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神獸,救救我娘
石鈺的視線在露出的上半身打轉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放在浴池外延的兩顆靈丹上。
左羅立馬就警惕起來:「幹嘛?」
石鈺嘴角挑出了一抹笑,眼中帶著促狹:「只是在想弟弟什麼時候才可以變化人身。」
對於這個滿腦子哥哥弟弟的人,左羅已不想再說什麼,心裡只想著等旦古古和石鈺這兩人走了,他就吞了靈丹,開始修鍊。
可是石鈺三言兩語就打破了左羅的計劃。
「弟弟明天和蘇丞相一起在泉城遊行一圈吧,河國的百姓都很好奇神獸長什麼模樣呢。」
「我……」沒空,左羅正想拒絕,就被旦古古打斷了。旦古古擼著那一把絡腮鬍,頷首點頭,圓圓的眼睛里寫滿贊同:「對對,此招甚妙。等到草泥馬的神獸地位已成定局,看張齊那小鬼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兩人完全無視了左羅的意願。第二天一早,左羅硬被旦古古推進了蘇賢的馬車裡。才一上馬車,左羅還沒站穩,馬車就發動了。受到馬車猛然發動的衝擊,左羅嗷地一聲驚叫,直直向著馬車後座衝去。
於是,狗血的事情發生了。在左羅即將撞上馬車的底座那一刻,蘇賢嘴唇微揚,雙眼含笑,寬大的白色袖袍一揮,帶起一陣清爽的氣流,左羅就被攬進了蘇賢懷中。
「你的毛還是那麼舒服。」蘇賢清俊的臉上帶著一抹淡笑,摸著草泥馬的柔軟的白毛,「真香。」
卧槽!香你哥啊!
一個大男人被人用「香」這個詞語形容,心情絕對不會好到哪去。雖然這段日子,左羅天天泡澡,還因為神獸的緣故,每天都會被灑上香料,身上的確是很香。
左羅板著臉,不爽低吼:「尼瑪!還不放手?」
蘇賢的一隻手還在撫摸著左羅的軟毛,一隻手從左羅尾巴那裡環住左羅的身子,聽見左羅的話,帶著七分刻意,三分真心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你已被封為神獸,我真想把你變成我的寵物。」
寵物什麼的,蘇賢你真的夠了!左羅白色絨毛下的臉黑了一大半。
「喂,還有多久才能遊行完?」左羅還惦記著回去吃金丹修鍊。
「多久?」蘇賢低笑一聲,雙手交疊放進袖中,「遊行還沒開始呢,等換了衣服,到了尚河正殿再說。」
蘇賢換了一身紫色的官服,如潑墨般的長發,用通體烏黑的木頭簪高高束起一個髻。明明是紫色這麼艷麗的顏色,硬是被蘇賢穿出了淡泊雅緻的味道,看上去溫潤如玉,風流儒雅。
而左羅……神獸是不用穿的衣服,所以左羅依舊在白色絨毛的遮掩下,赤-身-裸-體。
說是遊行,不如說是抬出去被圍觀。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左羅帶著恥辱不甘的心情,走上了那個用百年古木雕成的正方形的紫黑木台上。十二個壯漢,背挺得筆直,一齊彎腰將木台抬了起來,嚴肅整齊地從尚河正殿寬大的宮道上走出了出去。
左羅身後還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殺奔出尚河宮。
由於石鈺早在前一天就布告了神獸遊行的消息,左羅一行人才走出尚河宮,就被熱情的民眾——圍觀了!
尼瑪啊!這是搞什麼!左羅心中早已是淚流滿面,果然,變成了草泥馬不單逃不掉變成神獸的宿命,還逃不掉被圍觀的宿命么?
面對底下一群好奇張望,湊熱鬧的人群,左羅表示壓力很大。
走在前面開路的英勇的河國的士兵手持長戟,艱難抵抗著熱情的百姓。在百姓奮力向前的攻勢之下,被下令不能對百姓動手,不能對百姓施展修真之術的士兵顯得束手束腳,宛若狂暴的大海上,一葉頑強不屈的小孤舟。
太熱情了!面對底下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左羅就算臉皮再厚,也有點吃不消了。
蘇賢坐在華貴的軟椅上,被抬著與左羅並列而行。見左羅有些無措的模樣,垂下眼帘,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用靈識傳音給左羅。
「沒想到你也會不好意思。」
左羅瞪眼,第一時間回頭盯向蘇賢。蘇賢雙手交疊,放在紫色寬大的袖袍當中,目光平靜,直視著前方。偶爾對著民眾露出一個謙和儒雅的淡笑,惹得民眾對他的好感度蹭蹭直線上升。
左羅齜牙咧嘴,心想著絕對不能被蘇賢這廝比下去了,也氣哼哼地轉頭,學著蘇賢的模樣,裂開了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但是,效果卻完全相反。事實證明,你的動作如果超出角色範圍的話,就會變得很悲劇。作為一隻草泥馬,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
「你們快看神獸!它的嘴巴!」一個好事者驚叫。
「對啊,神獸的嘴巴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好像中風了……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嗯,我們河國的神獸果真與眾不同。」這是覺得國家一切東西都好的愛國青年。
……
左羅深深地怨念了……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話——同一個動作,帥哥做出來就是風流不羈冷酷帥,醜男做出來就是猥瑣下流無恥淫。
這就是差別待遇啊!!!
當然,左羅絕對不認為自己是那個醜男。只是,他現在還頂了草泥馬的身體,做出人的動作實在高難度了點,等到變人之後就好了,左羅只能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哀怨地低頭,左羅不出意外的用餘光瞥了見蘇賢嘴角挑起的看好戲的笑。
可惡的蘇賢,我們的梁子結大了!左羅暗自咬牙。他就不信,他一個開了金手指,主角光環照身的現代人,還鬥不過一個小小的蘇賢!
既然不能笑,就只有想點其他的辦法來收攬民心了。左羅尋思著,再抬起了頭時,眼裡已滿滿都是溫和的善意。
用友善關愛的目光凝望著每一個人,左羅此刻,宛若一頭真正的神獸,全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溫暖人心的味道,治癒著每一個人。
這種眼神,讓蘇賢都有些晃神。左羅用餘光瞥著蘇賢,心裡發出一聲冷哼,他的王八之氣果然是無敵的,連蘇賢都被他蠱惑了。
正想著,人群忽然騷亂了起來。躁動中,一個人像陣疾風一樣,快速穿過重重的人群到了最前面,然後吧唧一下,兩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請神獸救救我娘!」
啥?
左羅看著跪在士兵前面的人,傻眼了。這人穿著青色粗麻長衫,長衫上破了幾個洞。洞用粗麻線歪歪曲曲地勉強縫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像趴在衣服上的多足大蜈蚣。等到這人抬起頭,左羅才看清他的臉。
這人長著一張格外俊朗帥氣的臉,眉似一把出鞘的寶劍,英挺鋒利,那雙眼睛裡面,彷彿燃燒著無窮的戰意,明亮得宛若天上的星辰。
左羅暗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容貌啊,劍眉星目,俊宇不凡,看上去不知道比蘇賢那個小白臉順眼了多少倍。
擠在周圍的百姓很自覺的為這人讓開了一條道路,對於看熱鬧的事,他們從來都不會拒絕。
見左羅和蘇賢只是看著他,沒有人答話,青年一咬牙,再次大聲重複道:「請神獸救救我娘!」
蘇賢微挑眉角,對著左羅,無聲揚起了唇角,並不理會青年。
那些士兵對著擋了他們道的人心裡也頗有微詞,你娘生病了,你去找大夫啊,跑來這兒找神獸作甚?神獸會看病嗎?這不是有意刁難嗎?
心裡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客氣。兩個士兵想要拉起這個青年,卻被青年掙脫。這個青年看起來身體並不算健壯,比他們這些常年訓練的正式士兵差遠了,力氣卻出乎意料的大。兩人不由得加大了幾分力氣,青年的膝蓋仿若在地上生了根一樣,依然沒挪動分毫,惹得那兩個士兵也杠上了。堂堂兩個大河國的士兵,竟然比不過一個普通青年,這個說什麼也過不去。
正當兩人準備用盡全力時,左羅外放出靈識,聲音在每一個人腦海中響起:「不要動他。既然他是有急事找到我,身為河國的神獸,我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聲音儘可能的溫柔和善,儘管左羅被自己這種語氣酸得蛋疼,他看向青年的眼神卻愈加柔和。
「別著急,告訴我,你娘到底怎麼了。」其實左羅已經有些綳不下去了,可還是在勉強支撐著。他懂蘇賢這小白臉的意思,就是讓他出面解決這件事情,以便招攬人心。況且,他對這年輕人也頗有好感,還是能幫就幫吧。
青年人也被左羅溫柔似水似陽光的聲音蠱惑住了,他感激地望著左羅,一拱手道:「能否請神獸跟我來。」
裝逼,既然裝了,就要裝到底。
左羅繼續維持著聖母,哦不,聖父的形象,凝視著青年,點點頭:「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