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援兵
「村長,這樣就行了吧。」
漢子把最後一捧雪輕輕的灑在墳上,說是墳,其實看起來與平地沒什麼兩樣,之所以從別處灑上雪也是為了掩飾這地下的夫婦。
「哎呀,這冬天的土真硬啊,真費勁!」另一個漢子一邊說著一邊揉捏自己的肩膀,活動了活動腰。
村長吧砸吧砸嘴,看著片地張口:「來了一天也是咱九彎村的人,更何況二位住了這許久,更別提救咱們的命了,村子來了這麼些個外鄉人,日後肯定得問咱們話,到處查,只能先委屈二人了,不立堆不立碑,等得風聲過了,咱們再給二位恩公興辦喪事,咱們沒能力給二位報仇,但絕不把二位長眠之所說出去。」
說完村長就跪了下去一臉嚴肅的磕了三個頭,旁邊的兩個漢子見狀也紛紛跪了下去,都對著墳地許諾絕不說出去。
「兩位恩公不是普通人,理應葬在風水寶地,但眼下入土為安要緊,咱村這片祖墳有人算過,也算是個有福蔭的地方,還請安息吧……」
金烏飛升,光照大地,九彎河上,冰雪漸融。
「村長,村長你先別念了!你看看那是啥啊!」
村長一下被打斷,漢子手指著天上,一副震驚的表情,順著目光看去,天空中好大一片不知什麼東西正往這飛,像是白色的鳥群一樣。
等這片東西飛進了幾人才看真切,這一片那是什麼鳥群啊,正是清玄門下弟子,少說也得有一百人,正御劍疾馳而來。
兩個漢子連忙起身,順手吧跪著的村長直接拎了起來。
「快快,快回村。」
三人急忙往村裡走去,最後的漢子還不忘撅了根枝杈掃掃地上的腳印。
到了村子後面,遠遠的看見清玄弟子剛剛落到村口,村長囑咐兩人:「一切如常,誰也不許說出去,一問三不知,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二人點頭如搗蒜。
村長讓倆人先回家該幹嘛幹嘛去,自己慢慢的朝著村口走去,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先回自己家一趟。
寒氣凜冽,非冰雪之因。
孫一真收起劍訣,單臂縮回肥大的道袍里,飛劍入鞘,整個人受劍光所託,平穩落地。
身為天下大宗,禮數自然得體規矩,御劍到村口,步行入村。
「宋文,是這麼?」
一旁叫宋文的小道士走出來回答:「不錯,師父他們來的就是這個方向。」
當日查到青蒼蹤跡時,虛淞讓弟子回門求援,畢竟龍環山一戰,此子可怖。
孫一真看著小村內各家各戶窗門緊閉,似乎昨夜的駭象將村民們驚得不輕。
但是遠遠看著村子內一個人從村路上拄著拐杖慢慢走來,手裡多了個旱煙袋子,離遠了看老頭身上不時的飄出一大片煙霧,似乎抽上煙了才能緩解緩解昨夜的疲憊。
孫一真看見也緩緩走上前去,問道:「老人家,可曾見到幾個與我們同樣打扮的人。」
村長連忙拱手答應:「不瞞道爺,昨夜有好幾位道長與我們村的幾人起了爭執,那傢伙昏天黑地的,嚇得我小老頭跑回來家再沒敢出來。」
孫一真身形高大,加上臉上的傷疤,又斷了一臂,整個人不怒自威,村長本就有點佝僂在他面前顯得十分渺小。
「他們現在何處?」
話音剛落,後山上突然一柄火劍飛起,在後山之上盤旋。
雖相隔數里,但如此明顯的火團自然引起了孫一真的注意。
宋文先看的真切,急忙說道:「是曾一師弟的佩劍。」
話音還未落下,孫一真已經繞過村長,身子猛地前撲,袖內手掐劍訣,仙劍應動出鞘,騰起護主劍光帶著孫一真疾馳前去。
「韓闖帶人去包圍全村,敬仁你帶人在天上布陣,剩下人跟我趕上師父!」
說話的正是孫一真門下嫡傳弟子齊正阿,清玄弟子行動利索,紛紛動身聽命。
樹林內,打鬥的痕迹四處可見,先前被長風柳雪偷襲擊暈的幾名弟子和殷樹都已醒來,並在另一個地方找到了昏死的虛淞和被毒暈的幾名弟子。
好在毒不深,雖然身體依舊麻痹不靈活,但好在都已醒來,但虛淞受傷嚴重,眾人身上並無什麼丹藥,好在曾一遠遠瞧見了來晚的孫一真一行人,當下祭出佩劍,令烈焰圍住劍身。
孫一真幾息便到,看著昏死的虛淞不用多想,當下盤膝而坐,單手托起八卦鏡,嘴裡念念有詞。
八卦鏡所受驅使,緩緩騰空,隨著道經不斷誦出,鏡內飄出墨綠色的光,不斷輸入虛淞體內,正是一道道的天罡氣。
不一會,孫一真收了八卦鏡,額頭上冒出絲絲細汗,他又讓弟子扶起虛淞,坐在虛淞背後,單手扶住虛淞後背,體內運轉功法,通過手掌進入虛淞脈絡,替他順氣理脈。
突然一股陰涼之氣冷不丁的也順著手掌鑽進孫一真體內,速度極快,孫一真急忙抽手,當下封堵穴道,運起渾厚內力硬生生將這股邪氣逼出了體外。
「虛淞體內有毒?」孫一真看向殷樹,殷樹一臉錯愕,顯然不知情。
「不是毒…是魄刀。」
眾人這才發現虛淞悠悠轉醒,曾一宋文連忙扶住師父。
虛淞擺手示意不用,自己開始調息經脈,恢復體力。
孫一真見狀,緊皺眉頭,開始環視四周,先前在經過村內一處院子時孫一真就發現了那個院子四周的爭鬥痕迹,不過還在村子里,這麼大動靜就不怕誤傷了村民嗎?
殊不知,那麼浩大的痕迹,乃是天雷!
「讓他們走脫了嗎,帶這八卦鏡也不行啊,這小子倒是厲害的緊。」
虛淞本來就是心裡憔悴過度昏死,醒來不願再看慘狀,聽到孫一真這麼說,他連忙中止調息,轉過身子來看著場中,哪有青蒼和卿瑤的屍體。
「噗呲。」
虛淞一口瘀血噴出,仍覺胸口淤堵疼痛,修道多年,自然懂得平心靜氣才助遊走脈絡,可是眼下的空地讓他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越是著急,胸口悶堵就越嚴重,反而說不出來,其實更為嚴重的原因是青蒼的魄刀實在厲害。
宋文不斷給虛淞按摩後背,希望能幫助師父調理,終於虛淞緩過一口氣來,急切的說道。
「我親手斃了青蒼,親眼見著卿瑤自絕當面,有人劫走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