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隨著時間推移,酒吧陸陸續續開始營業,為了不引起太大的轟動陸宴馳和陳烈酒分別戴上了口罩,另外節目組工作人員也對進入的客人進行了提醒。
陳烈酒看了眼門口舉著手機拍照的人,回眸看向低頭清洗杯子的陸宴馳,伸手輕輕敲了敲桌子引起男人注意。
陸宴馳抬眸看他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陳烈酒壓低聲音湊過去:「你有沒有發現容絮對寧野不太一樣?」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陸宴馳臉上,觀察著他表情變化,可惜陸宴馳這個人太能裝了。
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不覺得他總想給寧野唱情歌怪怪的嗎?」
陸宴馳將清洗好的杯子放好,用毛巾擦乾淨手,看向陳烈酒:「你是覺得他喜歡寧野,想要追他?」
陳烈酒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一時間有些尷尬,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八卦實在是掉逼·格,生硬地點點頭:「啊,你覺得呢?」
「我覺得?」陸宴馳好似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好笑,「我覺得有用的話,那我建議他別追。」
陳烈酒眼睛一亮,瞬間雙手按在吧台上往陸宴馳那邊湊了湊:「為什麼?」
陸宴馳抬眸看向坐在遠處卡座里的少年,那一頭淺紫色的頭髮,即便是在這種半昏暗的場所下,依舊很明艷。
「因為他不喜歡。」
陳烈酒對於這個回答,充滿意外性:「什麼意思,你是說寧野不會喜歡他嗎,為什麼,容絮人家可是頂流,不光歌唱得好,人氣旺,關鍵也沒有緋聞,出道至今口碑也很好,算是實力和流量兼具的藝人。」
他最想說的是,人家容絮真不比他這個影帝差多少。
怎麼好這麼篤定人家小孩不會喜歡上。
陸宴馳點點頭:「嗯,你說得對。」
陳烈酒:「……」
靠,故意敷衍他呢吧!
陳烈酒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欺騙。
寧野坐在卡座里,有些無聊地擺弄著手裡的杯子,雖然他人坐在這裡,但此時心已經飛到陸宴馳那邊去了,一想到這一晚上,陸宴馳要給很多人調酒,他就心煩。
唐辛兒將桌上的果盤往他身邊推了推:「寧野你想什麼?」
寧野靠著沙發背,清凌凌的黑眸看向台上獻唱的歌手,這會容絮還在後台準備,聽到唐辛兒的話搖頭道:「沒想什麼。」
簡短的回復看的出絲毫沒有要繼續聊天的意思。
花朵朵看著他,只覺得身邊少年同方才坐在吧台前的少年,仿若不是一人。
如果說之前在陸宴馳面前的少年是一朵開在莊園里的嬌羞玫瑰,那麼現在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就是清冷幽谷深處的蘭花,高貴清冷,不容褻玩。
兩種特質凝在少年身上,並不讓人覺得突兀,反而讓人覺得本該如此。
只不過偏愛有些得太過於明顯。
看向舞台後面還在試音調麥的男人,花朵朵忍不住對其升起了一絲憐憫。
唐辛兒好似沒有看出寧野的不同似的,湊過去小聲問他:「你知道晚上怎麼住嗎?」
寧野沒想到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下,搖頭:「節目組安排吧?」
他不是很篤定。
唐辛兒見他不知道立刻神秘兮兮地道:「當然是節目組安排了,不過我剛剛私下裡問了工作人員,他們說,我們晚上應該是兩人一間,我和朵朵肯定是一間了,你們男生估計要好好分一分了。」
說完還煞有介事地問:「寧野你有想要一起住的人沒有?」
花朵朵坐在一旁聽著唐辛兒搞事情,搖搖頭,答案難道不是很明顯了嗎,為什麼非要問呢?
唐辛兒笑眯眯地看著寧野,眼睛里全是期待。
寧野卻抿直了唇角,耳根微微發燙,搖搖頭:「誰都可以。」
但也誰都不可以。
對於他來說,和誰住在一起今天晚上他都會睡不著。
但若是和陸宴馳睡一起,他多半還會因為興奮不安更糾結。
可若是有機會同男人住在一起,讓他放棄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裡,他已經開始焦慮不安,又期待起來了。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糖,唐辛兒雖然失望卻也能接受,畢竟想也知道寧野就算真對陸宴馳有什麼,也不可能對她直說啊。
她剛剛也不過是試探而已。
台上的音樂變了,原本抱著吉他邊彈邊唱的歌手下台後,戴著口罩露出好看眉眼的男人走上台。
唐辛兒看著容絮,笑眯眯托著腮道:「不知道他會唱什麼?」
花朵朵則開口道:「你覺得他會唱什麼?」
「唱情歌唄,他不是一直要給寧野弟弟唱情歌的嗎!」她說得篤定又理所應當,就是沒發現這裡面有什麼特別。
花朵朵有時候覺得唐辛兒很聰明有時候又覺得她很遲鈍。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要給寧野唱情歌?」
唐辛兒愣了下,看向花朵朵:「當然因為寧野弟弟是他偶像,容絮不是說過嗎?」
「就因為是偶像所以給偶像唱情歌嗎?」
唐辛兒同花朵朵對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坐起身子,眼神變得警惕起來,盯著花朵朵:「你少來哈,我不允許你拆我Cp,嗑□□!」
花朵朵無語地轉過頭看向台上身高腿長的男人,隨後又不死心地看向唐辛兒:「你覺得容絮不好嗎?」
她是有些不理解,在她看來不論是陸宴馳還是容絮都是不同領域最優秀的那批人,怎麼唐辛兒就單獨嗑陸宴馳和寧野,不嗑寧野和容絮呢?
唐辛兒笑起來:「那當然不是,容絮作為頂流那自然是非常好,只不過……」
她壓低聲音湊到花朵朵身邊:「你不覺得他和寧野弟弟沒有Cp感嗎,寧野弟弟和他說話都不會臉紅,對待他和對待我們沒有任何區別,但你沒注意他對陸宴馳的時候,就會臉紅嗎?」
這種區別對待,只能說明那個人對於寧野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這些可全是糖啊!
嗑Cp嗑的就是糖,又不是刀子,不甜的Cp她嗑什麼,糖都摳不出來,只能摳出玻璃碴子。
花朵朵忽然覺得竟有幾分道理。
在她們說話時,台上的容絮已經開始唱歌,從第一句開嗓,偌大的酒吧內就突然一靜,接著有人說:「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有點像容絮的聲音呢!」
「不僅聲音像,你不覺得長得也很像嗎?」
「剛進門的時候不是說有藝人在這邊錄節目嗎,我剛才看吧台調酒的還像陸宴馳呢!」
「有沒有種可能調酒的就是陸宴馳,唱歌的就是容絮呢?」
……
寧野並不是第一次聽容絮的歌,卻是第一次聽現場版的,不得不說台上的男人紅是應該的。
酒吧的設備都算不上最好,哪怕就是這樣,容絮的聲音從第一句就很有辨識度,用網上的一句話說就是,自帶混音特效。
是那種唱出來不需要修音的程度。
一首深情款款的歌唱到高潮部分時,台下已經有人忍不住跟著唱起來。
寧野感覺到台上的人向他投下目光,配合著舞檯燈效,男人音色介於清潤與華麗之間,微微沙啞的質感賦予了深情。
有那麼一瞬間,寧野覺得這個男人天生就屬於舞台,當他唱歌的時候,他是發光的。
台下已經有人站起來,激動地捂住嘴巴,有的尖叫著容絮名字,有的在拍照。
方才還在懷疑男人身份的那些,在此時都已篤定,不敢相信,難以置信。
然而台上的容絮,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少年身上,今晚他只想唱歌給他聽。
「你是天上最閃耀的星星」
「我翹首,我期盼,我希望」
「星光可以為我停留……」
……
唐辛兒拉住花朵朵的手:「啊啊啊啊,太好聽了,容絮唱歌簡直太讓人腿軟了,他一直看著我們這個方向,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對著我唱情歌了!」
花朵朵抽出自己的手,淡定地吃了一塊蘋果,她覺得唐辛兒就是想太多了。
容絮分明是在對寧野唱情歌,其他人都是順帶。
歌曲即將尾聲時,這邊已經尖叫不止。
陳烈酒看著圍在舞台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轉頭看向陸宴馳:「說真的,真好聽,又好聽又帥氣,年輕人果然就吃這套,我記得上學的時候,有男生會唱歌會彈吉他,那喜歡他的女生特別多,要是長得帥一些,那完了,喜歡他的人更多了。」
說到這裡,陳烈酒瞄了瞄陸宴馳,輕咳一聲:「寧野才是18歲,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吃這套,說真的換成是我的話,哎,怎麼也得心動一下了。」
陸宴馳將他沒喝完的果汁從台案上拿下來倒掉。
陳烈酒見狀連忙道:「喂喂你幹什麼,我還沒喝完呢!」
陸宴馳看看時間:「清掃河道衛生時間差不多了,你也不想遲到讓人等吧?」
陳烈酒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看著陸宴馳:「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清理河道?」
陸宴馳眼神淡淡地看著他:「那你是想混在組裡白·嫖嗎?」
陳烈酒嘿嘿一笑,討好道:「不行嗎,咱們都是好兄弟,何至於……」
「你好意思佔小朋友的便宜,不幹活?」
陳烈酒:「……」
陸宴馳:「快去!」
陳烈酒從椅子上下來,站在地上猶豫了一下指著他:「……你這是遷怒,你別不承認!」
在清洗杯子的陸宴馳突然手滑,玻璃杯沒拿穩,掉在水池裡,一聲脆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