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魚小痴在外面沒等太久，小玉就跑了回來。

小玉衝到她面前，興奮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魚小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行業機密，概不外傳。」

她接著問：「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小玉興奮的神情隱了下去，面上浮現出幾分羞赫，問：「我能不能留在這？」

魚小痴不解。

小玉拉著她離開了院子外：「我才十二歲，武功稀鬆。你又沒有武功，我們出去后能幹什麼呢？留在這兒，我還能學武。等到我學成武功，有用了，我再去找你。」

她試探地問：「行嗎？」

魚小痴無可無不可，只是好奇：「你這麼白嫖宮九，宮九他願意？」

「嫖？」小玉瞪圓了眼，接著壓低聲音道：「怎麼可以對九少爺這麼不敬！」

魚小痴笑起來，用眼神示意小玉，你做的不是比我說的更不敬。

小玉嘆了一口氣，眼睛里是明亮的笑意：「我猜，你一定沒說要什麼時候帶我走。所以我告訴他，你說等我長大再帶我離開。等我長大，學會了這裡的功夫，我就能比現在厲害多了。而他答應了你放我走，就絕不會反悔。」

老虎屁股上拔毛，夠膽。

魚小痴朝她抱拳，「英雄出少年。」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就到了關押上官飛燕的地方。

小玉打開房間門，魚小痴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房內，上官飛燕被繩子勒著雙臂，吊在了空中。魚小痴看不出那繩子的門道，只看出上官飛燕此時很難受。

看她們走進來，上官飛燕的一雙眼睛都在冒火。她冷冷地看著魚小痴，眼睛像淬了毒：「你來幹什麼！」

魚小痴：「宮九已經答應不會追究你和我，我們可以走了。」

上官飛燕眼睛亮起來，「真的？」

一旁的小玉點點頭，「我作證，你們可以走了。」

上官飛燕催促道：「那還不趕緊放我下來。」

小玉上前要把她放下來，魚小痴攔住了她。上官飛燕的紅色陣營還明晃晃地掛在地圖上。魚小痴怕前腳把她放下來，後腳兩人出了宮九的勢力範圍，她就要死在上官飛燕的飛燕針下。

魚小痴嘆了一口氣，「我改主意了，你現在記恨我記恨地要死。不然你還是留在這兒吧，省的出去后我死在你的手上。」

上官飛燕眼中含了淚，「你騙了我，把我害的這麼慘，難道還不許我記恨嗎？」

說著，她抬起頭，露出那張憔悴了不少的小臉，眼淚一滴滴地從眼框中滾落。

女人的眼淚，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眼淚，不僅對男人有效，對女人也同樣有效。上官飛燕深諳此道。

魚小痴靜靜地看她表演，什麼反應也沒有。

上官飛燕便止了眼淚，轉為嗔怒。只是比起生氣，她的神情更像是倔強，「我們被追殺一路我都沒扔下你，現在就因為我生了你的氣，你就要讓我死在這！」

聽聽，要不是魚小痴就是當事人，她也會覺得自己就是個心狠手辣的白眼狼。奧斯卡都欠上官飛燕一個小金人。

魚小痴：「第一，我給了你錢，很多很多錢。第二，我們路上都沒和宮九的人正面交鋒，真的遇上了，我猜你一定會扔下我。畢竟我昏迷的時候，你就把我的事情都告訴宮九了。」

上官飛燕大聲道：「是你先騙了我，你根本就不叫花無缺。你口中的妹妹小魚兒才是你。」

魚小痴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個人叫司空摘星，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我可以是小魚兒，也可以是花無缺。」

大不了她在下個服就改名花無缺。

「好。」上官飛燕道：「你騙了我，我也出賣了你，那我們扯平了，你放我下來。」

魚小痴搖頭。

上官飛燕怒了，「為什麼！」

魚小痴也無奈了，既然是扯平了，那你倒是把紅名變回黃名啊。

魚小痴：「你還是想殺我。」

上官飛燕冷笑：「你根本就不想放我走。」

上官飛燕的話說到了魚小痴心坎。如果上官飛燕一直想殺她，那還不如把她留在這兒。等她花完了所有錢，準備銷號的時候再來找她呢。

小玉看著上官飛燕，突然插嘴道：「別裝了。你在九少爺身上狠狠地丟了臉，小痴姑娘卻什麼事也沒有。你不敢和九少爺作對，就只好記恨小痴姑娘了。對不對？」

上官飛燕冷了臉。

小玉接著道：「而且她還騙了你，又很有錢。說不定你那些男人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你怕她把這件事說出去，那些男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就不會像之前那樣死心塌地地對待你。你有太多理由要殺她了。」

魚小痴：學到了。

上官飛燕臉色變了，她嘆了口氣，幽幽道：「是，我剛才恨你恨的要死，但現在我突然不恨你了。」

魚小痴：「為什麼？」

上官飛燕：「因為現在是你要殺了我。一個要死的人，怎麼還會有那麼多輕飄飄的嫉恨。」

魚小痴：「我知道你這樣說是想證明自己對我沒有威脅，想讓我放過你。」

「我也知道現在放了你以後，等你的性命不握在我的手裡，你還是要殺了我的。」

魚小痴每說一句，上官飛燕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最後，魚小痴道：「但我還是決定放過你。」

上官飛燕絕處逢生，驚訝地看向她：「為什麼？」

魚小痴：「因為你實在是個很漂亮，很有活力的女孩子。這個江湖，需要有一些正派的好人，也需要有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不然，清一色的都是中規中矩的好人，那也太無聊了。」

魚小痴誠懇道：「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上官飛燕褪去了表情，她沉默了一會兒，道：「你要放了我，我就絕不殺你。」

地圖上，她的名字重新變回了黃色。

魚小痴舒了一口氣。

「你不該信她。」一道男人的聲音突然插入。

屋內三人的視線都落向房門。男人的聲音正是從房門外傳進來的。

那是宮九的聲音！小玉和上官飛燕都被嚇了一跳。只有魚小痴神色如常，通過地圖，她早就知道宮九在附近。但他突然瞬移到門外，也是魚小痴沒想到的。

魚小痴羨慕了，玩家都不能神行，NPC卻可以。下個服她也要學武，省得行動處處受限。

小玉神情一下子變得恭敬，就要走上前去開門。

魚小痴攔住了她，示意她先把上官飛燕放下來。

小玉看看她，又看看房門，最終還是去把上官飛燕先放了下來。

魚小痴扶了一把上官飛燕，又替她簡略整理了妝發，她剛才的樣子實在狼狽。女孩子都是愛美且有自尊心的。這麼見一個讓她丟臉的男人，以後一定會成為黑歷史。

隔著一道房門，宮九冷冷道：「那個小丫頭也是騙你的。」

小玉上前開門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宮九：「她說等自己學好武功再為你效力。但她的武功在這裡是稀鬆平常，在外面卻已經稱得上高手。只不過你身上半點武功也沒有，她跟你出去便不能更近一步。若是以後再遇上我們，她就只有死路一條。她本就不想為你辦事，如果你死在外面，等她在我這學好武功，對你又有什麼用？」

魚小痴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的聲音也很冷，「你說的我早就知道。」

魚小痴：「我挺喜歡小玉。不想她長大以後做你手裡一把可以被隨時折斷的刀才想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想讓她選一條自己想走的路，她選出來了，僅此而已。」

留下來多好，說明孩子目光長遠，有事業心啊。小玉留下了難道就不會有危險了嗎？她多了一個可以離開的機會，卻也不算是宮九的人，想必以後的處境會更不好。肯冒險學武功，又能忍，年紀還這麼小，自然很惹人憐愛。

小玉低著頭，魚小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推測她現在應該不太好受。說謊被當眾拆穿的感覺很不好受，何況小玉騙的，是她這個名義上的新主人。

魚小痴心裡有些不滿，宮九事兒怎麼這麼多。她當然知道小玉騙了她，但一個小女孩兒，要在像宮九這樣的人手下活下來，總是很不容易的。她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他什麼事兒？總不能他是來特意提醒她被人騙了吧。

魚小痴想，他九成九是來挑撥離間的。

魚小痴摸摸小玉的腦袋，安慰道：「你不算騙我。我們今天第一次見。要是你上來就信任我，我才要擔心你。」

小玉這才抬起頭，眼眶泛紅，道：「謝謝你。」

魚小痴搖頭：「我比你大，這是應該的。」

小玉不再說話，只是眼眶更紅了。

門外的宮九也沒了聲音。

魚小痴看向地圖，宮九已經離開了這裡。同時，她發現，小玉和上官飛燕的名字同時變成了綠色。

小玉她懂。

但飛燕？魚小痴看向她，難道是因為她懟了宮九？

上官飛燕笑著看她：「我剛才才發現，你雖然奇怪，但也算是個好人。」

這是誇她吧。

魚小痴遲疑道：「那謝謝？」

上官飛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在倒計時還有六個小時的時候，魚小痴和上官飛燕離開了宮九的勢力範圍，重新回到了外面。

和上官飛燕分別，魚小痴私聊了和她一場遊戲的玩家，兩方再度朝著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