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相守(上)
我划!我划!我使勁兒划!
扭曲空間的束縛力減弱,冰的四肢已經可以前後擺動。可惜的是,也只限前後擺動。
於是,某隻自以為通天徹地的噬魂獸,很沒形象的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中,像只毛毛蟲似的困難地縮起身體、翹起屁股、揮動四肢用力劃一下,然後再縮起身體再翹起屁股,揮動四肢再來一下。反覆幾次以後,累得直氣喘吁吁的它竟然成功的靠近了適才傳出動靜的地方。
果然,本獸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一靠近目的地,束縛在身上的扭曲壓力便明顯的減輕了。冰開心極了,從喉袋(噬魂獸用來專門儲存靈魂的地方,可惜冰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在自己的喉嚨里,白白浪費很多機會)里選出那個靈力最強的仙靈球。
說起這個仙靈球,冰有一絲的慶興:這個仙靈原是早先在仙靈聖地反抗過它的那個,後來事出突然不小心把它給掉到外面,冰還大大的可惜了一番,沒想到等從仙靈聖樹裡面出來的時候,發現這個被靈絲所包起來的仙靈球還在老地方沒被撿走。它一時貪心,眼明手快的瞞過正在憂心藍雲的九曜,將仙靈球一下子吸到喉袋裡藏起來。
說本來打算留給小獸當禮物,可是又怕九曜知道了生氣,所以一直留著沒敢拿出來,沒想這回卻派上了大手場。
嘻嘻,這個仙靈球吃下去,至少能夠恢復我三層的功體。冰深吸一口氣,將縛在仙靈球上的靈絲給捨去,露出其中白白胖胖的仙靈。
被縛住的仙靈早知自己再劫難逃,此刻見冰目露凶光地望著自己,心下頓時冰涼,絕望地閉上眼睛等死。
呃…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
已經很久沒有和九曜相親相愛過的冰,突然看到這樣一個□裸白嫩嫩的仙靈,久違的老毛病又犯了。
要不,就偷嘗一下?嘗過之後立刻就吃掉!
冰有點兒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不直接吞掉,而是把它給吐出來看。要是一口吞了,這會兒也不會有這樣的艱難選擇。
不行,不行。要是被小曜知道,他一定會揍得本獸滿頭是包!再說本獸已經答應過小曜,要跟他相親相愛一輩子,如果現在破功的話,那以後在小曜面前永遠也抬不了頭了。
冰咽下幾口唾沫,萬分不舍的看著眼前這個充滿誘惑的小東西。
反正,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馬上就能跟小曜親親了。這東西再美味,也一定比不上我的親親小曜!
痛苦的閉上眼,冰牙一咬,將仙靈球再次吸進嘴裡。這次,仙靈球直接便被它給吸進了肚子。
呼…
這下安心了。感覺到一股靈氣從腹中升起,流經七經八脈至全身,一道淡紅se的光芒閃過,束縛身體的力道也隨之消散。
哎呀呀…
總算是擺脫困獸生涯的冰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聽耳邊咻咻地幾道怪聲響過,空間之中的氣流竟然也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我的媽呀!
冰嚇了一跳,直覺告訴它如果再不跑可就真的大條了。於是,將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頭上的尖角之上,對著應該是之前發出聲響的地方,猛地撞過去。
碰地一聲,冰的身體從一個黑白交錯的空間中跌落出來。匆忙間它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只見銀白se的一團在被它猛一撞后,咻得化成一道光給彈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啥玩意兒?
冰在半空中穩住身形,不明所以地看著白光消失的地方。
仙帝吐血重傷,魔草一隻花也只留下一口氣。此時在天柱外的眾人因無法進入到天柱附近的區域,又不敢擅自離開,只能守在魔草一隻花與仙帝身邊想辦法減輕兩人的傷勢。
「惑兒!」
與惑正神se灰暗地站在一旁,看秋艷、秋沐圍著魔草一隻花,將自身的修為全數貫入她的體內,為她延命。忽聽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抬頭望去,頓時大驚失se。
遭了!
未等他有所回應,來人已經三兩步奔至眼前。
「惑兒,冰呢?可有看到冰?」
一心想著冰的九曜,似乎忘記與惑從始至終都未曾見過冰一面的事。
「我…」
與惑不知他為何這樣驚惶,可是卻能猜到他口中的冰..-」是誰。只是,從自己被冰封到其後被救脫困,其過程全是由秋艷魔姬代為轉訴,所以無法告訴九曜具體情況。
但…天柱中那兩道氣流所產生的威力,連四界最強的精英齊出手都無法接下十分之一,光憑那隻傳說中的噬魂獸…
「九…九曜!」
魔草一隻花在半昏迷中聽到九曜的聲音,強提起一口氣撐開自己的雙眼。
「師尊?!」
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師傅氣若遊絲,九曜慌忙接替了氣力不繼的秋沐,一手抵在魔草一隻花的命門之上。
「別、別再浪費力氣了。我的命石已破,就算你們費再多的力也、也是枉然。」魔草一隻花看著眉宇間一片悲情的九曜,心中萬般悔恨:早知那隻獸的到來會讓事情更加惡劣,還不如放他與九曜享受最後的溫柔,也不至於讓自己即便是死,也得帶著滿腔的愧疚,死不安寧啊!
「師尊你莫要說話,待我先護住你的心脈。等我從天柱中尋回冰,它一定有辦法將你醫好。」
九曜不去看魔草一隻花的眼睛,此時的他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說不怨她吧,那為什麼連看她的勇氣也沒有?說怨她吧,這毀天滅地的大事,卻非是兒女情長之事所能相比。
「九曜,不用為我操心了。我活了一萬六年,從你父親那一代起,就一直留在皇室效力,現在你的孫子都已經chengren接位,我也該休息了。」
「…」九曜心頭一陣酸楚,卻沒停下手中的動作。
「我知道,你嘴裡雖然不說,心裡卻是怪我的。」跟秋艷魔姬純正的魔靈不同,九曜的靈力全是來自天地的精華,幾道靈力一經輸入,魔草一隻花的氣se立刻好了很多,說話也利落起來。
「師傅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九曜平淡的陳述事實。
「是呀,我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現在,你也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朝秋艷魔姬招招手,示意她將自己扶起來,魔草一隻花掙扎著將九曜的手推離自己的命門。
「師尊…」
九曜何嘗不想立刻飛奔到冰的身邊與它共進退,可眼見魔草一隻花這種狀態,他又如何能夠不顧一切的離開?
「曜兒,你從小就是這樣…為了所謂的大義,累得連自己性命都不要了,更別提所愛的人。以前你是一界之主,是魔界的魔皇,這樣做合情合理,可是現在惑兒才是現任的魔皇。而你,只是一個死去的,不再屬於四界的生靈。」
捧起九曜的臉,依依不捨的用手指描繪著那眼眉,魔草一隻花想用自己最後的時光,將這張自己心疼了幾千年的臉龐印入腦中。
「是師尊錯了!師尊不該讓你的眼中流露出這樣的憂傷。」
顫動的手指竟不敢接近那雙紫se雙眸之間,魔草一隻花的心在痛,不為蒼生,只為九曜一人而痛。
「師尊您沒錯。若是我,面對這樣的境況,我也會做出與您一樣的抉擇。」伸手握住魔草一隻花冰涼的手,九曜將頭低下,像個孩子般輕靠在她肩上。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魔草一隻花愛憐的摸摸九曜的頭,隨及將他推離開來。
「你去吧。雖然裡面兇險萬分,但我知道你能找到它。」
「師尊…請您等我回來,若我能找到冰,定能醫好您。」
兩行熱淚奔流而下,九曜朝秋艷魔姬輕聲說了一句:照顧好師尊,便飛身縱起,朝一片迷霧的天柱衝去。
還未接近迷霧,忽見一團白光攸地從對面射出,九曜身子一側,趕緊讓開。
擦身而過之際,那熟悉的身型讓他不由一愣:
那個龍形的東西莫不是玉柚不成?
九曜飛身離去后,魔草一隻花頹然軟倒在秋艷魔姬的懷中。
「師尊!」秋艷姐弟還有與惑與其他幾位長老趕緊圍了過來。
「我沒事。你們還是服下靈葯后趕緊打坐回復功體,現在天柱的情形雖然無法預測,便預防萬一還是好的。」
魔草一隻花擺擺手,讓他們自顧自去。
「師尊…」秋艷魔姬還想說什麼,卻聽碰地一聲,一個白se的物體從天空中掉落下來,砸在離眾人不遠的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