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狗東西
下了火車，又坐上一輛網約車。
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顧南才總算回到家鄉的地界。
這個叫做西瓊的鎮子，位於西南地區廣闊山林和平原交界的地方。
正正建在入山口前。
由於地理位置優越，鎮上市面非常繁華。
不像鄉鎮，倒像個縣城。
顧南已經有兩年多沒回到這裡來。
眼裡看到的一切，感覺既熟悉，又新鮮。
找了家路邊小店，準備先嗦碗粉，然後再走。
他家並不在鎮上，而是在鎮外更遠一點的譚林村裡。
可剛開始吃，突然就聽見有人招呼：「阿南？！」
顧南回頭一看。
只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女人，正在小店入門的地方，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二嬸！」
顧南有點驚喜。
沒想到居然在鎮子上遇見親人。
父親去世得早，母親早早改嫁，遠走他鄉。
所以，顧南從小跟在祖父身邊長大。
父親還有個弟弟，叫做顧見武，小時候沒少照顧他
自從爺爺去世后，二叔算是顧南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眼前這位，就是二叔的妻子，張躍華。
「你怎麼回來了？事前也不說一聲？」
二嬸快步走過來，在顧南身邊坐下。
「最近有點累，想回來歇一段時間，臨時起意的，就沒說。」
顧南早在路上想就好了理由，所以回答起來一點沒猶豫。
然後，他又問：「二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跑到鎮上來？」
張躍華對大學里的事情不太懂，果然沒多問侄子突然回家的事情，只輕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要來醫院照顧見武。」
「醫院？」
顧南怔了一怔，忙問：「二叔怎麼了？」
張躍華眼神微黯：「你二叔正在鎮上醫院裡住院呢。」
「二叔住院了？」
顧南事前沒往家裡打電話，什麼都不知道：「二叔什麼病？不嚴重吧？」
「就是被人推了一把，正好身上發著燒呢，一不小心摔地上，磕著腦袋了。」
「嚴重不？快，帶我去醫院！」
顧南一聽這話，坐不住了，立即拉著二嬸就往醫院走。
一邊走，他還一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就被人推了？我二叔現在人怎麼樣？」
張躍華解釋：「見武人沒事，就是身體虛弱點，要住院觀察，嗯，這事兒其實說起來呀，還是因為農機公司。」
「農機公司怎麼了？」
顧南知道二叔退伍后在鎮上的農機公司干過一陣。
後來結婚，他回村裡辦了個農機公司的經銷點，專門給附近幾個村子的農民提供服務。
雖然不見得發多大財，可幹得還可以。
「因為大停電，咱們手裡的機器都壞了，只能到鎮上的農機公司那裡找人去修……」
經過張躍華的解釋，顧南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一段時間正值春耕農忙的時候，地里有很多事情要忙。
附近幾條村子里的農民都向顧南見武訂好了，要租賃各種農機具去做這些。
本來一切好好的，可誰想昨天晚上大停電的事情，居然把機器都燒壞了，徹底動不了。
這種情況下，顧見武自然要到鎮上找農機公司，讓他們派人去修。
可農機公司這邊壞機器特別多，沒空搭理經銷點的顧見武，只拖延應付。
顧見武沒有辦法，只能回村等著。
可春耕在即，地不等人。
村子里交了訂金的農民討要農機具不成，一氣之下，居然把顧見武的經銷點圍了起來。
顧見武收的訂金都上繳農機公司，只能硬撐著和客戶解釋。
就這麼吵吵鬧鬧中，也不知道誰推了顧見武一把，直接把他推得磕在地上，暈了過去。
張躍華說這些的時候，一臉愁容：「你二叔這兩天正為機器的事情著急上火，身體發著燒呢，沒想到被那些人一推，就摔倒了，還磕著腦袋上，這萬一……唉，現在這種情況，我都不敢回村子里了，只能呆在鎮上照顧你二叔。」
顧南聽見這話，心裡很不好過。
同時他看一眼二嬸的大肚子，也明白二嬸的顧忌。
想了想，顧南問：「那農機公司那邊有什麼說法嗎？」
張躍華搖搖頭：「能有什麼說法啊，就說因為大停電把電路板燒壞了，需要時間修理。」
顧南聞言，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兩人到了醫院，見到顧見武，顧南總算放了大半的心。
二叔的身體是虛弱，腦袋也被磕了，可這沒有太大問題。
主要是人沒事，那就已經很好了。
顧見武看到侄子很高興，問了幾句后，忍不住囑咐：「你二嬸身子不方便，我不敢讓她回村，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幫幫二叔，幫我看好那倉庫里的機器，要是農機公司派人過去修，你接待一下。」
「好！」
顧南完全沒猶豫，直接應下。
離開醫院后。
顧南獨自喊了輛車，趕回村子。
到地兒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剛下車，就看見一條土狗從院子里衝出來，對他狂吠。
「汪汪汪……」
顧南作勢要打，那狗很機靈的立即躲開。
然後，它站在一旁瞪著兩隻黑不溜秋的狗眼靜靜地看顧南，居然還齜牙咧齒。
村子里的人都養狗，看家護院。
這條狗是顧見武養的，一直和顧南不親近，每次見他都吠，不是條好狗。
顧南一直有個想法，要把大名鼎鼎的五香狗肉煲的手藝學起來，然後學以致用。
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二叔家沒事。
也是，都是村裡人，經銷點的事情，還不至於鬧人家裡去。
顧南放下行李，走向二叔的經銷點。
二叔千叮萬囑，就是讓他看住經銷點。
裡面的機器說白了都是農機公司的，二叔只是個幫農機公司管理這些機器，然後在租賃或者銷售之中提成。
萬一機器被砸，那就糟了。
經銷點在一個老倉庫里，以前是村子共用的糧倉，破敗得沒人願意用。
後來二叔買下，並修繕了一番，變成他的經銷點。
倉庫之外，有打砸的痕迹。
可是倉庫裡面，卻一切完好。
顯然什麼事情也沒有。
顧南忙給二叔發信息說明，好讓二叔放心。
不過——
他才剛進倉庫沒多久，就被人看見。
很快，村裡又有人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