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逃脫
夜sè籠罩下的空地，黑壓壓的一片，月亮被滿天烏雲擋住，光線暗淡，一陣風吹過，枯木與草叢間輕輕晃動，露出些許輪廓，伴隨在漆黑如墨的夜sè中只有槍聲以及不時響起的笑聲。
「呵呵，躲哪去了？」曼珠沙華戲謔地看了看四周，兩隻手環抱在胸前，托起高聳飽滿的胸部，眼睛轉向了左側，抬起手，朝著側前方的方向，嫣紅的嘴唇輕吐：「砰！」空氣中彷彿有子彈shè出。
唰！草叢抖動間，真正槍聲響起，子彈急促地旋轉著從不同方向shè出，曼珠沙華卻腳步輕點，兩條垂落的緞帶隨著她的動作揚起，身形輕輕地舞蹈起來，子彈便擦著她的衣服飛過。
等到她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子彈shè出的位置時，草叢又恢復了原狀，只有在風吹過的時候微微地晃動，她知道那個男人又藏了起來。
嘴角輕輕地翹起，呵呵，無所謂，夜還很長，接下來的時間裡，她應該不會感到無聊的。
……
相同時間，臨近空地的街道上——
在某處不顯眼拐角，爛掉的匾額布滿灰塵，上面的字已經看不清，下方是一紅棕sè的木門，透著間隙，甚至可以看到被蛀蟲啃蝕過的地方，露出裡面雜亂無章的景象。
「吱呀——」
木門打開，趙芸萱穿著鹿皮長靴，踩在木質地板上噔噔作響，隱在鴨舌帽下，是混雜著惱怒與無奈的一張臉，回過頭，瞪視著眼前正露出一口黃牙的老人，最終還是從衣袋中掏出一張卡，老人便笑嘻嘻地接過，然後開始從雜物堆中翻出與這間店面完全不搭邊的東西。
銀sè的手槍、子彈、手雷、步槍……
你這家黑店怎麼就不被和諧掉呢？她憤憤地在心中想著，不一會兒，老闆便將她要的東西翻出，放在一個黑sè的袋子里：「小姑娘，你也被怪我要價太狠了，最近江海不太平啊，這些東西可都是保命的傢伙。」
「哼！」趙芸萱才不相信他這番話，以前太平的ri子里又沒見你的東西便宜過，宰起人來一樣不含糊，接過卡，她拿起桌子上的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歡迎下次再來哦！」
再來才怪了，趙芸萱心中翻了翻白眼，祝願你這家黑店早點被查封，手上一用力，「砰——咔嚓——」，毫無意外，木門上的把手被拽掉了，擔心老闆追出來繼續一頓狠宰，她也不敢逗留，有些心虛地離開。
走在靜悄悄的街道上，她環顧了四周，整條街道倒是沒有看到什麼人影，畢竟能夠在這裡買到違禁的物品，本身也就說明這裡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人出現了。
只是沒有走出多遠，她耳朵輕微地動了動，夾雜在風聲中的是……槍聲！不會被那個老闆的烏鴉嘴說中吧？在原地躊躇許久，她還是朝著槍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
呼呼——
躲在草叢中，王小虎喘著粗氣，靠在一顆樹上，眼睛落在不遠處的曼珠沙華，一隻手捂著大腿，血正不斷地從傷口處往外滲出。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手中的槍，從剛才到現在，他子彈竟然連碰到她一下都沒有，他都有點懷疑站在那裡的究竟是不是人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剎那間，寒意襲身，身體反shèxing地翻身滾了出去。
「噗——」
一聲輕響，背後的樹木已經被shè穿了一個洞口，回過頭匆匆一瞥，旋即他也不敢停留，藉助樹木以及草叢中的yin影繼續躲藏了起來。
在某處樹榦背後，王小虎壓低了身體，取下手槍的彈夾，看了一眼，剩下兩發子彈，眼睛有點費力地瞄向曼珠沙華，汗水不自覺地順著額頭滑落，自己的體力也給消耗得差不多了，在這樣下去，等待他的結局怕是不怎麼友好了，雖然他一向都不喜歡拚命的，但也只能冒險試一下，將餘下的希望全部賭在這兩發子彈上面。
心中主意已定，王小虎貓著腰偷偷地潛行了過去，在樹下停留了一陣，深深吸了一口氣后，身體陡然間加速。而幾乎是在他身形剛剛動起來時，曼珠沙華就已經反應過來，纖細的手揮落，空氣中便彷彿有什麼朝著他飛了過去，兩隻手護在身前，他硬生生地抗下了肉眼看不見的攻擊，隨即半蹲，舉槍對準曼珠沙華。
「砰——」第一顆子彈出膛。
「呵呵，你瞄準哪裡了？」看到幾乎shè偏的一槍，曼珠沙華不以為意地輕笑道，竟然他不再躲起來，自己也就沒必要玩下去。
王小虎卻沒有理會她的這番話，依然保持著舉槍的動作，眼睛瞳孔猛地一凝，「砰——」第二顆子彈出膛。「叮！」彈頭旋轉著追上第一顆子彈，碰撞之後兩顆子彈彈道同時發生改變，竟然朝不同地死角shè向曼珠沙華。
「你……」話音未落，曼珠沙華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子彈近在咫尺，然而就在她愣神的短短一瞬間，「噗——」shè進了她身體里。
呼！看著已經倒下去的女人，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控制不住癱坐在地上，這已經是拼盡他最後力量做出的反擊，如果再不奏效，他就真的黔驢技窮了，值得慶幸的是這兩槍還是奏效了，他心底稍安。
輕輕搖了搖頭，隨即身體卻猛地一緊，全身汗毛豎起，出現在他眼睛餘角，是一雙木屐，抬起頭，便看到曼珠沙華那一張似笑非笑的嫵媚面容：「jing彩！不過可惜了！」說著她舉起手。
看著站在身後的曼珠沙華，王小虎露出苦澀的笑容，應該是逃不了，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喪命時，一顆閃光彈卻是滾落到他腳下，刺目的一片白光亮起。
「快走啊，小虎哥！」
「……小萱？」
「砰砰砰——」如同暴雨一般的子彈傾瀉而出。
曼珠沙華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身形舞動間，兩隻手同時揮出，一股常人難以聞到的花香瀰漫開來，等到視覺再次恢復時，已經看不到王小虎的蹤影，剩下的只有遍地的彈殼。
看著空無一人的荒地，她卻渾然不覺得可惜，饒有興緻地撿起落在地上彈殼，望向王小虎離開的方向，一隻手輕輕掩住嘴，躲起來的小貓咪終於出現了，呵呵呵呵！漆黑的夜間，這笑聲帶便著刺骨的冷意遠遠傳開……。
另一邊——
王小虎狼狽地靠在牆上，一隻手被趙芸萱扶著，看來他還是命大，勉強地直起身子，側過頭問道：「小萱？」
「嗯，怎麼了，小虎哥，你不會被那女人打傻了吧？」說罷，她眨了眨眼睛，一隻手探到了他的額頭。
「看來是沒錯了……我說你的手放到哪裡了？」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小虎哥啊。」趙芸萱捏著王小虎的耳朵，左右翻弄，審視道。
「再不拿開你的手，我可要翻臉！」
「切，小氣！」
「你這段時間都躲到哪裡去了？一聲不響，也不聯繫我。」聽到王小虎這番話，趙芸萱頓時jing惕起來，悄然拉開兩人的距離，看到她這番模樣，他苦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是jiān細，要不然你就不是在飛機場附近受到襲擊了，接洽人員不是我安排的，所以給了某些人鑽了空子。」
聽到他這番話，趙芸萱略微想了想便釋懷，的確如王小虎所說，她在歐洲幾乎所有的住處都是王小虎安排，如果他真的是jiān細的話，遭到襲擊的地方就不是飛機場了，而應該是她的住處，畢竟她的行蹤幾乎都是他安排的，想到這裡，她有點郝然地看向王小虎：「對不起，小虎哥……」
王小虎卻擺了擺手：「沒關係的，jing惕是好事，況且這次是國安局內部的問題。」說罷，他看了看四周，隨即壓低聲音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我擔心那個女人還會追上來。」
趙芸萱便點了點頭，攙扶著王小虎，眼睛落在他一瘸一拐的狼狽樣上，忍不住笑道：「不過小虎哥，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狼狽誒！」
「我現在受傷了好不好？」
「受傷？哪裡？」
王小虎隨即翻開自己袖子，卻驚訝的發現原本應該被劃開的傷口不翼而飛了，看著趙芸萱狐疑的目光，他訕訕地道：「好吧，那些都是幻術！」
「呼呼，小虎哥，虧你整天在我們面前吹噓說自己有多厲害多厲害，現在居然連個小小幻術看破不了，噗嗤，太糗了吧，哈哈~」
「小萱，我看你這是又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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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的公寓——
小凱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托著腮幫，看著天上的月亮怔怔的出神，亂糟糟地想著這樣那樣的事情，有點心緒不寧。大sè狼有好幾天沒來過這邊了，雖然她也知道也許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但還是忍不住去胡思亂想。
是因為自己平時對他太凶了？是不是應該考慮對他好點呢？還是林大哥的訓練太累了？她歪著頭想道，旋即嘆了一口氣，仰面躺在床上，頭髮散開，蜷起腿，在沙發上不住地翻來翻去。她已經不再作男孩子的打扮，此時身上穿的是一件粉sè的裙子，是林大哥買給她，說女孩子應該學會打扮自己，可是一想起這番話，她又忍不住覺得生氣，可愛的臉蛋鼓起，因為她已經jing心打扮了很多天。
突然間，她猛地坐起，豎著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然後有些驚喜地跳下沙發，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又折返回來，拿起鏡子，用梳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后興匆匆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