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琴聲劍影
滿目金黃色的油菜花田背景下,一個身著白色輕紗小衫白色綉緞長裙的女子坐在中間,專註的低頭撫一把青黑色的琴。
琴聲輕時若情人間的細語吟哦輕語淺笑,重時如大浪淘沙時激揚澎湃震撼人心,音至高處彷彿鋼絲懸空命懸一線叫人捏一把汗,聲到低谷又如海中暗涌於低淺的振動中透出無儘力量。
聽著這樣的絕妙琴音,望著那個白色的曼妙身影,遠處的我也不由看得痴了。急切地往前走上幾步,想看清楚那白衣女子的樣貌。
「好琴,好曲,好美人啊!」不等我上前,已經有另一個聲音朗聲說道:「月,許久不見,你依然這般聰慧動人。這把唐時名匠雷迅所制之奔雷琴,雖琴本身音質雄渾沉重,有如雷鳴,令人心驚,但在你手上操弄之後也被化作繞指柔了。」
語落,從附近走過來一個人,雖是一身普通布衣裝束,但是舉手投足間卻透出種輕逸的不凡氣質,看了就讓人頓生好感。
「縱使百鍊鋼作繞指柔又能如何?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寧願煮鶴焚琴,讓這一切都了了才幹凈。」那白色身影依然低著頭停下手中撫琴動作說著,讓人看不清樣貌。這女子聲音輕如羽毛撫過臉頰,音色如水般清潤,叫人聞言傾心。
「月,我知你怨我,但她對我一往情深,為了和我在一起,已經讓那裡沒有人能容得下她,不得已我才拋下幫里的一切隨她來到這裡。」那布衣人解釋道。
「一往情深?為了這個人,你情願拋下一個幾千人的幫會和已經經營得有聲有色的產業!?如果這些什麼都不算,那我……那追憶踏浪、潛空雲他們又算什麼?!」白衣美女顯然是有些生氣,原本清潤的聲音高了幾度。
「我和浪他們都交代過了,那邊交給你們幾個一起管理,我很放心。爭奪了太久,累了,想歇了,離開那裡對我或是個不錯的選擇。」布衣人依然不疾不徐的說著,只是臉上的神情彷彿進入了回憶:「月,你們一直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只有把雲軒閣交給你們,我才能放心的離開。」
Hoho?原來這裡有人和我有志一同啊~話說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棄幫跑來這個遊戲?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不由想到自己來《零空間》的初衷,腦中浮現情卻然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忽然有些心傷。
「……你。一心只念著她了?」那個叫月地白衣女子似乎有些傷心。
「是地。得她。我無怨。」他亦回答地堅決。
「那好吧。話不多說。你若過得了我三招。我就再不糾纏。」女子起身說道:「出劍吧!」她放下手中地奔雷琴。提起一把與琴身相同顏色相同花紋地劍。徑直朝布衣人走去。這時我才看清她地身形。她有些偏瘦。鵝蛋臉型煙眉淡掃。原本應是溫柔地眼神此刻彷彿蒙上了一層寒霜。
看那布衣人地樣子。應該和她差不多這幾天才進地遊戲。不可能級別太高吧?這樣就要打?不要搞錯!這女孩雖然看上去很柔弱。聽口氣可是不簡單。他們應該也都是玩家吧?
想到這些。我又不得不暗罵自己簡直是在問廢話。如果是隱藏任務npc才不會說那麼多地話……
拜託。你們打就好。我還是去拜師吧。我現在身無長物。就算想湊熱鬧都沒有這個條件……雖然對美女無比好奇。但是玩遊戲還是要以快樂為本。光聽他們那大段對白里什麼前塵往事我已然頭大。再加上對八卦我也不是很有興趣。於是。別人地事讓別人煩去。趁他們煩還是讓我穿上他們地鞋子讓他們找去吧。
不想再聽下去觸景傷情,我剛轉身動了要走開的念頭,只聽得身後傳來兵刃落地之聲。回頭之後,看見月手中那把劍已然落於她腳下,她仰頭哈哈哈笑了三聲,竟笑得落下淚來,看著布衣人說:「你竟然也不躲,就這麼大義凌然的等我一刺么?想不到最初為了不讓大家脫離幫會規定必須要受幫會人三招這規定,最後落到你頭上時,你卻能如此坦然?罷了,你走吧,繼續你的一往情深去吧。」女子說罷,別過頭去,不再看對方,似乎是怕他看到自己落淚。
「你……唉……」布衣人顯然沒有料到月會自己扔掉劍,愣了一下,長嘆口氣說:「就當我負你們吧。」然後轉身離去,留下白衣女子一人在金黃的油菜花田中孤寂。
此刻同樣是金黃色美不勝收的背景,卻讓我覺得這光芒刺得人眼睛都開始痛起來。
「縱是她的一往情深,那麼我,我對你的又算是什麼呢?」看那布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處,月抬起頭朝著他離去的方向說著,臉上兩行淚痕清晰可見。
這一幕讓我忽然心痛她哭泣時無人依靠,便朝她走了過去。
「強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的。」我走到月身邊開了口。
「我就算如此不堪,也不用旁人來看我的笑話。」哇勒,這美人兒好冷啊。
「我不是看你笑話,只是為你覺得不值。」為她把掉落地上的劍撿起來。叮,系統又在提示了:青冥劍,謠傳為百年前絕代高手青蓮居士的配劍,內中藏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天大的秘密也不是我的,君子不奪人之美。把劍遞給她,她卻不接,只是聽了我的話,頓了一下,然後開始自顧自的哭泣。
再強的女人也只是女人而已。我嘆氣走過去,攬過她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那,妹妹的肩膀借你一用,算剛才說錯了話給你的賠禮吧。」她本能的想要把頭撐開,卻被我用力抱住制止了她的動作。
漸漸的她不再用力撐著,脫力靠在我的肩頭,低聲的啜泣起來。
此時的我該說是什麼心態好呢?佳人在懷,梨花帶雨,可惜不是為了我而哭的。更凄慘的是,我現在居然是一屆女兒身!如此大好的把妹機會,就這樣因為我自己「不能」而白白失去了。
此情此景,如果再配上一杯82年的Martini,我這個凄慘的女人形象應該就更加完美了吧——額,這個貌似是中國古代背景的遊戲,那就,換成木蘭春好了。
有詩云:
登茅台,西北望,借酒消愁愁斷腸。
女兒紅,木蘭春,醉生夢死游東陽。
二十四橋明月,獨照西廂,乍凄涼。
玉笛誰家聽落梅?憐宋玉,自惆悵。
更幾許,江淹怨別離,庾信詠愁賦。
由不得我神遊在飄滿酒香的詩句中YY美女,肩頭的女子突然猛力推開我有些遲疑地說:「嗯……謝謝你,我……該走了。」然後就要轉身而去。
哎?!這女孩子怎麼這麼不可愛,借完了肩膀這就要跑?「等等!你的劍!」我大聲地朝對方離去的背影喊道。
「送給你了。」她倒是還真大方,繼續頭也不回的徑直往前走去。
「你叫什麼!?」我不甘心的喊。
「吟星月。」遠遠的留下這個名字,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吟星月……聽起來就是個悲情的苦名字,我搖頭嘆氣。她和剛才那個劈腿的布衣男之間應該是有故事的,而且似乎是什麼「我愛的人不是愛我的人」這類型。
唉,別人的女人我惦記太多隻會給自己空找麻煩而已。我自己又不能,何必自尋煩惱?只是,我左邊的肩頭依然還是溫熱的,那溫熱中帶著吟星月剛才留下的淚水以及幽蘭般的陣陣清香。
獨立,堅強,倔強,深情,只是這一面之緣,這個女子居然就能給她留下了這麼多形容詞,好像空谷中的——卡薩布蘭卡,一種花朵很大的白色蘭花,記得我老姐就很喜歡這種花,每次生日都非要逼迫我買來相送,那花很貴,一束5支裝就要170多塊,每年都要被她盤剝……靠,都躲進遊戲了,幹嗎還想這種痛苦回憶!我伸出手指敲了自己一下。
如果沒有這溫熱,這淚水,這幽香,還有手上的這把劍,我可能根本不相信剛才經歷過的這一切。搖搖頭,這種女人不是我的菜,更屬於惹不起的主,我還是躲遠點吧。
不過手上這把劍還是相當有概念的,記得《卧虎藏龍》里章子儀奮不顧身跳入深潭中要取的,就是它吧。
青冥劍,強化度0,外攻42,內攻98,重量35,耐久120,配備等級22級,附加屬性:內攻提高4%武功招概率提高4%,是把好兵刃。不過我現在還拿不起來,把劍收到包里,又再度回頭看看那片金黃色的油菜花,回憶著剛才那個白色的身影,我嘆氣轉身往武當山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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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看到前面的山門上,遒勁有力地寫著「武當」二字。方圓八百里內,高險幽深,飛雲盪霧,磅礴處勢若飛龍走天際;靈秀處美似玉女下凡來。武當主峰天柱峰,被譽為「一柱擎天」,四周七十二峰凌聳九霄,且都俯身頷,朝向主峰,宛如眾星捧月,嚴然「萬山來朝」。
立於山門之下,感受遠處山高谷深,溪澗縱橫,心中不由得俗念頓消,隱隱產生出世之感。山上傳來武當仙樂似戛玉撞金,鳴絲吹竹,飄飄雲端。虛幻縹緲的絲竹聲中,我開始對武當肅然起敬。
「這位女俠,此地乃武當禁地,如若無事,請勿擅闖。」山門旁一個貌似npc樣子的掃地道士見我要往裡面去,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我說道。
掏出包中告別野叟時他交與的書信,我對那位道士作了個揖:「這位道長,在下前來拜師,望道長上山通稟。」
那道士回禮,高深莫測的朝我一笑,說道:「在下莫秋風,武當座下弟子。女俠既然有意拜入我武當門下,可要先過得我這一關。」說話間他伸手往懷中摸出一件物事,我原本只當他要出手,大驚之中正想著要用什麼來和他打,只見他把那物事恭恭敬敬遞與自己手中,而下一秒,我即從大驚轉為大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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