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賜婚!
「若他當真打的是那樣的主意,只怕宣王一案無法善了了。」
難怪景仁帝這麼急切,要讓他們在一個月內完婚。
只要自己在宣王一案結束前嫁入蕭家,那蕭家作為自己的夫家,就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擔上責任。
沒有證據又如何?
高高在上的皇帝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無中生有,製造出無數條證據指控她。
甚至就連外面監視自己的這些人,在成親后也會順理成章的將鎮國公府一併監視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雲初念面沉如墨:「你派去蜀地的人恐怕有危險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鎮國公府眾人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於自己。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蕭雲祁無奈的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所以來這裡之前,我已經暗中讓人給聽風閣傳了急令,讓他們即刻派人去蜀地接應,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保證證人們的安全。
雲初念點頭。
眼下,景仁帝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盯著鎮國公府和大理寺的動向,他也只能動用聽風閣的人了。
雲初念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總覺得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
景仁帝的態度這麼快就軟
化,只怕背後在下一場大棋。
雲初念習慣性的托腮,陷入沉思。蕭雲祁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安靜的看著她,手上早已冷透了的茶水他也喝的怡然自得。
外面突然吹起一陣風,屋內的燭火隨風晃動,大開的門也咯吱作響。
雲初念從迷思中突然驚醒,看到蕭雲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方才一直擔心景仁帝會不會對蕭雲祁不利,全副身心都在擔心他的安危,現在安靜下來,她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意會到一件事情。
自己要嫁給蕭雲祁了。
一個月內!!
她的臉上突然一陣燥熱,對蕭雲祁的凝視越發招架不住。
往昔運籌帷幄的她,此刻手足無措,不知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彷彿察覺到她心中所想,蕭雲祁寬厚的大掌將她冰涼的手包裹起來,非常溫柔的安撫她:「別緊張,一切交給我就好,你是我賭上一切求來的姻緣,無論現在的局面如何,我一定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你只需要在家中好好休息,安心待嫁便好。」
雲初念喉頭微動,忍下心中的赧意,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蕭雲祁笑意加深:「往後不管過了多少年,別人說起這樁往事,不會有人注意到
這些陰謀算計,只會艷羨於你,盛讚清和巷的雲家姑娘當初是如何風光。」
雲初念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心底的緊張不安一掃而空。
蕭雲祁看著她,溫柔的笑意深處藏著的全是對她的憐惜。
從荊州回來的路上,他原本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在靖王的虎視眈眈之下,讓雲遠庭答應將女兒嫁給自己的法子。
但他沒有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等自己回到京都,他們父女竟已恩斷義絕。
別人家的姑娘,親事都是由父母操持,而她身邊只有一個幼弟,親事只能獨自應對。
對別人來說,一個月的時間籌備親事或許太快。
但對他而言,卻只覺得時間太慢。
他恨不得明日就將她娶回家,然後名正言順的將她納入到自己的羽翼下保護起來,任誰也不能欺負。
這個月宜嫁娶的吉日有五天,但合算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欽天監最終定下的良辰吉日在二十八天後。
真是漫長的二十八天。
蕭雲祁無奈的在心底喟嘆一聲,忍下了去逼他們將吉日提前的衝動。
……
第二天一大早,南枝幫雲初念梳洗時,解秋將桌上的茶壺撤下,準備更換茶水。
「咦?」她拎著輕飄飄的
茶壺,神色疑惑,下意識看了雲初念一眼。
察覺到雲初念能透過銅鏡看到自己的舉動,她心底一驚,猝然收回視線,連忙垂頭退了出去。
雲初念乾咳一聲,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蕭雲祁那個大水牛,一邊嫌棄茶水涼了,一邊喝完了一整壺,好似半輩子沒喝過水一樣。
幸好解秋不知道自己的習慣。
若是南枝,她知道自己晚上沒有喝水的習慣,就該猜到昨晚上有人造訪了。
剛梳洗完,前院就傳來消息,說是宮裡有人來了。
因為蕭雲祁事先知會過了,所以雲初念還算平靜。
雲初陽的院子離前廳近,先到一步,見到她出來,連忙迎上來,緊貼在她的身側小聲說:「我本想打聽他的來意,但這位公公高深莫測,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雲初念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走上前向來人屈膝行了個禮:「公公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不如先坐下來喝盞茶吧?」
來宣旨的人是李全飛,依舊是招牌的笑容:「皇上還等著奴才回話呢,不敢耽擱,姑娘還是先接旨吧。」
說著,他恭敬的自身後的小太監手上拿過聖旨。
雲初念等人面容一肅,跪成一片:「民女接旨。」
「奉天承
運,皇帝詔曰,茲聞清和巷雲家姑娘蕙質蘭心,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鎮國公世子蕭雲祁正值適婚之時,經欽天監測算,二人堪稱天造地設,為成人之美,特賜二人於十一月二十六成婚。欽此!」
李全飛讀完,將聖旨一合,高深莫測的看著面前的雲初念。
雲初念的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一抹惶恐不安,遲疑好幾秒后才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舉起雙手:「民女謝主隆恩!」
聖旨交到雲初念手上后,李全飛並未多做停留,就連她遞來的沉甸甸的荷包也一併拒絕了,只似笑非笑的說:「雲姑娘手段了得,引得靖王和蕭世子為你搶破了頭,只怕往後在這京中還需要您多多照拂,奴才怎敢收你的禮?」
雲初念垂眸,只當聽不出來他話中的諷刺。
待人離開后,她才收起臉上的笑意,眸色森冷的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
李全飛是李澈的人。
他平日說話做事非常周全,天大的怨恨也能強壓下來,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從不在明面上得罪人。
會突然說這話,只怕不是無的放矢。
難道說,昨夜蕭雲祁離開皇宮后,宮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還是說,李全飛只是在給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