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動身
九月二十號。
無塵：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落雪：隨時都可以
落雪：看你心情咯
無塵：行。
落雪：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早點也行
無塵：那就明天出發怎麼樣？
無塵：我去聯繫你爸給咱們配一輛車。從BJ開到上海大概需要十幾個小時，我們凌晨出發，傍晚到那裡住下。睡在車上肯定是不舒服的。
落雪：等會兒
無塵：咋了？
落雪：咱們為啥不坐飛機？
無塵：不安全。
落雪：我是說私人飛機
落雪：我記得我爸有一架來著
無塵：......
落雪：哈哈哈哈哈哈
無塵：那這確實比開車安全多了。我查了查，也就兩小時路程，你覺得咱們幾點走比較好？
落雪：上午十點鐘吧，我不想早起
無塵：好。我現在就跟你爸說一聲。
無塵：就先這樣吧，晚安。
落雪：晚安
洛雪放下手機，莫名有些不爽。
自從她與吳塵加上好友開始到現在，她一直覺得跟吳塵在網路上聊天的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是跟一台機器在聊天一樣。討論所有事情都要力求效率最大化，從不聊多餘的內容，事情辦完了就直接下線。
哪有朋友之間這樣聊天的？
洛雪放下手機，平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有些鬱悶。倒不是有多麼想跟吳塵聊天，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個能聊天的對象，不發泄一下她這些年的孤獨，實在有點對不起她自己。要知道，直到現在為止，那個她親手搭建的聊天軟體也就只有吳塵和洛天兩個聯繫人而已。
「要不要把江月姐也加一下？」洛雪這麼想著，剛想拿起手機給江月發消息問一問，忽然想到她好像沒有屬於自己的智能手機，就更覺得鬱悶了。
「切，沒人聊天我還不能活了是怎麼？」她這麼想著，就又拿起手機，打開了看小說的軟體，開始尋找想要看的小說。最近她剛把自己很喜歡的一本書一口氣讀完，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本來短時間內不太想找別的書來看的，不過今晚實在太無聊，也就無所謂了。
洛雪實際上是一個比較另類的夜貓子。雖然她也很喜歡熬夜，經常凌晨一兩點還不睡覺，但無論睡得多晚，都不會影響她第二天的精氣神。就算是在工作日期間，她也絲毫不會因為睡眠不足影響她白天的效率。不過到了休息日還是會一覺睡到中午就是了。
她熟門熟路地點開小說排行榜，隨手挑了一本已完結的高評分小說，就加入書架開始閱讀。吳塵倒是和她一樣，兩人都不喜歡看未完結的小說，原因也很簡單——閱讀速度太快，又想追求連貫的閱讀體驗。
事實證明，只要本身沒有睡意，看小說只會越看越清醒。洛雪每次熬夜到一兩點就睡覺也不是因為自己困了，只是單純她覺得是時候睡覺了而已。
看起來，對於洛雪來說，這又會是無數夜晚中普普通通的一夜。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笑）。
————
吳塵當然也沒有真的去睡覺。
眾所周和，在網路上聊天時，「晚安」這兩個字當然不是真的代表「我要去睡覺了」，只是聊天結束的標誌而已。
吳塵在思考這次去上海的行程有哪些環節可能會出現安全問題。
為什麼一定要洛雪去魏青家和他住在一起？
當然是為了安全。洛天只是錢多，又不是皇帝，他去全國各地談生意的時候可沒有「行宮」住。雖然他可能有這個經濟實力，不過他本人並沒有鋪張浪費的習慣，所以一直住的是酒店。
而且在當下這種危險的環境中，他並沒有能力讓這些住所都得到完全的保護。他所能依靠的主要是花錢雇來的安保人員而已，而根據中國的法律，安保公司可沒有合法持槍的資格。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魏青家及其周邊在吳塵的保護範圍之內。
而對於洛雪來說，相對比較能接受的一點是，魏青家有兩層，每層都有專門的衛浴，住進去的話總不會那麼尷尬。
想到這裡，吳塵總算放下心來，剛想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打遊戲，忽然想到一個被他忽略的重要問題——
無塵：對了，有件事忘了說
無塵：你跟我一起，住在我朋友家，可以嗎？
落雪：？
落雪：這麼重要的事兒你不早說？
落雪：你那個朋友男的女的？家有多大？住進去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家的生活？為什麼不去住酒店？
洛雪倒豆子一般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心裡卻並沒有什麼不滿，因為她知道吳塵這樣做大概率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只不過就這麼住進陌生人的家裡，心裡總會有點彆扭的。
無塵：男的；房子有兩層，你可以和他的妹妹一起住在二層，有客房和獨立衛浴；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打擾到他們；為了安全。
吳塵一一回答了洛雪的問題，回復的風格也非常有他的個人特色。
洛雪看到他的回復，倒是稍稍安了心，心裡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彆扭。而對於與吳塵住在同一間房子這件事，她心裡似乎也隱隱有所期待：
這不就是去朋友家合宿么！
洛雪一個翻身蹦下床，想要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看看有沒有適合帶去合宿的小玩意啥的。不過沒走兩步，想了想自己平日的處境，又灰溜溜地爬回床上，給吳塵發消息說：
落雪：...好吧
落雪：那你有沒有飛行棋、撲克牌什麼的，記得一起帶過去哦
無塵：哈哈哈哈哈哈
落雪：？你笑啥
無塵：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無塵：晚安。
落雪：切，晚安咯
洛雪撇撇嘴，還擱這晚安呢，你上次說晚安都是在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這不是也還沒睡？
屏幕另一端的吳塵會心一笑。洛雪能接受自然是一件好事，不然他就只能另外想其他的辦法了。而且看樣子，她似乎已經開始對這件事有所期待了，他也有點能夠體會到洛雪的心情，自然會滿足她的這點小要求。
這邊的洛雪破天荒地早早關掉了手機，似乎是不打算繼續熬下去了。她一邊想象著合宿時一群人圍在一起玩遊戲的場面，一邊嘴角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決定開始睡覺。雖然到時候會多認識幾個陌生人，但是她也不會懼怕或是抗拒這種必要的社交。
一夜無話。
————
九月二十一號，上午九點半，某機場。
吳塵看著面前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洛雪，有些無語：「你這是熬夜到幾點了啊？」
洛雪沒什麼氣力回應他，領著他坐上了飛機，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給他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吳塵見狀，無奈地搖搖頭，掏出手機來看小說打發時間。
他沒注意到的是，身旁座位上的洛雪嘴角微微翹起，疲憊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當然不是因為過於期待所以失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