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沖熒惑,命里何所倚
頭痛加劇,菲魯茲手指掐入髮際,青筋畢露…身體搖晃著從桌椅邊栽下!
「菲魯茲?」花笑大驚,急忙推開椅子,蹲下身去看少年情況。
魔神藍色的身體象吹了氣般漲起來,身邊一團團氣旋轉動不停,轉眼功夫就大如磨盤,並還在不斷的膨脹。
「伊丁…瑪斯拉……」少年在地上掙扎。
花笑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卻只感覺到脈在急遽跳動,「跳得這樣快,會心房破裂的……婆婆!」
眾人驚訝地看著那魔神,腳下虛影已大如桌面,這傢伙氣瘋了所以狂燥起來嗎?齊齊將目光移到孫婆婆身上,看師尊要怎麼做。
孫婆婆仍是悠然喝著茶。
什麼意思?眾弟子不解中,婆婆是胸有成竹,還是要讓她們這些弟子出手?
元守靈心,意抱丹元!菲魯茲腦中這麼告訴自己,但那全身如火燒的痛楚卻令他整個人無法控制,面容扭曲,「別、別看我……」小姑娘一臉擔心,少年將面孔貼到地上,他現在的樣子不想讓她看到!「別看我……」烈火在血里燒,那一場燃燒王都的大火,高樓下焚毀的廣廈樓閣,揚盡漫天灰燼盡數向他撲來!
破裂,以及窒息……
「阿胡拉.瑪茲達……」少年呻吟著。
「怎麼小花好了,這個孩子卻?」執芳就在邊上,與栗娘對看一眼,少年的癥狀與小花笑的離魂之象不同,空氣中突然布滿了灼熱的氣息,那種感覺……
「波斯人所拜的火神,所以祆教又名拜火教,阿胡拉.瑪茲達乃是祆教教祖……我開始便觀察過他的命相,乃是純陽之體,至威至猛,若是用以雙修,咳習慣了,」見到栗娘怒目,執芳急忙把話題岔回來。「我聽其脈音,極為燥熱,卻是陽火過於旺盛。這種人不畏寒冷,氣血流動快速,所以精氣恢復也快,雖然是用了療傷聖品,但一個普通人三天就恢復得跟沒事人一樣實在稀罕。」
「你是說他吃多了補藥?胡說八道,小花是極陰之身,所以青蕪為她調理的膳葯均以滋陰護氣為主,如果這少年是純陽,那麼這些飯菜正好抑住他過旺的心火才是。」
「不,遠遠不夠……奇怪,這面相越看越奇怪。照我看來,他眼角發赤,熒惑守心,血氣雖然恢復快,可是卻有血沖之險,實在短命得不能再短命,早該死了……怎麼能活到這麼大呢?」
話剛說完,少年手上臉上便有紅色浮現,竟是鮮血從完好的皮膚下湧出!
「看,就是如此,血沖了。」
「你閉嘴!」栗娘忍無可忍,看小花那急得要哭的樣子,邊上又人人都在旁觀。「婆婆!」
孫婆婆微微搖了搖頭,盯著那被血染紅的少年,一雙黑目沒有半點感情。
花笑心口一痛,捉著少年的手撐到地上,整個身體也蜷了起來。
眾人大驚。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屋外人身體崩緊,左手用力捉緊自己的右手,目光穿過屋牆,鎖在那屋中人身上,強烈的衝動讓他幾乎控制不住……
但土地卻擋在身前:「上仙止步。」
對了,她是那個人極為疼愛的弟子,不會看著她出事的……
孫婆婆的氣勢在無形中散發出來,隱隱向不速之客發出警告。
魔神的身體已頂到屋頂,體形更是大得塞滿屋子,除了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兩個少年男女,其餘人不得不散到牆角--那個魔神雖不是實體,可是略有潔癖的眾人卻極不願站在他的腹中。
「婆婆!」
「疾!」只有孫婆婆端坐不動,她右手掐訣一指,一道符籙騰空而起,在眾人眼前燒成點點黑芒飛向伊丁瑪斯拉!
黑芒化做無數條黑蛇繞向魔神,將他重重捆起,「夠了,你回去吧。召來。」
話一說完,伊丁瑪斯拉的身體便散做氣旋,在黑蛇的環聚下團團湧入孫婆婆手中出現的七彩瓶中。
待得煙霧盡入瓶中,蓋上蓋子,孫婆婆又在上面貼了張符,才將其遞給一邊弟子:「去,找個時間扔東海去。」
「……」
瓶子劇烈晃起來,好象在說:騙子!魔鬼----那弟子接住,「是,一定扔得遠遠的。」
「果然如我所想。」孫婆婆走到兩個孩子身邊,探手分別搭在他們的額上,花笑的身體極冷,而菲魯茲的身體卻是熱得驚人。
見婆婆動了手,其餘人莫不鬆口氣,對於那魔神伊丁瑪斯拉,她們並不以為意,只是剛才的氣氛實在怪異,師尊在想什麼?
「寄魂入體,這少年的魂魄中藏有小花的一縷生魂,他雖是純陽,卻心火太旺,本來確實會早早血沖內焚而死。但不知是何高人,竟將極陰女子的魂魄繫到他身上,以陰抑陽才將熒惑鎮住……現在魂魄回到了小花身上,他缺了純陰,自然開始反噬。」
「什麼?小花那缺掉的魂竟是在他身上?婆婆,怎麼會這麼巧的?」
「巧什麼巧,這都是命中注定,一個人的魂魄飄於世上本來就會相互吸引,你們以為他是如何才進到這村中來的?」
孫婆婆手中又浮現一個木盒,念了句咒,盒子自動打開,眾人頓覺寒氣逼人!
盒中一顆明珠光華流轉,須臾間,盒子四周覆上了層白霜。
「玄珠?這是極陰的法寶吧,婆婆你要把它給這小子么?」栗娘有些惱火,「這傢伙居然敢將小花的魂魄當成自己救命的東西藏起,死了算了!」
「他可不能死,雖然大部分返還了,但是小花的魂魄還是有一部分依然殘存在他身上。」
女兒村隱於世外,除非是村中人允許,一般人無法踏入。不光是因為這裡地處偏僻,山林環侍,更重要的是,孫婆婆與地主之神合力,在村內外布下了一道道玄微陣法。
菲魯茲從波斯逃走的時候,祭祀巴姆拉對瓶中精靈的要求是帶王子一行人前往東方。伊丁瑪斯拉為風之魔神,飛行最快,但他並不知道要前往東方哪個地方,結果無形中受王子靈魂中的另一部分牽引,到了女兒村。
這都是註定的。
如果不是因為召喚了魔神,不是花笑缺少的靈魂在菲魯茲身上,他們不會相見。
伊丁瑪斯拉借風而行自然是在虛空中尋找著適何自己降臨的地方,女兒村的靈氣沖沛,卻不是吸引他前往的原因。計算著前往東方的路程與自己魔力能夠支撐的距離,意識自動探索著,狂風從海上卷過。
這都是命中注定。
「原來是這樣,其實是小花讓他們進來的,難怪……」
眾弟子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沒用的魔神為什麼能突破女兒村的防護,帶著幾個絲毫沒有法力的人闖進村中了。
冰寒的玄珠用絲囊包起掛到菲魯茲頸中,冰寒之力拂遍全身,少年身上隱隱的火之氣息漸淡,最後平靜。
他一恢復,一邊的小姑娘也慢慢臉色正常起來。
窗外雷聲不再,雨轉為淅瀝瀝的跌落不休。
「這個傻孩子。」孫婆婆摸了摸花笑的小臉,很快小姑娘的體溫便恢復如初。「明明自己這麼難受,卻還想著去解救別人…這就是魂魄上的痴纏么?真是痴兒。」
「我還是有些不明,婆婆,你說小花已經將魂魄取回,所以她現在終於同常人一般,可以行動自如,也可以出村子,不用怕那些精怪魅生覬覦……但是小花這個樣子卻是怎麼回事呢?」
「……這兩人遇見的一開始,或許並不知曉,然則時間一久,那魂魄渴望合而為一的喚聲便無法抵擋。」
菲魯茲看到花笑的第一眼,就覺得說不出的熟悉與歡喜,那原因便在這裡:他們並不陌生,隔了千山萬水,在輪迴的某一世里,他們親如一人。
花笑的殘缺的靈魂一直在呼喚著,她不知道自己是那麼渴望著完整,只是無意識的在呼喚……如果不是置身於女兒村的保護下,她早就被聽到喚聲的妖鬼吞食殆盡。
「花笑從小不敢讓她研習術法,那個少年看來也不是道門中人,若非如此兩個人也不至於鬧得這般雞犬不寧的,你們又用燃燈之法來阻礙……一般的縛靈、死靈執念已是深重,生魂間的牽絆更不用說。不過你們並非鬼道弟子,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象小花這樣的例子本來就屬罕有。」
那天自己一干人果然是用錯了方法,這些弟子慚愧起來:以為自己在救花笑,結果卻是平添了小姑娘的許多痛苦。
「但是,他們的靈魂糾纏太深了……不,這或許正是小花的福緣也說不定。」孫婆婆手中多了塊帕子,她擦去少年臉上的血,仔仔細細地看--玄珠護身,寒氣入體,依然是熒惑之相,但雙眉展開,面容平和。「這少年面貌端正,卻有戾氣藏在眼角,乃是固執狠辣之人。他雖然年少,可這命盤上看來主火帶金,更是殺伐征亂、飄蕩流離的格局……」
眾弟子愕然看著孫婆婆手上又多了張紙與星盤,紙上密密麻麻寫滿畫滿,「婆婆你為何會知道這孩子的生辰八字?」
「我就不會說波斯話么?」自然是找那些個波斯護衛問出來的。
孫婆婆不愧是孫婆婆,一切事盡在掌握之中,胸有成竹,行事有度……
「不過--」婆婆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此人來自西方,那裡的命數論斷或許跟我們不太一樣,所以也不要太介意這些。」
……
「婆婆,這依人相面,推宮論命之術豈會因人來自何方有所不同啊?難道他不是生在這世上的人么?難道波斯就沒有日月五星么?」雖然敬服孫婆婆,可是聽到不對之處,弟子中還是有人置疑了。
「嗯,當然有,可是小香延啊,你可曾去過西域?」
「弟子不曾。」
「那你可聽說過,在天之極處,有個國家半年白天,半年為黑夜?還有的國家無四季變化,終年夏,終年冬?」
孫婆婆說的乃是兩極的極晝與極夜,眾弟子卻是從未聽過,齊齊搖頭。
「沒聽過就不要把一個說法當成定論,相人之術雖然可以從人的長相氣質中推論出性情作為,卻絕非金口玉律,若是人皆信命,那我等生在世,便按老天分派的手腳和能力去耕地織布、漁獵捕獲,平平凡凡做個人便好,為什麼要修道尋仙,踏入天界呢?」
眾弟子被教訓一通,又慚愧了:「弟子受教了。」
可是既然無效,您老卻又拿八字星盤出來幹什麼呢?
「大致的推一推總沒有壞處吧,雖然不能盡信,可也不可不信,有些說得還是準的。既然學了,怎可荒廢掉?」
……
…………
弟子們動轍得咎,索性不亂說話了。
孫婆婆教訓了弟子們一通,才把話題又轉回來:「小花這孩子命相罕見,乃純陰之女,凡是鬼魅之身無不屬於陰物,所以就算她魂魄齊了,也是個容易引來是非的孩子。但現在這少年扣著她一點靈識,以自己的純陽補齊在歸還的魂魄里,所以小丫頭現在看起來就象是個普通人一樣,即便是她走在妖魔鬼怪面前也不會……還是別試了。」
哦--這一番解釋下來,眾弟子總算弄清楚了。
這魂魄還可以跟揉麵糰似的,扯開又揉在一起,切來切去的……
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婆婆的意思是,現在這兩人的魂魄算是糾纏到了一起,所以當這個少年痛苦難當的時候,小花也會有所感覺?」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婆婆你剛才算他的命……那個,殺伐征亂、飄蕩流離什麼的,還是可能會應驗的對吧?」
「小荊華,你們跑來找婆婆時栗娘不是報告過了,這些人出現時衣衫破爛遍身傷痕,當然是殺伐征亂之象,而且他們自波斯而來,隔了這許多山水天地,自處異鄉,不是飄蕩流離還是什麼?你們這些孩子比我這老太婆還記性壞……為何我的弟子們如此資質弩鈍啊?虧你們還個個都是一國法師國師太師的,就算做個江湖騙子也不應如此容易忘東忘西的。」
……
…………
………………
還是什麼也別說了,今天婆婆心情不好,婆婆心情不好就喜歡面無表情的教訓人捉弄人……都是春天雨水落得太多的錯。
眾弟子個個陰鬱起來。
被孫婆婆這一番真真假假地調侃加教誨,屋內眾多女弟子固是哭笑不得,連屋外的雨都下得有氣沒力,聲聲斷斷滴滴答答。
「雨停了么……」孫婆婆側耳聽了聽,那屋外的人也沉寂了,「嗯,現在出去不用打傘了。」她抱起小姑娘,輕輕將她放至床榻上,「好了沒事了,傻丫頭…就算你將自己變成冰塊,到頭來還不是讓自己難過,讓別人傷心。所以啊,小花笑,你什麼心也別費,旁邊的人會為你做好的,你只要平平安安地活著就好了。」這番話低低柔柔,花笑臉上的神情漸漸放鬆,身體也變得溫熱起來,就這麼沉沉睡去。
孫婆婆推開屋門:「對了,這時候去看東海上,也許會有虹霓當空呢。」
現在可是黃昏,又非暑夏……弟子們心中疑惑,卻不敢再隨便搭腔,跟著婆婆出了門,但見芳草綠樹熠熠滴翠,雨過的天色比之先前明亮許多,四野里淡淡暉暈自草木上發出,那天上白雲翻滾,綿綿絮絮地疊成煙宇瓊樓,天上人間。
海市?
……遠遠的東海上一道白虹劃破浩渺。
是仙人駕鶴經過。
又或是龍神出水而息……
「啊婆婆,有樹被雷劈了!」
海天之上,白龍舒捲,睛空碧影。
忽爾捲起浪千重,斜陽自西轉來一線餘光,滿目碎玉霰金,凌波瑟瑟;水花拍上天涯,揉破了蒼藍暮色,瞬息萬變。
水落聲、拍擊聲、碎裂聲,聲聲暴起,風雷伴著彩霞,煙波繚亂。
「滄海你冷靜點,我知道你心很亂,也很理解你現在上躥下潛的暴躁…可是能不能不要在我家門口發作?」碧影化作青龍藏在雲上,看著白龍渲瀉苦惱,本著朋友的身份出言勸告--只是口氣實在聽不出有什麼理解的味道在,倒頗有些興味盎然。
白龍卻是不理,他此時只覺得非要掙動撕咬才能發泄那陌生的痛楚鬱結,於是大浪直打向青龍:「那個少年……為什麼他會將小九的魂魄藏在自己身上?」
在她的前世,因為與他糾纏太深,才讓她死無全屍,靈飛魄滅,連轉生的資格都失去。所以他央求南海觀世音,願以妖仙之身、萬載修為換她復活……白狐的靈珠浸在餐風飲露中,經過漫長的四百多年方重塑肉身。
那一日他便是看著那小小的靈珠飛向紅塵,離開了蓮花主人的護持,化做比當初遇見時還小的孩童,在桃花溪里漂流直下……他引著那水蜿蜒曲折,直至東海,最後停靠在女兒村的樹下溪邊。
那個白髮的女子將嬰兒從水中抱出,他就在邊上看著。
嬰兒漸漸長大,會走會笑,會用輕輕軟軟的聲音叫著每個村中的人名字……他就在邊上看著。
她現在是這般孱弱的女孩子,自己要拚命的抑制住氣息方能離得遠遠的、偷偷看上一眼……
看著她與其他人談笑盈盈,他想自己是嫉妒的。
但是紫竹林中尊者的話不可不聽。
那些都不再屬於他了。
所以只是嫉妒著。
巨浪一重接一重,互相撞擊著,壓碾著,電光雷鳴攪得大海深處亦是動蕩不休。青龍作為這東海之主自然不能讓好友再繼續發瘋,眼波低垂,那浪在他的腳下偃息:「這個問題么,我的老朋友你是第一天認識我么?不是?不是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你以為我會知道嗎?」
「東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么?」
「我沒那興趣。」青龍盤成一匝好似大蛇,「我倒是比較關心你什麼時候找個洞府住下來,重新采日月靈氣,修成天地至寶,然後再回仙道正途。」
「……說來說去你就是惦記著有人送信時不會送錯門吧。」
「哎呀,你居然如此曲解於本君!如果你找到洞府,記得通知我去賀喜,賀禮便從你以前欠下的債中抵了。唔唔,那顆珠子是什麼時候被姓孫的撬去的呢?」龍**寶,又好奢華鋪張,孫婆婆方才用在菲魯茲身上的玄珠便是青龍曾經的收藏品,「我記得某一年小弟自北海來串門,那個惡鄰居孫離也在席上……」
女兒村宗主名諱為離,門下弟子不知其歲皆以婆婆稱之,而不少修真者口中,則另有尊號。
「你不是想把那玄珠的帳也轉到我身上來吧?長息來看望你是哪一年的事情了?那時我明明還在南海。」身為龍族一員,滄海同樣有著對寶物的敏感和堅持,和他無關的債才不想背在身上!
不對……「你少給我扯開話題!我是在認真的煩惱!」
「話題又不是我扯開的……」眼見白龍翻臉,彷彿聽到海底宮殿搖晃,一家大小正仰頭怒看…青龍急忙道:「說起來老友啊,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剛才那姓孫的惡女說了,因為小九體內摻進了純陽之氣,所以現在她看起來便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這麼一來,你也許可以稍微靠近她一點,不用再成天躲在天上偷偷摸摸地看,也不必擔心自己的魔氣再沖煞了小姑娘。」
「不行!」滄海想也不想的反對,「若是能與她在一起,便是將我此身封於凡人體中又如何?我的魔神氣息總有方法掩蓋,我只是怕……怕自己會在她的命盤上重新寫下禍害,所以絕對不能夠去靠近。」
「我看你能堅持多久……不,滄海,我是說真了不起。」
「那個少年,可惡,為何居然讓他的魂魄摻在小九身上?那三天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小九一直昏迷……本以為女兒村中有孫離護著,當安全無虞,看來我還是得更注意些才行。」
「……我看是堅持不了多久。」慢著!青龍忽然想到什麼事情般,非常詫異地盯著老友:「你,你不會是特意選中女兒村的吧?因這村中皆是女子?」
「那又如何?」
「這對一隻前世是狐狸的人來說,真殘忍……」龍不只愛寶,也好淫,但對伴侶並不要求忠貞不二,男女亦如是。同樣,狐族的姿容色媚,從來便是風流無匹,那是一種天性。
滄海不以為然:「小九素來對男子不喜,也未修練媚珠,你不要將她與一般狐狸相比。」
「但是,小玉……」青龍突然住口,他剛吐出那個字,便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果然白龍又激動了起來!
「小玉?小玉!五百年了,那個丫頭逃到了何處?」
如果找到她,定然要將她剝皮抽筋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