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即使雪融化,那塊冰還是依舊堅固
「嗯哼,誰幹的?」
「不知道。」
「聖堂教會嗎?」
「屍體都不處理,應該不是吧?」
「有意思,算了,把屍體帶走,順便處理一下倖存者吧。」
「記憶屏蔽嗎?」
站在阿澤亞屍體旁的兩個黑衣人交談完畢便迅速離開了此地來到居酒屋。
看見這一群因為結界破壞而暈倒的凡人。
二人開始布置記憶屏蔽的相關魔法陣。
「我說啊!幫他們清洗一下血液是不是該收點費用啊?」
「別開玩笑了!時間緊迫!趕緊的!」
時間流逝。
新日緩緩升起。
晨露漂浮在空中形成白霧。
「嗚······」
陸陸續續的。
有人醒了過來,他們疑惑的看著周圍,有些茫然,但殘留的魔法效應讓他們自動合理化了目前的情況。
「糟糕!該回學校了!」
「啊啊啊!周末就這樣結束了!好煩啊!!」
「這就周一了?感覺像睡了兩天一樣!!」
「魂淡啊!!」
————
總武高一行人返校是乘坐客車。
他們剛上車就看見有兩個人早已坐在車中。
一個坐在車尾靠窗位置的少年。
一個像是被人隨意扔在車中間靠著窗戶睡著的黑長直少女。
「誒!小雪!!」
由比賓結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驚喜,但是也沒多想就跑了過去和她挨坐在一起。
很快,一行人都上了車,客車朝總武高進發!
車內十分的安靜。
26座的客車此時卻只有好幾個人落座,這顯得異常的空曠和寂靜。
同時,也不知為何,少年們都沉默著,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活力。
「小雪!你終於醒啦!!」
由比賓結衣的驚喜讓不少人看了過來。
只見那漂亮文靜的少女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四周。
她像是看到很奇怪的一幕一般,露出很不解的表情。
最終,似有所覺的猛然回頭看向後座的少年。
後者也看向了她。
短暫的視線碰撞讓雪之下雪乃想詢問。
但他的淡漠卻讓她乖乖的閉上嘴。
一旁的糰子擔憂問道:「小雪!你怎麼睡這麼久呀?是昨晚沒睡好嗎?」
雪之下雪乃十分古怪的回答道:「是,是沒睡好!」
「哦?你居然還有沒睡好的時候?」
「嗯。」
「那······」
於是乎,糰子開始了話癆模式,聊著數不盡的話題。
在糾纏不休下,雪之下雪乃只好拋開心中複雜的情緒尷尬的「嗯嗯啊啊」敷衍著。
「嗚······」
突然!
腳下的刺痛讓她微微皺眉,她低頭看去才發現穿著公主鞋的雙腳被繃帶纏繞得不成樣子了。
這一動作也讓糰子驚呼道:「誒?小雪!你腳怎麼受傷了?!!」
————
客車抵達目的地。
周末宣告結束。
在哀聲嘆氣下,學生們在總武高下了車。
而雪之下則被由比賓結衣攙扶著,往前走著。
「小雪!血都從繃帶里溢出來了!好嚴重!你還是請假吧!」
「不。」心事重重的雪之下堅定搖頭。
「為什麼這麼堅持呀!你成績這麼好,不差這幾天的課吧?」
「好啦,糰子,扶我去教室吧。」
「嘿嘿!小雪居然叫我糰子誒!」
糰子害羞的撓頭,連忙「嗯」了一聲扶著雪之下往後者班級走去。
周一。
晴朗無雲,風和日麗,天氣宜人。
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
但在沒有被屏蔽記憶的人眼中,此時的學校是那麼的詭異!
一年f班裡,有幾個座位是空的。
明明桌櫃里塞滿了書籍,但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沒有談論這些沒來的學生的事情。
而在中午去吃飯時,木林回教室后,發現那些書籍都消失不見了。
這就是神秘測對錶面世界的絕對控制嗎?
大概全校,乃至整個千葉縣,都已經忘記了這幾個死者了吧?
木林感慨著。
挽起袖子看著那因為時間關係而粗心處理過的被繃帶包紮的傷口,心中有些不安。
能被這些使魔所傷······
不過。
實力的消退是必然的。
加上他的力量使用關係到物質能遷動,造成的特定頻率的波長對於那些熟悉他的存在物來說很是醒目。
哪怕不在一個宇宙,它們也能觀測到。
上一世就是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所以只能藉助打火機來更改波長,使用被削弱到極致的力量。
而這麼長時間······
他感覺忘了好多屬於自己的力量了。
······
但以如此微弱的實力能取得目前的結果······
算是最好的了······
······
突然!
肺部抽動。
「咳咳!咳咳咳!!」
木林捂嘴劇烈咳嗽著!
這一變化,讓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怎麼了?阿林!」糰子擔憂的問道。
「沒事。」
木林稍感疑惑,但並未在意,這可能是經過昨天的事情嗆了一口灰。
「感冒的話可以去醫務室。」
不知為何,三浦優美子用著冷淡的語氣表達著自己的關心。
「也是呢······阿秋!!」
由比濱結衣拿著紙巾醒了醒鼻涕。
「感覺昨晚沒睡好,我也著涼了!對了!我記得我們是在······在······在哪睡覺的來著?」
「還能在哪睡?當然是在宿舍啊!」
金髮美少女翻了個白眼。
「哦,也是哦。嘿嘿!」糰子尷尬撓頭。
「笑什麼,感冒的話就快去醫務室!不然變嚴重了怎麼辦?」
「嘿嘿!謝謝優美子的關心!」
「哼!」
見糰子那可愛俏皮的背影遠遠離去,三浦鬆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麼,烏金色的眼眸鎖定了靠窗的少年。
「喂!」
「嗯?」正看風景的木林扭過頭來。
「謝謝啦,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謝你。」
「······」
木林先是呆了半響,然後吐出四個字。
「莫名其妙。」
「誰莫名其妙啊?你才莫名其妙!」
三浦像炸毛的金絲貓,氣呼呼的扭頭不再理會木林。
短暫且無聊的交流結束。
雖然身邊有人不記得昨天的事情很是奇怪且彆扭。
但木林並沒多嘴的告訴她們發生了什麼。
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
凡人最好不要了解神秘測的任何事情!
不然就像是沒有任何自救和他救手段的探險家陷入沼澤,無法自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陷入到深淵中直到死亡!
至於木林他自己。
最多只能祈求不被人發現他幹掉了一個貌似挺強的魔術師。
不然。
他嚮往的平凡日常可能就到此結束了。
而他又要進入那非常無聊且厭煩的勾心鬥角,殺傷永不停息直到自己無敵於世的擔驚受怕的生活。
······一旦失手,那他又會萬劫不復。
周末的休息讓學生們格外的疲憊。
在整個周一里,許多人都沒心思學習。
據某人某個朋友來說,因為周一和周五是放假后和放假前的日子,所以他沒心情學習。
但一年f班裡,這種情況更加明顯。
那些優等生,葉山,三浦,比企谷等人也都時不時的發神。
甚至於連身為班主任的國語老師,平冢靜也會在講課時忘記講到哪了。
這明顯的後遺症自然被木林看在眼裡。
無聊的課程在葉山上交了志願者報告后就結束了。
該回家的回家,該進行社團活動的進行社團活動。
木林和霞之丘二人結伴的往侍奉部走去。
「嗚······」
霞之丘詩羽像是很痛苦似的揉著腦袋。
「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是你,我沒有。」木林淡淡的回答。
「嗯,總感覺有很好的靈感被我錯過了!」
她不甘道,邁著黑絲長腿大步上前,利用踢重吃力的拉開侍奉部大門,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的。
端坐在椅子上,早已等候在此的黑長直少女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抬頭看來。
在看見木林時,不由撩了撩長發。
「下午好。」
簡單的問候讓霞之丘感到詫異。
「嗯,下午好。」
本著禮貌,霞之丘詩羽回復了一下,然後落座,將筆記本電腦拿出來開始思索劇情。
而她沒注意到的是。
此時,雪之下正盯著木林等待著他的回復。
本來就早上才見過面懶得問好的木林礙於對方的執著,只好道:「下午好。」
「嗯。」
雪之下點點頭,便低頭看筆記本。
今天的侍奉部。
出奇的平靜。
時間由黃昏籠罩了世界,太陽掛在山頭來表達。
一聲鈴響,社團活動結束。
霞之丘詩羽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霞之丘,跟靜姐說一下,今天我要去見我兄弟,晚點我自己回去。」
「哦。」
頗有命令的口吻讓霞之丘詩羽有些不悅。
但比這惡劣的口吻也不是沒有過,所以她還是接受了。
全然沒意識到自己被潛移默化的調教了的霞之丘離開了侍奉部。
安靜祥和被紅昏籠罩的侍奉部寂靜許久。
「趁現在,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木林像是很不耐煩般說著。
穿著過膝長筒襪的凝霜大腿微微一偏,雪之下放下筆記本,思慮許久,疑惑太多,只好說出三個字。
「是夢嗎?」
「不是。」
「真實發生的?」
「嗯。」
「為什麼她們······」
「被一些人做了手腳,遺忘了這些事情。就像是影視劇里的異能組織那樣,在世界黑暗的角落裡行事,被人發現要沒滅口,要麼弄失憶!」
「但這規模也太······」
這一天里,雪之下也沒閑著,她早知道一年f班少了幾個人而在全校範圍內都沒任何人在意。
搞不準也許死者的父母都不在意。
這真的是很毛骨悚然。
而且······
這些人可都是她殺的啊······
青春朝華的少年,還有未來可期的小孩。
就這麼的······
被她親手殺掉,那般殘忍的殺掉。
少年的話語把她從自責中拉了回來。
「你都被鬼附身干出那種事情了,這些有什麼好驚訝的?」
暗示性的幫助推卸責任,讓雪之下痛苦的內心稍稍緩解。
「那我應該沒事了吧?」
「有事,不然你已經被我弄失憶了。」
「你······你能做到?」
「敲一下腦袋一次不行就敲兩次,直到你失憶為止。」
「如果是開玩笑的話一點都不好笑!」
雪之下嘴硬的說著。
此時。
她的痛苦像塊冰莫名其妙的化開了。
木林聳聳肩,平平淡淡道:「你體內這隻鬼還沒死,還殘留在你體內。」
「那我該怎麼辦?」
「我正在想辦法。」
「請儘快!我會報答你的!」
「怎麼報答我?」
沒什麼朋友的雪之下雪乃為難起來。
躲閃的目光讓她十分的可愛又無助。
「請我喝瓶可樂就可以了,就當敷衍的報答一下就好。我先走了,等我想到辦法再找你!」
「嗯,好。」
見到木林離開,雪之下雪乃咬著牙,撐著桌子,忍著腳疼站起身來。
然而,可能是最近遭遇太離奇,讓她神經綳得很緊!
她還沒走幾步就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呀」的尖叫一聲,險些摔倒在地!
黑眸略帶憤怒的看去,在看清始作俑者后,又變得無奈。
只見剛走出門沒多久又突然回來的木林說道:「忘記提醒你了。」
「什麼提醒?」
「最近可能會見到,或者夢到她,尤其是在晚上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但不要害怕,她不會傷害你的。」
「她?」
「嗯,你體內的鬼。」
「真的有鬼嗎?」
雪之下幻想著恐怖電影里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嬌軀不由顫抖著。
呼出的一口氣都是冰涼的。
「你覺得呢?」
「我以前是不相信的。」
所以現在呢?
木林懶得調侃出口,隨意「嗯」了一聲,然後走到雪之下身邊。
「怎麼了?」
雪之下皺眉詢問,卻在看見木林將手抬起來時,露出錯愕的神色。
這動作······
是要攙扶我?
一時間,她的眼眸閃過警惕,奇怪等等的情緒。
但最後還是咬著牙伸出雙手抱住他的右手。
二人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著。
花了好些時間才走出侍奉部。
「要不讓我抱著你吧。」木林有些嫌慢。
「我拒絕!」雪之下有些慌張。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
「所以······為什麼要幫我?按照你這注孤身性格來講的話,不可能這樣做的吧?」
雪之下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個疑問。
「無所謂,反正等把你的事情解決后,我讓你失憶就行了。」
淡漠到幾乎等同於絕情的話語從木林口中吐出。
一下子,雪之下神色獃滯了一會。
「你真的要敲我腦袋嗎?」
重點在這嗎?
不由得木林笑出了聲。
「哈哈哈,看不出來你還挺可愛的啊。」
第一次見木林這充滿感染力的笑容,雪之下腦海有一片刻抽了一下,她連忙喊道:「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高興的!反而會生氣!」
「無所謂,反正我能讓你不受傷害的失憶就行了。」
「為什麼非要我失憶呢?」
「你聽過這句話吧?知道得越太多,死得就越快,作為無知的凡人活著,挺好的,不是嗎?」
「如果······我拒絕呢?」
「你拒絕也沒用。」
「這樣的話,你對我好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雪之下雪乃無法理解木林的做法。
如果是其他人巴結她還來不及呢。
為什麼。
他會不想和她有所牽連?
哪怕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安全著想,但情商極高的她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也變相的讓極有可能成為親密朋友的他們兩個人最終形同陌路。
「那請問,難道我對你好就有意義了?」
木林的笑容猛然沉下,用那冷淡至極的黑眸看來。
這翻臉的速度,宛如剛剛的大笑是在戲弄一般。
這讓名為雪之下雪乃的少女怔住了。
她獃獃的看著他。
第一次。
她發現自己的身份和顏值變得無足輕重。
第一次。
她覺得有個人絕不會喜歡她。
哪怕是她主動起來,他也不會喜歡她。
她低著頭,縮回了攙扶少年的雙手,扶著牆,獨自一人往前一瘸一拐的走著。
「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
「哦。」
木林像是沒有感情的怪物,淡淡的回復,然後往前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