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葉雪衍最近對收集《海洋生物圖鑑》非常感興趣。

這天早上，他打理過海洋牧場后，帶著桶開車前往鎮上。

他們鎮子外邊有一片質量不錯的海灘，因為處於河海交匯處，這邊的海洋生物非常多。

他想過來挖點貽貝回去養，看能不能弄到貽貝的圖鑑。

貽貝也叫青口、海虹等，是海邊一種非常常見的小型貝類。

葉雪衍他們這邊不僅有，還非常多。

之前沒得到《海洋生物圖鑑》的時候，他跟過人過來挖，收穫還不少。

葉雪衍吃完早飯才過來的，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他也沒放在心上。

可能因為是周末的關係，海灘上的人很多，不少父母帶著孩子過來，人手一個小桶小鏟子。

退潮后的沙灘被挖得坑坑窪窪，葉雪衍一連走了十幾米，連貝類都沒見到幾個。

有點糟啊。

沙灘上沒貽貝，就得去礁石上找了。

貽貝的生命力非常強，是貝類中的常見種，礁石那邊應該有。

葉雪衍這麼想著，轉身去找礁石比較多的位置。

誰料，礁石這邊居然也有很多人，不少大人正帶著孩子翻螃蟹。

可能天氣暖和了，大家都樂意出來活動。

葉雪衍找了個角落，默默地尋找起貽貝。

貽貝有是有，但是不多，肥美的更少，他勤勤懇懇翻了半小時，採到的貽貝還沒能將桶底遮蓋住。

可能螃蟹不常有，而貽貝常有，秉著不走空的原則，趕海的人看到貽貝也會順手帶回去，尤其精力旺盛且好奇心強的小孩們，連個蜆子都不會放過。

這就有些麻煩了，他總不能去市場買。

根據他的經驗，去市場買人工養殖的海鮮，吃下去之後並不會獲得圖鑑，除非買到了野生的海鮮，再回來養殖一段時間。

還不如直接來野外採挖，比較快。

葉雪衍直起腰，捶了捶酸疼的后腰。

個子高的人彎腰總是特別容易累，彎了這半個小時，他已經有點受不了。

他左顧右盼，試圖尋找新的採集地點。

沒想到一直起腰，他優秀的視力讓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下看到一個熟人——

梁居賢正帶著一群穿著救生衣，戴著草帽，提著桶和袋子的人往碼頭邊走去。

因為這群人的裝扮有點奇怪，臉上的神情又顯得很高興，葉雪衍忍不住看著他們，分析起他們要去哪裡。

這打扮，跟小學生春遊似的。

葉雪衍的長相十分突出，他盯著人看，那群人第一時間也發現了他，女生們還互相招呼著往這邊看過來，你推我擠地笑。

葉雪衍這麼大一個人，愣是被他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打算默默收回目光。

正在此時，梁居賢也看了過來，發現是熟人，大聲打招呼：「葉大夫，你過來趕海啊？」

葉雪衍不好不答，只得說道：「趁著周末，出來走走，看能不能挖點貽貝。」

梁居賢：「嚯，那你挖到沒有？」

這群人立刻繞了過來，要看他趕海的成果。

葉雪衍無奈地亮出桶底：「今天人太多，沒挖到什麼。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人群中有個女生笑嘻嘻地說道：「我們也去趕海，不過去外面的小島。」

這邊靠海，船往外開一點，確實散落著很多不知名的島嶼，因為人少，那裡的海鮮要比這多得多。

葉雪衍點頭：「祝你們好運。」

女生看了眼同伴，問：「我們包了梁師傅的船送我們過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女生們笑了起來，互相推了推，都沒反對，男生們也熱情邀請。

葉雪衍看向梁居賢，真有點心動了。

梁居賢爽快道：「我這邊沒問題，就是我們現在去，要傍晚才能回來。」

女生道：「我們去抽水撈魚，順便露營、野餐、看日落，一起去嘛，人多好玩一點。」

葉雪衍確實想去外面的島看看，見他們盛情邀請：「那就謝謝了，費用AA算我一份。」

大家立即笑嘻嘻地互相加起微信來，並將他拉到「海島一日游」的微信群里。

梁居賢的船是中等漁船，有船艙有甲板，可乘坐二十四個人。

加上樑居賢和葉雪衍，船上一共九個人，活動的位置多得是。

梁居賢到船艙里開船，因為要趕去外面的島，漁船開得有點快。

葉雪衍在甲板上坐著，吹著海風，看著藍天白雲和大海，心情變得舒暢。

相比起陸地，海洋更廣闊，更安靜。

船開離岸邊后，基本就看不到什麼漁船了。

路上倒是經過了幾個無人的礁石小島，因為太小，上面沒什麼植物，只有光禿禿的石頭。

葉雪衍進船艙里，向梁居賢打聽今天要去的島。

梁居賢道：「就普通的荒島，沒有名字，平時沒人會去那裡，這幾個客人想去那裡撈魚。」

葉雪衍問：「上島撈魚嗎？島上有魚？」

梁居賢笑呵呵：「有。這些島漲潮時淹沒在海里，退潮的時候才露出來。有些魚蝦來不及跟潮水一起退出來，留在島上的水坑裡，抽干水就可以撈到了，跟陸地上的池塘一樣。」

葉雪衍：「好撈嗎？就靠漲潮帶來的魚，魚不多吧？」

梁居賢：「說不準，看運氣。就是不知道坑裡面的魚蝦有多少才刺激嘛，很多城裡人很喜歡這個調調，管我們這個叫漁家樂，有時候客都排滿了，還得排隊。」

葉雪衍：「那也是。水坑裡應該長期生活著一些魚蝦貝類，多少會有收穫。」

梁居賢：「對。實在沒有收穫，我這邊也有魚竿，到時候可以海釣。船里也帶了魚來，野餐應該能搞起來。」

葉雪衍和梁居賢聊著天，漁船就到了地方。

他們的目的地是個比足球場略大的礁石島。

島上礁石起起伏伏，到處都是坑，也就頂上平一點，可以擺放爐子、菜板、躺椅等物件，用來野餐。

梁居賢的船比較大，不敢靠島太近，離島六七米停下了。

他下好錨，葉雪衍幫著用泡沫船將顧客運到小島上。

葉雪衍看著斯文清俊，力氣極大，動作也靈活，搬柴油抽水機，搬爐子，搬蔬菜水米……做什麼都輕輕鬆鬆，引來大家一陣驚嘆。

大家很快就將要用的東西全搬到島上了。

島上的水坑挺多，大大小小一共五個，幾人挑了一個中等大小的水坑，把抽水機搬到邊上，準備抽干水坑裡的水，撈底下的魚。

葉雪衍看了一眼，沒打算參與：「大家在這裡玩，我先下去采點貽貝。」

先前那個女生道：「你不一起抽水嗎？等水稍微抽走一點，底下應該就有貽貝了。」

葉雪衍：「沒事，我在下面采也一樣。」

這麼多人，一起採的話，分到個人頭上的就少了。

葉雪衍情願辛苦一點，爬到下面去采。

而且站在一群陌生人中間挺尷尬的，他寧願另外走開。

梁居賢插話：「我剛剛看到背面那片礁石上長著許多貽貝，你可以去那裡，有事喊一聲我們就聽到了。」

說著，梁居賢又對其他人說道：「大家就在這裡挖一些貝類，等水抽幹了我們就抓魚。下面比較陡，又滑，沒走慣的人容易摔，我們就別下去了。」

剛剛他們才從船上把東西搬下來，誰身手怎麼樣，心裡還是有數的。

聽到梁居賢這麼說，大家都斷了下去玩的念頭。

葉雪衍笑笑：「那我就先下去了。」

梁居賢揮手：「去吧，我在這裡看著，你挖完貽貝再回來找我們。」

海洋生物中有毒的不少，這裡又滑，梁居賢把人帶出來，不敢完全放手，於是選擇在這裡坐鎮。

葉雪衍提著自己的桶，往下面走去。

梁居賢他們站在凹下去的水坑邊緣，葉雪衍一往下面走，雙方就互相看不見了。

他沿著礁石往背面走去，不一會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貽貝固著在礁石上。

貽貝也有足絲，想要撬下來，還需要一點力氣。

葉雪衍戴上防割手套，用鏟子耐心地撬貽貝。

這裡的貽貝極多，他挑肥的撬，一撬就是一大片，「咣當咣當」全掉在桶里，采起來比他剛剛在海灘上採的時候爽多了。

除了貽貝，這裡還有不少牡蠣，好多比巴掌還大，看起來非常肥美。

來都來了，葉雪衍也不客氣，看到肥美的牡蠣，順手撬下來放到自己的桶里。

因為力氣大，他撬牡蠣貽貝的效率很高，手起鏟落，一撬就一大片。

虧他還帶了大水桶，不到半小時，水桶就滿了，桶里的貽貝和牡蠣加起來起碼有四十斤，拎起來沉甸甸的。

上面的水坑應該還沒抽干，葉雪衍能聽見笑鬧聲，時不時還有驚呼聲傳來。

他提著桶往上走，走得越近，越能聽見他們交談的細節。

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抽干水啊……葉雪衍默默放慢了腳步，他跟那些客人不熟，並不太想一起去抓魚，尤其他們連水都還沒抽完，一起呆在那裡尬聊太令人難受了。

葉雪衍停住腳步，左右張望，打算找個陰涼平坦的地方坐一會。

他站的地方邊上有個退潮留下來的大水坑，目測水還挺深，有點渾濁，看不到底。

這個水坑比上面那個正在抽水的水坑大多了，最長的地方長度超過十米，最寬的地方有四五米，不知道底下有多深，兩三米應該有。

看著這個水坑，他心中忽然一動——那些客人需要抽干水才能抓底下的魚，他不用啊，他又不是普通人類。

想到這裡，葉雪衍的心跳不由加速。

好像真的可以試試。

反正底下水那麼渾濁，他下去游，別人也看不清。

大不了聽到動靜再變回人形。

說干就干，葉雪衍把桶放在陰涼處，蓋上蓋子，脫掉鞋直接往水坑裡一跳。

跳進水裡后他變回龍形。

底下是挺渾濁，但還沒到不透光的地步，他能輕鬆看清周圍三米的東西。

尤其在他眼前遊動的魚！

底下居然有不少魚。

可能因為水坑中比較容易長海藻和儲存有機碎屑的關係。

海藻和有機碎屑引來小魚小蝦和貝類，而小魚小蝦和貝類又引來肉食性的大魚。

漸漸地，水坑中的生物就多了起來。

小龍盯著底下那條大海鱸，毫不客氣地追上去。

這種範圍有限的地方想要抓魚比在大海里方便多了，因為魚在轉彎的時候會降低速度，驚慌的時候還會出現失誤。

小龍三兩下追上了那條魚，正要上爪子，忽然想起這是在外面的島嶼上。

如果現在就把魚殺掉，那麼等到傍晚，魚就不新鮮了。

就在小龍猶豫的時候，魚擺著尾巴從側面往外溜。

他動作比腦子快，見到這樣的情況，毫不猶豫地追上去，用尾巴狠狠一拍。

「啪」一聲響在水底傳開，魚又因為慣性往外遊了兩下，接著肚皮一翻，直接浮到水面上。

魚被拍暈了。

小龍轉過頭，愣愣地看了眼尾巴。

尾巴的力氣比他想象中要大。

真是輕鬆啊，小龍看著頭頂的魚想到。

他浮到水面上去，用前爪抱著那條大魚，把它轉移到離大水坑有一段距離的小水坑裡。

這個提前找好的水坑長、寬、深都只有一米出頭，魚放在裡面，伸手就能撈起來。

就算它中途醒了，跳出來也只會跳到礁石上，不用擔心它逃走。

作為一個暫養池，非常不錯。

小龍心情愉快地又回到了大水坑。

有了第一次成功捕撈的經驗，接下來就簡單多了。

他專門找水坑裡的大魚，追上去，一尾巴一條，啪、啪、啪地，二十分鐘不到，打暈了三條。

小魚就不用管了，撈上來也沒多少肉，讓它們留在坑裡好好長長。

興許以後還有機會再來撈一次。

捕獵完大魚，小龍在水坑裡游來游去，確定再沒有自己看得上的魚之後，他將水坑底部石縫裡那兩隻一斤多的大八爪魚也撈了起來。

還有吸附在石頭上的七個大海螺，藏在石洞里的三隻青蟹……只要個頭達到了一定規模，他應撈盡撈，盡情享受撿錢的快樂。

大水坑撈完后，葉雪衍找了個那些客人看不見的中型水坑，繼續捕撈海鮮。

這個水坑裡的海鮮也不少，洞里還藏著一隻龍蝦。

可惜個頭有些小，沒什麼肉，小龍用爪子捉著龍蝦的鬚鬚，提溜出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傍晚才能回家，要養到海洋牧場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折騰這龍蝦了。

小龍快樂地換著一個個水坑撈魚，不知道撈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喊他。

聲音由遠及近，似乎有人正在找過來。

他一下就清醒了，連忙浮到水面上，變回人形上岸，穿好衣服，對著傳來的聲音喊：「來了。」

葉雪衍還沒穿好鞋子，梁居賢就帶著人找了過來。

大家都好奇地看著他。

他搓搓手臂，和眾人大眼瞪小眼。

梁居賢鬆了口氣：「一直沒聽到你的動靜，嚇我們一跳，就說過來看看。」

葉雪衍乾笑了一下：「我看你們剛剛還在抽水，下去撈了點魚。你們那邊抽完水了嗎？」

梁居賢：「早就抽完了，都下午兩點四十了，正打算叫你一起去上面弄點飯吃。你撈到魚了？」

葉雪衍點頭：「撈到了一些，都放在上面那個水坑裡了。」

梁居賢好奇地帶著身後的顧客去水坑邊看了一眼，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水坑裡密密麻麻都是魚，粗略看去，起碼有十幾條。

梁居賢：「這麼多！！！」

梁居賢轉頭看葉雪衍，感覺像是看見了一個怪物。

這個捕撈能力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他們在上面抽幹了水撈，一共才撈到六條魚，其中超過一斤的魚只有兩條。

差距太大了！

定睛再看，梁居賢發現裡面值錢的魚還不少，不由嘖嘖稱奇：「石斑，還有鷹斑鯛，嚯，好多大傢伙！」

葉雪衍笑笑：「也是碰巧。」

其實不是碰巧。

他搜尋得細，龍形那麼小，連石頭縫裡他都鑽進去看過了，無一遺漏，凡是符合他捕撈標準的海鮮，都被他一網打盡，自然多。

梁居賢再次感嘆：「你這也太厲害了。」

葉雪衍：「你說的嘛，運道來了，誰也擋不住。」

當漁民就是這樣，運氣好了，可以日入萬金，運氣不好，三個月都開不了張。

作為老漁民，梁居賢非常清楚這個情況，因此除了感慨兩句之外，沒說其他，只是招呼葉雪衍上去吃飯。

客人們剛剛在上面抽水撈魚，魚、蟹和螺貝都撈了不少，正好勞動了大半天，大家又累又餓，要去頂上野餐吹風。

葉雪衍自己也餓，聽見招呼，想了想，從水坑裡撈了兩條海鱸，裝了一大袋貽貝和牡蠣，上去跟大家一起野餐。

難得來外面的島，大家興緻都很高，戴好了帽子，在岩石上煮茶蒸海鮮。

他們還帶了專門的蒜蓉辣椒醬做蘸料。

葉雪衍吸吸鼻子，發現做飯的人手藝都不錯，還挺香的。

勞動了一上午的人們，加上剛撈上來的海鮮，精心準備好的蘸料，大家胃口大開，海鮮煮一鍋吃一鍋，一點都沒浪費。

大家還將剩下的海鮮煮了一鍋海鮮粥，捧著碗吹著海風慢慢吃，一邊吃一邊關進、打牌、玩遊戲。

年輕人，玩在一起后，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間，就到傍晚了。

遠處，太陽漸漸西沉，明亮的陽光漸漸變成暗淡的橘色，海風也由熱變冷，梁居賢招呼大家準備回去。

大家便站起來，懶洋洋地收拾鍋碗瓢盆，拿上垃圾，準備回去。

葉雪衍問梁居賢：「梁哥，你船上是不是有個魚艙，能幫我把魚帶回去嗎？」

他的魚還在底下的水坑中暫養。

梁居賢點頭，表示沒問題。

倒是客人們聽見這話好奇心上來了。

剛剛有人看過他的魚，也有人沒看過，看過的跟沒看過的一說，大家紛紛要求去看他的魚。

葉雪衍對此並不介意，帶著他們下去再看了一遍。

等大家蹲在水坑邊的時候，都沉默了。

「你撈魚的效率也太高了！」

「牛啊！我們七個人外加一台抽水機都沒你厲害。」

「這都是什麼魚？」

葉雪衍其實也不太清楚，只認出了裡面的鷹斑鯛和幾條鱸形目的魚。

梁居賢比他多認出了兩種，還認出了石斑魚和斑魢。

最先招呼葉雪衍的那個女生問：「這些魚要帶回去吃嗎？」

葉雪衍還沒來得及回答，她的同伴說道：「一般都賣掉吧？不過這個時候回去，市場還開嗎？」

葉雪衍點頭：「開的。我們這邊收魚的魚檔二十四小時都開。」

不同的魚有不同的活躍時間，漁民想撈某種魚，得遵循它們的習性。所以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有出海打漁的漁民。

魚檔為了做生意，自然也跟著這個時間來。

女生問：「那等一下你是不是還要去市場？」

葉雪衍：「沒有。我有個開酒店的朋友，要是有漁獲，一般快遞過去讓他幫忙處理。」

他說的是萬扶搖，之前萬扶搖來度假的時候兩人說好了，有比較難得的漁獲就快遞過去萬扶搖那邊。

反正只是在市裡，找個同城快遞兩小時的事，加快一個小時就能到，半點都不耽誤。

葉雪衍說著，開始將水坑裡的魚慢慢撈上來，放到從客人手上借來的桶里。

這些魚在水坑裡待了快一天，早從眩暈中恢復了，現在非常有活力，甩著尾巴就噼里啪啦地跳起來，濺了大家一身水。

除了葉雪衍，其他人抓，都得雙手用力才能抓住。

有些魚的魚鰭有毒，葉雪衍不敢讓他們動手，婉拒了他們的幫忙。

大家就在邊上看著。

忽然，有個男生感慨：「正宗的野生魚太難得了，小哥，要不你賣兩條給我？我帶回去給我爸媽嘗嘗。」

葉雪衍想了想，同意了：「你要哪種？」

男生看著水坑：「就鷹斑鯛吧？這種魚好吃，多少錢？」

葉雪衍也不知道，他正想上網查查。

梁居賢插話道：「這麼大的鷹斑鯛，我們這裡市場上大概賣一百六一斤，不過很少見，看到了要搶。」

葉雪衍：「那就按市場價。」

男生馬上道：「行。我把廚房秤拿過來，我們現在稱一下。」

他們為了秤調料，專門帶了廚房秤出來。

大家翻找出了廚房秤，男生挑的三條鷹斑鯛一共兩斤一兩，葉雪衍給他抹了零，算兩斤，三百二十塊，當場轉賬。

有了第一個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要買。

他們昨天去過菜市場，還記得一部分海鮮的價格。

在葉雪衍這裡買比去市場划算多了，真材實料，還不缺斤短兩，外面可找不到那麼誠懇的賣家。

魚很快賣得差不多了，大家還沒有盡興。

他們發現葉雪衍桶里還有五隻大八爪魚、七隻青蟹和十三隻海螺，都很肥美，紛紛開口要買。

葉雪衍每種海鮮留了一點，剩下的被七個人買完。

野生海鮮難得，且都比市場買實惠，大家都買得很高興。

葉雪衍謝過他們，順便送了他們一兜貽貝。

反正還有半桶貽貝，夠用了。

回去的途中，葉雪衍打開手機算了一下，今天賣海鮮進賬了三千二百九十，A完一百二十的船費，還剩三千一百七十。

著實掙錢。

要是多出海幾趟，他的漁船就到手了。

這錢好掙歸好掙，就是太累。

葉雪衍回到海灘，再開車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把帶回來的漁獲妥善放好，葉雪衍又趕著把白天採到的貽貝和牡蠣送到海洋牧場。

這兩種海鮮都不是什麼嬌貴的品種，放去海洋牧場邊緣，礁石多的地方就行。

省得還要下海。

他今天遊了那麼久，興奮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疲憊上來了，真是一個指頭都不想動。

葉雪衍提著桶，沒打手電筒，借著星光，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礁石上。

晚上有不少小海蟹出來活動，他也懶得撿了，反正沒多少肉，下次想吃的時候再來。

貽貝和牡蠣都吃海藻，葉雪衍找了個海藻多的地方，直接把它們倒下去，再一扒拉，讓它們鋪在海底。

在放好貽貝和牡蠣的一瞬間，葉雪衍心頭一震，應該是《海洋生物圖鑑》更新了。

他臉上露出笑容。

不枉忙活了一日，果然觸發了傳承記憶。

他召出了《海洋生物圖鑑》，打開一看，「貽貝」的資料果然已經在圖鑑里顯現出來了，除了貽貝的圖鑑外，還多了牡蠣和花鱸的圖鑑。

能得到花鱸的圖鑑，應該是他下午吃過親手撈的花鱸的關係。

現在能打開的圖鑑，按順序是：鮑魚，貽貝，江珧，牡蠣，花鱸，海鰶。

然後，他發現貽貝和江珧的前面，多了一頁，上書「貽貝目」三個字。

這是全新的一頁，之前從來沒見過。

葉雪衍盯著圖鑑，心中一跳。

果然，《海洋生物圖鑑》裡面的分類是有依據的！

它跟他在現實中閱讀的《海洋生物名錄》分類很像，難道這本圖鑑參考了現實中的分類方法？

或者這本圖鑑結合了他的實際情況給他做展示？

根據組織那邊的說法，最後一條龍在大航海時代開啟前就消失了，他們弄出現代分類方法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葉雪衍盯著圖鑑，決定再給組織寫一份報告。

還得抽空跟主任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