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 妖女聖女
東方睿知道若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擊倒守於這最後防線的鐵勒人,讓那鐵勒美女及時趕回來,自己唯有以力壓之了,卻是有違自己練習招式的初衷。
而且眼前攻來的鐵勒人,武功明顯高出剛才遇上的鐵勒武士,尤其當中一個持槍巨漢,槍未至,槍氣已壓體迫來,強橫非常,那敢小覷,一個騰躍,來到三丈許的高空,竟能再運氣翻身,橫往豎立台中那支木柱移去。
下方的鐵勒人那想到東方睿在空中仍能靈活如鷹,可一再翻飛,一時陣腳大亂,最要命是東方睿可借著觸柱之力,隨意改變落點方向,教他們更是無所防範,不知如何應付。
說時遲,那時快。
東方睿一掌拍在木柱上,同時貼柱滑下,狂猛無匹的勁氣,向守在木柱下的六名鐵勒武土當頭壓下。
這刻他們就算生出要先斬殺被縛美女之心,亦無法辦到。
嬌叱聲中,那出sè的鐵勒美女已趕到台上。木柱忽然寸寸碎裂。
眾敵這才知道東方睿那一掌的作用,同時更清楚東方睿掌勁的厲害。
不過一切都遲了。
婠婠驟脫木柱的束縛,往後倒下時,東方睿已把她挾起,鋼道化作刀刀光芒飛shè至六名鐵勒武士,剎那全皆斃命。東方睿斜衝上天,踏空而去,卻是不想再陪他們玩了。
東方睿挾著婠婠,一口氣奔了二十多里路,到了另一個小山丘才停下來。
東方睿把婠婠放在草地上,皺眉蹲在草地上,伸手撥開她的秀髮,饒是見慣美女的東方睿也不由一震,眸中閃過一絲驚艷,此女氣質動人至此,若她緊閉的眼內有配得超她絕世花容的美眸,即管宋玉致、沉落雁、單琬晶、淳于薇那種級數的美女,亦要遜讓三分,唯有石青旋能與她一較長短。有如山川起伏的優美體態,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肌膚,烏黑的發質,雪白的肌膚,便如天生麗質該作何解。縱然由頭把她瞧到落腳,也沒法在這勻稱無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壞她完美無缺的半點小瑕疪,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透著的眩人詭艷。
東方睿兀自控制周圍靈氣為婠婠通經活絡,忽然自與她身上接觸之處傳來陣陣拉扯之力,靈氣不由透過東方睿掌心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經絡,東方睿自是隨她吸個夠,待吸力停止之後,綰綰仍然繼續裝作昏迷不醒。
婠婠仍靜靜地躺在草地上,這時烏雲已過,星斗滿天,她的艷光更是詭秘迷人。
遠處傳來陣陣狼,不知是否因嗅到戰場上的血腥氣味,故聯群而至。
幾頭餓狼從山坡奔了上來,見到黃衣女,立即狼目生光,撲了過去。
婠婠一動不動。東方睿按捺不住,掌力一發,逼走餓狼。東方睿挾著婠婠賓士一陣,終於找到一草棚做歇息之地。
到黃昏時分,蹄音忽起,由遠而近。東方睿出得棚中,挺身而立,靜待敵人的來臨。
在半邊新月下,十三乘騎士逐漸接近,來人顯已看到他們,放緩馬速。
帶頭的中年男子高大粗壯,身穿黑衣,外披紅披風,上唇留有濃密的黑髭。
最使兩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臉膚粗糙而坑坑突突的,但那雙嵌在麻麻點點的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獸般既可怕又懾人的魅力。
他身後的人都是黑sè勁裝,高矮肥瘦不一,但無不透出一股狠悍的勁兒。
東方睿心道這恐怕就是獨霸山莊的方澤滔了。
這時獨霸山莊的人在離他十丈許處勒馬停下,齊齊飛身下馬,動作整齊而迅捷。
那帶頭者排眾而出,來到東方睿身前,抱拳道:「在下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不知閣下可是近來名震天下的東方兄弟呢?」
東方睿見他態度客氣,不由略生好感。
東方睿還禮答道:「方莊主過譽了,在下不過浪得虛名罷了。」
方澤滔哈哈笑道:「得志而不驕,才是真英雄,誰能於千軍萬馬中,斬殺任少名仍可從容而去,那怎會只是浪得虛名。」
東方睿微笑道:「方莊主莫要誇獎我,不知今趟大駕光臨,是否為了昨夜我們救回來那個黃衣女子呢?」
方澤滔雙目shè出熱烈和關切的神sè,虛心有禮地問道:「閣下昨夜援手之恩,我方澤滔絕不會忘記,請問婠婠小姐現在何處呢?」
東方睿道:「原來她叫婠婠,請問她與莊主是什麼關係?」
方澤滔回頭向手下們道:「你們負責在四周把風,千萬要打醒jing神。」
手下領命散往八方時,方澤滔才親切地道:「我們邊行邊說好嗎?」
東方睿不置可否地笑笑,點頭領他往婠婠歇息的草棚走去。
方澤滔道:「婠婠的身世非常可憐,方某遇上她時,她家的車馬隊遇上賊劫,家人無一倖免,那些小賊貪她美sè,正要飽逞獸yu時,給我碰巧撞上,盡殺群盜,救了她回庄。」
東方睿道:「請恕小子見識淺薄,只看貴庄昨夜的陣容,絕非江湖上無名之輩,為何我們卻從未聽過貴庄的大名呢?」
方澤滔答道:「這或者是我們建庄時ri尚短,我本是隋將,自昏君被宇文化及所殺后,便佔了竟陵。但又不想象其它人般劃地稱王,故而與追隨我多年的眾兄弟建立獨霸山莊,一方面可防止盜賊,另一面則等待明主出現,好歸順其麾下,使竟陵免受兵災之禍。」
東方睿恍然點頭。
東方睿道:「不過獨霸兩字卻是非常霸道,莊主不怕給人誤會了?」
方澤滔笑道:「不改個霸道點的名字,怎能鎮壓四方賊眾,現在亂兵結成勢力,數以百計,四處搶掠和招撫奔竄的流氓,其中又以向、房、毛、曹四大寇最是凶名四播。噢!婠婠!」
二人這時來到草棚里,方澤滔見到躺在禾草造成的床上的絕世美人婠婠,立時不顧一切撲到床邊,真情流露地顫聲道:「她怎麼樣了?」
東方睿解釋了她昏迷不醒的情況,方澤滔珍而重之的伸指搭上她的腕脈,不片晌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頹然道:「這是什麼封穴手法,她經脈內虛虛蕩蕩的,既沒有閉塞,但亦沒法凝聚氣息,便像個虛不受補的病人。」
從他這番判斷,便可推知方澤滔乃內家氣功的大行家,可躋身一流高手之林。
東方睿見他如此模樣,道:「方莊主對曲傲的封穴手法是否亦有認識呢?這麼怪異的手法我們想也未曾想過,該是曲傲本人親自下手的吧?」
直到此刻,東方睿仍未清楚昨晚的事是否針對於他。
方澤滔搖頭道:「絕不會是曲傲下手的,皆因他尚未踏足中原,來的只是他的三個徒弟長叔謀、花翎子和庚哥呼兒。最大可能是由長叔謀下手,此人據聞已得曲傲八成真傳,曲傲名震域外的三大絕技,唯他能全部貫通。」
東方睿聞言沉聲道:「婠婠小姐為何會給他們綁到柱子去的?」
方澤滔愛憐地瞧著婠婠,嘆了一口氣道:「這可說是飛來橫禍,半個月前我忽然接到任少名的信,要我歸附鐵騎會。我當然斷然拒絕,還加強城防,怕他們來攻,這兩年我們沒有一天不在作好準備,又得城內百姓支持,敢誇就算任少名傾全力來攻,隨時也可擋他個一年半載。」
東方睿點頭道:「任少名當然不敢去惹杜伏威和輔公佑,如若奪得竟陵,便可在長江之北建立北進的據點,所以對竟陵他是志在必得的。」
方澤滔訝道:「想不到東方兄在這方面如此在行呢。」
東方睿接著道:「可是任少名已死,鐵騎會四分五裂,長叔謀的人變成孤軍,為何仍要來惹你們?」原劇情是為了寇徐二人,可現在雙龍分明不在此處;這才是東方睿急切想明了的,雖然也知道問方澤濤問不出個鳥來。
方澤滔苦惱道:「這個可連我都想不通,三ri前,忽然有人夜闖我庄,此人身手高明之極,不但連傷十多人,還把婠婠擄去。唉!坦白說,如今婠婠就是我方某人的命根,我也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但第一眼見到她,我便深深地愛上了,只覺若失去了她,任何事都變得沒有丁點兒意義。長叔謀這一著確是捏著我的要害,教我完全失去了方寸。」
任誰見到如此動人的一個美人兒,不生出傾倒愛戀之心才是怪事。
方澤滔續道:「三天前我收到長叔謀的信,說婠婠落在他們手上,囑我在百丈峽外決一生死,以決定婠婠誰屬的問題。唉!這可是我一生人中最難決定的一件事,明知對方是調虎離山之計,但在竟陵城千萬受我保護的人,和在婠婠之間,我該如何作取捨呢?」
方澤滔嘆道:「最後我決定按兵不動,留守竟陵。在公私之間,我仍知什麼是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東方睿不置可否,只是故作疑惑的看著他。
方澤滔苦笑道:「難怪東方兄大惑不解,皆因我手下猛將,亦是我的親弟方澤流,竟私下領兵去救婠婠,我這才知道他也在暗戀婠婠,昨夜他已不幸戰死。當逃回來的人告訴我兩位把婠婠救了時,我再按捺不住,離城來尋找兩位,終在這裡遇上你們。」
東方睿暗嘆英雄難過美人關,問道:「方莊主是否已取了婠婠小姐為妻?」
方澤滔頹然搖頭道:「這是我每趟見她都最想說出來的心裡話,但每次都不敢說出來,怕她會斷然拒絕,甚或拂袖而去。她不愛說話,只喜一人獨處,xing格很難捉摸,但偏是我對她的愛慕,卻是與ri俱增。」
看著這隻像熟睡了的絕世尤物,兩人都默然無語。
就在此時,勁氣壓頂而至,草棚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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