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守護
南玄他們跑了一段時間,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暫時的歇一下,他懷裡的木蘭氣息微弱,南玄痛心不已,苗苗將白秋宇放在了一邊,看了木蘭一眼,對南玄說道:「她這個樣子已經沒救了,雖然寧笑笑的封印術最後沒有完全完成,但是木蘭的前世傷太重了。」
南玄搖著頭,看著木蘭,他不願這樣,不願再一次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自己依然毫無辦法,木蘭的腦海里開始清晰的出現他們的點點滴滴,那些自己記得的,還有不記得的,身體越來越輕,慢慢的煙塵化,南玄一遍一遍的叫著木蘭的名字,木蘭嘴角微微一笑,抬起自己的手,輕輕的觸碰到了南玄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道:「邢芊洛,我的名字,再見了,我的愛人。」
邢芊洛慢慢地化成了一絲紅煙,苗苗打開了自己的葫蘆,將那縷紅煙收進了葫蘆裡面,南玄不解的看著苗苗,苗苗抬了抬眉毛,問道:「你的蓮花燈呢?」
南玄伸出手,蓮花燈旋轉而出,苗苗再次打開了自己的葫蘆,那股紅煙變得柔和許多,蓮花燈上徘徊再徘徊,南玄緊緊地盯著它,輕聲呼喚了一聲「芊洛」,紅煙緩緩進入燈中,中間瞬間長出了紅色的花蕊燈芯,搖搖擺擺的,像是有生命一般。
苗苗解釋道:「像你們這樣同為歷劫世,還是有情人,又同時被覺醒的情況是世間罕見的,剛才我感覺到了你們之間特殊的聯繫。所以我就試著把她最後的一絲殘存意識留下來,靠著你們之間的聯繫將她放在了你的武器里,真的成功了,現在這樣,也算是另一種陪伴了。」
「多謝前輩。」南玄看著蓮花燈的燈芯,眼裡滿是柔情。這時才想起白秋宇,立即問道,「白秋宇他沒事吧?」
「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苗苗回答道,「木蘭不在了,他現在是沒有夢靈的狀態,再加上靈力損失殆盡,我從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如果找不到好的辦法,他無法醒來是小事,性命可能要不保了。」
「他這種情況,在芊洛覺醒前也出現過,好像夢靈存在與不存在,並不能威脅到他的安危。」南玄立即說道,「對於靈力的話,白秋宇本身就不是高靈力夢靈師,芊洛好幾次修行都曾經讓他靈力差點兒消失殆盡,您是否有丹藥,可以稍微讓他恢復一些,暫時度過這個危險時期。」
苗苗點頭:「我剛剛已經給他吃了,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正在兩人對話之際,寧笑笑追了過來。
風刃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南玄眼疾手快的直接抱起白秋宇就翻滾開來,苗苗也躲開了。
寧笑笑看著眼前這三個狼狽的人,說道「我本來無意與你們為敵的,但是你們身上有我寧家必須要拿回來的東西,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我非戰不可。」
寧笑笑的風刃朝著二人過去,南玄與苗苗配合,大戰寧笑笑,他們根本不是寧笑笑的對手,南玄被風刃打傷,加上他身上的前世傷也很重,很快就動不了了。
寧笑笑的風刃形成的長劍直接刺穿了苗苗的肩膀,看著苗苗說道:「我不想用封印術,你說出東西的下落,我可以放你一馬。」
「不可能。」苗苗笑著看著寧笑笑說道,「這東西從一開始就是雪兒的,雪兒的東西,我死也不會給你們!」說著,苗苗踢了寧笑笑一腳,身體從風刃利劍里抽離出來,葫蘆現身,高速旋轉,向著寧笑笑攻擊過去。
寧笑笑後退了幾步,風刃化為屏障抵禦葫蘆的攻擊,她眼神里出現了殺意:「既然拿不回來,那就讓它跟你們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屏障中開始流出飄帶,趁著苗苗不注意,綁住了她的身體,收緊收緊,將她弄到快要窒息的時候,瞬間變為細細的長針,四面八方的圍著苗苗:「再見了。」細針蜂擁而至,萬箭齊發一般穿過了苗苗的身體。
下一秒,長針直接朝著白秋宇而去,此時炎刃到達,悉數削斷了寧笑笑的風刃長針。寧琛的身影才趕到,他如衝擊波一樣落地,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背對著寧笑笑半跪在地上,滿頭大汗,雙手手掌上旋轉著兩個超級大風刃,此時白色襯衫已經成了紅色,腹部的鮮血已經滲過了襯衫,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如此嚴重的傷痛,絲毫沒有撼動他目前堅韌的眼神,冷冷地說道:「如果還想打,我奉陪。」
寧笑笑看著寧琛的背影,思慮了片刻,收起了手裡的風刃,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寧琛立即跑到了苗苗的身邊,關心地問道:「前輩!您怎麼樣?!」
苗苗滿身的血,她知道活不了了,頑強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白秋宇,隨即將自己的葫蘆拿了出來,用盡了自己的力氣,身體跳起,舉起葫蘆,直直的將葫蘆撞擊在了岩石之上,葫蘆碎裂,從中掉落出了一封信。苗苗拿起信封起身,看著寧琛說道:「幫我辦一件事,等秋宇醒了,替我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說著,苗苗慢慢地走到了白秋宇的身邊,將信封放在了他的胸口,天空下起小雨,淅淅瀝瀝的,像是為這些人而哭泣,也像是在為那些人抹去痕迹。苗苗輕輕觸碰了白秋宇的臉龐,樣子無比的輕鬆,笑著說道:「雪兒,我終於可以來見你了。」
道清背著子桑無言找到了他們,寧琛拖著白秋宇,四個人一起離開了這個山林。
他們來到了邵羽瀅的那個藥草莊園休息,寧琛傷得很重,一直在房間調養。白秋宇睡了一天就醒了,從子桑無言那裡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一切事情。此時的他像是一塊木頭一樣坐在院子里,看著遠處發獃,眼睛無神,乍一看像行屍走肉一般。現在的他沒有合適的詞來形容心裡的痛和傷。
子桑無言走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說道:「那封信你打開看了嗎?」
「沒有」白秋宇機械的回答。
「那是苗苗拼了命給你留下的東西,你真的不打算看看裡面到底寫了什麼嗎?」子桑無言問道,「你不想知道雲山是為了什麼在追殺你?就要一直這麼稀里糊塗的逃命嗎?」
「那個東西是個不祥之物,僅僅是它的存在就在一天里讓樂梨、余洲、木蘭,還有苗苗喪了命,如果打開,會不會像潘多拉魔盒一樣,又有多少人會為了它而消失。」白秋宇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
子桑無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投降的意思,抬頭問道:「那你要怎麼處理它?」
「我不知道。」
聽完這句回答,子桑無言終於是完完全全嘗到了話被堵死的感覺是多麼的心氣兒不順了,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微微停頓片刻,關心的問道:「你的身體有任何不適嗎?」現在的白秋宇沒有任何一個夢靈,他還可以在這裡跟自己若無其事的說話,雖然木蘭覺醒前也有空窗期,但至少是昏迷狀態下的,現在這麼醒著,怎麼想都有些離譜了。
「沒有。」白秋宇苦笑著回答道,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終於將視線挪到了子桑無言的方向,「對了,子桑,好些時候沒有看到道清了,只是看到你使用玉笛劍,道清他……」
「他一直都在,我們只是合二為一了。」子桑無言回答道,「本體與夢靈合二為一,戰鬥力會更強,靈力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做到。」
「合二為一嗎。」白秋宇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暗淡起來,他微微的舉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苦笑,「我現在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呢。」
看到這樣的白秋宇,子桑無言有想打自己嘴巴的衝動,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在兩個人誰都不說話的時候,寧琛走了過來,臉色煞白,一看就是傷勢加重,再加上流血過多導致的,他看向了子桑無言,說道:「我一直聯繫不上羽瀅,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你能不能幫我去邵家跑一趟,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有點兒擔心她。」
子桑無言立即起身去邵家了,畢竟現在的隊伍里,還有能力出門辦事的也只剩下他了。子桑無言走後,寧琛強撐著身子坐下來,手臂都在微微發抖,還儘可能的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用柔和的眼神看著白秋宇問道:「你現在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嗎?」
「沒有。」白秋宇嘴角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來,看著寧琛說,「你們都問我一樣的問題。」
「還不是因為你這奇怪的體質。」寧琛說道,「不多加關注,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有生命危險。」
「你還說我?」白秋宇看到現在傷痕纍纍的寧琛,心裡的火氣就上來了,「因為我的事情讓你受傷,我心裡就夠過意不去的了!邵羽瀅好不容易給你控制住傷勢了,不讓你動武,你偏不聽,我看現在有生命危險的不是我,是你!」
寧琛看著莫名其妙生氣的白秋宇,心裡也是一驚,隨即解釋道:「我動武,是為了報雲穆淵的仇……順便救了你……」這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盯著白秋宇的眼睛也逃離了原來的視線。
看到此時虛弱的寧琛,白秋宇心裡的愧疚成倍成倍的出現,好久之後,嘴裡憋出了一句「謝謝」。
寧琛低下頭,說道:「苗苗的事情,抱歉,我沒有救下來。」
「不怪你,你已經儘力了,我知道。」白秋宇立即說道,「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但我卻又無能又弱小,沒有任何資格去責備別人。」
「接下來,我真的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雲山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寧琛的臉變得很認真,「雲穆淵這裡已經不安全了,現在你最好的去處就是幽夢城,找到赫連師妍,現在應該只有她能保你安全了。」
「慕寶還在她那裡,等子桑回來,我們就動身去找她。」白秋宇說道,再次看向寧琛,心裡帶著一絲期待,欲言又止,而後又說,「你自己保重,關於你爸爸和哥哥的消息,我也幫你留意著。」
傍晚時分,子桑無言打探消息回來了,臉色很凝重。見到寧琛之後很久都沒有開口,寧琛察覺出了異樣,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邵家因為邵羽瀅幫助你們逃出雲山的事情,動用了家裡的家規,還傳出她刺殺邵家老爺子的事情,最後被長老們判了雷刑,當晚在雷谷就執行了刑罰。」子桑無言說道。
聽到這些,寧琛的心裡猶如被石頭撞擊了一般,雙手都在顫抖,聽到這個消息的白秋宇渾身都顫慄了,那個一心幫助他的女孩兒被自己害死了。寧琛跌坐在了椅子上,沉默著,沉默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