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清照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公元1125年,金兵南下攻打大宋。宋徽宗見形勢危急,不想當亡國之君,趕緊把位置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宋欽宗。】
【結果並沒有什麼用,1126年,金兵打到首都,和大宋議和,要求五百萬兩黃金及五千萬兩銀幣,並割讓中山、河間、太原。】*
【金人是北方的漁獵民族,打仗就是為了要錢要糧要女人。】
【議和的時候,金兵索要無數女人,如果交不起款,那就要用皇家女子來抵債。】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古往今來絕無僅有,宋欽宗偏偏答應了。】
【他讓金兵帶走了妃嬪公主宮女等等三千多人,宗婦四千多人。又從民間強征數千女性送往金軍大營。】
【吏部尚書王時雍,開封府尹徐秉哲,把搶來的婦女整車整車送往金營,號稱「金人岳父」。】
【百姓被逼自盡者無數。】
【可是議和也沒有什麼用,這反而讓金國意識到大宋真有錢。】
【同年,金兵撕毀盟約,又南下了,擄走了宋徽宗和宋欽宗。】
【第一恥是賠錢,第二恥是賣妻女,第三恥則是牽羊禮。】
【這種禮儀是金國特有的受降儀式。】
【除了宋徽宗宋欽宗以及他們的皇后被披了件羊皮,其他人都被剝得光溜溜的。】
【所有人脖子上被套了根繩,像羊一樣被牽著,前往阿骨打廟受降。】
【三千嬪妃赤.裸遊街。】
【皇后不堪受辱,撞柱而死。】
【中國歷史上從沒有如此狼狽的一幕。】
古青青找了點影視劇中牽羊禮的素材,略微講了一下國破家亡的背景,不然也沒有辦法還原李清照的形象,有些人可能就沒有辦法理解李清照晚年為什麼隱隱從婉約派轉為了豪放派。
當然,這些影視劇素材並不拍男女的重點位置,只拍了演員手部腳部以及脖子以上的部分,給大家暗示。
不然也不可能通過廣電的審核。
畫面中,男女像綿羊一樣被牽著,被串成一串,一眼望不到頭,無數女子恥辱不已,恨不得撞柱自盡。
而他們的皇帝宋徽宗和宋欽宗看不出恥辱的模樣,反而一臉諂媚。
連金人都看不下去,心裡鄙夷不已,給他們一個封了昏德公,一個封了重昏公。
古青青說得簡略,畫面也很短,可效果不亞於一顆原子.彈。在每個世界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無論是強盛還是衰弱的朝代,都舉國嘩然。
中國歷史上,再沒有比這更屈辱的事情,一點也沒有說錯。
明明是精神領袖的皇帝以一種原始的動物姿態被羞辱,卻毫無羞恥之心。他們不再像是皇帝,甚至不再像是有底線的普通人。
他們是卑鄙無恥之人!
宴會上,熱鬧高興的氣氛蕩然無存,只剩下濃濃的死寂。
只聽咔嚓一聲,霍去病活生生捏碎了酒杯,手被碎片所傷,流出絲絲血跡,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因為他太震驚了,早已忽略了這微不足道的疼痛。
他震驚到甚至有些恍惚:「聖人說,人應該捨身取義,殺身成仁……他們還是皇帝,不對,還是人嗎?」
這兩位皇帝的表現突破了皇帝的下線,甚至是人類的下線,讓霍去病的世界觀受到了大大的衝擊。
怎麼會有這樣的天子呢?天怎麼會讓這樣的人成為皇帝呢?
太史令司馬遷感情上不想看天幕這屈辱的一幕,但理智告訴他,應該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天空中的宋徽宗父子兩人,心中默默想:「人固有一死,有的輕於鴻毛,有的重於泰山。他們連毫毛都不如。」
他承襲父親之志,想編撰一本史書,這本書現在還沒有名字,後來被稱為《太史公書》,所以他也沒有認出來視頻中提到的《史記》居然是他寫的。
他了解夏商周秦無數人的資料,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更清楚靖康恥會帶來的後果。
大宋完了。
他的骨氣已經沒了。
即使這兩位皇帝被救回去,也沒有人會承認他們,除非他們能讓時光流轉,讓這一切不再發生。
天子的神聖性消失殆盡,大宋的威嚴消散一空。
去掉那層面紗之後,大家就會發現兩位天子沒有什麼天命,只是普通人,甚至還毫無廉恥,那為什麼要尊敬他呢?
宋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
劉徹面色如暮靄沉沉,越來越黑,黑得像能滴出墨汁來。
「好一個大宋,好一個大宋,我還以為他滅亡大唐,社會繁榮安定,是中原強主,結果居然成了個笑話。」
「士可殺不可辱,倘若這兩位皇帝有點骨氣,就應該自殺,保存最後一點顏面!」
「不要叫大宋了,乾脆叫大送。」
他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旋即站起身來,拔出佩劍,看向北方:「蠻夷覬覦神州大地,該殺!」
以前劉徹一提到北攻匈奴,肯定要有官員出來反對。
但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出來勸諫。
因為他們也很憤怒。
泱泱華夏,怎可被蠻夷亡國滅種!
那金人也是北方的民族,是否就是匈奴人的後代呢?
他們現在阻止北伐,很可能就是民族的罪人。
更何況,誰都能看到天幕,這個消息傳出去,肯定是國民最憤恨蠻夷的時候。
帝國雙星衛青和霍去病風華正茂,是無上的利刃,可以深深插進匈奴的胸膛。
天時地利人和,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秦始皇氣不打一處來,不知道該罵誰了。
大宋太弱才亡國的,那兩位宋朝皇帝已經沒有正常人的榮辱心了。
反倒是金人還算是正常人,瞧不起這兩位皇帝,給他們封了侮辱性的封號。
「該封,該封。」
等到秦始皇平復好情緒,便召來王翦和蒙恬:「天幕所說一事,想必你們都看到了,如今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可這還不夠。」
「兩位將軍,可能擔此大任?」
宋朝太廢了,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既然未來的人都沒有辦法滅亡北方蠻夷,那他就自己來!
老將王翦看到那天幕之後,氣得兩眼血紅,立刻跪地說道:「臣願為陛下肝腦塗地,為後世清除匈奴之禍!」
秦始皇:「你們要多少兵?」
老將軍王翦如實說道:「陛下,匈奴狡猾,起碼要五十萬兵馬和充足的糧草,才有八成把握。」
秦始皇合上眼眸,思索片刻便說道:「修建皇陵、行宮和長城的事情暫緩,調兵遣將,出擊匈奴。」
秦朝修長城主要目的是防禦匈奴,如今既然要出擊匈奴,那就暫時不用了。
如果能讓匈奴亡國滅種,那麼就再也用不到長城了
大唐李世民驚駭到眼前都有點眩暈。
在他眼裡,宋朝從「瘋狂攫取他國財富的霸主」硬生生急轉直下,變成了「沒有骨氣的弱國」。
李世民:「弱國沒有話語權,原來他們發展經濟,是為了和蠻夷和談!」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擇人慾噬。
秦漢兩朝看宋朝,沒有那麼多代入感。
可對大唐來說不一樣,大宋奪取了大唐的神器,如今卻如此卑弱。
恥辱,太恥辱了!
這比被「強大的宋國」滅亡還要恥辱一百倍。
相當於被看不起的人打敗了。
李世民越想越氣,捂著胸口,胸膛劇烈起伏,心跳如擂鼓。
百官趕忙叫太醫。
李世民吃完了太醫開的安神藥丸,心中總算平靜下來,開始冷靜思考對策。
沒過多久,他就下了決定:「後世子孫不中用,竟讓蠻夷踏破中原,這是他們的罪過。可現在想想,也並非沒有徵兆。」
「突厥、契丹、吐蕃、回紇都曾擄走無數大唐人,連廣西的小國也敢劫掠唐人。」
「朕從前不將他們放在眼裡,如今看來,卻是為後來的亡國滅種的災禍埋下了伏筆。」
「來人,明日開朝會,商討進攻異國之事。」
他不要萬國來朝了,他要鯨吞萬國
宋哲宗時期,宋哲宗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來,手帕上大片猩紅,和眼睛是同樣的顏色。
旁邊的宦官驚恐不已:「太醫,快叫太醫!」
宋哲宗雙目血紅,面色陰沉沉的,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來人啊,朕要下詔書。」
「朕如果駕崩,立刻立簡王趙似為帝。即使朕的兄弟全死光了,也不能立端王趙佶,只能從宗室挑選。」
「向太后以一己之私玩弄權柄,扶持趙佶繼位,變更新法,霍亂朝綱,致使國土淪喪,實乃國之罪人,本應死罪。」
「朕念向太后教養先帝子嗣有功,免除其死罪,入皇家寺廟為尼,永不得回宮。」
宦官顫抖著手,記錄下陛下的遺詔,深深感覺到,大宋的命運,都被這一份詔書深深牽動。
此刻還是端王的趙佶在家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反覆踱步。
妻妾都被嚇得神魂無主,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清晰地認識到——完了,端王府要完了。
妻子連忙說道:「王爺,如今之際,理應立刻面聖,向陛下求情,方可逃脫死罪。」
趙佶強顏歡笑,選擇自我安慰:「哥哥仁愛孝順,怎麼會對我下手?再說了,這天幕妖言惑眾。」
「第一,我絕不可能繼位,第二,我也絕對不是那般昏庸無道的君主!」
他說完之後,妻妾陷入沉默,連趙佶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對蠻夷奴顏婢膝,他做得出來嗎?
他默默想,人生在世,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天幕之中,一定會有忠心的大臣來救他。他只要苟一苟,就能活下來了。
韓信胯.下之辱,尚且能忍。
他為了活命,忍一下胯.下之辱,有什麼問題嗎?很正常啊。
他天馬行空地想著,這時,一群不速之客來到了王府。
為首的宦官面容有點熟悉,捧著豪華的托盤,上面擺著一壺酒。
「王爺,宮中有宴,陛下想到端王沒有來,便親自送來御酒,請端王一品。」
如果是平常,端王趙佶可能會很高興,可是現在,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酒水來得好巧不巧,偏偏是這時候來的,說沒有問題,都沒人敢相信。
趙佶扯起嘴角,笑得比哭得還難看:「最近身體有疾,大夫說了,不能喝酒。」
宦官眼中精光一閃,回首給了身後人一個眼神:「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緊接著,便有許多侍衛沖了上來,控制住趙佶,拿起酒壺,把壺嘴往他嘴裡塞。
趙佶驚恐不已,褲子都濕了,空氣中一股腥臭之味,努力推開酒壺:「你們怎麼敢?我是陛下的弟弟,端王殿下……」
「我知道了,肯定是陛下要殺我。」
「父皇啊,你在天之靈,你看見了嗎,陛下居然要因為還未發生的事情,弒殺親弟弟呀!」
宦官居高臨下地說:「這是陛下的仁慈,這樣方才能成全你的體面。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要殺你嗎?」
他來的路上,已經看見很多人在端王府門前流連了。
他們目露凶光,身上藏著兵器,自以為別人不會注意,實際上宦官看得明白。
這群人都是來殺趙佶的。
端王趙佶以一己之力,拉動全京城的仇恨。
趙佶不是被陛下毒酒賜死,也會被百姓刺殺。
趙佶瞪圓眼睛,不敢相信,一個恍惚之間,毒酒入喉。
毒酒的效果穿腸爛肚,彷彿有一隻手在內臟里攪。
趙佶哇哇吐出幾口鮮血,倒地不起,很快沒了聲息。
因為他心裡悲憤,居然死不瞑目。
宋哲宗收到趙佶已死的消息,鬆了口氣:「來人啊,宣告天下,端王趙佶自知有愧於大宋,有愧於百姓,自縊而亡。」
他嘆了口氣,未曾想,他也學了祖先的本領。
宋太.宗趙光義——絕命毒師
宋哲宗還活著的時候,趙佶的性命掌握在陛下手上。
可在另一個李清照的平行世界中,宋哲宗早已死去,宋徽宗乃是天下之主,沒有什麼人在地位上比他更高貴。
百姓即使知道未來宋徽宗會讓大宋滅亡,如今也敢怒不敢言。
可偏偏算算時間,靖康恥馬上就要發生了!
他們就是首當其衝的對象!
皇帝目前殺不了,那皇帝的走狗呢?
這一天晚上,京城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如果靠近,便能聽見尖銳的呲啦呲啦的聲音。
如果是技藝嫻熟的鐵匠,便能輕鬆地聽出來,那是磨刀的聲音。
大宋,起風了
【吏部尚書王時雍,開封府尹徐秉哲,把搶來的婦女整車整車送往金營,號稱「金人岳父」。】
吏部尚書王時雍原本和家人一起看著天幕,高高興興,結果吃瓜吃到自己,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他連忙帶著妻妾回到屋裡,命令丫鬟奴僕關好大門:「你們把門看好,一隻蚊子也不能放進來!」
既是門關得嚴嚴的,吏部尚書王時雍的心也無法平靜。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倘若天幕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金人岳父,這種事也是讓下屬去做,做得非常隱蔽,沒幾個人知道。
可是如今天幕廣而告之,他已經拉起了全京城人的仇恨。
所有家裡有女兒的人,都會恨上他,恨不得殺之後快!
他為什麼清楚?因為他也有女兒。如果別人買賣他的妻妾和女兒,即使那個人是大官,他也要讓大官好看。
吏部尚書王時雍拍拍胸脯,后怕不已。家宅抵擋不住外賊,等到熬過今晚,他要去面聖。
聽天幕說,自己未來是幫宋徽宗買賣女子送給金兵,陛下得幫他,不能只讓他背鍋啊。
沒過多久,五個俠士踏著月色,來到吏部尚書王時雍的門口,腰間的刀閃著鋒利的冷光
皇宮中,宋徽宗慌得六神無主,看向文武百官:「靖康之變,還有多久?」
宰相趙挺之說道:「據說公元1125年,金兵南下攻打大宋。兒媳李清照尚且還在京城,沒有去山東待上十幾年。按照這種紀年法,大概還有十多年。」
宋徽宗長鬆了口氣,還好,還來得及!
趙挺之看到靖康恥,心中憂憤又焦慮,連忙說道:「陛下,請派人商討抗金一事。」
宋徽宗聞言,卻覺得荒謬,揮揮袖子,驚恐萬分似的說道:「抗擊金國?你瘋了嗎?」
「你沒聽見未來,金國都打到大宋都成了?金國該有多強啊。」
「如今金國得知未來會戰勝大宋,信心肯定會空前膨脹,說不定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如今迅速南遷,才是大宋的出路!」
他話音落下,無數忠臣心如刀割。
文武百官求情道:「陛下不可,大宋版圖早已大不如前,如果放棄北方,那麼國將不國,無言面對老祖宗。」
「是啊,金人的胃口如此之大,猶如豺狼虎豹,南遷也是沒有用的,他們一定會打過來的。」
可是宋徽宗武斷地說:「朕心意已決,不用再說了,必須南遷。長江阻隔蠻夷,有什麼可怕的?」
宋徽宗已經被那牽羊禮嚇壞了,滿腦子只剩下一個「逃」。
國土丟一點沒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更何況,長江是天險,過河很難。憑藉長江,他就不會被俘虜了。
未來金兵過河也無所謂,他死後,哪管那洪水滔天?
這時,蔡京像是想到什麼,笑著說道:「陛下,你可曾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那天幕稱呼我們的時候,一直說北宋,這說明什麼?未來可能有個南宋。天幕是在告訴我們,南遷是可行的!」
宋徽宗覺得很有道理,不停點頭,給文武百官打定心劑:「沒錯。韓信曾受胯.下之辱,卻讓人刮目相看,大宋退一退又怎麼樣?只要保住根基,將來一定能北伐,滅亡蠻夷,奪回中原。」
宰相趙挺之心中悲憤,陛下糊塗啊。
倘若天幕未出現,大家還對大宋無比忠誠,百姓會自發護著大宋的根基,保護宋朝皇室的南遷之行。
那時候,外敵當頭,大家只會關注民族的矛盾,並沒有那麼厭惡皇帝。
可現在天幕出現了,金兵還沒有打過來,靖康恥這一段類似於國家秘史的事情卻被廣而告之。
哪個百姓不恨?哪個百姓不氣?還會保護大宋嗎?
大家怨恨金國,更怨恨皇上無能。
為今之計,只有和金國死戰,才能把大宋的名聲打回來。
可天子執意要南遷,殊不知早已失去了民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大宋如今失去了民心,南遷真的能成功嗎?
唉,他也不用擔心兒媳婦被宋徽宗覬覦的事情了。
大宋,將亡。
趙挺之心如死灰,徹底失望,只想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保全家人,立刻跪地說道:「陛下,臣年事已高,乞骸骨!」
宋徽宗很想南遷,非常討厭反對他的趙挺之,趙挺之的請求正中他的下懷,讓焦急爛額的他有點高興:「朕允了。」
趙挺之辭官掛印而去。
宋徽宗忙得焦頭爛額,也惦記不了心心念念的才女了,沒什麼事情比身家性命更重要。
皇宮的蠟燭徹夜未熄,一直在研究南遷的事情。
次日,便有人急急忙忙來稟報:「陛下,吏部尚書王時雍,開封府尹徐秉哲……」
宋徽宗驚駭不已:「什麼?他們居然被殺了?誰敢謀害朝廷命官!」
「是的,頭顱被掛在城門口,死不瞑目,眼睛都沒合上。今天早上,才有人看見。」
「他們家的侍衛呢?京城的守衛呢?是幹什麼吃的?」
官員有些難以啟齒:「昨夜家家戶戶閉門不出,都在看天幕。京城的守衛也在護衛皇宮的安全。聽說是他家的丫鬟和侍衛放了人進來,才讓王大人……」
宋徽宗:「這群家奴居然敢背主,謀害朝廷命官,來人啊,將他們凌遲處死。」
官員尷尬地說:「昨夜大家都在忙著觀看天幕,並沒有注意到王大人家裡的事情。那些僕人已經全跑了。」
宋徽宗氣得不行:「派人去抓捕兇手和罪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靈光一閃,智商佔領高地:「刁民作亂,可能會妄圖刺殺寡人。只派一小隊去抓他們就可以了,把剩下的將士都給我調來,保護皇宮。」
兩位蠻夷岳父明明都是朝廷官員,卻被人殺了,這群刁民有點恐怖,說不定還想殺他。
「臣遵旨!」
宋徽宗心中煩悶,就因為一個靖康恥,百姓就跑去謀害朝廷官員。
百姓們知不知道,要不是他和祖先絞盡腦汁議和,大宋早就被金朝所滅了,哪裡有如今的繁榮安定?
真是一群不思感恩的刁民!
宋朝的制度決定了,宋朝的起義相對於別的朝代不多,因為宋朝很喜歡養兵。
那些士兵大多幾乎都是農民、遊手好閒者、罪犯。加入朝廷有飯吃,那麼就沒什麼人造反了。
可如今的宋徽宗喜歡收集奇石,建造亭台樓閣,勞民傷財,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天幕一出,就像是導火索一樣,點燃了百姓對於大宋的不滿。
南方的小城中,未來的農民起義軍首領方臘冷笑著說:「先人說得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如反了他。」
天幕劇透了靖康恥,直接讓神聖不可侵犯的皇權變得支離破碎。
百姓哭嚎,生靈塗炭,皇上賣笑,妃嬪慘死。
……好像換頭豬,都比宋徽宗父子二人有骨氣。
皇帝這麼爛,又被天幕厭棄,說明皇帝已經不得天命了。
那他們憑什麼不能做皇帝?
多地正在瘋狂醞釀著農民起義的苗頭,態勢甚至比歷史上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宋的開國皇帝趙匡胤對待五代十國的亡國之君其實不錯,沒有殺了他們,甚至邀請他們來參加宴會。
南唐李煜、后蜀孟昶、吳越錢俶……都戰戰兢兢、帶著自己的家眷前來赴宴。
他們本來一邊吃喝,一邊看天幕,和諧得不得了。結果現在,氣氛降到了冰點。
開國皇帝趙匡胤咬牙切齒,幾乎將牙齦都要咬碎,心如絞痛,嗓子里已經有了血味。
「大宋,好一個大宋。」
「皆是些慫人啊。」
「朕的子孫後代怎麼會是這種慫人!」
弟弟趙光義眼神飄忽,他一直想謀權篡位,現在看來,他有點不想了。
這子孫簡直丟了老祖宗的臉,讓他不想認啊,太丟臉了。被人像羊一樣牽著走。
嗯,宋徽宗肯定是哥哥的後代,一定不會是他的!
未來的【驢車漂移車神·絕命毒師】趙光義如此想到。
李煜謹小慎微,心中嘆氣,和其他亡國之君一樣安靜得像只鵪鶉。
他和李清照何其相似。
年輕時意氣風發,後來國破家亡,寫的詞還頗為相似。
還都姓李。
他默默想,這李清照不會是他的轉世吧?
亡國之君孟昶一臉諂媚地討好和奉承趙匡胤,跟那天幕中的宋徽宗別無二樣。
區別只不過是,賣笑的對象不同罷了。
孟昶的妃子花蕊夫人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她是孟昶的妃子,入宮之後,極為受寵。
君王給她打造牡丹園,每到牡丹盛開的時候,花團錦簇,成都就很美,所以成都也有了別稱「蓉城」。
君王看她比牡丹花嬌美,所以封她為花蕊夫人。
誰曾想繁華成泡影,宋軍大軍壓境,蜀軍不堪一擊,君王一籌莫展,直接投降。
國破家亡,君王不死社稷,居然還委曲求全。
她笑得眼淚都流下來:「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
「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趙光義本來就對這些亡國之君非常不滿,一直想弄死他們,防止他們鬧出事情,立刻不滿地說:「花蕊夫人,后蜀國已經滅亡,君王已經投降,你做這種詩,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孟昶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說沒有,並且拉著花蕊夫人道歉。
花蕊夫人絲毫不見害怕,依舊笑著:「十四萬人齊解甲,哪裡能造反呢,我只是恥於與夫君為伍啊。」
孟昶哪裡能忍受后妃的譏諷,氣得不顧場合,叫罵起來。
趙光義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兩個人,已經拔出了劍。
而皇帝趙匡胤攔住了他,感慨萬千,胸襟廣闊:「花蕊夫人是不亞於李清照的才女啊,不可對花蕊夫人無禮,必須要以禮待之!」
「這首詩寫得確實好,送給大宋未來的皇帝也很配。」
趙光義只能憤憤收回刀。
花蕊夫人心中冷笑,她之所以當面說出這首詩,就是想求死啊,結果居然沒人殺她。
李清照,你那時是否也和我現在一樣無奈呢?
靖康恥這一中國歷史上的奇恥大辱,在各大平行世界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視頻的主角李清照本人看到趙明誠未來變心,其實是有些傷心的,忍不住又想寫詞來抒發哀思。
她羨慕的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純潔愛情。
她和趙明誠舉案齊眉,為何不能白頭偕老?男人都會變心嗎?
好煩,她甚至有點想和離了。
可剛拿起紙筆,就聽見靖康恥。
她差點捏斷了毛筆,滿心滿眼都是不可思議,什麼小情小愛已經消散了,只有那靖康之恥能勾動她的心腸。
無數女子被擄去金營,三千嬪妃赤.裸遊街,皇后撞柱而死。能輕易掀起任何一個女人的怒火。
保家衛國的男人呢?
她突然想起了花蕊夫人的名句:「十四萬人齊解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
她一定要為那些女性、為國家做些什麼,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未來能寫出「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李清照從小到大都不是什麼普通的后宅女子。
她崇拜霍去病和韓信,小小年紀就寫下一首《浯溪中興頌詩和張文潛二首》,分析安史之亂。
她的身上,有旁人很難有的俠氣。
李清照垂眸沉思,發狠似的看著自己的毛筆。
她和以前不同,如今有天幕給她帶來的人氣,明顯將會一種絕對性的優勢,成為大宋的頂流。
她的筆也可以誅天下,未必比上戰場差。
她要借天幕這股東風,號召全天下的人抗金!
天空中,天幕繼續播放:【國破家亡之後,山東被金兵掃蕩,李清照和趙明誠只能逃難,並且分批把這群寶貝送往今天的南京。】
【緊接著,趙明誠升任了南京的知府,相當於當地的最高長官。】
【南京在當時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和金國隔江對峙,相當於第一道防線。】
【這一天,底下的將領得知有駐軍要叛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趙明誠,希望趙明誠平定叛亂。】
【結果趙明誠慫得要命,不敢平定叛亂,拋下自己的妻妾和一大堆的寶貝,趁著夜晚,用繩子懸下城牆孤身逃跑了。】
【叛亂被手下的將領平息了,李清照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
【這老公還是她認識的老公嗎?怎麼如此貪生怕死?】
【趙明誠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曝光之後,受到朝廷的處分,丟了鐵飯碗。】
【夫妻二人離開南京,打算去沒有被戰火波及到的地方養老。】
【路上,一群人路過烏江,拜訪項羽廟。】
李清照看了看自己慫包蛋的老公,又想了想如今苟且偷生的南宋朝廷。
他們哪裡能比得上項羽一根毫毛呢?
她憤而寫下:「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這首詩被天幕展示出來,無數文人震驚不已,羞愧低頭。
這這這……真的是一個女子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