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是有用的

同樣的早上九點。

【泥齁呀，小馥】

【不對，應該是紮上吼啊！】

【啾愛的……】

【……】

嘗試重啟好幾次都失敗后，系統又一次打開點點點，然後無聲無息。

「你在做什麼？」蘇馥正坐在桌子旁邊吃早餐，他穿著短褲，赤/裸的雙腳／交叉在一起，大拇指點在地毯上。

【太久沒有加班，導致晚上失眠了，我現在打瞌睡，打字都不利索。稍微等我一下，我在調整】

「再給你一次機會。」蘇馥朝它伸出食指，眼睛帶笑。

【親愛的小馥，早上好啊】

系統終於把字打對了。

「小烏鴉～早上好啊～」蘇馥低下頭笑，眼睫毛隨著他眨眼睛的動作一抖。

系統已被甜美的笑容融化。

【你還是第一次那麼愉快地和我打招呼】

系統多多少少有點感動，同時有點心酸。

「是嗎？」蘇馥想不起來。

【使地】

「你要是口齒不清，不如先不要和我搭話吧。」蘇馥吃完早餐，拿了張紙巾在擦嘴巴。

他這句話之後，系統真的安安靜靜了。

蘇馥皺眉，忽而開口：「小烏鴉。」

【嗯】

「你說很久沒有加班了，上一次加班是什麼時候？」蘇馥其實並不關心這個，只是隨便找個話題騷擾系統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說，蘇馥的性格是挺惡劣的。他就是明知道系統現在疲勞不堪、不想上班，所以才強迫他開口說話。

【上一次給你找宇文慎的資料啊】

那件事情也沒有過去幾天，他不會那麼快就忘記了吧。

平生就沒有加過幾次班的系統，希望他能多多少少記得，不然他會很傷心的。

「再上一次呢？」

【……】

感覺是上輩子那麼遠的事情了。

「小烏鴉是真的過得很滋潤啊。」蘇馥捻起放在一旁的一顆糖球，放在嘴巴旁邊，他本來想一口塞進去的，但是遞到嘴邊了，才發現這顆糖球太大了。他碰到嘴唇再拿開，彷彿親了糖球一下。

親昵的動作，是為了掩飾吞噬的意圖。

系統沒有給他回復。

「小烏鴉～」蘇馥挑眉。

【嗚嗚嗚，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困，手邊又有很多工作】

「你不是說。」蘇馥咬碎嘴巴里的糖球，「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系統嗎？愛說謊的小烏鴉就不討人喜歡了哦。」

【我確實只是你一個人的系統，我沒有撒謊】

蘇馥一邊嚼糖果，一邊眼珠子轉來轉去。

【我能偷懶一天嗎？如果有事你發信息給我就好了】

「嗯哼。」蘇馥鼻子發音嗎，拿起第二個糖球。

【我之後什麼都會做的，真的什麼都會做的，你今天也可以休息，完全不用理那兩個人】

蘇馥在思考，看來系統真的是個能力不怎麼樣的社畜，稍微熬夜一天，人就崩潰了。

「好吧，看在你給我買糖球的份上，那我今天自由活動。」蘇馥手中拿著一個糖球，在空中劃了一下。

【呵呵，那麼晚點見】

說完，系統正式開始今天的單線工作。

當系統離開后，蘇馥才慢悠悠地拿出手機。

自從他昨天拿回手機后，就持續不斷收到顧朗琛的信息。他一條都沒有看，現在看是差不多時候開始工作，才慢悠悠地點開了。

他的眼神平靜，褐色的眼睛映著手機的光，手指划動，快速地翻閱完了顧朗琛從一開始的控訴和生氣，到後面放不下面子的道歉。

看來顧朗琛差不多就這樣了吧，再給他一個引子吧。

蘇馥的腳翹起來，手按在屏幕上，給顧朗琛回了信息。

既然系統今天無心上班，那他就自己搞定吧。

蘇馥這樣想著，仰頭喝了一口牛奶后，起身把房間的衣櫃門打開。

裡面是不可勝數的衣服，都是系統讓人擺放進來的。根據顏色、長短、袖子長度排列，一柜子外套，一柜子連衣裙、一柜子的分體衣服、以及內衣內褲還有各種奇怪的配件。

蘇馥稍加思考，系統每次讓他做準備去見顧朗琛的時候，穿的衣服似乎都比較大方簡單，而且看起來比較高級？這種好像叫做大小姐風格？

應該是這樣表達吧。

然後按照他的人設，一個前兩天受驚了的綠茶，應該不能穿得太精神和花俏。

所以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是……

蘇馥的腦袋塞進衣櫃里，一件件衣服拎出來看。

不一會兒，一件黑色的燈芯絨質感外套被扔到了床上，隨後是一條黑色的背心上衣、波點植絨的有層次的白色紗裙。

「應該是這樣。」蘇馥大概搭了一下。

沒有什麼新意，但是黑加白應該不會出錯吧。

蘇馥挑好衣服，直接去房間出去，朝著外面喊：「有人可以幫我化妝和扎頭髮嗎？」

「少爺，馬上就來。」

蘇馥主動跑出來說要化妝的情況非常少見，下面的人兵荒馬亂，但還是迅速安排人上去。

蘇馥坐在鏡子前面，和化妝師說：「我想要那種，我看起來好像在生病，但是又比較好看的妝容。」

這樣說會不會太抽象了？

蘇馥眼巴巴地看著他們。

化妝師笑著攏他的長發，說：「好啊。」

「如果要裝病的話。」美甲師握住蘇馥的手，面無表情地建議，「做裸色吧。」

「你自由發揮。」蘇馥給予他們充分的自由，因為他什麼都不懂。

化妝師和美甲師聞言，差點想要掬一把眼淚。之前他們幫蘇馥化妝或者做美甲，都會先收到管家密密麻麻的要求，大有一種你們不按照他的要求，並且完美復刻，他就會找茬的樣子。

終於有了可以自由發揮的機會，化妝師和美甲師是使勁工作。

一陣操作后，換好衣服，全套裝備的蘇馥出爐了。

蘇馥大概整理一下衣服，然後轉過身體。化妝師將他的長發全部挽起來，鬆鬆垮垮地放在左邊，看似是非常隨意的束髮，但是臉的兩側有恰到其分裝飾的碎發。配合慵懶簡單的髮型，化妝師幫他畫了一個類似裸妝的妝容，口紅用了豆沙色。

有幾分病美人的意思了。

「阿嚏。」蘇馥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是真的還在感冒。

「感覺。」兩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

蘇馥張開手，隨便轉了一圈，讓他們看自己的搭配。

「衣服太板正了。」化妝師忐忑不安地開口。

蘇馥有點頭疼地摸了摸額頭，再一次鑽進衣櫃里，尋找合適的裝扮。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系統是真的有用的。起碼系統正常工作的時候，他只需要準備出門就可以了，不需要擔憂其他的事情。

蘇馥把黑色背心，換成了一件豆沙色的長袖，然後披上杏色的大圍巾款式的外套。

他換好衣服后，喊化妝師和美甲師進來再幫他看一下。

蘇馥又一次張開手臂，轉了一圈。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相繼開口：

「好一點，比剛才那一套好一點。」

「但是好像有一種要去流浪的即視感。」

「我反而覺得有一種已經是在流浪中的感覺吧。」

蘇馥：「……」

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真的很像是女鬼，兩人被震懾，迅速改口：

「我覺得可以了。」

「生病的人不要過多打扮，這樣很自然。」

聽到他們這麼說，蘇馥立刻鬆了一口氣，說：「那我就出門了。」

他彎下腰，直接穿上從鞋櫃里找到的一雙軟綿綿的平底豆豆鞋。

經過一天，蘇馥的腳已經痊癒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受高跟鞋的折磨了。

裝扮完畢，蘇馥特意拎上那天晚上被顧朗琛扔在山上的包，再順便把系統給他買的糖球帶上，哼著小曲，用輕輕鬆鬆的態度出門了。

這一次見面的地方由蘇馥定，顧朗琛表示不管哪裡他都會去的，所以蘇馥直接選在了離自己家最近的咖啡廳。

當顧朗琛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蘇馥坐在窗邊等他。

他坐的位置，窗帘垂下一半，讓他的臉一半在光中，一半在黑暗中。

顧朗琛抿唇，然後走進屋子裡。

當曲烏棲處理完今天的工作后，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快要到下班的時間了。

他吐了一口氣，打開一個視頻。

視頻裡面實時看到了蘇馥。

他正趴在床上，翹著腳在看書。

曲烏棲看了一眼，然後幾乎是下意識伸出手擋住屏幕。

他一向平靜的臉上，眼神有幾分慌張。

危險，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屏幕上的內容，就算是他也很難解釋的。

蘇馥大概是以為房間裡面沒有人，他的短褲往上卷，纖細白皙的腿是在屏幕上動來動去。

活色生香，因此很容易讓人誤會自己在上班時間觀看少兒不宜的影片。

曲烏棲等了一會，心虛的感覺沒有幾秒鐘就過去了，然後他就坦然地坐回椅子上，欣賞起屏幕中的美景。

曲烏棲看著看著，突然間，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系統，你在嗎？」

叫我系統，不應。

他又說：「小烏鴉～」

曲烏棲怎麼覺得有一種自己被訓練的錯覺。

他的手按在鍵盤上，輸入文字，然後那文字就會轉化聲音，響在蘇馥的腦海里。

【親愛的，又到了令人愉快的下班時間了呢】

「呵。」蘇馥笑了，然後從放在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顆糖球。

【這東西有那麼好吃嗎】

「還好啦。」

【希望你說好吃呢，我排隊了很久才買到的】

「是你去排隊的嗎？」

【當然是我啊】

蘇馥聞言，笑得非常歡快。

曲烏棲想要問你笑什麼啊，但是一方面他又覺得就這樣欣賞他的笑臉，不要去打斷也挺不錯的。

因為沉迷蘇馥的笑臉，曲烏棲大人今天晚打卡了30分鐘。

終於，有人忍不住湊上去：「曲烏棲大人，我懷疑你的手錶、手機和電腦時間都被秘密操控了。」

「沒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曲烏棲說完，朝那個人點頭示意，結束今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