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五個人一齊直白而又熱切地盯著陸小鳳。
陸小鳳差點就要從凳子上跳起來。
這五個人的視線似乎能穿透衣服，把他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扒了個精光。陸小鳳甚至錯覺，他在這五人的眼中，是連條褲子都沒有的。
他們的眼神讓陸小鳳想到街上耍猴戲的。他們是看官，他自己則是那隻猴。
西門吹雪早已經放下了碗筷。江湖上人所周知，陸小鳳是個四條眉毛的浪子。還有什麼是能比看浪子溺水更有意思的呢？
陸小鳳笑了：「人向來是越沒有什麼，才越在意什麼。」
他這話，是朝著五個人一起說的。
二狗不解道：「什麼意思？」
陸小鳳再笑：「若是一個人身邊也有個姑娘這麼對他，他又怎麼會捨得去看別人。我猜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才會對別人那麼感興趣。」
老闆娘也笑了，她一拍手，高興道：「不錯，只有五個沒婆娘也沒男人的人，才會死死盯著別人的婆娘和男人。」
五隻單身狗這下聽懂了。他們可樂不喝了，瓜也不啃了，手裡的瓜子都瞬間不香了。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二狗在群里悲憤道：「玩個遊戲還能被NPC嘲諷！這遊戲還能不能玩了！」
檸檬在群里狂戳魚小痴和灞霸，道：「你們快上，玩家的面子不能丟！」
魚小痴和灞霸對視一眼。魚小痴順從地倒在了她的懷中，灞霸攬著她的肩膀，冷笑道：「說誰沒老婆呢。」
魚小痴靠在灞霸的懷中，握拳在她胸口錘了三下。
老闆娘眼神不屑：「就他？」
她依次掃過五個人，沒說話，但眼中是明晃晃的嘲諷。
玩家們被她的眼神深深刺痛了。
魚小痴冷哼一聲。她摘下灞霸的面具，對著老闆娘道：「憑他這張臉，有什麼不可以。」
灞霸的臉一出，殺傷力是巨大的。這張臉的各項數值都是被她表弟精心設計過的，她表弟以男人的眼光，捏了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當然，後果就是他被暴怒的灞霸賣去了快活林。
客棧中瞬間響起一陣吸氣聲。
老闆娘也表情一滯，但她立刻回了神。
對於這麼張臉，老闆娘實在沒辦法睜著眼睛說他丑，好像一副她輸不起的樣子。
但她也實在看不慣這五人扳回一籌的得意嘴臉。
老闆娘腰身一扭，直接坐到了陸小鳳的腿上。
她毫不客氣地捏了一把陸小鳳手臂上的肌肉，轉過頭意有所指道：「男人光臉好有什麼用。」
陸小鳳摟住了她的身子，嘴上含笑，倒是十分配合她。
老闆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灞霸，道：「瘦的和小雞仔似的男人有什麼好。」
魚小痴立即從灞霸懷中坐直，一把擼起灞霸的衣袖。
灞霸手臂用力，臂上的肌肉紛紛鼓紮起來，瞬間大了一圈。
檸檬也伸手過來捏住了灞霸的肌肉，挑釁道：「沒想到吧。我們組長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
「族長？」老闆娘狐疑道。
陸小鳳的視線也忍不住落到他們三個身上。
「你別管。」檸檬道：「你就說你認不認輸。」
陸小鳳的身材，老闆娘是知道的。但眼前的這條手臂粗壯到已經猙獰——這當然也是拜灞霸的好表弟所賜。
老闆娘眼珠一轉，冷哼一聲道：「身體好有什麼用，男人嘛，會討女人歡心才是最重要的。」
魚小痴道：「你怎麼知道我們灞霸不會討女孩子歡心了。」
老闆娘眼中閃過一道光，道：「他當然會討女孩子歡心，不然你們兩個怎麼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魚小痴一愣。
檸檬卻已經靠到了灞霸身上，遊戲世界的她無所畏懼：「沒錯，陸小鳳只有你一個女人，我們灞霸可是有兩個女人！」
魚小痴獃住了。她已經感覺到客棧內其他客人對他們三人投來的目瞪口呆的視線。
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大了。
灞霸也愣住了。
縱然客棧內的其他客人刻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但那些聲音還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灞霸的耳中。
她也沒想到，短短數秒，她就成了腳踏兩條船，還能使兩妻和平共處的成功男人。
我們這群社恐中出了個叛徒。
魚小痴和灞霸兩人坐立不安的神色落入了老闆娘的眼中。
她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你男人和這個女人不清不楚？」
魚小痴張了張嘴，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客棧其他客人的眼神更亮了。原以為是兩女子共侍一夫，萬萬沒想到其中一個竟然被蒙在鼓裡。
剩下的兩個玩家也已經被這展開震住了。
檸檬她只是口嗨啊，怎麼突然他們就成了大型狗血三角戀的中心了呢。
陸小鳳皺眉看著他們三人，卻也不能在此時出言。
檸檬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她突然意識到，現在是好機會啊。
「莫慌」她在群里道：「正好我們晚上要狼人殺。把這劇本演下去，殺人動機不就有了。」
「怎麼演！」處於眾人八卦視線中心的魚小痴臉已經木了，這業務她不會啊。
但真的好刺激哦。魚小痴悄咪咪地興奮了。
檸檬：「狗血小說，渣男語錄，回家的誘惑看過沒？就照那些演。」
在灞霸絕望的眼神下，面具后的魚小痴不厚道的笑了。
但同時，面具後傳出了她十分之哀婉的聲音：「灞霸，……你不是說她只是你的妹妹嗎？難道你都是在騙我？」
灞霸往下咽了口口水，重新帶上了面具，把所有的表情都隱藏在了面具之後。
她聲音冰冷道：「你要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
「你……」魚小痴用手指指著她，顫抖道：「你甚至還讓她穿了我妹妹的衣服。」
「你妹妹的衣服是什麼鬼啊！」灞霸在頻道里瘋狂吐槽。
魚小痴立刻改口道：「你甚至還讓她取代我妹妹的位置！」
灞霸繼續吐槽：「你倒是把前後連起來啊。」
魚小痴：「理解一下，我這個慘遭丈夫和閨蜜雙重背叛的女人前言不搭后語也是正常的。」
檸檬：「放著我來，我給你串。」
她嗤笑一聲，道：「姐姐，叫你一聲姐姐，你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我姐姐了吧。要不是看你沒了妹妹，霸郎可憐你，他早就甩了你了。」
「要不是霸郎求我，我才不樂意當你妹妹呢。占你妹妹位置，穿她的衣服，帶她的首飾，泡她的姐夫，她又能又怎樣？」檸檬的語氣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她緩緩道：「她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
她這一連串不帶喘氣的台詞說完，要不是自己現在就是那個倒霉姐姐，魚小痴都恨不得要給她啪啪鼓掌了。
但她牢記人設，瞬間接上了檸檬的戲。
魚小痴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經緊握成了拳頭，她一字一頓對灞霸道：「你還記得你是怎麼登上組長之位的嗎？」
魚小痴：「若不是我妹妹死了，你怎麼會成為組長？」
這話沒錯，要不是魚小痴自己的號沒了，她就不會上小白的號，也就沒有這個團了。
灞霸冷笑一聲：「一個死人罷了，你總提她幹什麼。」
魚小痴妹妹的事，她是真的沒看過劇本啊。
「要不是我，你怎麼會成為組長。」魚小痴一面悲痛欲絕，一面給灞霸解釋：「要不我妹妹不在了，我又怎麼會去找你！」
灞霸恍然大霧，接著保持沉默。
檸檬急忙救場，她語氣慢慢悠悠，竭力給其他人爭取對劇本的時間：「姐姐，你不會真以為，你妹妹的死是意外吧。」
「你，你什麼意思？」魚小痴的語氣中有三分的悲痛，三分的不可置信和四分的顫抖。
檸檬：「你妹妹當然是……」
「檸檬！」二狗突然打斷了他們，「你們別說了，你們看看西門吹雪的表情啊！」
西門吹雪一言不發，臉色已經冷到了極致。
大強接著道：「我記得原著里有個女的，因為和自己老公的朋友亂搞還殺了自己老公，被西門吹雪一劍噶了。」
檸檬立刻抓起魚小痴的手：「姐姐！你妹妹當然就是我妹妹啊！我一直在追查她的死因啊！」
魚小痴抽了抽嘴角，幫忙給她找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
「我的苦衷你還不知道嘛。」檸檬眼淚汪汪：「我只想幫你證明灞霸這個男人並不可靠。」
魚小痴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我知道。」
話音落下，客棧眾人被雷的外焦里嫩。怎麼回事？壞女人不是壞女人，這波是姐妹情深？
魚小痴撫上檸檬的腹部：「但你後來真心喜歡上他了是不是，你還有了他的孩子。」
檸檬不可置信地傳信給她：「不是幫我洗白嗎？」
魚小痴回她：「洗白了還怎麼準備今晚的殺人理由。你有孩子就行，西門吹雪應該不殺孕婦。」
檸檬含淚認下了這個孩子，「是的，我們是有一個孩子。但那只是一個意外，孩子是無辜的！」
灞霸大哭：「你們都是好人了，西門吹雪一劍噶了我怎麼辦！」
西門吹雪，他吹的不是雪，是血。
灞霸轉頭，悲痛地看著圍觀群眾二狗道：「狗子！你難道真的不懂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