你師兄今天打扮的夠鮮亮啊。」

高榮扭頭不搭理他。

江公子哼哼兩聲，帶著夢嬋娟向上了馬車。

高榮回過頭，瞅著馬車離開，如江凡般一撇嘴：「白痴——」

「鳳辰，你是不是白痴？」

女帝頭一句話就讓鳳辰擰眉愣在當場。

女帝拂袖坐下，「說你，不要不服，聽說這次之後，你要和他解除盟約。」

鳳辰心中略帶不爽，在她對面盤膝而坐：「是又如何，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本就要爭。」

女帝輕哼一聲：「成不成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眼光，短淺！」

鳳辰大皺眉頭：「嬴無雙，你到底什麼意思？」

嬴無雙攤開一張地圖：「告訴我，你看到什麼。」

鳳辰壓抑著心中火氣，垂頭細細觀察，不久面帶異色：「七國，四疆，我還沒見過如此詳細的地圖。」

女帝微微頷首：「今華域七分，是為戰國七雄，周邊東西南北四疆，南疆已經歸華，而東疆有無盡之海，藏秘無數，北疆為蠻族，地域廣闊，草原肥美，西疆三十六國林立，黃金珠寶滿地。」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這個天下大的超乎想象，而眼界決定格局，眼裡只看到華域七國，也不過一域之主罷了。」

「你想要鼓動我對外？」

女帝搖頭：「你怎麼肯，我告訴你天下之大，是要你知道，人要看的更遠，而眼下華域七雄並立，你想做出一番大業，首先要想好如何經略之。你看看你現在的做法，除了挑起戰亂，趁火打劫，形如盜匪之外，看不出一點套路。」

鳳辰眼皮跳了跳：「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辰國與秦不一樣，你們根深蒂固，千年經營，我卻只能鑽營，在動亂中尋找機會。」

女帝微哼一聲：「動亂中找機會，那也要知道該怎麼找，你現在就如同沒頭蒼蠅，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哪裡有肉盯哪裡，簡直亂打一氣！」

風塵嘴角微動了下，卻沒有反駁。因為現實情況也正如此，可他的難處太大，不久前還是五國霸權，天下間哪裡還有許多騰挪餘地。

「自古成大業者，心中必有乾坤，行事定有章法。你如今消極怠戰，難道以為我不知你想法？然而大錯特錯，你該積極作戰，並想好下一步打哪，我且問你，夏國之後，汝心在何方？」

鳳辰沉默片刻，終是微微搖頭：「要看局勢。」

女帝不屑的笑了聲：「看局勢？你想為天下主，怎麼能等著看局勢，而是要促成局勢，規劃局勢，如此才能掌握局勢。」

鳳辰神色一動，有些不可思議：「你竟然與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