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六) ……
無音對上蘇卿夢的眼睛,那依舊是一雙極為清澈的眼眸,卻也十分冰冷。
她看向他,如同看向路邊的花草,這本是最自然的神情,無音卻只覺得胸口發悶,明明在上一刻,小花妖看他的眼神明媚如曦光。
更讓他胸口陣陣發悶的是,眼前的蘇卿夢已然成魔,她舉手投足之間再無金色的至純靈力,而是黑色的魔氣。
無音垂眸,問道:「你還認得我嗎?」
這已經是蘇卿夢第三次問他收不收她了,前兩次她問的時候,一次是初見,一次是遺忘,他不知道她這一次可還記得那些他們曾經的過往。
蘇卿夢點點頭:「記得的。」
無音抬眸,眼裡有了希冀,只是下一刻蘇卿夢的話便滅了他眼中的希冀:「但那又如何,如今我是魔。」
她是妖時,他或還能與她為伍,只是如今她是魔,佛與魔自是不兩立,「和尚,你救過我,我亦為成全你的夙願而入魔,你我之間算兩清了,不過我有我的執念,你要收我還請再等兩年。」
她說話時儘是勾魂的嫵媚,無音想到的卻是她曾經的嬌憨。
「你入魔,」無音開口,他竟發現本該是簡單的一句話,自他口中而出竟滿是苦味,「是因為那些魔氣嗎?」
蘇卿夢似乎是在回憶,站在原地獃滯了許久,才緩緩笑開,笑容有些輕佻,「也不全然是因為魔氣。」
她緩緩解釋:「裕光梵鍾當真是神奇之物,名為梵鍾,卻要吞噬至純靈力才能驅動,我吸收了梵鍾之力,穿越時空自當以至純靈力為祭,待到至純靈力消耗殆盡,我無法再將魔氣轉為靈力,也只好由著魔氣帶我入魔了。」
但是於蘇卿夢而言,倒是沒有差別,她改變反派命運的目的已經達到,提升修為快速化形的目的也已達到,成神還是入魔,於她並無區別。
無音瞬間明白,輕聲問道:「如果我沒有執著於改變過去,如果我沒有衝破第三道封印,你是不是就不會入魔了?」
蘇卿夢輕笑出聲,妖嬈地喚著他:「佛子,結局已經是如此,何必糾結過往?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結局如此,過往不必糾結,是了,恰是因為他糾結於過往,故而才有了蘇卿夢的入魔。
無音閉上了眼睛,是梵音寺改變命運之後的五百年記憶湧入他的識海——
魔氣被蘇卿夢所帶走,魔界之門被他師父再次封印,至於剩下的魔獸並不足以為患,尚保持清醒的修士完全可以斬殺。
梵音寺沒有被魔氣侵染,寺中眾人依舊活得好好的。
老主持的極限將至,臨死前對他說道:「現在這般,於你也不知是福是禍。無音,往後不要再回梵音寺了。」
老主持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舉起了手,用他的畢生修為在他的額間畫了一道封印,封住了他關於往後五百年的記憶,包括那些對蘇卿夢的點點滴滴。
即便梵音寺還在,無音並沒有留在梵音寺中,老主持死後,由無言成為新主持,他離開了梵音寺,就像曾經的五百年一樣,開始在這世間尋找。
他曾經是為了尋找純善,但是這一次,他對善惡有悟,並不執著於此,可他依舊走遍了修真界的萬里山川,他總覺得他遺忘了什麼重要之物,卻偏偏想不起來。
直到他走到廢土之外,看到這衝天的魔氣皺了皺眉頭,本該繞開這片死寂廢土的他跟隨著魔氣走了進來。
無音進入廢土之時,看到了那朵待開的黑色曼陀羅花,漆黑一片,魔氣縈繞,而這一刻,老主持下在他身上的封印終被衝破,兩個各自行走的五百年記憶在他身上重疊。
他憶起了所有,心中竟生出了迷茫,自己所做之事究竟是對是錯。
「和尚,」蘇卿夢叫了他一聲,他望向她,她彎眉一笑,隱約有了過去的影子,「你可曾後悔救梵音寺眾人?」
無音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至於我入不入魔又有什麼關係?」蘇卿夢一轉身,幻化出一襲殷紅的長袍,又一揮手,周圍又幻化出從前樹林的模樣。
樹上已無那隻夜鶯,卻有風聲、水聲、鳥聲,還有魔獸奔走的聲音,她已不再是那個懵懵懂懂、好奇於聲音的小花妖了,這一切如今於她手到擒來。
而她再回眸時,也再沒有過去那個小花妖的影子了,如今她是魅惑入骨的魔。
無音卻始終覺得心裡悶悶的,他雙手合十,默默跟在蘇卿夢的身後。
蘇卿夢已經可以化形,按理應當可以離開這片廢土了。
她朝著外面走去,只是走到了邊緣,她便聽到了系統的警告聲:【當前劇情下,宿主不能離開這裡。】
她唔了一聲,回到五百年前的時候因為不在劇情管轄的範疇,所以她能隨意行動,而今她雖然能化形,卻因為受到劇情的束縛而無法離開這裡。
蘇卿夢試圖跨出去,卻是一道閃電直接劈了下來,還是無音及時為她擋住了這道閃電。
系統的閃電威力遠勝於渡劫的閃電,無音抵住這一下,只覺得整個身體全都是痛的。
可便是這道閃電之後,他似乎隱隱之中觸碰到了什麼不可碰觸一般,眼中多了許多原本看不到的東西——
他看到了在廢土的四周儘是無形的壁壘,將蘇卿夢困在其中,不允許離去,他的心猛地一跳。
蘇卿夢再次聽到了系統的警告聲:【宿主要是再違背劇情,將收到嚴厲的懲罰。】
她沒有繼續嘗試,而是回到了幻境的中央,無音依舊跟在她身後。
蘇卿夢對他說:「和尚,你可以離開了。」
無音輕輕搖了搖頭,「你讓我兩年之後,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
蘇卿夢並不吃驚他的敏銳,畢竟這裡是修真界,作為如今修真界的最強存在,無音能發現什麼也不奇怪。
「你也看到了,我離不開這裡,只能等我的執念過來。」蘇卿夢在廢土的中央幻化出一顆桃花樹,她飛到了桃花樹上,卧躺在長長的樹枝上。
「可惜沒有酒,和尚,幫我弄幾壇酒來吧。」蘇卿夢巧笑倩兮,纖細的手臂枕著頭,望向無音的眼睛嫵媚動人。
無音站在桃花樹前,想到的卻是曾經那個天真的小花妖坐在梵音寺的桃花樹上,無憂地盪著腿。
他的衣袖裡還藏著兩壇酒,是從前無量師兄那裡拿來的,他並不喜歡蘇卿夢喝酒,小花妖酒量也差,一碗酒便能醉倒。
只是他再抬頭望向入魔的蘇卿夢,對上她迷濛的桃花眼,終究還是將酒拿了出來。
「這是從前無量師兄的酒嗎?」蘇卿夢笑著自枝頭飛了下來,接過無音手中的酒罈。
她拈指便是幻化出一盞酒碗,為自己倒上一碗,痛快飲盡,化形之後的妖似乎酒量也上去了,一壇酒飲盡也未見她醉倒。
只是瑩白的臉上染了醉人的紅,她仰起頭,望向天上的太陽,只是這太陽亦是她幻化而出,自這裡變成廢土之後,終日瘴氣覆蓋,見不到太陽。
「無音,這五百年你回過梵音寺,見過他們嗎?」蘇卿夢醉眼朦朧地瞧向無音,果然見無音搖了搖頭。
「你逆天改命救下他們,怎麼又不回去看看呢?」蘇卿夢捂嘴輕笑,似是有些醉了,只是無音向她伸手時,卻沒有碰到她,只有一絲黑色的魔氣在他的指尖沾染了一下。
「嗯,我回梵音寺一趟。」無音應了一聲,雖然師父叫他不要回去,但是蘇卿夢說得對,他是要回去看一眼。
「嗯,去了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呢。」蘇卿夢沖著他笑了一下,又揮了揮手,便幻化出一群美男子來,那群男子能圍著她細語,哄她開心——
她已不再是那個沒見過活物、沒有見識的小花妖了,若是可以離開,她甚至能在魔界成為一方魔尊。
無音回頭看了一眼被美男圍著她,終究還是選擇了離去。
他回了一趟五百年不曾回過的梵音寺,梵音寺依舊還是過去的模樣。
無言師兄見到他很是欣喜,又給他塞了一大包靈石,還有無量師兄,沒有老主持管著,他喝酒喝得愈發肆無忌憚了。
無音不經意看到了寺中那棵桃花樹,如今山下正是冬季,只是山上依舊溫暖如春,寺中的桃花依舊如當年他離開的時候開得茂盛。
他隨口問向一旁的無量師兄:「那時無量師兄還以為我要還俗娶蘇卿夢為妻呢。」
「什麼?這是什麼事?」無量非常錯愕,在他的記憶里並沒有這樣的事。
無量在震驚過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佛子所說的蘇卿夢是何人?你……真的打算還俗嗎?」
無音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怎麼會呢?無量師兄不記得那個和你一同喝酒的小花妖了嗎?」
無量的眼裡竟是迷茫。
無音瞭然,他又去問了無言,果然無言的反應同無量是一樣的。
他再問了一圈,梵音寺上下無一人記得蘇卿夢,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封印記憶的痕迹,但是他們都不記得蘇卿夢了。
他再看向那棵長滿桃花的桃花樹,竟有些分不清何處是真,何處是幻。
他又想到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魔,前魔尊司彥。
前魔尊司彥是被修真界眾人引入陣法,最後任清月以性命為陣眼封印了他。
只是這等重要的事,既沒有一個人來尋修真界的第一高手無音,亦沒有人來尋梵音寺的佛修——
如今細細思量,無音便覺得很奇怪。
除了梵音寺眾人被救下來,其他的事情依舊按著他曾經的五百年進行著,沒有絲毫的變化。
「無量師兄,這些年可有其他修士前來梵音寺拜訪?」無音又是隨意一問。
無量依舊搖了搖頭,他猶豫了一下,才對無音說:「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發現,但是五百年過去了,寺中眾人的修為都沒有長進,但是吧,那些修為低的師弟也都沒有老去。」
無音垂眸,他逆天救下的梵音寺似乎被遺落在了時空的角落裡,師父曾經說他過於執著於生死,而今梵音寺的人這樣五百年如一日地活著,他亦不知道是好是壞。
只是他始終覺得不對勁,這個世界的天道與命運既沒有阻止他去拯救梵音寺,卻也沒有讓梵音寺的眾人走出時光,只除了他的師父。
他突然想起來,那個沒有被救下的梵音寺只是在眾人口中不經意的一句話,並沒有人提及他的眾師兄弟死於其中,唯有他的師父是他闖入滿是魔氣的梵音寺中見了最後一面,並對他下了封印。
而如今,也只有他的師父死去,並在臨死之時對他下了封印……
無音又去了一趟天劍宗,見了如今已經是天劍宗長老的巫雲錦。
巫雲錦在見到他的時候眼裡有些疑惑,只是她修的是無情道,故而神情淡淡。
無音卻在她身上看到了天道護佑的痕迹,和他之前在司染身上看到的很像,就像她和司染皆是天運之子一般。
他垂眸,那麼蘇卿夢呢?於天道又是什麼?
「巫道友,可還曾記得五百年前千月秘境之事?」無音問巫雲錦。
巫雲錦眉頭略微皺了一下,顯然千月秘境於她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是無音既然來問,她一向不習慣撒謊,還是點了點頭。
「那時你們殺了一隻九階玄鳥?」無音問。
「是的,彼時我與任師姐,以及偽裝成天劍宗弟子的魔尊一起入了千月秘境,魔尊殺了九階玄鳥取了它的內丹,得以修復魔魂,所以才有了兩百年前的那場惡戰。」
顯然在巫雲錦的記憶里沒有他。
她又說:「只可惜法師這個最後的佛修當時不在修真界,要不然也不必死那麼多人對付魔尊。」
巫雲錦依舊叫他「最後的佛修」。
無音若有所思,朝著巫雲錦拜別之後,又回到了廢土,這一次他將廢土之外的禁錮看得更清晰,方圓十里,皆是禁錮。
他略微施法,法術也只是穿過了禁錮,這個禁錮似乎僅針對蘇卿夢。
「和尚,你怎麼又來了?你這個樣子,倒叫人誤會呢。」蘇卿夢這一次坐在桃花樹下,沒有再幻化出人來陪她。
桃花樹上的桃花已經開敗,只留下枯枝,倒是比梵音寺的桃花樹更真實些。
無音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蘇卿夢。
蘇卿夢這一次像人一般,慢慢走向他,只是細腰搖晃得如同風中的柳條,分外妖嬈,她的手輕輕搭住他的肩膀,朝著他吐出微熱的氣息:「佛子,可是想渡我?還是想要我來渡佛子?」
他側目,蘇卿夢桃花眼的眼尾更加嫣紅,似桃花花瓣上的那點紅。
無音從袖中拿出曾經小花妖最愛的糕點,「這是我從梵音寺帶回來的。」
蘇卿夢卻是不接,又朝前了一步,曼妙的身姿貼著無音的手臂,像是無骨一般倚靠著他,嬌嬌柔柔地說著:「佛子喂我吃。」
無音就這般拿著糕點一動不動,仿若貼著他手臂的不過是一片樹葉一般,於他並無影響。
蘇卿夢抿嘴一笑,低下頭直接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糕點,牙齒甚至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唔……我還是喜歡喝酒一些,下次佛子陪我同飲一杯可好?」
無音低頭看向蘇卿夢,他想起了小花妖也增進這般掛在他的手臂上喝過酒,只是那時候小花妖天真可愛,而如今的花妖卻是在刻意勾引。
只是蘇卿夢大約不知道,他將她眼底的清冷看得格外清楚。
「嘖……」大約他的眼中顯露出懷念,蘇卿夢覺得有些無趣,便鬆開了他,「想不到佛子竟喜歡的是那般無趣的小花妖,倒不喜歡我這樣風情萬種的。」
蘇卿夢微微嘟著嘴,看著有幾分不樂意,倒是有了一些過去的影子。
「你的執念是誰?」無音突然問。
蘇卿夢笑盈盈地回答:「魔尊司染。」並不瞞著無音。
無音見過司染,確實俊美無儔,他心裡微微泛酸,卻又想起司染身上纏繞著天道的氣息,所以蘇卿夢在此等候司染是不是又是一次天道的刻意安排?
「若是我提前引他過來呢?」蘇卿夢說要在這裡再等兩年,若是他提前將司染引過來,廢土之外的禁錮是不是就可以打破?
蘇卿夢搖了搖頭,「未曾嘗試,我並不知道。」
無音點點頭,朝外走去,只是他走了幾步,又定住,未曾回頭,輕聲問道:「蘇卿夢,你知道你原本的結局是什麼嗎?」
蘇卿夢桃花眼微微睜大,無音猜到的東西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多些,只是她很快便眯下了眼,笑道:「什麼叫原本的結局?我活在當下,並不知道未來,佛子似乎將我當做了梵音寺的人。」
無音回首,看向坐在桃花枝下的花妖,周圍的幻境於他的佛眼中褪去,露出原本灰敗的暗色,唯有著紅衣的花妖鮮活地坐在那裡。
他捫心自問,可願蘇卿夢像梵音寺的人一樣活著,沒有答案。
於是,他問蘇卿夢:「那你又如何知道你要再等兩年?」
「冥冥之中的所悟。」蘇卿夢朝著他輕輕眨了下眼眸,嫵媚之中帶著幾分俏皮,無音竟恍惚了一下,只是到底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淡,入魔的妖與從前不一樣了——
但他還是想要為她打破禁錮,為她提前將司染引過來。
司染是魔尊,生活在魔宮,無音想要將他帶到廢土並不容易。
無音記得,如今的魔界只有一個縫隙之處可以通往凡間,要想來修真界,只能由凡間到修真界,而修真界想要去魔界,也只能這樣。
他想,巫雲錦身上有同樣的天道庇護,司染與巫雲錦之間必然會有某種聯繫。
他悄悄跟著巫雲錦,果然這對反目的師徒竟然在一處秘境又碰上了。
巫雲錦見到司染沒有什麼話好說,直接拔劍相對,只是她沒有想到她的劍還沒有碰到司染,司染就掉入了無音提前設好的空間陷阱里。
無音將司染帶到了廢土之外,曾經帶著無數東西進入廢土的他,這一次去被攔在了外面,他竟尋不到廢土的入口。
他垂眸,忽的明白,他與司染不能同時進入廢土。
他將司染放出,退到十里之外。
果然廢土之上的瘴氣隱隱約約可見,他再往後退,司染一人進入了廢土之中。
雖然提前了時間,但是只要司染想,他依舊能提前進入廢土,這或許便是因為天道庇護,無音這般想著。
司染在踏進廢土的這一刻,蘇卿夢便感知到了,她倒沒有想到無音真的能將司染提前帶過來。
她彎唇輕笑,問系統:「男主提前來了,我能提前展開劇情嗎?」
系統沉默了一下,回復:【宿主可以提前展開劇情,但宿主在這個世界的劇情結束之後便會離開這個世界。】
像是怕蘇卿夢反悔一般,系統隨之提前發布了任務:【請宿主變成司染的師父,並將他引入幻境之中,至於幻境內劇情還請宿主自由發揮。】
蘇卿夢輕輕嘖了一聲,不過她早已做好準備,特意精心為司染打造的夢境。
司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沉睡過去的,只是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面前的女子一身妖艷的紅裝,淺淺望向他。
只是這一眼卻叫他生出了墜入冰窟的錯覺,他素來敏感,能隱隱感受到女子對他的敵意。
只是那個女子卻淡淡開口說:「從今往後,你司染便是我蘇卿夢的徒弟了。」
蘇卿夢?他的師父明明是……
司染還沒有細想,蘇卿夢手中長長的鞭子便甩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他的面前,地面被砸開,飛起的碎石砸在他瘦弱的身子上,很痛,痛得他沒了其他多餘的想法。
蘇卿夢將長鞭收回手中,用粗糲的手柄挑起他的下巴,逼著他與她對視,「怎麼你不願意?」
司染對上她的這一雙桃花眼一下子便愣怔住。
人人都說桃花眼多情,然而他在她的眼裡,所能見到的儘是冰冷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