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修)
能進入哈林學院的學生,大部分來自各個星球的大家族。
要麼是天賦極高,被學院主動收入,每個月有不少獎學金,也不缺錢。
但只是為了上學,開啟躍遷直接傳送過來,這樣的奢侈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是主星那位的話,也不奇怪,星際首富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真是首席的私生子嗎?」有人問,「我聽說,多半是家族裡其他人的。」
司詢無妻無子,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私生子,實在是奇怪。
「別說了,要上課了。」
關於阮秋的諸多猜測,早就有過好幾輪,多數只敢在私下裡提一提。
躍遷點關閉,幾架聯盟軍的星船護送著中央的星艦駛入學院。
司詢親自送阮秋過來,斯夏普也特意來了一趟,通過休息區的觀測屏,阮秋看見底下站著不少人。
星艦緩緩降落,艙門開啟。
司詢的身後,阮秋和龍鳳胎一起出現。
他們三人年紀差不多,全都一頭漂亮的銀髮,看起來當真像是三兄妹。
早在出發之前,唐謙給阮秋送來一瓶藥劑。
他的黑髮維持了好久,原先想著等自然褪色就好,沒想到一等就是現在,他即將去哈林星,最好以本來的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
阮秋用藥劑洗了頭,終於恢復了原本的發色。
身後,北雪的視線忍不住朝阮秋的銀髮掃去。
她已經看了好多次了,看完再扭頭看向自己身旁的南絮。
南絮見她打量自己,雙眼發亮,壓低聲音:「姐姐,你……」
北雪冷漠把頭轉了回去,沒有搭理他。
「首席,」斯夏普脫下帽子簡單行禮,側身道:「請。」
他身旁的是校長和負責接待的兩名老師,準備先帶阮秋參觀學院。
司詢還要回主星,只陪著阮秋到達宿舍,之後便要走。
斯夏普送他去星艦,阮秋也想跟著,卻被司詢拒絕。
司詢身穿白色的議員中長袍,比往日多了幾分嚴肅與正式:「不必再跑一趟了,你跟著老師,好好熟悉環境,明日再正式上課。」
阮秋點頭,看起來依依不捨:「舅舅,我會給你發傳訊的。」
可千萬別出什麼狀況,不然還沒等到他真正了解司詢,之前為了親近他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總之在這段時間,司詢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偏激的性格或是極端的想法。
側後方的斯夏普聽見阮秋這句話,不動聲色地看向司詢,似乎在期待他的反應。
司詢下巴微抬,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卻明顯溫和:「好。」
兩人的對話只有斯夏普聽見,司詢離開后,由校長和兩位老師繼續帶著阮秋參觀宿舍和學院其他地方。
阮秋入學晚,他和龍鳳胎的宿舍單獨準備了一層,三間相鄰的房間面積不小,帶有獨立陽台和浴室,各種傢具也是齊全的。
說是宿舍,實際和居家的環境差不多,擬真倉也擺在了房間一角。
「哪裡住得不習慣,及時與宿舍管理溝通,」一名接待老師說道,「宿舍沒有宵禁,但最好早點休息,以免影響第二天的課程。」
學院的規矩並不多,課後作業也少,幾乎全靠學生們的自覺和自律。
離開宿舍,阮秋又被帶去學院其他地方。
每棟教學樓都配有餐廳和圖書館,方便學生們吃飯休息,各處的環境都很不錯,沒有阮秋想象中的那麼冰冷森嚴。
去教學樓參觀時,樓下和走廊邊有不少人,悄悄朝這邊打量。
阮秋一早做好
了被圍觀的準備,鎮定自若,繼續跟著接待老師。
之後,阮秋來到了學院的歷史館。
歷史館中記載著星系千年以來發生過的大事件,用投影的方式保存,學生們隨時能過來看。
既然是軍事學院,記載的必然與戰爭或改革有關。
阮秋大致掃了一眼,投影中的記錄他在功課中都學過。
到最後的兩個投影,則是聯盟軍與各副星駐紮軍的建屬,以及哈林學院的正式成立。
聯盟軍的投影中,放的是司詢年輕時候的照片,阮秋多看了兩眼,感覺氣質與神態與現在沒有太大的區別。
再往後,是幾個巨大的露天玻璃展台,裡面放著好幾架械骸。
「這些械骸的主人,都是曾經有過傑出貢獻的將士,」校長說道,「械骸是陪伴最久的搭檔,他們使用過的械骸被保存在這裡,是一種專屬的榮譽與紀念。」
好幾架械骸都有明顯的損壞,這些痕迹沒有被修復,帶著別樣的肅穆感。
而它們的曾用者不止一個,駕駛械骸耗費的精神力極高,能成為下一任使用者的,實力自然強悍,直到械骸損壞到無法再重新使用,再被送到這裡。
唯獨有一架白色的械骸保存完整,站立在玻璃展台中,彷彿下一刻就會亮起展明燈。
阮秋走過去,展台前方有一塊寫著簡單介紹的小牌子。
[械骸名稱:白鳥]
[曾用者:司熒]
見到這個名字,阮秋愣了一下。
這是……他母親用過的械骸,也被保存在這裡,這事司詢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
「這位是首席的妹妹,也是您的親屬,」校長不知道司熒與阮秋的關係,「她的械骸,其實還可以再繼續使用,但白鳥與她的連接過於緊密,不輕易接受他人。」
不僅是連接過於緊密,還因為司家不再有精神力天賦亮眼的人出現,導致誰都無法駕駛這台械骸,才讓它提前退休,被放入展台。
阮秋從被新聞爆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司詢卻從來向學院索要過械骸。
校長猜測,阮秋的精神力估計不高,也無法喚醒白鳥,否則司詢怎麼可能坐得住。
阮秋仰頭望著眼前這架白色的械骸,忍不住道:「我可以再走近一些嗎?」
他在這具身體里重生,便要接受這具身體帶來的一切。
司熒留下的東西少得可憐,唐謙拿過一些照片給阮秋看,但照片和別人的講述,都無法拼湊成完整的司熒,阮秋對她十分好奇,還有他那個據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父親。
現在看著眼前的這架械骸,他才彷彿真正近距離接觸到司熒。
這是他母親曾經用過的東西。
校長點頭:「當然可以。」
龍鳳胎對這些不會動的械骸不感興趣,安靜站在後側。
阮秋走近,站在站台下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玻璃牆。
他的行為在校長看來也再正常不過,有許多學生見到歷史館保存的械骸,也是這樣的反應。
片刻后,阮秋留戀地收回手,跟隨校長離開。
臨走時,他還幾次回頭,直到白色的械骸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歷史館隔壁是一座面積很大的投息場館,相當於一個大型的擬真倉,可以連接學生們的系統,用於一些模擬賽事。
參觀完投息場館,校長又親自將阮秋帶到學院的登記入學處。
學院有三個分區,根據精神力天賦以及其餘各方面的情況,來決定阮秋去哪裡學習。
龍鳳胎不用說,絕對頂尖的天賦與體能,雖然他們的入學,僅僅只是為了當阮秋的陪讀。
阮秋先測了體能,血液檢測
代表了他的身體狀況。
隨後是精神力檢測,這才是最關鍵的數據。
阮秋將手放在一塊金屬圓柱的頂端,隨著合金與精神力的共振,一旁的錶盤指針開始移動。
指針的速度依然偏慢,穩步經過d、c、b、a級。
上一次阮秋檢測精神力的時候,指針停在了a級中間的位置,然而這一次指針掠過相同的地方時,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阮秋驚訝,手還放在金屬柱上沒有動。
指針的移動越發緩慢,校長耐心十足,直到指針抵達代表精神力上限為s的區域。
校長臉上露出笑意,隱隱放鬆下來:「s級,是不錯的天賦。」
斯夏普有過吩咐,要優先將阮秋安排到作戰部,這也是司詢的要求。
若他精神力太低,最多只能去工程部或醫療部,到時不好交差。
一旁的老師將阮秋的情況記錄下來,但他精神力雖然為s,體能卻比較弱,綜合能力只勉強在a等,所安排的班級也排在最末尾。
阮秋收回手,還有些茫然。
他的精神力增長了?
儀器肯定不會出錯,那也許是他近來用各種方法補身體,當真有了成效。
最後,阮秋和龍鳳胎三人領了校牌和校服,暫時被送回宿舍。
接待老師滿臉堆笑:「明天早上七點上課,我會提前過來,帶你們去教學樓。」
阮秋連聲道謝,送走了接待老師。
南絮拎著校服,興緻缺缺:「可以去玩嗎?」
他和北雪被囑咐過,在學院要聽從阮秋的命令,而在雙鸞星的時候,「去玩」就代表著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和北雪打架。
阮秋想了想:「可以在宿舍里玩,不要打架,明天就要開始上課了。」
一聽不能打架,南絮更加失望,轉身回了房間。
北雪還沒走,目不轉睛地盯著阮秋看。
阮秋被她看得奇怪,問道:「小北,怎麼了?」
北雪走近幾步,伸手碰了碰阮秋的銀髮。
她個子只比阮秋矮一點點,站在一起才看得明顯。
北雪依然是一副冷淡安靜的神色,收回手時莫名說了一句:「弟弟。」
「……」阮秋耐心解釋,「我比你大兩歲,你應該叫我哥哥。」
北雪不為所動,不知聽進去沒有,轉身也回了房間。
下午還有很多時間,阮秋把房間重新整理了一下,才進入擬真倉。
換了個星球,通訊的連接慢了一點,襲淵遲遲出現。
他一見到阮秋,立即像一隻見到骨頭的餓狼,將阮秋緊緊圈住。
「到學校了?」襲淵摸著阮秋的銀髮,低頭試圖嗅到他的氣息。
「嗯,」阮秋有些激動,「我見到了母親以前用過的械骸!」
他將學校的情況也大致向襲淵說了,包括自己的精神力竟然有所上漲。
襲淵安靜聽著,記下有關哈林學院的所有信息。
他對阮秋的精神力倒不怎麼在意,對他而言,阮秋天賦時好時壞都沒有什麼區別。
兩人的相處依然只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下線之前,襲淵捏起阮秋的下巴,輕柔撫摸他的頸側:「想見到你。」
阮秋抱住他,不忘叮囑:「你要好好的,不許亂殺人,不要再用抑製劑,明天……」
話音戛然而止,兩人都瞬間消失在小房間內。
另一邊,司詢正在前往主星的星艦當中。
堆積的文件已經擺滿了書桌,旁邊的茶水也續了好幾杯。
唐謙在這時匆忙進來:「先生,有要緊事。」
他走上前,將手中的顯
示屏交給司詢。
屏幕當中是一份懸賞任務,目標赫然寫著當初阮秋被司詢找回的新聞。
這是科研所向星盜發布的任務,時間在襲淵來到雙鸞星之前。
司詢臉色一沉:「所以襲淵是為了任務賞金?」
「不……」唐謙原本也這樣以為,但他在來之前,還查到了一些信息。
科研所的確向星盜發布了懸賞,但襲淵並沒有接受。
非但如此,他還命人端了科研所的一處據點,如今其他遊離組織得知此事,也不敢再接科研所的任務了。
他來雙鸞星的那次,當真只是為了阮秋,不摻雜別的意圖。
司詢沉默下來,接過顯示屏翻看。
這份資料,明顯是知情人特意發給他的,後面還附上了在據點拍下的照片,和幾份印有未知符號的密文。
幾張現場的照片觸目驚心,司詢眉間的痕迹越來越深。
「這家科研所,正是您之前查過的,」唐謙憂心忡忡,又難掩憤怒,「他們為什麼要綁架小少爺?」
司詢放下顯示屏,思索道:「科研所的標誌,我曾經見過一次。」
標誌在司熒的桌子出現上,是更加簡單的手繪,但也能一眼辨認出來。
司熒告訴他,這是來自外星系的東西,具體什麼情況,她還在查。
當時的司詢還沒有過問這些的權利,更幫不上忙,之後就沒有再聽司熒提起過。
但不管是誰,竟有膽量向阮秋下手。
司詢的眼中冰冷刺骨,吩咐唐謙:「查一查密文的內容,繼續與他們接觸。」
上回安排的人,偽裝成普通的商販與科研所聯繫,最終沒有得到多少回應。
現在他們惹到了星盜,任務也沒人接,或許正著急。
唐謙應下,立即去辦。
—
早上六點半,昨天的接待老師準時來到宿舍。
阮秋和龍鳳胎都已起床洗漱好,三人換上淺藍色的校服,跟隨老師一起去餐廳。
這時候的餐廳有不少人,紛紛朝三人投去各種視線。
遠處,有幾個同樣身穿淺藍色校服的人坐在桌邊。
「還真來了作戰部,」有個人低聲道,「可是我昨天就聽說了,他綜合能力才a等。」
「人家有錢,什麼部門不能去,沒看見昨天校長親自領著嗎?」
司詢每年都會向各個學院捐一筆巨款,還不參與學院的任何事務,頂多作為建設人掛個名。
這也是斯夏普會如此輕易答應留三個學號的原因,換做是別人,只會遭到無情拒絕。
角落的另一個人冷哼道:「那兩個怪胎也來了。」
南絮和北雪,那一對無法通過心理測驗的人造龍鳳胎。
只是他們一直變相被關在主星,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厲害,還是個未知數。
再加上疑似私生子的阮秋,簡直是三個怪胎。
三人的銀髮在人群中也十分顯眼,不需要介紹也能表明身份。
第一天上課,阮秋還算適應。
才開學沒多久,大家的學習都還在初期,阮秋能跟得上所有文化課,關於精神力的訓練稍稍加緊就行。
至於龍鳳胎,端坐在教室里的模樣,更像是在神遊。
他們也受到了不少關注和好奇,當初那個失敗的研究,還曾被加入教材。
聽說兩人還擁有屬於自己的械骸,只不過平時不能輕易使用,也沒有帶來哈林星。
到了下午的精神力訓練課,阮秋拿到了一把特製的離子槍。
離子槍需要用精神力驅動,發出的子彈也是精神力凝結的能源,打在身上不致命,卻非常疼。
作戰部人手一把離子槍,平時也可以帶在身上。
阮秋第一次用這東西,在老師的指導下,試著對準不遠處的牆體開了一槍。
能源子彈射出,猛然擊穿石壁,留下一個小小的彈孔。
老師滿意地點頭:「接下來是自由對戰。」
整個場地被布置成廢墟殘骸的環境,還有不同的高度和各種掩體。
自由對戰顧名思義,想怎麼來都可以,直到使用離子槍將精神力耗光,或者疼得承受不住,才可以選擇退出。
阮秋與龍鳳胎三人一組,老師特意照顧他們,將他們帶去比較偏僻的位置,隨後離開了。
場地內還有其他班級的學生,人數很多,同樣分成小組,四周被能源子彈擊垮的牆體不斷崩塌,還伴隨著不少身體被打中的痛呼聲。
雖然能源子彈不致命,但戰況依然激烈。
龍鳳胎的任務是保護阮秋,這樣的情況下也不例外,三人一同找了個角落的掩體躲避。
南絮轉動著手裡的離子槍,祈求北雪:「姐姐,一會兒和我打架嗎?」
北雪置若罔聞,守在阮秋身邊,警惕注意著四周。
阮秋還低頭端詳著離子槍,他第一次使用這種武器,剛才的那一下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就是準頭不太好,還得額外練一練。
這時,有幾個人從不遠處緩緩靠近。
那幾人面孔陌生,與阮秋不在同一個班級,為首的一位少年身型較為高大,五官與斯夏普十分相像。
幾人以他為首,緊盯著掩體後方的三人,明顯朝著他們而來。
龍鳳胎立即神情戒備,將阮秋護在身後。
與此同時,斯純也在打量著龍鳳胎,以及他們身後的阮秋。
龍鳳胎的來頭不比阮秋小,當年有關他們的信息傳得沸沸揚揚,到現在也能搜尋到不少痕迹。
他們是絕對的戰鬥天才,卻因為基因而受阻,成為最惋惜的存在。
斯純也是沖著他們來的,想看看這對龍鳳胎的實力,是不是真像傳聞中那樣恐怖。
至於阮秋……在得知他的綜合能力僅為a等時,就對他沒什麼興趣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草包而已,因為家裡有權有錢,才能進來混混日子。
見他似乎還需要龍鳳胎的保護,斯純十分不屑。
他目光掠過阮秋,先落在龍鳳胎身上,先做了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叫斯純,來自哈林星。」他特意沒有說副星兩個字,姓斯則表明了他的身份。
南絮沒搭理他,北雪也一言不發,兩人像雕塑一般,對斯純沒有任何回應。
後方的阮秋主動開口:「你好,斯純。」
他一出聲,南絮轉頭看向他:「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嗎?」
玩?
斯純注意到,龍鳳胎竟然以阮秋為主,需要徵求他的意見。
所以他們三人的關係,更像是主僕。
「我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玩的,」斯純的視線在三人之間打轉,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別的人,可以邀請你們參與對戰嗎?」
他的小組一共五人,父母均為副將或上將,開學以來在自由對戰中就沒輸過。
見龍鳳胎無動於衷,阮秋面露遲疑,斯純挑釁一般:「不會不敢吧?放心,這槍不會很疼的。」
南絮和北雪還在等待著阮秋的意思,阮秋握緊離子槍:「可以。」
他猜到了斯純的來歷,身為星系中實力最強的上將之一,斯夏普的兒子當然不會差。
阮秋自知沒有勝算,但他不想給司詢丟臉,至少不是因為膽小而被瞧不起。
南絮頓時雙眼泛光,卻被阮秋攔
住。
「可以玩,但不能打架,」阮秋低聲道,叮囑他不許違規,「只能用離子槍。」
南絮再次失望,應道:「好吧。」
「那就開始吧。」
斯純抬手就是一槍,能源子彈對準阮秋的方向飛來。
北雪及時將阮秋拉開,子彈擦著他的側臉掠過,擊中後方的石牆。
「砰」一聲輕響,近在咫尺的石塊碎裂,落到阮秋腳下。
南絮也出了手,毫不猶豫地反擊,對方經驗十足,立即尋找掩體躲避。
他們有五人,阮秋這邊只有三人,人數上佔據劣勢。
但龍鳳胎的強悍之處,在於他們默契的配合,南絮和北雪甚至不需要開口,一個眼神就知道要怎麼做。
南絮負責吸引火力,並為北雪掩護,北雪的身影穿梭在廢墟之間,子彈無一虛發,快速攻破了對方的第一道掩體。
然而他們的弱點,是阮秋。
斯純也明白這一點,第一時間調整戰術,將目標對準阮秋。
數發能源子彈擊穿阮秋所在的掩體,爆裂的碎屑橫飛,阮秋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閃身躲開。
身後的掩體在下一秒徹底垮塌,要不是阮秋躲得快,他現在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然而攻擊緊接著再次到來,沒有給他半點喘息的時間。
阮秋嘗試反擊,可惜他的槍法實在不準,不僅沒打到人,自己身上還挨了好幾下。
然而緊接著他發現,能源子彈打到身上好像並不疼。
阮秋摸了摸被擊中的手臂,神情疑惑。
不是說會很疼嗎?
阮秋被針對,龍鳳胎不得不返回他身邊。
周圍的掩體已經沒有多少能用了,北雪護著阮秋撤退,一時躲避不及,又一發子彈狠狠擊中阮秋的肩膀。
見阮秋「受傷」,北雪清秀的臉上神色陰沉。
她舉起離子槍,直接朝著對面瘋狂掃射。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這種不要命的攻擊法,沒有任何技巧和戰術,以絕對的火力值碾壓。
對面五人措手不及,被打亂了節奏,斯純也狼狽逃離,躲進後方的廢墟。
他幾乎被壓得抬不起頭,局勢再次扭轉。
斯純忍住肩膀的疼痛,咬著牙冷靜下來:「等她的精神力耗光,看她還怎麼打。」
阮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趕緊攔住北雪,把她拉回掩體下方躲避。
雙方暫時停歇,各自修整片刻。
阮秋悄悄抬頭望一眼,若有所思:「這樣好像也可以。」
他自知實力不足,一把槍拿在手裡發揮不了多少用處。
不如和龍鳳胎配合,他來負責掩護,讓龍鳳胎不用管他。
至於如何掩護,就學習剛才的北雪。
阮秋把想法簡單告訴兩人,南絮歪著頭看他:「你能支撐多久?」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以阮秋的精神力,可能很快就會耗盡。
到這也是唯一能取勝的方法,作為戰鬥主力,龍鳳胎必須節省精神力。
很快,斯純再次朝這邊試探,子彈掠過掩體邊緣。
阮秋看準了幾人的位置,舉槍出現在掩體後方。
他扣動扳機,射出能源子彈。
對面的五人差點沒能反應過來,以為北雪還在像剛才那樣掃射,再仔細一看,卻發現是阮秋。
斯純冷笑:「不用管他,他撐不了多久。」
龍鳳胎則找到機會,開始逐步反攻。
一開始,斯純依然信心滿滿。
然後他很快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阮秋的精神力彷彿沒有上限,手中的離子
槍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更詭異的是,他好像一點都不怕疼,或者說感覺不到疼。
這樣的狀況,龍鳳胎根本不需要保護阮秋,反而在他的幫助下實力大增,行動順暢地猶如身處後花園。
有人震驚道:「他是不是偷偷穿了防彈服?」
「他的綜合能力不是a等嗎?」另一人更加震驚,「他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少?」
能源子彈的每一發都在耗費精神力,阮秋堅持的時間已經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
五人中已有兩人精神力即將耗盡,身上被子彈擊中的地方也疼得不行,需要退出治療。
只剩三人,斯純更加失去抵擋的能力,已經退到了場地角落,眼看就要落敗。
他臉色難看,盯著遠處的阮秋,從身上拿出另一把離子槍。
此時的阮秋體會到上課的樂趣,正是興奮的時候。
突然,他手腕猛然一疼,差點沒拿穩離子槍。
他低頭一看,腕間被能源子彈擊中,皮膚出現一抹明顯的紅痕。
緊接著又是一發子彈,直接將阮秋手中的離子槍炸成兩半。
阮秋懵了半秒,立即轉身躲藏。
龍鳳胎和對面僅剩三人的精神力都所剩無幾,阮秋那邊的變故讓他們都停了下來。
斯純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估計著體內的精神力:「應該夠了。」
他不會再讓阮秋繼續拿離子槍,這下看他們能怎麼辦。
總之,他不能輸給這三個人。
廢墟後方,龍鳳胎回到阮秋身邊。
北雪看見阮秋手腕上的紅印,壓抑著怒火:「故意的?」
南絮的精神力已經沒了,他早憋不住,丟下槍又問了一遍:「可以打架嗎?」
精神力沒了,還有體能,他好想打架,離子槍用著沒意思。
阮秋摸著腕間的紅印,臉色也不太好看。
明明之前被能源子彈擊中都不疼,這一下卻像疼到了骨頭裡,對方就是在針對他。
而且,一定使用了違規武器。
阮秋忍了又忍,聽見外圍繼續響起槍聲,斯純又來了。
這場對戰其實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他發現自己不怎麼疼,用離子槍掩護龍鳳胎,三人一早就會輸。
既然現在對方不遵守規則,那他也不用在意了。
阮秋沒有猶豫太久,應道:「可以。」
南絮立即起身,開始活動手腕。
北雪伸手過來,輕輕碰了碰阮秋的銀髮,也跟著站起來。
—
課後,阮秋和龍鳳胎齊齊站在校長辦公室里。
阮秋低著頭,有一點點後悔。
辦公室里還有幾個人,是不久前在課上攻擊他們的學生。
斯純的聲音最大,他一側眼眶青紫,指著阮秋控訴:「就是他!他讓那兩個人動手的!」
課上訓練期間,只能使用精神力轉換的能源離子槍。
龍鳳胎不守規矩,把一群人狠狠揍了一頓。
阮秋抬起頭:「是你先違規,用了別的離子槍。」
斯純不承認:「你有什麼證據?別血口噴人!」
一旁的幾位老師都面露難色,斯純是統領的兒子,可阮秋的身份也不比他低。
阮秋來的第一天,就與斯純有了矛盾,這以後恐怕更不消停。
老師悄聲詢問校長:「您看這……怎麼辦?」
如果阮秋說的是真的,那斯純的確也有錯,但僅憑阮秋手上的傷和損壞的離子槍,不能完全證明斯純犯規。
校長也在猶豫當中,這時門外匆忙進來一個人,喊道:「首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