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猶未解,緣何見仙蹤
身份阻礙,排除。
年齡阻礙,排除。
心理阻礙,排除。
外人阻礙,排除……
很好,現在兩人之前沒有阻礙,連這女兒村中的人都特意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眾意拳拳,你還等什麼?
少年的目光漸漸熾熱,他側著身體低頭瞅著花笑的小臉出神,小姑娘頓時全身如被蛇盯住般發麻。
花笑看看天,白雲片片,有點陰沉的樣子…暗暗摸摸自己的手臂,好象上面浮起一個個小小的疙瘩……她自幼對冷熱的感受非常低,雖然體弱卻從不懼酷夏嚴冬侵襲。但現在為什麼覺得很冷呢?
「你剛才問我的那個呀,」花笑身體微微向一邊挪了挪,「村中是沒有師承輩份之類的關係啦,這個師姐妹的稱呼……是根據大家的武功強弱來排名的。」
「嗯?」小姑娘向後躲的樣子自然逃不過菲魯茲的眼睛,不過這樹榦上也就這麼一點,她能躲到哪裡去,少年身體又往下傾了點。
「村中姐妹每年都要進行比武,蘿初每年都是最厲害的,所以她一直是大姐,後來她外出歷練回來,就叫我們喊她[大師姐],說是這樣叫起來很威風……」小姑娘兩手按在樹榦上,又往後退了點。
「哦……」少年繼續貼近。
「而我的武功最低微,比起武來總墊底,所以……」
「所以?」後面就是樹梢,你無處可逃了。
樹下又有女兒經過,「他們兩個在幹嘛,怎麼跟毛毛蟲似的在樹上挪?」
花笑感覺樹枝要承受不了自己的體重,身體開始上下搖晃。「所以我總是小師妹……啊,對了,我身體好了,大師姐說要想在江湖上橫行無忌,武功是很重要的,我、我去練功了!」語罷小姑娘一個躍起,輕輕從大樹上跳下,中途腳尖在樹枝上輕點,借力緩力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地上。
跑了!
起了陣風,將天空的白雲推到一邊,天空再度蔚藍明凈。
樹榦失去小姑娘的體重,攸地彈了一下,菲魯茲一個不穩身形頓時搖晃起來,急忙捉住一邊伸過來的枝葉,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跑掉……半晌,他嘆氣道:「你是最低微的,那我現在算什麼?」
什麼都排除了,卻漏了兩個人之間來自武功差異的阻礙。
隋帝楊廣是王道劍宗之人,身為王者,自然在[劍]上有頗高的造詣,當時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可是一轉世,那些修為便全部消失了,雖然他還有著記憶,但是不重經漫長的修練,怎麼可能再拾昔日武功?倒不是說菲魯茲的身體孱弱無用,有著波斯王家之血的今生,其實根基是非常好的。只是,所學與以往全不相同……
菲魯茲打量了下自己的雙手,檢查體內氣息流轉……沮喪地垂下了腦袋。波斯也有練氣士,可是身為王子的他這輩子還沒有去接觸……「小花,你至少要將我帶下去吧?」
花笑早跑得沒影了。
楊廣道:[不要緊,從現在開始加緊修練,有阻礙便要排除!]
菲魯茲:[你說的倒輕鬆,武功豈是可一揮而就的,可有什麼速成的法子?]
[好象是有幾個魔門功法……]
喂,不要走進魔道啊!而且你們之間的最大的阻礙似乎不是來自武功吧?
一陣輕笑從樹間掠過。
「誰?」
花笑一頭扎進村長的居所,「婆婆。」
孫婆婆正在擺弄棋子,黑白子在盤上散做九宮八卦之形,她抬起頭來,只見小姑娘面色通紅,氣喘吁吁。笑問:「小花怎麼了,跑得這樣急,後面可是有壞人在追你么?」
「婆婆……」花笑吸了口氣,上前幾步往孫婆婆懷中偎去,「婆婆,我想學術法。」
聲音悶悶的。
黑色與白色在棋盤上縱橫阡陌,無人執子,棋子自己動了起來……看到這一幕花笑不以為異,她已經知道女兒村其實就是一般人口中所說的[仙長居處],孫婆婆便是傳說中的[神仙]。
「神仙?做神仙有什麼好的,小花,婆婆可從來不認自己是神仙呢。」孫婆婆摸著小姑娘柔軟的黑髮,「你的心思很亂啊,這樣對身體不好,我的小花是要開開心心的才能長命百歲、歲歲平安。」
「可是婆婆,我現在開心不起來……」
「哦?為什麼不開心,身體好了,婆婆也答應放你到處去遊玩,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願望么?你以前不是常常這麼想的么?」
花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以為那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可是婆婆,人心苦不足,總會想要追求更多……身體好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最想要的並不是那些。」
「咦,你小小年紀怎麼說這種話,可又是蘿初她們拿了亂七八糟的書回來讓你看,小花呀,人應該樂觀積極些么。」孫婆婆很是寵愛這個小弟子,在她眼中,花笑還和剛從溪流中拾回來時一樣又小又可愛,剛才的話實在有些湮滅形象。
「婆婆~~」
「好吧好吧,別搖了,婆婆年紀大了。」有著極為年輕美艷容顏的孫婆婆笑眯眯:「小花的資質自是不錯的,你也一直很努力,你不開心婆婆也難過--來告訴婆婆,現在你煩心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花笑細細的眉擰著,她不知道該如何說。「那個波斯來的哥哥,我很喜歡他,可是,卻又有些害怕。」
「怕?啊,那是正常的,」孫婆婆把小姑娘摁在懷裡拍,「看來小姑娘真的長大了。」
這和我長大有什麼關係么?花笑眼裡滿是疑問,孫婆婆卻是很有經驗般地捏捏她的小臉:「男女有別,你情竇初開,不清楚自己的心情自然會產生恐懼,這個么…其實不叫害怕,只是不自信罷了。」
不懂……「是這樣嗎?天怎麼黑了?」小姑娘奇怪地看著窗外。
「春天就是這樣的,」孫婆婆也向窗外望了一眼,「很殺風景,不要理他繼續跟婆婆說,小花啊,你年紀還小……」
不能不理呀,「我早上看天色好搬了被子在屋外曬,要下雨就糟了。」花笑擔心地說道。
孫婆婆摟著她吃吃笑,這個孩子也一樣殺風景,「沒事的,很快就日頭出來了,繼續跟婆婆說你的煩惱。」
真是可憐……
「菲魯茲對我說,我是他找了很久很久的人,他生在這世上就是為了要找到我……可是,我卻沒有那種感覺。」十四歲還是不識情愛的年齡,但是在那個回憶中,她看到了所有。那些情愛糾葛,愛欲仇狂,她與他一起看著前塵舊事,感受著澈骨之痛……可是,那些並不是屬於自己的。
菲魯茲找到了自己失去的記憶,她卻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
烏雲只堆了一會兒,便被風吹去,屋外春光燦爛,暖陽遍灑樹間草上。風吹進屋中,如同一聲長息,嘆息聲中窗外桃花如雨墜落,輕紅片片捲入簾幃,流連不去……
菲魯茲望著面前憑空出現的青衣男子,面上絲毫不顯得驚惶。
「有趣,見到本君而神色如常,你也不是個普通人么。」來人身形高大,相貌極為英俊,眉目之間顯得很溫和,但他只是站在樹間,便有種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那是一種睥睨眾生的霸氣。
菲魯茲卻仍坐在樹上,只是把頭仰起笑道:「我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對你表現出不一般的神色呢?」
「呵呵,好個不知者不罪,或者說是無知者無畏?小子,你膽子倒是挺大的。」
「並非是我膽子大,你刻意出現在我面前,便是你對我有所圖謀,既然是這樣,我對你又何懼之有呢?何況我來自其他部洲,並非你的屬民,不需對你敬拜,你這[罪]一字又從何說起?」
青衣人挑了挑眉,「你倒是很自信,誰說你沒有得罪我了?」他右手一翻,一個很眼熟的瓶子憑空出現。
「伊丁瑪斯拉!」
那不是瓶之精靈嗎?王家傳下的寶物中,代代由大祭祀封印的可怕魔神!
據說在魔神能力允許的範圍中,每個人可以向他提出三個願望,但是願望完成後魔神就會得到自由,為了將魔神永遠的供己驅使,從第一個得到這瓶子的人開始,有生之年從來不許下第三個願望……
但是王子的老師巴姆拉似乎知道魔神的一些其他事情,他以自己的靈魂為誘餌提出了第三個願望,讓瓶中精靈重新與人類訂下契約。
借著契約的力量,菲魯茲和侍衛們逃到了東勝神洲,然後他就一直陷入昏迷中,再後來那個魔神失去控制,引發了自己的血沖之症,差一點點要了他的命。
菲魯茲深以為戒,人類自以為能夠控制住魔神,將魔神當成僕役,但實力不夠的人無法驅使那力量,卻隨時有引火**的危險。
就算孫婆婆沒有在他痛苦碾轉的時候將那魔瓶扔掉,醒來后自己也誓必要將之挖坑深埋以絕後患--意識里屬於楊廣的那部分如此決定。
不是說扔到東海里去了嗎?怎麼會到眼前這個人的手中?
「你亂扔東西到我家中,砸壞了我門前的珊瑚樹,還將一名守衛敲昏了……不要說這不是你的東西。」
原來這人是……
幽冥地府,世外人家……果然有趣。
他本是人間帝王,九五至尊,即便對著仙佛神明也不必如凡夫俗子般叩拜恭敬。少年站起身來,神采飛揚:「不知東海之主駕臨,有什麼指教呢?」
以東海為家,來的不是東海龍君還是誰,但要說他只為了一個瓶子扔到家門口便上來興師問罪,這話誰也不會信的。
「指教倒沒有什麼,只是想拿回你身上的一件東西罷了。」青衣人目光垂下,少年的態度顯然讓他覺得很有意思,「你身上所佩玄珠,乃是我東海之物,被孫婆婆拿去做消夏之用,本來約好時間要還的。結果居然被她送給凡人,真叫本君生氣……」
菲魯茲:「……」興師問罪變成討債嗎?
「龍君還是說明來意吧,我不喜歡繞來繞去的……若是要我歸還這玄珠,此時卻是不可。相信龍君也看出來了,我這肉骨凡胎患有不治之症,如果沒有極寒寶物鎮住,不出三日就會血暴而亡。」你特意來找我,總不是想要我的命吧。
東海龍君打量著少年,「其實,那並非病症,不過你此時毫無根基……真是可惜了。」
明知道對方是在引誘自己,菲魯茲還是抵不住問道:「龍君此言,指的可是我熒惑入心之相?」
「熒惑入心?那個猢、那孫婆婆居然把火德之身說成熒惑入心?」東海龍君連連搖頭,「也罷,難道看到一個如此資質的人,也算是有緣,玄珠乃是四弟所贈寶物,本君是一定要拿回來的,但是你也不必害怕,我告訴你另一件更適合自己的寶物所在--出女兒村往東去百里花果山上,別有洞天謂之[水簾],那是上古時候王道劍宗一個極強的魔王洞府,當然斯人已不知所蹤,洞府也荒廢很久了……」
龍君將瓶子扔給菲魯茲,「那洞常人難以發現,不過你這瓶中妖魔卻能助你找到,那洞被禁制封住,我會給你施幾個咒法,所以也不必太過擔心。你記好了,在洞中某處有金中之精、火中之英,如果得到它便能夠將你全身不受控制的火靈牽引到一處,結成金丹,若是你福緣深厚,凝成元嬰都有可能--雖然我看有點難,不過看你的造化吧。」
「……」
菲魯茲聽得仔細,面上卻是表情全無,東海龍君頓時奇怪:難道這小子高興得呆掉了?也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雖有火德之相,卻是無名師可投,現在得自己指點,少掉人世間數十年的修練之累,當然會喜不自禁。
嗯,行善積福,行善積福,人常言道[福如東海],除了他這東海之主,又有誰能結如此多的善果?想到得意處,越發笑得溫和,春風中,男子一派祥和,長袍廣袖當空而舞,仙姿非凡。
少年看著東海之主,內心糾結無比,這龍君拋下如此大的誘餌,自己咬是不咬?按他所說,如果得到水簾洞中的寶物,那麼自己的修為只怕比之前生鼎盛之時還要高,可是對方說得如此輕易,為何自己只覺得有哪裡不妥呢?
「龍君如此熱心助人,真是令人感動……但是,我素來聽說龍族愛寶,既然龍君連送出的玄珠都捨不得要索回,怎麼會放著那金火異寶不取,反要成全於我呢?」
「……」東海之主暗嘆,人這種東西就是疑心病重,雖然他懷疑的很有道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本君乃東海之主,五行之中獨佔長生木氣,這天下四海,因我等龍王鎮守所以得風平浪靜,那異寶雖好,卻與我相剋。」
非是不喜歡,而是不能要啊。
真的是這樣?菲魯茲還是有些不相信。
不要怪他多疑,實在是這東海之主所來太過突兀,要知道修行之人在智慧能力上均大大有別於俗世,更別提那些達到[地仙]、[真神]級別的,有時連說一個字都會對常世形成特別的影響……人間帝王一聲令下,尚有文武百官斟酌奉行,神仙跳脫三界外,翻轉五行中,又靠誰來約束?
所以只能靠自己本身的思慮控制一言一行,稍有不慎,便成因果。
甚至拈花微笑,也會幾度風雨……
龍君見少年神情仍然猶豫,終於有些怫然道:「本君居於東海上,與這女兒村比鄰多年,互為好友,你一介凡人,又是孫婆婆客人,我豈會害你?那金火至寶在荒山洞府寂寂多年,若能將它取去也不失是彼此造化,本君也是看與你有緣,方好意告知。莫非你覺得自己能力低微,命薄少壽承受不起這福報?罷了,你若沒有自信可以得到也好,本來天地至寶,惟有緣者得之,我言盡與此,不再多訴。」
的確,自己如今無國無家,身無長物,對方一介神靈,對自己有什麼好圖的?菲魯茲拱手為禮:「龍君好意,卻是在下無禮了。」
不凶一點還鎮不住?東海之主暗暗挑眉,「既然你決定要去,那便速速去吧。」話音一落,少年眼前水氣氤氳,白茫茫雲霧四散輕延,身體不屬於自己般重量全失,整個人輕飄飄被拉向天空--
「等--」不是這樣的吧?連準備都不給自己一點的嗎?菲魯茲兩耳邊風聲呼呼,心知是被移形遁物之術挾住,心中不妙之感更是強烈。
這東海之主絕對是有所圖謀啊!
「龍君駕臨女兒村中,小神不勝榮幸,不知上仙此來何意?」村中弟子對樹上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曉,土地卻做不到視而不見,他看著浮在半空中的東海之主,無可奈何地問道。
「原來是土地,快快去通報孫婆婆,老友來訪。」
什麼老友,不是前些天才出現過么?
東海之主笑得溫柔可親,彷彿真的是一個來串門的客人般。他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額:「對了,我方才看見一個少年被怪風攝到天上,轉眼不見了。真是奇怪,這村中明明有婆婆下的禁法,怎麼還會有妖物來襲不成?」
若那妖物是東海龍王,能擋住他的禁法還真不多……土地嘆氣:「說笑了,那少年畢竟是本村客人,不知何處得罪了上仙還請見諒,勞煩將他帶回來吧。」
「土地你何出此言,我與那少年素昧平生何來閑隙,我們也是多年鄰居,你這樣說得好象我是作惡的妖魔一般。」
「不敢,不敢。」
「不敢最好。孫婆婆呢,這三月節好生熱鬧,我東海寂寞已久,正想上岸來遊玩一番,說起來百年前定下的桃花大會差不多是時候開了吧?」龍君旁若無人,負手而行,路上來往弟子看不透仙蹤,自是無知無覺。
土地攔他不住,種種陣法被東海之主隨意踏過,尋到村長居處,招呼也不打便要推門而入。
攸然白影一束落在地上,白衣男子攔在龍君身前。
土地按了按額,頭痛得很:這村中自己必是極無用的了,這一個一個都來去自如的……分明就是在藐視他!
「滄海,原來你也在此處?」東海龍君明知故問。
那名為滄海的白衣人雙眉如聚:「你來這裡做什麼?」
「訪友啊。」
「……她在裡面!」
我當然知道,東海龍君點點頭:「要不要一起進去?光明正大的看上一看。」
「你明明知道我--」
「何苦呢?只是見個面罷了,又沒讓你做其他的。」
滄海咬牙:「我只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遠遠地看著想要靠近,靠近了便會想要碰觸,若是碰觸了又想如何?
「那你就應該絕心絕情斬斷一切!」龍君的聲音變得有些冷,他定定看著好友,「四百年了,你雖然將自己的半生修為棄之不顧,可是以你的根基,再進天道也不是什麼難事。我龍族負有鎮守三千世界之職,可向來子息凋零,不得不從諸界生靈中挑選繼承者。你如此不思進取,豈是龍族所為?」
「我……」
「我知道這情劫難過……似你這般不難過才奇怪。現在卡在這裡畏首畏尾的,不如乾脆點,再將她帶走放在身邊細心照看;要麼便一走了之,徹底放開!」龍君表情更加冷淡,揮手將滄海撥開,邁入屋中。
土地覺得自己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可他還是得嘆著氣看滄海化作龍形消失在雲海中。
和風送暖,百花帶香,天青雲亂……總算沒有風雨交加。
其實有龍神在附近也有好處,感覺有點象什麼看家護院的猛獸似的,如果他們不是心情不好便颳風下雨打雷就更好了……
花笑正倚在婆婆懷中悶悶不樂,忽然心中一跳,抬頭看見門口的青衣人。
清眉俊貌,明珠結繩束冠,垂下碧玉絲絛,又有五色纓絡耀眼,七彩琉璃璀璨,那男子一身華貴不可方物,氣質超然。
少女哪裡見過這等人物,自是看得發獃。
青衣人微微一笑,煦若初陽,小姑娘頓時暈眩,只覺得滿目微光自那人身上發出,春風徐徐吹拂,心中喜樂無比。
「龍君來此,有失遠迎,不知?」孫婆婆依舊坐在榻上,只點頭為禮。
「婆婆客氣了,本君日前收到瓶中信一封,得知貴處寶樹被毀,甚是遺憾……所以為婆婆找到了一個補救的法子。」
「哦?」
「本君得知不遠處花果山上,有一封印了數百年的洞府,曾是遠古魔君所居。洞中珍寶無數,必然有可以救治鳳凰木的奇物,不過方才在村外,有個少年說為了答謝村中收留照顧之恩,自願去取了。」
土地嘆氣:剛才這東海龍王可不是這般說法,分明是他一番哄騙強迫,最後把人給捲走……
「你說的少年……不會是那個波斯少年吧?」孫婆婆挑眉。
花笑眨了眨眼:「啊,菲魯茲哥哥?」
「對了,那少年好象大病初癒,身手不太好,也不象是修道之人……一個人去花果山上不會有問題吧?」龍君貌似誠懇的問,知他底細的卻是眼中同時浮現[假惺惺]這幾個字來。
這番作做目標自然不是暗處的土地,也不是抱著小徒弟的孫婆婆……花笑驚叫:「菲魯茲哥哥一個人去了花果山?」
小姑娘雖足不出戶,可是方圓風物早聽得師姐妹們說過無數遍,那花果山上猴子眾多,還算可愛,但猛虎豺狼也頻繁出沒……當下跳起,「婆婆我去將他追回來!」
衝出門一溜煙跑了。
……
「性子很急啊。」
「和我當年一樣。」
孫婆婆一拍榻,棋子亂飛:「傲光!老身送信與你是讓你好好約束那個成天躲在天上的傢伙,你剛才卻來拐老身徒弟?你是什麼意思!」
東海龍君傲光把飛散棋子接住彈回,「可是婆婆你方才也未阻止啊,興師問罪不太合適吧?」
「你們兩個騷擾我女兒村多年,今天若不給個交待,別怪老身翻臉不認鄰居。」
「嘖,騷擾這種話說得甚是難聽……本君誤交惡友,才淪落至此,這十四年來,不知替他收拾了多少回爛攤子,孫婆婆,你要體諒本君啊,這一次實在找不到合適東西來賠你的寶樹,本君也不想再代為償付了。」
老友,你作繭自縛不肯向前,那便讓本君幫你一把好了……
你不肯見她,讓她去見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