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第 289 章(捉蟲) 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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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羅森下巴僵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抗議!這是佩德羅先生人格的侮辱!」
「恰恰相反!這是合理的質疑!」奧爾高聲說,他面對著陪審團的方向,伸手指向羅森,「假如貝妮女士想要錢財,他有錢嗎?」
鬨笑聲響了起來。
「法官大人!」
「想要性,她為什麼要去找一個靦腆內向,看起來只有……二十一歲的男孩?」
鬨笑聲更大了。
「抗議!」
「難道因為他英俊?讓一個被說為有無數男人的女人,願意為他沉淪的英俊?」
鬨笑聲簡直震天,就算是貝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法官大人!請您阻止蒙代爾警官的行為。」
「法官大人,我剛才提出的,難道不是合理的質疑嗎?」奧爾攤開手。
「很合理!」「哈哈哈,太合理了。」「他配嗎?」
「肅靜肅靜!」法官敲著木槌,「繼續喧鬧的人將會被趕出法庭!」
人們還是笑個不停,但法官的威脅還是很有用的,他們不說話了,可依然緊緊盯著羅森,他們的眼睛里,毫無疑問地寫著「你配嗎?」這是問句,但也是答案。
羅森臉色蒼白,他的手在小腹前緊緊交握,因為太用力,以至於胳膊都在顫抖。他一臉期待地看向法官,等待著他對於這次抗議的裁決。
法官沒注意羅森的神色,但他確實是在思索該如何裁決,他看了一眼陪審團席,更具體地說,葛雷帕子爵的方向。
這位子爵現在很高興,眼睛發亮,笑容洋溢。
「反對無效,您可以繼續了,蒙代爾警官。」
「謝謝,法官大人。」
旁聽席的觀眾們鼓起掌來,包括那些記者,他們將記事本夾在腋下,瘋狂為奧爾鼓掌。
奧爾禮貌微笑了一下,回到證人席旁邊。
「看來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佩德羅先生?那麼,我們換一個問題。第一位受害者,羅莎麗·卡斯羅女士,根據之前那些『證人』的證詞。」奧爾用手做了一個引號的動作,「她是個必須依賴別人活著的女性,您就是在她被拋棄之後,渴望依賴的男性,那麼……您配嗎?」
奧爾這次沒有如剛才那樣慷慨激昂,旁觀席的人們也沒有如剛才那樣一陣接著一陣地哄堂大笑,現在的他們只掛著微妙的笑容,死死盯住了羅森,等著看好戲。
不需要奧爾的解釋了,現在最愚蠢的人也能直接把疑問引申到羅莎麗的身上。也要感謝羅森的形象建立得太成功了——一位毫無攻擊性,過於孱弱的紳士。
巴洛浦律師的前半段庭審中,已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兩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
羅莎麗柔弱怯懦,必須要依靠男人,所以自殺。貝妮放.浪貪婪,四處勾搭男人,所以她出現在了羅森的家裡。
問題都是女性的,是她們活該,那就和男人沒關係了,現在奧爾讓他們的視線回到了男人,也就是嫌疑人的身上。
「我……」羅森深呼吸,他抬起頭來看向奧爾,「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在卡斯羅小姐的眼睛里,我是否匹配,我只知道,我拒絕了她,接著她就失蹤了。當被發現時,卡斯羅小姐已經去世了。又過了一個月,馬洛尼小姐向我提出了邀請。
您剛剛也說了,我是那樣一個沒用的人,當一個如此美麗的小姐向我伸出手,而且她和卡斯羅小姐不同,她不要求我負責。只是要和我共處一段時間,那我為什麼不接受呢?」
他的語氣與表情是貪婪的,只有奧爾能從他的眼睛里,看見濃厚深切的怨毒。
「請您再說說,事實上馬洛尼小姐是如何邀請您的,而您是如何回答的吧。請不要籠統地回答,假如您忘了當時具體使用了怎樣的詞句,也可以使用相近的。」
「反對!這個問題剛剛問過了!」
「但當時的背景和現在完全不同!」
「抗議無效。」巴洛浦和凱魯賓的臉上已經徹底沒有了案件開始時自信的笑容,他們坐在那,表情陰沉。
「我詢問她是否需要讓我送她回家,她站在那對我說『我們為什麼不一塊兒去您那呢?我們可以聊聊天,並做些更有趣的事。』
我回答『您是認真的嗎,女士?』她對我說『當然。』然後我們就上了車。」
奧爾沒有立刻說話,他先是對陪審團席的人們笑了笑,又轉身朝著旁聽席的所有人,一邊笑,一邊攤手,最後他才重新轉向羅森:「您從未有過一段正常的戀愛,甚至從未有過一段正常的交往,對嗎。我甚至懷疑您連艷.情書籍都沒看過,佩德羅先生。」
羅森看向奧爾的眼神兇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蒙代爾警官。」
與此同時,法庭里的喧鬧聲卻開始大了起來,是和剛剛的激烈不一樣的喧鬧。那時候是轟轟的,現在是嗡嗡的,人們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羅森那段邀請與接受邀請的對話說完后,大多數人都覺得有些怪,奧爾的連番動作證明,這事確實有些怪,當他問出來,人們終於意識到什麼地方怪了——羅森的回答過於直白僵硬了,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幼兒的風格。
一對伴隨著調情的男女,不該這樣對話。
「我們在進入您的家時,發現貝妮女士被赤.裸.地捆綁在您的床上,您承認嗎?」
「我們都是自願的,你們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事實是,她喜歡那樣。」
「事實是,您、一個靦腆正直的男人,把一位被捆綁住的女性,獨自一個人扔在家裡?」
「我不太喜歡那樣,我有點害怕,所以我離開了。」
「貝妮女士的身上,有您的啃咬、抓撓與按壓的痕迹。被解救時,除了最新的痕迹,還有稍舊的,也就是一到兩天前的。」
「我說,她喜歡,她強迫我那麼乾的,不是我乾的。」
「不不不,請不要這麼激動,聽我把話說完。雖然貝妮女士的身體上有著傷痕,但經過女警與女醫生的檢查,她的身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迹,只是在大腿上有一些摩擦的污跡。」
羅森的兩隻手「嘭」地拍在了證人席的圍欄上。
「反對!法官大人,這件事和案件沒有關係!」
「砰砰砰!被告!請保持冷靜!」
凱魯賓警長立刻站了起來,法官也在同時敲響了木槌,執勤的警察們也向證人席后靠近。
「這件事與案件有極其重要的關係,法官大人。」
法官盯了一會兒奧爾:「繼續吧,蒙代爾警官。」
他在警告奧爾,別再弄出來一個當庭襲擊法官的傢伙。
「佩德羅先生,你是否因為缺乏能力,而對女性懷有怨恨?」
「砰砰砰!肅靜!」
「沒!有!」羅森從牙縫裡把話擠了出來。
人們安靜下來了,但大概率不是因為法官的木槌,而是因為聽不見羅森說話了。
「是沒有對女性懷有怨恨,還是沒有缺乏能力?」
「都有。」羅森的胸膛快速起伏,眼球里有些充血。
「羅莎麗女士被發現時,身上有著與貝妮女士類似的痕迹,也就是被抓撓與按壓的痕迹,她肩部被削掉的幾片肉皮是死後傷,從位置上,我們有理由懷疑,那些是咬痕。」
「真可憐,但在做.愛的時候那麼干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是嗎?」
「死後傷是很自然的?」奧爾挑眉,不等羅森開口,一邊將資料分別遞給法官與陪審團,一邊大聲說,「這案子大家已經把太多的時間,集中在被害人的私生活上,現在請大家將視線重新集中在證據與事實上!
首先!羅莎麗·卡斯羅女士,毫無疑問是他殺!這位女士身高只有一六七公分,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墊腳用的物品,她卻在兩百多公分高的樹枝上弔死,她的肩膀上有死後傷痕。」
奧爾本人在上庭時,也是從私德開始的,因為那時候,人們的腦海里已經被那群混蛋釘入了先入為主的釘子,不那麼干他沒辦法將人們的關注點拉回來。現在,是時候徹底反擊了!
奧爾向三位神父低頭行禮:「尊敬的神父們,您們見過有一個活人能這樣自殺的嗎?」
他們或許見過,在魔法的世界里,現在這個場合當然是選擇搖頭否認。
「或許她是被殺的,但那又怎麼樣呢?有誰,或者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我和她的被殺有關係嗎?如果只是因為那些痕迹,那您應該去那些風.月街上尋找.嫖.客。」
「有。」
「?」
「我說有證據,我們在這位先生的家裡發現了一條色帶,色帶上的文字與羅莎麗女士所謂遺書上的文字完全吻合。無論遺書或色帶上,都發現了佩德羅先生的指紋。同時,我們還發現了半頁遺書,這次的遺書,署名為貝妮·馬洛尼。」
「誰能證明那些東西是我的?誰知道那些指紋你們是怎麼弄上去的!」
「在最新的那條色帶上,我們還有一些奇妙的發現——白色的污漬,還有血跡。我們懷疑兇手把這條色帶當成了玩具,被色帶割傷了。所以,這位在面對女性時完全無能的兇手,只能通過色帶這樣的特別玩具獲得樂趣。
佩德羅先生,可以讓我們檢查一下您的身體嗎?」
奧爾表情微妙地看向羅森,在聯想到色帶上到底是什麼東西時,奧爾差點把那東西扔出去,畢竟他可是拿在手裡仔細觀察了色帶很久的——色帶的割傷顯然不嚴重,但很可能傷口被染色了。
羅森一愣,緊接著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驚慌。
「法官大人!我有話說!」凱魯賓站了起來。
法庭上控辯雙方這樣表示時,不是要站起來在法庭上說話,而是要靠近與法官私下裡說話。
「可以。」法官招了招手。
人們發出噓聲,奧爾與凱魯賓湊到了法官席前邊,因為證人席距離法官席不算遠,所以羅森雖然保持著坐姿,但身體努力前傾,一臉渴望地看著凱魯賓。
「我們願意與被害人的家屬庭外和解,並且部分認罪。」凱魯賓說。
「拒絕。」
「蒙代爾警官,您最好把檢察官叫過來,我覺得這個交易對多方都是有益的。案子繼續下去,即使宣判了佩德羅先生有罪,也只是被流放而已,南大陸可是個好地方。您也該為三位活著的女人想一想,尤其是年輕的那個,她的名聲徹底壞透了,還有她未出生的孩子,他們以後活下去可是很艱難的。」
法官沒有否認這句話,一位體面紳士的判罰,當然和那些底層罪犯不一樣。
「拒絕。」奧爾還是這句話。
「您沒資格代替別人拒絕!」
奧爾看了看凱魯賓:「好吧。我去問一聲她們。」
奧爾去詢問三位女士,凱魯賓則去到證人席,與羅森小聲議論,要達成協議,需要羅森自己認罪。
失去女兒與外孫/外孫女的卡斯羅夫人十分堅定地搖頭,貝妮也拒絕的乾脆,馬洛尼女士有些心動,但在看見女兒的態度后,同樣表示了拒絕。
奧爾正要轉身,背後突然傳來了羅森的叫嚷聲:「不——我沒罪!我沒罪!我沒做錯任何事!」
凱魯賓剛對羅森提出認罪的要求,就遭到了羅森的堅定拒絕。凱魯賓只能耐心對羅森解釋,對他說案子到目前階段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勝訴的希望,簽下抗辯協議,用錢解決問題,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羅森顯然沒聽進去,甚至凱魯賓的話讓他勃然大怒。
他叫嚷著,站起來拽住了凱魯賓的衣服,然後就被凱魯賓一把推回到了證人席。凱魯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不再搭理羅森,看向了正走回來的奧爾——奧爾特意放慢了速度,給這兩位空出爭吵的時間。
「我們談好了,蒙代爾警官,法官大人,我們……!!!」
凱魯賓感覺左腰側被人拽了一下,他下意識覺得出事了,伸手一摸,摸到的是空了的槍套。
「砰——!」槍聲從凱魯賓的背後響起,他甚至沒來得及轉過頭去,子彈的推力讓他向前倒在了地上。
羅森站在凱魯賓背後,舉著.槍,正在挪動手臂,準備向奧爾射擊。
但在羅森奪走凱魯賓配.槍的瞬間,奧爾已經軍靴蹬地,用最快的速度朝前衝去,他一把捏住了羅森的手腕!
「啊!」隨著一聲骨折的脆響,奧爾奪下了羅森手裡的槍,他將槍扔向了路易斯,放手直接將羅森從證人席里拽了出來,按在地上將他的雙手銬在了背後。羅森因為手腕骨折不斷慘叫著,但奧爾擺弄他就像是擺弄一隻雞崽兒,他的任何掙扎撲騰都毫無作用。
鼓掌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有人甚至吹著口哨。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們剛剛驚恐地尖叫,或站起來想逃跑時,事情已經結束了。驚懼的冷汗與興奮的熱汗一起,濕透了衣服。
法官喘著氣從法官席後邊站起來,他剛剛縮在了桌子下面。
他用木槌敲著桌子,看著警官們把流著血哀叫的凱魯賓帶走,沒有同情,只有憎恨:「有鑒於剛剛發生的緊急事件,本法庭決定現場宣判,陪審團的先生們,你們的決定是什麼?」
陪審團還有人沒來得及坐回椅子上呢,法官話音剛落,立刻有陪審團的人高喊了一聲:「有罪!」
「有罪!」所有陪審團全都叫嚷了起來,錢顯然是沒有命重要的,而且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再說沒罪,那他們大概會被其他陪審團的先生揪住群毆。
「陪審團一致決定羅森·佩德羅有罪,本庭宣判……」
「我沒罪!那些女人才是有罪的!那些盪.婦!她們沒有資格生下孩子,她們該死!」羅森疼得渾身顫抖,卻依舊大聲叫嚷著,「我才是個男人!是個真正的男人!」
奧爾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剛要舉槌喊肅靜的法官點點頭:「謝謝,蒙代爾警官,本庭宣判,三日後,絞刑!尊敬的三位神父,你們是否要赦免這個男人?」
「不予赦免。」「他罪孽深重。」「願死亡贖清他的罪孽。」
執勤的警察將羅森帶走了,奧爾與三位女士說了幾句話,告訴她們假如遇到困難,可以到魚尾區警局來。就推開湧上來的記者們,朝外走了。
「蒙代爾警官!」奧爾正要坐上回家的馬車,突然聽見有人叫他,「哦~您比看起來可是要高大得多。」
是陪審團里的葛雷帕子爵,他身材瘦高,黑色捲髮,綠色的眼睛,三十左右?但因為他沒有時下流行的兩撇鬍子,這或許讓他比實際的樣子更年輕。
「很高興見到您,葛雷帕子爵。」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尤其是知道您認識我的時候。」子爵的聲音里確實充滿了愉悅,「我來這,因為有件事很好奇,請問,假如……那位兇手是一位『匹配』的人,你該怎麼辦呢?他有錢,有財富,有容貌,甚至還可能是個貴族,當然,我不是在說我自己。」
「您這樣體面又和善的人,當然不會做出那樣下流的事情。當那個人出現時,他和您就知道我會怎麼辦了。」
「您可真是……」子爵一臉無奈,「我真的只是出於好奇,但結果只是讓您對我充滿了戒心,這可真讓人有點尷尬。我看了所有關於您的報導,收藏了您寫的短文,現在連載的冒險小說更是從沒有落下過。」
奧爾並不意外子爵知道他是《倒霉的喬瑟夫》以及《李奧納多歷險記》的作者,不過,上一回這麼熱情地對他說類似話語的傢伙,現在墳頭上已經長草了。
「這可真是讓我感到無比榮幸,子爵閣下。」
子爵無奈地嘆氣:「今天不打擾您了,蒙代爾警官,我想您現在已經很疲憊了,有機會我會登門拜訪。再見。」
看著這位子爵離開,奧爾上了馬車。先一步上車的安卡問:「要去調查他嗎?」
「嗯,調查一下吧。」奧爾點著頭,拿起了放在馬車上的文件——關於其他人類局長和副局長,以及總局高層的文件。
血族必須要進行反制,但是……很麻煩。
奧爾本人的三觀,讓他有很多方法無法使用。而且即使發現了某些人嚴重的錯誤行為,他也不能因此而把人擼下來,因為對國王來說,目前皇家警察的狀態,就是她最樂於看到的,就算血族是猛犬,人類是廢物,她也絕對不希望血族的警察徹底壓過人類的警察。
可太過輕鬆的手段,又不會讓對方吃到教訓,甚至如水潑熱油,只會加速情況的惡化。
奧爾按了按額頭,回家后召集下屬們開會吧。
佩德羅醫生與羅森被關在了同一間囚牢里,畢竟他們確實是體面的紳士。
「我付出了一切來保護你,可你依然失敗了。你就是個廢物,你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無能的懦夫。」在法庭那樣維護羅森的佩德羅醫生,在監獄里卻不斷埋怨訓斥著羅森,「幸好我沒有承認你,雖然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了。可至少在官方的記錄上,你只是我的侄子。
這就是戈爾貝小姐拒絕你的原因吧?因為你是個廢物,你竟然對我說那位小姐早已經另有所愛?我不該把你帶回的,真不該。」
「我……經常……做噩夢……在夢裡,你……強迫了一個女人……並用打字機砸死了她……一直很模糊……今天突然……清晰。」
佩德羅醫生怔住了,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囚牢的門,但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你記得?」他自以為羅森這斷斷續續的講話方式,是因為面頰嚴重的腫脹,「你和你母親一樣,懦弱的廢物。我有很多的女人,或許正因為我太出色了,結果只有最沒用的她為我生下了後代。不過,她至少很漂亮,可你只有最糟糕的地方像她。」
羅森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影子遮蓋住了佩德羅醫生:「不,我像你,爸爸。」
鎖鏈嘩啦啦地想著,傳來佩德羅醫生窒息的嗚咽,他的兩隻腳不斷蹬踹著地面,過了一會兒終於平息。
奧爾還是從報紙上得到的消息,羅森勒死父親,用牙齒撕咬開了他的喉嚨,沾著他的血,在囚室的牆壁上,用工整的印刷體寫下了遺書:我有罪。我願在地獄的烈火中,抓緊我的父親贖罪。媽媽,願你在天堂得以安息。
最終,羅森用佩德羅的襯衫在囚室的鐵窗上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