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雷神

第163章雷神

「完成了。」

洛基看著腳下完成的盧恩符文，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高興的神情。

因為他在撰寫盧恩符文的整個過程，就只有一開始的時候，奧丁來阻止過自己，之後堪稱一帆風順，沒有任何魑魅魍魎過來打擾。

這也讓他精心準備的各種後手全都失效了。

銜尾蛇儀式的盧恩符文是真的，並且不是洛基在任何地方找到的知識，而是從自己的《故事之書》中，從過去輪迴的某一段經歷中學習到的。

而那一次輪迴的洛基，同樣也是在調查諸神黃昏這件事的時候，無意中探索到的這項儀式，二者有種奇特的共生關係，可謂同根同源。

這種強大的儀式，按道理來說，能夠看到未來的命運三姐妹和奧丁等人，這些想要諸神黃昏繼續下去的傢伙，更應該全力阻止自己才對。

托爾見大蛇不說話，又見洛基在遠方，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竟然直接湊到了蛇頭旁邊。

劇烈的狂風呼嘯，將雨水吹散，將海水吹起，伴隨著天空的陰雲和雷霆，讓這天際線的海域，徹底變成了一副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耶夢加得的雙眼，死死盯著半空中的托爾，幸好周圍沒有什麼參照物，這才映襯著耶夢加得遠在千里開外的面孔，只是佔據了視野的一半而已。

他想要通過觀看自己鐫刻盧恩符文的過程，來學習銜尾蛇儀式的舉行。

因此不可能用威逼利誘的手段，強行使盧恩符文屈服……畢竟，誰能讓一種語言屈服呢？

這個時候，所謂的『儀式』的意義，便體現出來了。

他昂聲，做出一副豪邁姿態道：「托爾！來了也不下來看看大伯嗎？」

至少，它直起身的時間，已經不比普通人慢了……也就是說，它在區區一秒多的時間內，便將近乎四分之一的上半身，整個抬了起來。

他就是諸神黃昏的最大受益者……每當輪迴開始時，他便很快誕生，當輪迴即將結束時，他也即將老死，絕大部分情況下，又都是萬人之上的神王，整個九界的統治者，可謂吃盡了諸神黃昏的紅利。

說白了，所謂的『儀式』本身，就是滿足盧恩符文的要求，獲得盧恩符文的認可罷了。

「轟隆——！」

小托爾倒是聽話，不明所以的在半空懸停。就在這時，整個海洋開始猛然間洶湧起來！

但是洛基和托爾是兄弟的設定，實在是太入腦了，就算知道不僅北歐原著不是這樣，這個九界也是不斷經歷諸神黃昏開闢新世界線的世界，情況就更是謬以千里，可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只是儀式剛剛完成，他也不好離開耶夢加得身邊，只能在旁邊繼續守護對方，直到耶夢加得將銜尾蛇儀式徹底補完……

洛基嘆息一聲，化作一簇火苗消失不見，隨後在耶夢加得眼睛旁邊重新出現。

只是小男孩戴的並不老實，可能是嫌棄妨礙視線，將它高高的抬起，斜著耷拉在頭頂，看起來不倫不類。

張自成也不知怎麼地，看到這一幕，心裡長舒口氣。

托爾被耶夢加得的雙眼注視，整個人的血液都彷彿瞬間凝固，一時間竟有些酥麻之感，彷彿被細小的毒蛇咬傷。

這種生長速度是極為迅猛的，洛基推測，只需要區區一年的時間，耶夢加得的體長就能重新環繞整個中庭一圈。

可以說盧恩符文之間的差距，比普通的凡人和阿斯加德神明的差距還要大，畢竟阿斯加德諸神大多數也是沒腦子的蠢貨，整天就知道喝酒吃肉找女人。

張自成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彆扭。

「轟轟——！」

隨後一揮手，一個小巧玲瓏，四四方方的小鎚子，便帶著他衝出雲層，向著下方降落而去。

張自成聽到這裡，耳朵一立。

也許是無數次輪迴中，靈魂深處攜帶的潛意識，讓洛基只習慣依靠自己，別人都是靠不住的。這才把神王當的像個落魄流浪漢，還被蛇一吃就是百來年。

沒有任何未經盧恩符文認可的人，能夠通過學習盧恩符文後便掌握它……最多變得能夠看懂盧恩符文在說什麼，像是一種日常的語言一樣應用罷了，那就和神明們口中的盧恩符文沒有關係了。

畢竟戰鬥依靠的，可不是純粹的武力，還有計謀。

對於這個外神的覬覦，洛基內心只是哂笑。盧恩符文真的能夠僅僅通過『看』就學會，世界樹和九界當中也不會只有一個奧丁了。

但洛基覺得這沒什麼問題……反正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阿斯加德英靈殿的那幫白痴，基本上派不上什麼用場。

洛基身下原本彷彿是陸地一樣，靜謐，厚重，穩固的蛇身，猛然開始天翻地覆。

還好，不是一個肌肉壯漢喊洛基叔叔，不然他可能真的要被自己的固有認知給噁心死。

而下方洛基見狀，面色一變：「等等，伱先別下來！」

洛基想到這裡，是自嘲，也是譏諷的自語道：「呵，這麼看，阿斯加德到底算什麼神呢？居然連壽命都有極限。」

盧恩符文本身是蘊含生命和智慧的，甚至可以說，任何盧恩符文本身都是自己的操控者，自己命運的支配者。

畢竟他也是通過漫威系列才接觸北歐神話的，美國的企業嘛，十分正常的魔改其他地區的神話。只是這種魔改，也只有本地人會覺得莫名其妙荒誕可笑，其他外國人倒是能看的津津有味……

奧丁的幻視之眼雖然可以看到未來和命運，但他也有看不透的東西。比如從始至終都不會展現在他眼前的事，比如眾神的陰影，比如耶夢加得的鱗片。

洛基也明白，像自己這樣，不願意一次次被削去記憶，大部分輪迴中都處於痛苦的人是極少數。因此他從未想過以神王的權柄，去安排什麼事情。

百來年前，他假裝得知諸神黃昏的結局，因此來勸阻耶夢加得，反遭吞噬之後，就一直在自己兒子的腹中翻閱《故事之書》，學習其中自己曾經擁有過的無限法術。

並且，從一開始，洛基就知道這個外神打得什麼鬼主意。

至於那個天天探頭探腦的外神，洛基從一開始就對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他們沒有來……

到時候，他就能直接在對神力限制最多的中庭，直接和他們展開搏鬥，並獲取最終的勝利。

他連忙抬起頭盔，露出眼睛，嘴巴哆嗦道：「他他他……他也是海拉的哥哥？」

這一次，終於吃飽了的耶夢加得，獲得了比當初剛被張自成偷襲時，要迅猛萬倍的速度！

洛基懸浮在半空中，緩緩長舒口氣。

而學習和掌控真正的盧恩符文的過程，實際上也是和盧恩符文本身溝通和交流的過程。盧恩符文畢竟不是凡人，更不是喜怒哀愁分明的神明，它們沒有慾望，也沒有統一的追求和目標。

聽到洛基的描述，耶夢加得沒有任何反應，但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洛基當然希望前者是正確的，但他不能確定。

盧恩符文不是用來舉行儀式的工具，儀式才是啟動盧恩符文的鑰匙。

即，自己吃掉自己。

洛基沉默了一下，嘆息道：「他是芬里爾的哥哥，當然體型要比芬里爾還大了。」

這時候，天空的雷雲當中，忽然冒出一個腦袋。

如今的洛基，自信自己的實力，在阿斯加德諸神實力發揮有限的中庭，已經足以做到抗衡包括奧丁父子在內的眾多神明。

這是一個小男孩，頭上頂著尺寸極大的金屬頭盔，金屬頭盔兩側還有不知什麼材料做出的，十分寫實且看上去柔軟的羽毛翅膀，顯得無比神聖。

不僅僅是這一次，通過故事之書，洛基已經看到了無數次，最終決戰都是奧丁或者托爾親自出手才解決問題。所謂的阿斯加德，所謂的眾神，大多情況下就是處理雜活，讓坐在王位上的人享受權力滋味的。

他有著一頭長長的金色捲髮，眼睛大而明亮，充滿了八九歲年紀應有的活力四射，精力無限。

當然，也多虧了那個外神，把耶夢加得的身體打成兩半，讓耶夢加得終於吃飽了一次。不然這百來年的時間，即便洛基不斷的用自己的力量來給耶夢加得提供飽腹感，他還是像是能夠把一個大陸吃掉一樣的飢餓難耐，那可就不好勸了。

「耶夢加得，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真正要獲得銜尾蛇盧恩符文認可的，最終也只能是你，破開你的命運，迎接自由的未來吧。」

他看著耶夢加得延伸出去近乎一望無際的身軀，左右兩側彷彿大地一樣廣闊的脊樑，嘆息一聲。

儀式是舉行給誰看的？沒有，奧丁倒掛在世界樹上，將自己的眼球獻祭給自己，這才獲得了幻視之眼，那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自己這個能力呢？

原本的斷面傷口，此時已經徹底癒合，甚至還從斷肢處緩緩長出新的尾椎骨。

經過這麼久的努力，總算可以暫時歇一會了……畢竟鐫刻盧恩符文這種事情，還是非常耗費精力的。

洛基一開始也這樣，但他幾乎在區區百年的時間內便立刻厭煩，那群王八蛋什麼小事情都要請示他，其實就是一層層向上甩鍋而已。於是最終，他當起了甩手掌柜，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冒險。

這也是為什麼，奧丁無比堅定的支持諸神黃昏。

洛基點點頭：「對，所以他才對你這麼憤怒。」

洛基思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無論因為何種原因，全都導致他們忽然看不到未來，摸不準自己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儀式符文是否有效，因此不願冒險來阻攔自己。

雷光先至，而後雷霆轟隆，片刻后，才有濛濛細雨落下。

他可是當過無數次的詭計之神，隱身這種小把戲，能瞞得過奧丁都瞞不過他，但是他卻能比奧丁裝得更像看不見對方。

看到下方的洛基后，小男孩頓時高興的歡呼一聲：「洛基叔叔！」

這聽起來很奇怪，但至少耶夢加得已經完成一半了。

這才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了故事之神的權柄，掌握了故事之書，獲得了顛覆自己人生和三觀的真相。

洛基無視自己身後那個隱形外神的窺探，落在了耶夢加得的鱗片上，盤腿坐下，右手緩緩摸著厚重寬大的鱗片。

無數的雲層開始聚集，彷彿黑壓壓的墨汁，卻維持著濃墨不滴。隨即，亮起道道藍色的閃光。

看到這一幕，洛基也鬆了口氣，只要耶夢加得不進一步激化矛盾，那就說明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洛基抬頭，看著天空，露出了一絲笑容。

但托爾也是個肚包膽，只是恐懼了一瞬，就恢復了過來，看著耶夢加得，毫不示弱的舉起鎚子，大吼道：「你瞅啥！」

張自成看的清楚，這個小男孩上半身光著，下半身就穿著個像短褲一樣的兜襠布，腳下也沒有穿鞋，與其說這玩意是雷神索爾，倒不如說他是拿著鎚子的丘比特。

那被外神轟斷的整個下半身，已經完全被也夢加得所吞噬。也由此，耶夢加得有生以來第一次獲得了足夠的能量，身體竟然再一次開始了生長！

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們已經看到，自己的儀式必定無法成功。

托爾一愣，忍不住睜大眼睛，腦袋上的頭盔都落下來，把他的整個臉套了進去。

也不虧他百來年不斷跟耶夢加得講故事了，不然這小子可是誰的話都不聽，滿腦子只有飢餓驅使下，永無止境的食慾，最終成為諸神黃昏的儀式器物之一。

而之前也說了，盧恩符文不是肉體凡胎，它們在要求千奇百怪的同時，卻又不像是人類和諸神一樣喜歡三心二意。只要能夠獲得盧恩符文的一次認可，至少在諸神黃昏重啟世間萬物之前，盧恩符文都會一直保持著認可的狀態，直至這個神明或凡人的壽命迎來終結。

他一邊靠近，一邊仰頭看著越來越巨大的蛇頭，直到天空消失不見，這才感慨道：「哇……他可真夠大的，簡直比芬里爾還大。」

當初面對那個外神服軟，洛基也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種種底牌罷了。作為能夠閱覽過去所有輪迴事件的神，洛基自認為可能比奧丁和命運三姐妹更加了解他們的預言能力，只是略有忌憚，並不十分畏懼。

他說完后，天空忽然開始陰雲密布。

他看著彷彿佔據了整個天地的巨大蛇眼，開口道：「耶夢加得，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故事嗎？你難道想要當一個因為急躁而失去機會，最終只能變成凡人小孩教訓的主人公嗎？」

這又是什麼瓜？和海拉有啥關係？

總感覺這個世界的九界諸神，關係真不是一般的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