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家灶台新火,裊裊炊煙如柱
睜開眼,張陽發現頭頂上是木架懸樑,這是一間十分陳舊的古式房屋,張陽吃驚地發現牆壁上竟然掛著一張虎皮。
虎皮就這樣明目張胆地掛在牆上,真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不過顯然定是有很高的地位。
「不對,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下一刻張陽忽然醒悟過來,自己不正在備戰亞運,正準備衝擊自由博擊的冠軍,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這一回想頓時有無數記憶湧出,張陽抱頭倒在床上,彷彿走馬觀花一般,張陽將自己的一生回憶了一遍,最為深刻的是在亞運前夕,自己因為訓練強度太大而昏厥,之後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緊接著又有一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這一次卻是完全不同於先前,而且是讓張陽感到震撼的一生。
張陽發現自己穿越了,這個身體同樣名叫張陽,只是年紀只有十五歲,父親張千山是一名獵戶,早在張陽很小的時候就被徵召入軍隊,後來戰死了。
兄長張金將他拉扯長大,母親的記憶張陽沒有印象,只是聽兄長說病死了,張金從十歲開始就獨立養活了張陽。
「阿陽,你醒了!現在沒事了吧?」
就在張陽回憶的時候,一名男子走了進來,張陽抬頭一看,此人身材雄壯,很有高大威武的氣勢,穿著古代的布衣,腰圍獸皮,正是兄長張金。
張金從十歲開始為照顧年幼的張陽,早早就跟著莊上的獵戶上山打獵,到如今一身武藝不俗,更是莊上的狩獵好手。
「阿陽醒了,來擦擦臉吧!」
跟在張金的後面是一名貌美婦人,張陽知道她就是兄長的妻子方氏。
「我沒事!謝謝嫂嫂!」
張陽朝兄長搖了搖頭,接過方氏遞來的手巾擦拭。
「沒事就好,我明天就把槐樹砍掉,省得你又不小心撞到!」
張金鬆了一口氣,見弟弟沒事,也沒有再吵鬧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然後又叮囑他好好休息,讓方氏照顧好他,就出門去狩獵了。
張陽聽得有些汗顏,這個兄長還挺不錯的,為了他竟然打算把門前的槐樹砍掉,心中感動之餘,又對死去的張陽感到惋惜,有這麼好的一位兄長他竟然自尋短見。
記憶中張陽跟著兄長自小辛苦,從小就開始習練武學藝,只是兄長的武藝來來去去就那幾招,橫劈豎斬的招式讓張陽練了十年,因為這些都是狩獵猛獸的實用刀法。
之後厭倦了這種粗俗刀法的張陽開始嚮往精妙武學,但可惜的是那些招式精妙的武學他沒有機會接觸到,僅是聽聞居燁縣的黃家有家傳武學,練成之後能以一敵百。
年少的張陽充滿了夢想,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修習到精妙武學,並練就一身精湛業藝,可是他的夢想要達成還是個未知。
莊上唯一的一名老書生李文初當年曾經往先朝晉都趕考,可惜因為貪睡而錯過了考試,之後幾次不是考試時睡著了,就是路上遲到耽擱,到得後來憊懶放棄了,於家中頹廢度日,只是經常會在莊上的一棵大榕樹下講上一段外面道聽途說來的故事,這也是他所能炫耀的資本。
張陽最喜歡的就是聽李文初說書,嚮往故事裡的人和事,每每聽得意猶未盡,好幾次用拳頭逼著李文初說下去,奈何李書生每次都以忘了或者沒有下文敷衍張陽。
半年前,張陽決定去居燁縣黃家拜師學藝,可是李氏不贊成他去,她已經開始為張陽張羅親事了,要他快些成家。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張陽也壓下心中的念想,為了聘禮還頻往鳳崖山獵狩,打算以十張虎皮為聘禮。
然而在一次狩獵之中,張陽深入鳳崖山,於林中發現一株長得火紅並有光芒透出的植物,自以為是李書生那裡聽過的神奇靈藥,服食之後會有功力狂漲的奇效,然後張陽開始悲劇了。
李文初的故事裡總有一些主角因為奇遇得到驚世武學或者增加功力的靈藥,然後主角一飛衝天,從此獲得了極大的成就。
張陽一直以為這些都是騙人的,但看到這株奇異的植物,他相信了,在服食之後,滿身好似有火焰焚燒,劇烈的痛苦讓張陽昏厥過去。
從此以後,每到正午驕陽當空之時,張陽就會渾身如烈火煅燒,讓人痛不欲生,莊上唯一的劉大夫都看不出張陽到底得了什麼病。
因為奇異的怪病讓張陽從此以後與廢人一般,除了正午的痛苦之外,白天時候也是渾身灼熱難耐,也只有陰雨天氣才讓張陽感到舒適一些。
然後不出意外地,嫂嫂方氏所張羅的親事還沒成便毀了,張陽也越來越頹廢,年輕的夢想漸漸成為了回憶,剩下的是無盡的怨悔。
在昨天,張陽因為忍受不住痛苦一頭撞上了門前的槐樹,然後不省人事,醒來之後就成了現在的張陽,以穿越者的身份重新擁有了這副身軀。
「阿陽,都怪嫂嫂不好,害你得了這種怪病!」
方氏嘆了一口氣,臉色悲嗆,忍不住又開始哭泣了。
以前的張陽活潑好動,充滿了朝氣,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她又如何不傷心,都是因為自己害了他啊。
「嫂嫂不要傷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既然沒死,就會有新生!」
張陽認為自己既然穿越了,那就接受現實,雖然有些不舍,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感嘆過往如南柯一夢。現在的自己需要好好活下去,因為他有一個好兄長,方氏也對他關懷有至。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阿陽你醒過來之後好像開竅了,居然也會念李書生的文字了!」
張陽靦腆一笑,只道經常聽李書生說書學的,方氏讓他多多休息然後出去了。
對於再一次新生張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可惜這個身體已經落了病根,也不知道能否治好,難道真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對於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張陽對一切都充滿了陌生,也同樣充滿好奇,只是這副身體恐怕無法讓他有機會去接觸外面的世界。
渾身熱感讓張陽難以入睡,只好走出門外,此時是清晨,陽光還未完全出來,也讓張陽可以有一點活動的時間。
誰家灶台新火,裊裊炊煙如柱,給這個寧靜的莊子帶來了生活的氣息。
如果在現代,這可是一處旅遊的好去處啊,阡陌縱橫,房屋錯落。空氣十分清新,讓張陽抑鬱的心情一掃而空,在這片天空下生活也許是一件不錯的事吧。
方氏見張陽出來,忙喚他進屋內,怕他待會又要發病,張陽有些無奈,但方氏所說的沒錯,單是這麼一會兒,朝陽漸漸升起,體內的灼熱已經在一分分地增強了。
「哎,小說上看那麼多人穿越不是身懷奇學仙法,就是帶個什麼火藥手槍的知識,怎麼我就沒有呢!至少也給個冰箱啥的讓我凍些冰塊涼爽一下啊!」
張陽有些感嘆,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試試!
想到就做,張陽立刻找來一支鐵鎬,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挖了起來。張陽心想既然陰雨天可以減輕體內的灼熱,不如挖個地窖,想必陰涼的地窖可以緩解痛苦。
「叔父,你在做什麼呀?」
就在張陽忙活的時候,一個清脆的童音傳來,張陽抬頭瞧去,眼前是一個小屁孩,頭上翹著一根朝天辮,手裡抓著一隻肉腿子狂啃著。
「嘿嘿,叔父正尋寶呢!」
張陽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小屁孩乃是兄長的兒子張祝典,自小喜歡跟在自己身後的跟屁蟲,平時最喜歡吃肉。
「尋寶?難道是像李書生所說的金須參那種嗎?」
自從張陽得了怪病,張祝典就沒再做他的跟屁蟲,於是也跑去聽李書生說書,對於小孩子來說,那些神奇的故事最是吸引他們了,就如張陽小時候那樣。
「呃~李書生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吹的,你可不許當真了!」
張陽想起這副身體現在的狀態,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李書生造成的,因此趕緊告誡小侄子。
「哈哈,我才不像叔父那麼笨呢!李書生每次都說是他經歷過的,可就沒見他有故事中人物那樣的本事,是真的就有鬼了!」
不想小侄兒居然這麼聰穎,張陽頗有些對死去的張陽臉紅,他居然一直信以為真,真是悲哀哦。
「嗯,知道就好,到別處玩去,叔父忙呢!」
張陽沒時間理會小侄兒,再忙了一會兒,渾身的灼熱讓他忍受不住了,這時方氏端著一盆涼水進來。
「阿陽,先休息一下,你這個辦法可行嗎?」
方氏從兒子那裡聽過話就立刻來看張陽,不過聽了張陽說要挖地窖,她也就沒有阻止,如果在地窖里真能減緩怪病的發作也是不錯。
張陽也沒有確定的答案,只是若不試又怎麼會知道沒用。到了傍晚,張金打獵回來,一聽說這個辦法立刻就幫忙挖地窖,整整一夜,地窖在兩兄弟的辛苦下終於成型了,只是空間不大,需要慢慢擴大。
「阿陽,這個地窖不錯哦,夏天還可以避暑呢!」
張金極為高興,打算這兩天不出去打獵幫張陽把地窖挖好,不過遺憾的是第二天卻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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