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爺文里的拜金女配(九)
方墨帶著蘇卿夢去了他的休息小間,蘇卿夢在手機的備忘錄里寫下:她拿到了錢了,金主還給了她這條項鏈,但是她懷疑這條項鏈被動過手腳。
她取下項鏈交給方墨檢查。
方墨對於珠寶沒有研究,卻研究過不少電子產品,幾乎是拿到項鏈的一瞬,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從架子上拿出一套工具,坐下來就要拆開檢查,卻見蘇卿夢打開他放在一邊的摺疊床,弄出挺大的聲響,他看過去。
蘇卿夢朝著他眉眼彎彎,手機上打著「繼續」兩個字,她卻坐在他的床上,撒嬌著說:「學長,今晚你要不請假吧,我今天好累呀,想早點回去呢。」
她的聲音酥得都能滴出水來,方墨整個人一僵,耳朵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然而蘇卿夢卻沒有就此罷手,她在床上晃蕩著,狹小的摺疊床不經折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平時他一個大男人躺在上面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響,他並不覺得什麼,但是這會兒換成了蘇卿夢,他竟覺得這樣的聲音讓人遐想連篇。
方墨忍不住警告:「你別動來動去。」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蘇卿夢反而笑出了聲,她一邊亮著手機上「別管我,繼續」的大字,一邊笑盈盈地問著:「什麼叫動來動去呀?是像我剛剛這樣嗎?」
方墨從來不知道床柱搖晃的聲音還能讓他耳後發熱,拿螺絲刀的手抖了一下,差一點就要在紅寶石表面留下痕迹,好在他馬上就穩住了心神,輕輕一撬,就露出了紅寶石後面的定位器以及竊聽器。
他垂眸,凌淵白這次倒是花了大價錢……
蘇卿夢露出瞭然的表情,她搖晃了一下摺疊床,站起身靠近方墨,點了點那塊紅寶石,「我這個樣子等會怎麼出去?你幫我穿回去。」
「……」方墨雖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可還是呼吸滯了一下,幽幽地抬眼看向她,就算是為了欺騙凌淵白,倒也不必這麼拿自己的名聲不當一回事。
蘇卿夢微微俯下身子,附在他的耳邊輕語:「學長這是什麼眼神呢?你這樣看我,我會以為你在心疼我的。」
女孩身上的香一下子就充斥在他的周邊,讓他略微迷茫了一下,心疼嗎?
只是下一刻,蘇卿夢已經正經地直起了身體,「項鏈怎麼掉了?墨哥你幫我戴回去吧。」
方墨看著她信任地轉身背對著他,又伸手將長發撩到了一邊,露出白皙纖長的天鵝頸,他第一次這樣注視一個女孩子的脖子,很漂亮,又很脆弱,他握緊了一下手中的紅寶石,快速將項鏈恢復原狀,走近蘇卿夢,卻生出了一絲猶豫。
他們偽裝戀人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月了,中間會時常有一些不經意的親密舉動,可是靠得那麼近,方墨還是會心跳加速,手心微汗,手裡的紅寶石項鏈也生出了分量,他想要快速地幫她戴回去,可是手指突然變得格外的笨拙,一個小小的項鏈扣反覆開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方墨只能微微低下頭去,讓自己的眼睛離項鏈扣更近一些——
「方墨,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沈越從外面直接推門進來,說到一半的話頓住,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就是方墨的臉貼著蘇卿夢的脖子,像是戀人之間在做親昵的廝磨,「那個啥……我不是故意打擾的,你們繼續……」
「等……」方墨沒來得及叫住他,沈越已經快速地關上門,退出了房間。
「噗嗤——」蘇卿夢又一次笑出了聲,方墨不必看她,都能想象出她眼中搖曳的狡黠,他好不容易打開的項鏈扣也因為她的身體晃動而脫手,他無奈地說著:「別動來動去。」
「學長的手好笨啊。」女孩無情地嘲笑,尾音還拖得長長的。
方墨的耳廓不自覺地泛起了紅,等到扣好項鏈,他的背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好在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好了,你在這裡等我。」
「好。」大概是前面戲弄到位了,這會兒的蘇卿夢顯得特別乖巧,像小學生一樣朝著他揮手,「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一起回家。」
方墨徑直朝著沈越的辦公室走去,沈越看到他還有些吃驚:「這麼快的嗎?」
「……」方墨沉默了一下,冷冷開口,「別亂說,我和她還沒到那一步。」
「哪一步啊?」沈越曖昧地擠眉弄眼。
方墨斜睨了一眼,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沈越這麼油膩的?
「不過老方你會交女朋友還是挺讓人意外的。」沈越感嘆著,他還以為方墨會是個寡王,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竟比他還提前脫單,多少有些不科學。
方墨卻是想著蘇卿夢之前說的話,她今天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他不要在餐廳打工,是凌淵白那邊又給了她新的指示嗎?「我今天提前走。」
「明白!」沈越重重點頭,佳人在懷,是男人就該勇敢沖沖沖。
方墨對著沈越也沒有說出他與蘇卿夢只是契約情人的事,這件事只有他與蘇卿夢彼此知道就可以。
蘇卿夢本來以為也要像之前一樣等到凌晨,卻沒有想到方墨很快就回來了。
對上她霧蒙蒙的眼眸,方墨堅硬的心也生出了一片柔軟,「走吧,我送你回去。」
天氣漸涼,路邊的梧桐已經開始落葉,京城的秋夜在萬家燈火的映襯下,少了幾分蕭瑟,多了幾分暖意。
不過這對於此刻的方墨來說,與從前並沒有特別大的區別,除了蘇卿夢坐在自行車的後座,總是不自覺地靠向他。
等到他回頭望她時,她睜著無辜的大眼,柔軟地說道:「晚上的風太冷了,你幫我擋擋嘛。」
方墨看著她眼中從不遮掩的算計,眼裡多出了一絲笑意,他轉身繼續,夜風拂過他的臉頰,並不像蘇卿夢說得那樣冷,反而帶著他所不熟悉的躁熱。
今天回到筒子樓的時間還早,蘇卿夢主動開口邀請他到樓上坐坐,方墨猜她有話和自己說,點頭同意了。
蘇卿夢似乎習慣了牽他的手,在他踏上樓梯的下一刻,她就把手塞入他的大掌中。方墨居高臨下,第一次看清他與她的手交在一起的模樣,而她理所當然地說:「樓梯太暗了,你牽著我的手。」
他不知道她是故意說給竊聽器的對面聽的,還是故意捉弄他,而他只能由著她拉著他的手。
筒子樓外面破破爛爛的,蘇卿夢的屋子卻收拾得十分乾淨溫馨,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間,處處點綴著粉白色。方墨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掛在牆上的照片,是她和孤兒院的孩子們的合照,站在照片邊緣處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慈眉善目。
「那是我的院長媽媽。」蘇卿夢笑著為他介紹,「我出生沒滿月就被拋在了孤兒院門口,我很幸運遇到了媽媽,媽媽沒有結婚,把我們這些孤兒院的孩子當做親生的來撫養。」
方墨看向她。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真誠,不帶一絲算計與市儈,昏黃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漂亮得讓他晃了神。
蘇卿夢拿了一張白紙,在紙上問道:「50萬就在我的卡上,按理要分你25萬,怎麼給你?」
方墨拿起筆,頓了一下,寫下:「錢先放你那吧,以後再說。」
「好。」蘇卿夢沒有和他多糾結,接著寫,「對方要你和沈越鬧翻,要你離開餐廳……」
她寫了一半,沒有把凌淵白讓她偷電腦的事說出來,在將筆交到方墨手裡的時候,她突然湊近,對著方墨眨眼問道:「學長,你和我談戀愛到現在,都沒有吻過我,是不想呢,還是不會呢?」
方墨一下子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惡作劇的惡劣,她明明知道凌淵白聽得到卻故意問他,他舌頭頂了頂上顎,拒絕回答她這個問題。
蘇卿夢卻不依不饒,還要湊過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織在了一起,也許嘴唇之間的距離也很近了吧,方墨不必低頭,便能看到她紅艷的唇,只要再靠近一點點就能碰到他的唇。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而下一刻她將手捂在他的唇上,將唇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刻意製造出來的曖昧聲音響起在彼此的耳邊,也響起在竊聽器里。
方墨愣怔之間,她的手已經放下,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將她的手指輕輕抵在她的紅唇上,做出「噓」的動作,朝他眨了一下右眼。
他撇開頭,冷硬地說:「不要再招惹我。」
這句話究竟是用來騙凌淵白還是用來警告蘇卿夢的,唯有方墨自己知道。
蘇卿夢全當他是為了配合自己,無知地笑著,還朝他豎了豎大拇指。
方墨在蘇卿夢這呆了一會就走了,臨走的時候他搖晃了一下蘇卿夢的鐵門,有些年數,可能防不住壯年的男人,他微微皺了眉頭,沒多說話。
送走了方墨,蘇卿夢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一頭的凌淵白聽清了這句話,想起了那個被她轉手賣給陸瑤晴的包,隱隱猜到她要幹什麼,果然過了兩天,蘇卿夢就去了典當店。
蘇卿夢將項鏈放在櫃檯上,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看到凌淵白跟著走進來,她的臉上有了一刻的心虛。
只是更快地,她便將紅寶石項鏈裝進包包里,十分自然地同凌淵白打招呼:「凌學長好巧啊,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小店淘東西。」
她神情乖巧,微微垂眸,還帶著幾分含蓄的羞澀,凌淵白都被她的偽裝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