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太太之死

趙商周把手在老李太太的嘴裡抽了出來，他的手心攥著一個東西。

老太爺貪婪的看著趙商周的手說：「把東西給我，快點，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趙商周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老太爺笑。

他看到昨晚一隻紅色的狐狸出現在老太爺家，那狐狸對老太爺說：「你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吧？但是有個東西能救你一命，但是你自己拿不到，你要找一個人，讓他給你拿。」

趙商周看向老李家的大兒媳。

昨晚大兒媳連飯都沒讓老李太太吃就把老李太太往外趕：「老不死的東西，能幹活的時候住在老二家，現在倒是記起你還有個大兒子了，既然你那麼喜歡老二，現在你就過去吧，明天我們還有事，沒空送你。」

趙商周又看向老李家的二兒媳。

昨晚老李太太走到老二家的時候，已經臨近半夜。老二媳婦先是罵了自己男人沒出息。

接著對老李太太說：「媽，你現在知道老大對你怎麼樣了吧？我知道你有一個金疙瘩，你留著它也沒用，不如現在就給我吧，他們連飯都不給你吃，我們還養你呢。」

說完就伸手往老李太太身上搜，邊搜還邊說：「媽，你就把它拿出來吧，不然你死了以後老大還會和我們爭，你也不想這個東西被老大他們拿去吧！」

老李太太本就哭了一路，這陣更是老淚橫流，她說：「二媳婦兒啊，你別搶，我給你，但是你能不能讓我先吃點飯啊！」

老二媳婦說：「每次你都這麼說，你就別騙我了，你把它給我，我馬上給你燉肉吃。」說著話她的手卻沒停。

老李太太年歲大了，她哪是自己那兒媳婦的對手，在兩人推搡的時候就摔倒了。摔倒的時候她把一個東西吞進了肚子。

老二媳婦見狀就說：「好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寧可把它吃了都不給我是吧！好！今天你也別想在我這吃到一口！」說完關門進屋去了。

老李太太坐在地上大罵兩個兒子沒出息，兩個兒媳婦沒良心。沒一會兒，老太太就死了。

再後來就是一隻紅色的狐狸過來看著老李太太的屍體學起了人的叫聲，不斷地喊趙商周的名字。

老太爺看趙商周奇怪的行為大喊道：「趙商周！你要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它給我！」

趙商周回過頭看向老太爺：「你想要啊？那你過來拿呀！」

然後又對著跪在地上的老李家兩個兒媳說：「你們不是也想要嗎？為什麼不說呢？來呀，過來拿呀。」

兩個女人聽趙商周這麼說，趕忙爬回到棺材前邊磕頭邊說：「媽呀媽呀，我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要是死了老李家可就斷子絕孫了呀！」

趙商周看了她們一眼開始往老太爺身邊走：「來呀，給你。」

老太爺驚恐地問：「你都看到了？」

趙商周問：「你信它？」

老太爺不再後退，他甚至開始慢慢向趙商周靠近：「我信它！我知道我活不了幾天了，也許這東西真的能救我。」

趙商周說：「我不信，它只是想害我，這東西救不了你的。」說完他張開手把那塊金子扔進了酒碗。

老太爺在趙商周剛張開手的時候就幾乎是撲過去的，但他還是慢了一步，金子掉進酒里竟然化作一陣煙消失了。他獃獃地看著酒碗，一動不動。

趙商周緩緩轉頭看向院子里的每一個人，他可以看到任何一個人的過去，只要他想。

他仰頭哈哈大笑，接著對著那群人說：「你們怕我嗎？想要我死嗎？來呀！」

所有人都在原地看著他。有的人偷偷走到老太爺身邊問老太爺該怎麼辦，但是老太爺還是看著那個酒碗發獃。

趙商周又說：「我走了，我走出院子前你們還有機會。」說完他開始往院子外走。

院子外的道士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只是他始終沒有打算插手這件事。趙商周路過他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的跟著趙商周一起走了。

趙商周渾渾噩噩的走到河邊洗了手，回頭問那個道士：「你又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道士說：「知道我是誰和知道今天的一切因為什麼，你更想知道哪一個呢？」

趙商周想了想問：「為什麼找上我？」

道士說：「因為昨晚你得罪了一隻狐狸。」

「可是我不記得我昨晚都做了什麼。」

「我來告訴你。」道士開始給趙商周解釋。

昨晚老太爺看到的那隻狐狸，就是從山裡跑出來的，那確實是一隻已經修鍊多年的狐狸。它被道士打傷了，逃跑的時候不知道和趙商周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這隻狐狸打算讓趙商周死。

它先是遇到老李太太自殺，又恰好看到老太爺也沒有幾天活頭了，於是就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讓趙商周去老李太太嘴裡往外拿東西。

趙商周又問：「為什麼拿了那個東西就會死，那是什麼，絕對不是金子。」

道士說：「那就是死人的一口怨氣。」

原來但凡年紀大了的人自殺都會有一口怨氣，那口怨氣不出，就會在死後化成鬼魂回來索命，所以很多地方是不允許這樣的死人進村子的。像趙商周這樣直接接觸到這口怨氣的，理論上必死無疑。

「那老太爺為什麼要那個東西，他不是害怕死嗎？」

「他有辦法讓老李太太的鬼魂留在身邊，嚇走來帶走他魂魄的人。」道士說。

「那我為什麼沒死？是你在幫我？」

「我沒有幫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死。」

「我後來為什麼能看見那些？」

「不是你看見的，是老李太太看見然後告訴你的。」

趙商周疑惑地看著道士，半晌才問道：「你是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也有精怪？」

道士說：「是。」

趙商周不再說話，他看著道士，道士也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趙商周轉身就走。

道士在他身後說：「給我做徒弟。」

趙商周站住，沒回頭，問：「為什麼？」

道士說：「命中注定。」

趙商周說：「好。」

道士又說：「你要跟我走。」

趙商周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