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道觀
山巔聳立著一座古樓,金碧輝煌的琉璃瓦,硃紅色的牆,巍峨的門樓莊嚴肅穆。門上「修身養性」四個赤金大字,赫然醒目。警醒人們的鐘聲一直縈繞在耳邊,北樓內,許多壁石上雕刻著奇怪的文字。進入主堂,氣魄恢宏的主堂古色古香,又十分雅緻。二人在旁靜靜等候,大氣不敢出,生怕驚擾了誦經的道人。
不知過了何時,一位頭髮斑白,身穿八卦衣的老道人,來到二人面前,揮揮拂塵,開口,滄桑的聲音入耳:「施主,久等了。」
聖龍騎士打著哈欠,懶散的站了起來,剛準備進,卻被老道人攔下。
老道人面帶笑意,解釋道:「施主,若想入館,需回老道的問題。」
二人對視一眼,滿臉的疑惑。
老道人奇怪的舉動,令七寀哲回想起,此前龍王之言,道觀一行,乃是修其身,靜其心;磨練心智的聖地;這其中深奧的道性,還得看個人領悟,你二人切不可辜負我的苦心。
七寀哲抬起頭一臉認真的正視老者:「請道長出題。」
七寀哲的配合,聖龍騎士更加疑惑,極不情願睜開眼睛。
老道人點點頭,問道:「施主二人來自龍族,可知龍族精髓何在?」
七寀哲還在細思考每字深層的含義,聖龍騎士便脫口而出:「龍族曾被有心人挑撥,四分五裂,之後又經歷萬龍之戰,從那龍族關係,在無人撩撥,如同十二星一樣,緊緊相連,不可分割,不可失之其一,這便是精髓所在吧。「
老道人意味深長的點點頭,繼續問道:「施主覺得何為善惡?」
聖龍騎士低頭沉思,臉上前所未有的嚴肅,許久,開口道:「善惡不過一念之間罷了,有人天生背上了惡罪名,久而久之就成了口中的「惡」,如果以善定義它,那個人一定是「惡」嗎?還是世人眼中本是如此呢?」
此刻,脖頸上的黑色項鏈,閃過一道星光,轉眼即逝。
他的回答,老道人,重新審視這個年輕人,清秀的臉上卻有著超出年齡的悟性,心中大喜。
老道人,深沉的一笑,令人捉摸不透:「勞煩施主解惑,煩請二位施主隨我換道服。」
七寀哲難以置信看著聖龍騎士,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
聖龍騎士收起那副嚴肅神情,一陣苦笑:「被罰後遺症,抄了這麼多遍經書,當然能記住了。」
七寀哲不由的感嘆道:「原來懲罰,可以學到這麼多啊!」
「羨慕?下次抄書懲罰讓給你?」
聽到懲罰二字,七寀哲連忙搖頭:「這麼好的懲罰,還是留給你吧。」
二人換好道服,隨著老道人熟悉道觀,登上石階,飄來一陣榕花香,順著花香看去,榕樹下有位身著黑衫的男子,正在抄寫道經,路過的道人,紛紛避開男子,繞道而行。好似接近少年的活物,寸草不生,男子似乎早已習慣異樣的眼神,沉浸在道經的世界。
微風吹落些許花瓣,飄落在男子肩頭上花瓣瞬間枯萎,這一奇觀更是引發二人對男子身份的好奇。
七寀哲詢問老道人:「此人是誰,為何眾人如此懼他。」
老道人意味深長看著男子,嘆息道:「此人來自魔界。」
七寀哲有些吃驚,問道:「魔界?為何來道觀?」
老道人為男子解釋道:「雖來自魔界,但此人生性善良,特來道觀修身養性,求此生安寧度過,只可惜,魔界惡事做盡,就連向善之人也被冠上罵名。」
「所以一直獨來獨往,隔絕人世嗎?」聖龍騎士不免有些同情男子。
鐺、鐺、鐺,幾聲的鐘聲響起。
聽到鐘聲老道人轉身說道:「二位施主,來觀之路一定路上一定舟車勞頓,不如先隨貧道去齋堂用些齋飯如何?」
齋堂外,一群身穿道服的道士正排著隊打飯,二人跟在老道人後面排隊,飢腸轆轆的聖龍騎士對於飯菜充滿期待。
步入齋堂內,桌子和長凳擺放的整整齊齊,桌子上放著餐具,道士們坐在長凳上,拱手放在胸前,嘴裡念誦著道經。二人坐在其中,學著老道人模樣。
待誦經結束,兩個道人,提著木桶,按照順序的舀飯,等到二人面前,一碟小菜,一個乾裂的饅頭,一碗沒有幾粒米的粥,擺到二人眼前。
二人哪裡見過如此樸實的飯菜,一臉的不敢相信。
聖龍騎士扶著頭,臉上藏不住的嫌棄,連連嘆氣。見聖龍騎士如此,七寀哲立即拿起饅頭咀嚼起來,沖著他擠出一絲笑容。
這般樣子看的聖龍騎士十分的揪心,將碗中饅頭推給他面前,拍怕七寀哲肩膀,嘴角一抹邪笑:「我沒有什麼胃口,既然你愛吃,我這份也留給你,別噎著。」旋即站起身,離開齋堂。
七寀哲看向聖龍騎士的背影,罵罵咧咧,剛準備起身去追,卻被老道人按住肩膀,提醒道:「切不可浪費糧食,施主。」
七寀哲拿起乾裂的饅頭,心酸的往嘴裡送,腦海想起前幾日在府上吃的紅燒魚。
聖龍騎士離開齋堂,來到後園散步,正想著如何解決的吃飯問題,安靜的路上卻混雜著格格不入的吵鬧聲。
「魔界之人作惡多端,今日,你不跪也得跪下。」說罷,一身道服的男子,高舉手中茶壺,滾燙水倒在黑衣男子身上,男子忍著灼燒的疼,面不改色,冷冷的說道:「我沒空陪你們玩無聊的遊戲。」
男子剛起身,突然,衝出一群人,把男子按在牆上,為首的男子掏出刀刃在黑衣男子眼前晃晃:「傳聞魔界血都是黑色的,今日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男子緊握刀,猛的舉起刀,落刀瞬間,就被白色的氣流捆住雙手,男子越使力掙扎,捆的越緊,疼的男子哀嚎連連,一群人見狀,上前幫忙,不知從何方飛過來一個黑色的樂符,劃過在人群中,速度之快,竟使得上前之人髮絲剎那間寸斷,一時間在場圍觀之人被其鋒芒嚇得怔在原地。
被捆住的男子看著眼前的景象似乎令他想起什麼,噗通跪在地上,求饒:「殿下饒命,小的不敢了。」
聖龍騎士走到男子面前,鬆開氣流,俯視著男子,嘲諷道:「身為神,卻欺負弱小,你又跟那些從惡之人有什麼區別?」
黑衣男子細細觀察著聖龍騎士,一眼認出了他,嘴角不自覺上揚。
聖龍騎士注意到黑衣男子的目光,立馬變得緊張起來:「你幹嘛看我,我又不喜歡男人。」
在旁的男子恢復了些許的體力,乘著沒人注意,帶人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黑色男子噗嗤一笑,劍眉鳳眼間灑散落著幾縷髮絲,微風一吹,俊美的面容顯露無疑,氣質又有著幾分文雅:「閣下方才出手是龍族龍韻之術,能在如此年紀,用得這般如火純情的人,也只有,神力榜上之人,我一度認為閣下是七寀哲,但閣下說話反差如此之大,也只有榜首聖龍騎士。」
聖龍騎士對男子的猜測並不驚訝,薄薄嘴唇上揚:「閣下雖身著黑衣,衣角卻用金線鑲嵌,這頭上束著可是上好的白玉石,足以說明閣下身份不一般。聽聞魔王曾有一子,推算至今跟閣下年齡相仿,方才我不小心瞥見經書上名字,閣下名為天傑。」
二人相視一笑,彷彿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
七寀哲從聖龍騎士身後蹦出來,憤憤不平抱怨道:「結交兄弟,怎得不叫上我?」
聖龍騎士無奈的笑笑:「對,還有他,你口中的大神,七寀哲。」
七寀哲看向天傑,心裡莫名不安,魔王之子,竟如此聰慧,對自己身世如此隱匿,此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