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聲東擊西，平江城危急險被破
五十三聲東擊西，平江城危急險被破
薛長鋒和陳子禧離開后，柯瀟然也獨自一人走出了樹林，回到了桃花塢。
到了家中，柯瀟然看見小路子還沒睡，便將剛才樹林中遇見梅仲岳、羅崢虎、薛長鋒的事情告訴了小陸子。
「薛長鋒真是個怪人，他完全可以從我手裡奪走玄黃劍，但他卻不這樣做，居然還要和我約定一月以後再戰，究竟是為什麼？」柯瀟然說道，「我與他不共戴天，他剛才為什麼還要幫我呢？」
「柯大哥，你別多想了，」小陸子說到，「也許他是個孤傲的人，性格怪癖呢。你現在就只要潛心練劍，琢磨該如何去戰勝他，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管了。」
「嗯，」柯瀟然點點頭，「早點睡吧，從明日起，你我一起練武。」
於是兩人滅了燈，各自休息了。
話說徐達、常遇春圍城數月未果，多次進攻皆慘敗而歸，諸將心神不定、煩躁不已。猛將王弼傷勢稍有好轉，又到徐達帳中叫嚷，問為何仍不進攻，並再度請纓要打頭陣。
徐達無奈勸慰道：「王將軍，你傷勢雖好，但身體依然虛弱，怎能出戰？」
「哼，徐大將軍，末將寧可戰死，也比在這裡憋死來得爽快！」王弼不滿地說。
這時候負責糧草輜重的將軍仇成站起來說道：「王將軍莫急，我看不出兩日，便可再度攻城！」
「怎的說？」王弼一聽，大喜，急著問道。
仇成說道：「吳王張士誠藉助城池之庇護，可謂固若金湯，我軍多次強攻皆不奏效，皆因護城河太寬，我軍炮銃無法發揮威力，故我軍一直上奏主公申請更大威力的大炮，卻一直沒有得到答覆。主公佔據應天，戰事不斷，輜重物資確實匱乏，的確也無計可施。但今日終於得報，主公已臨時調撥十餘門襄陽大炮趕赴此處，彈藥也隨船增援而來，明日即可到達，屆時我軍可利用襄陽炮之威力再度攻城，一舉擊破平江。」
「好！」王弼大叫道，兩眼發出了興奮的光芒。
襄陽炮，據傳是由回回人亦思馬因所創製，又名西域炮、回回炮，威力很大，「機發，聲震天地，所擊無不摧毀，入地七尺」。元世祖至元十一年元軍用回回炮攻下樊城和襄陽，「一炮中其譙樓，聲如雷震」。
諸將聽了也振奮不已。
次日傍晚，果然有數艘運輸快船抵達護城河西岸，因天尚未黑，徐達十分謹慎，命令諸船暫時不要停靠岸邊，遠離敵軍城樓火炮射程內，等天黑了再停岸卸貨，以防對岸的蘇州城守軍用炮銃轟擊。
等到天已大黑，徐達即下令運輸船靠岸，依靠夜色掩護將襄陽炮在護城河西岸架好，以備明日一早攻城。
王弼一看那襄陽炮的樣子，就犯起了嘀咕：「什麼大炮？這玩意不就是投石器嗎？」
仇成一看王弼的樣子，笑著說：「的確只是投石器而已，不過王將軍可不要小看它，它的威力可比一般的炮銃大得多呢。炮銃傷人的確很厲害，但距離一遠作用就不大了，散彈打到敵軍城樓時已經冷了，沒什麼威力了，但這襄陽炮可以將火藥直接投射到敵軍城樓上再爆炸，威力可就非同一般了啊！」
此時，大將軍徐達立即召集諸將，說道：「不到半夜，這十幾門襄陽炮即可架好，明日天亮即可攻城。不過，襄陽炮威力雖大，卻極易被敵軍火炮摧毀，也很容易被敵軍仿製，因此我軍必須速戰速決。諸將連夜做好作戰準備，明日一舉攻下蘇州城！」
諸將皆從命。
徐達此刻對常逸書說道：「具體作戰方案，不知賢侄有何高見？」
常逸書想了一想，說道：「敵城堅固，我軍欲攻破平江，必須集中兵力，我軍以往一直從胥門發動總攻，皆因胥門城樓下平坦寬闊，利於駐兵。然而數月下來，我軍屢戰屢敗，受盡敵軍炮銃之苦，一度無計可施。如今，主公恩澤浩蕩，特從應天調來襄陽大炮為將士助威，可謂機不可失，務必一舉攻破蘇州，蕩平三吳！晚輩以為有如下戰策可以考慮。」
「賢侄請講。」徐達說道。
常逸書說道：「策略有三：其一，先發制人。明晨天一亮，我軍襄陽炮先行轟打胥門城樓，盡全力毀滅敵軍炮銃，一旦敵軍火器被毀，我軍將士便即刻發動攻擊。其二，兵分兩路。我軍雖集中兵力，但完全可以兵分兩路，分別集中在胥門、閶門外。根據城中鐵掌幫線報，敵軍閶門兵力部署相對較弱，且護城河相對較窄，閶門城外又是繁華街巷，十分利於我軍隱蔽，我軍可以偷偷隱藏在閶門外，趁機發動攻擊，因此閶門是個絕好的攻擊突破口。其三，聲東擊西。我軍襄陽炮轟擊敵軍胥門城樓，再大舉進攻，敵軍必然將防守重點放在胥門，肯定會從距離較近的閶門緊急調集兵力，那時候閶門幾乎不堪一擊，我軍即可發動突襲，從閶門一舉破城。」
「好！」徐達大喜說道，「如此策略，即使胥門不破，閶門也必然攻破，一切皆仰仗這襄陽炮啦。就依賢侄的策略，諸將即刻連夜調兵部署，聽我號令。」
「是！」諸將允諾。
徐達問道：「我坐鎮胥門指揮，常將軍負責閶門之戰，誰願意帶兵衝鋒？」
「我！」王弼自然是第一個說道。
華雲龍、丁德興等猛將也自告奮勇，其餘諸將也不甘示弱。
「好吧，」徐達說道，「胥門之戰由華雲龍負責打頭陣，閶門之戰由丁德興帶兵衝鋒。其餘諸將各自堅守軍營，不得有誤！」
諸將領命。
「慢著！」王弼極度不滿，怒聲質問徐達，「徐大將軍，為何不讓我王弼打頭陣？」
徐大笑著說到：「王將軍，你大傷新愈，身體虛弱，需要繼續修養，怎能披掛上陣呢？」
「胡扯！我王弼的身子好著呢！」王弼勃然大怒，「徐達！你是不是看我王弼吃了兩次敗仗就看不起我了？我王弼對主公一向是忠心耿耿，哪次打仗不是身先士卒，赴湯蹈火？如今蘇州城即將攻破，你徐達卻不讓我上陣，分明是不給我立功的機會，回去我有何臉面再見主公？」
「哈哈哈，」徐達笑道，「王將軍，這攻打平江之戰，在座的各位誰敢抹殺你的功勞啊，誰不知道你王將軍的威猛啊？我早說過了，諸將各自堅守崗位，個個都是勞苦功高！這回不是我不讓你出征，是大家擔心你的身體，怕你王將軍出事啊！」
「胡扯！」王弼再度叫道，「我身體好著呢！」
接著，王弼舉起了他的大斧，對諸將說道：「老子舞給你們看！」
王弼剛舞了兩下斧子，就突然間大腿一軟，斧子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王弼畢竟大傷新愈，雖然休養了兩月，但身體仍然十分虛弱。
這時候丁德興故意瞪著眼睛對王弼叫道：「嘿！你的斧子差點切了我的腳板！」
諸將哄然大笑。
王弼知道自己是無法上陣了，一臉的不高興，但也無可奈何。
在徐達、常遇春的安排下，諸將及時調集兵力，連夜部署完畢，已是四更十分，將士們枕戈待旦，等待天亮發起進攻。
徐達已坐鎮胥門外，常遇春則在閶門外部署了伏兵。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此時，蘇州胥門城樓上的守將呂貴也好像感覺到了異常的氣氛，急忙叫來了牛大鬍子。
呂貴對牛大鬍子說道：「牛大哥，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怎的？」牛大鬍子問道。
「你看，對面敵營又是漆黑不見五指，而往常總是閃著燈火，」呂貴說道，「軍營里晚上怎可沒有燈火？難道徐達又在搞什麼鬼？」
牛大鬍子也一陣緊張，點點頭說道：「不錯！肯定是他們有什麼大動作，又不想讓我們看見，所以故意滅了燈火！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不防！」
「我立即派人稟報吳王，」呂貴立即說道，「看來敵軍又要大舉攻城了！」
「命令所有將士堅守崗位，全力禦敵。」牛大鬍子也下達了命令。
不一會兒，吳王張士誠和諸將也趕來了。
吳王張士誠登上城樓，朝徐達軍營看了看，的確一片漆黑，氣氛十分陰森。
牛大鬍子十分警覺，讓大將唐傑保護吳王張士誠下了城樓，以防不測。
張士誠下了胥門城樓，在城中坐鎮指揮，而城樓上只留呂貴和牛大鬍子兩員大將防守。
謹慎的張士誠已經下令從最近的閶門和盤門調集部分兵力來補充胥門的防禦實力。
此時，天終於蒙蒙亮了！
天果然十分奇怪，從一片漆黑到蒙蒙亮能夠看清東西，彷彿僅僅一剎那的時間。
也正是在這一剎那的時間內，牛大鬍子和呂貴看清了河對岸高高架著的十幾門襄陽大炮！
接著，牛大鬍子和呂貴清楚地看見了那十幾門襄陽大炮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甩起了一排黑色的球狀的東西，從高空中升起，又無聲無息地直朝胥門城樓飛來！
黑色球體還閃著火花！
牛大鬍子一下子就知道了那黑色球體是什麼了，他大聲疾呼：「開炮！」
頓時，東吳守軍二十幾門炮銃一齊向護城河對岸的徐達軍營猛烈轟擊。
炮銃的火力十分密集，徐達大軍的五六門襄陽大炮頓時被打得散了架，碎片四飛。
但是，襄陽炮剛才發出的炮彈仍在高空中呼嘯而來，快要到達胥門城樓了！
「卧倒！」牛大鬍子大叫道。
將士們立即卧倒，或者躲進掩體。
終於，敵軍的炮彈落到了胥門城樓上……
「砰砰砰……」十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胥門城樓頓時被震得抖動了起來，幾塊巨大的城牆牆磚被打得粉碎。
「啊！……」城樓上士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開炮還擊！」牛大鬍子命令道。
可惜，二十幾門炮銃，已經被震飛了**門，只剩下一半可以作戰了。
雖然牛大鬍子和呂貴都未受傷，但也已經被炮火炸得灰頭土臉，呂貴十分憤怒，乾脆自己點火用炮銃還擊。
這時候，徐達大軍的第二批襄陽炮炮彈又向胥門城樓飛來。
胥門城樓再次遭受猛烈的轟炸，到處是士兵的屍體和斷肢，慘不忍睹。
牛大鬍子和呂貴依然頑強抵抗，炮銃依然堅定地向敵軍陣營打去。
經過幾輪對戰，徐達十幾門襄陽炮只剩下了三門，而此時，蘇州胥門城樓的炮銃也只剩了兩門。
由於炮銃固定，一時間難以搬運和調整，故打擊範圍有限，而蘇州守軍這兩門僅存的炮銃，由於沒有對準徐達大軍殘存的三門襄陽炮，故無法對其實施有效打擊。
牛大鬍子和呂貴都心急如焚，而此時對岸的徐達卻看準了形勢，命令將士們把好機會，繼續轟擊。
「抓准機會，用襄陽炮把敵軍城樓上的炮銃給我全部打啞！」徐達命令道。
三輪轟炸下來，胥門城樓上的僅存的兩門炮銃也被震飛，終於，蘇州胥門城樓已經完全失去火器攻擊能力！
此時，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華雲龍問徐達：「徐大將軍，我可不可以發起進攻？」
「再等一會兒！」徐達說道，「再轟炸幾輪，給他張士誠一個下馬威！打擊打擊蘇州守軍的士氣！」
「好！哈哈哈……」華雲龍大笑道，「憋了幾個月的窩囊氣終於可以出一下了！」
又是三輪轟炸后，徐達下令停止炮擊。
華雲龍一聲令下，將士們手持盾牌和兵器，浩浩蕩蕩沿長堤沖向胥門城樓。
護城河上數十艘戰船也載著士兵和攻城器械駛向對岸，準備攻城。
蘇州城中的吳王張士誠和諸將一看敵軍停止了對城樓的轟炸，知道敵軍要大軍攻擊了。
短兵相接的時候終於要到了！
「將士們！為保衛平江父老而戰！」吳王張士誠大呼道。
「保衛平江！」士兵們士氣振奮，齊聲高呼。
弓箭手紛紛湧上城樓，牛大鬍子和呂貴也做好了指揮和戰鬥準備。
而此時，華雲龍與其副將裘顯率領的先頭部隊已經越過長堤上的大橋，即將衝到城樓下。
牛大鬍子立即下令弓箭手阻擊。
可東吳軍的弓箭手還沒準備好上弦，徐達麾下的水軍已經開炮攻擊，弓箭手頓時被炸死了數十人，紛紛卧倒躲避。
在水軍炮銃的掩護下，華雲龍的手下以疾風般的速度衝到胥門城樓下，而副將裘顯已經指揮士兵將戰船上運來的破城杵運至城門前，攻城士兵紛紛舉著盾牌掩護，並做好了衝擊城門的準備。
只聽「咚」的一聲巨響，破城杵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胥門城門，城門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卻仍然安然無恙。胥門城門十分厚重堅固，華雲龍的士兵反而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彈倒在地，一些士兵跌得仰面朝天，破城杵也掉在了地上。
牛大鬍子抓住機會，立即指揮士兵反擊：「放箭！」
頓時弓箭如急雨般瀉下，華雲龍手下一些士兵被紛紛射殺，血流滿地。
「拿好盾牌！不許後退！」華雲龍大聲命令道，「繼續攻城！」
副將裘顯命令士兵架好攻城梯子，頓時十幾架雲梯搭到了胥門城樓上，城下的士兵呼喊著急速沿著雲梯向城樓上衝擊。
東吳大將呂貴舉起大斧，奮力劈砍梯子，一下子就砍倒了七八架雲梯，城外立即傳來士兵從梯子上跌落的聲音和慘叫聲。
仍有一些攻城士兵爬上了城樓，但很快就被牛大鬍子及其手下揮刀砍死。
「他奶奶的！」副將裘顯對華雲龍說道，「這胥門城門還真他娘的牢哇！攻了幾次都攻不破！該如何是好？」
「裘老弟莫急，只要不斷攻擊，必能攻破！」華雲龍信心十足地說道。
華雲龍的士兵越聚越多，並開始用弩箭向城樓射擊，萬箭齊發威力無比，東吳軍守兵被射殺無數。
雙方勢均力敵，傷亡皆慘重，但蘇州城樓一直未被攻破。
華雲龍心急如焚，對手下命令道：「燒城門！燒城門！燒了再用破城杵！必能攻破！」
士兵立即取來柴火，準備點火燒城門。
城樓上牛大鬍子急忙下令守軍阻擊，一時間又射殺數十名攻城士兵。
但是，大火還是被點著了，熊熊大火開始焚燒城門，華雲龍心中大喜，心想今日蘇州城門必破無疑。
可沒想到，大火一下子就滅了，原來胥門城樓上端有幾個注水洞，只要灌了水，就可以順利澆滅城門上的大火。
華雲龍大怒，立刻命令弓箭手、弩手、攻城士兵不斷發起攻擊。
牛大鬍子一看形勢不妙，急忙向吳王張士誠稟報：「大王，如此下去，怕是頂不住了，胥門需要增援！」
「趕快從附近的閶門再調集人馬過來增援！」吳王張士誠立刻下令道。
張士誠的話剛說完，其弟弟張士信就急匆匆馳馬趕來，一下馬就疾呼道：「王兄！大事不好啦！」
「怎麼了？賢弟！快快說來！」吳王張士誠急忙說道。
「閶門受到攻擊，快頂不住了，攻城的是常遇春和猛將丁德興！我看不出辦個時辰便要失守了！」張士信大叫道。
「什麼！」吳王張士誠極度震驚，接著問道，「現在誰在守衛閶門？」
「只有老將陸海山一人苦撐！」張士信回答道。
「啊呀，這可如何是好……」吳王張士誠心急不已。
「大王莫急！」此時牛大鬍子發話了。
越是在危急時刻，牛大鬍子越是冷靜。
牛大鬍子說道：「末將以為還是讓呂貴帶兵去閶門頂一下，敵將既然是常遇春和丁德興，那麼敵軍的攻擊重點就一定是閶門！敵軍這次顯然是用了聲東擊西之計，我們決不能上他們的當！」
「胥門如此危急，呂貴再一走，這裡如何頂得住？」吳王張士誠及諸將十分擔心。
「我自有辦法！請吳王放心！再說唐傑將軍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牛大鬍子說道，「我軍二十餘門炮銃被敵軍震離了炮座，但我看了一下，至少有十門還可以重新安裝，重新發揮威力，只是敵人進攻不斷，我們暫時沒有機會將炮銃重新安頓好，只要我們一時間能夠頂得住敵人的攻擊，爭取到一段寶貴的時間，那我們就完全可以重新安置好炮銃，從而擊退敵人。」
「好！我相信你，一切都拜託你了！」吳王張士誠說道。
於是，牛大鬍子和唐傑上樓指揮禦敵，而呂貴隨著張士信急忙趕赴閶門應戰。
由於呂貴帶兵離開胥門，胥門守軍實力大減，而華雲龍的攻擊勢頭愈加猛烈。
牛大鬍子命令士兵冒死搬運散落在城樓上的炮銃，一些正在搬運的士兵被飛來的箭弩無情射死，一時間炮銃脫手，砸在城樓地上發出響亮的咣當聲。
正在城樓下的華雲龍聽到了這個聲音，知道牛大鬍子正在指揮士兵重新架好炮銃，心中大急，急忙命令士兵道：「急速攻城！不要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破城杵再度猛烈攻擊城門！
弓弩手輪番向城樓上的守兵射擊！
雲梯一座座連綿不斷地架設好，同時衝鋒兵急速攀上雲梯，跳上城樓攻擊。
蘇州城危在旦夕。
「點上火藥！扔下城樓！」牛大鬍子命令道。
炮銃雖然一時無法發揮威力，但炮銃用的炸藥卻完全可以使用，牛大鬍子十分懊悔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也許是一時緊張什麼都忘了吧。
「好！」唐傑大叫，連忙指揮士兵點炸藥。
士兵紛紛點起了炸藥，奮力扔下城樓。
城樓下華雲龍的士兵一開始還不以為然，還以為蘇州守軍扔下的是石頭而已。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城樓下攻城士兵被炸得屍橫遍地。
華雲龍的士兵終於被嚇得紛紛後退了幾步，都躲在盾牌後邊暫停了攻擊。
牛大鬍子趁機命令士兵將仍可用的幾個炮銃重新架好，有兩座尤其要對準對岸敵軍的襄陽大炮，其餘的對準護城河裡的敵軍戰艦。
徐達有些緊張，但又不敢下令開炮，因為城樓下都是華雲龍的士兵，萬一誤中了自己人就不好交代了。
可正是徐達的猶豫，給牛大鬍子充足的時間架好了炮銃。
一切就緒后，牛大鬍子下令反擊。
七八架炮銃頓時咆哮起來，重新發揮了威力。
徐達僅存的三架襄陽炮被瞬間摧毀。
徐達及諸將被驚得目瞪口呆。
接著，徐達水軍也遭到猛烈打擊，護城河裡的戰船遭到炮擊，有些戰船不得已開炮還擊，雙方繼續對轟，但慘的是華雲龍攻城的士兵，許多士兵被自家的炮彈活活炸死。
徐達不忍心自家兄弟在城樓下活活挨打，便下令收兵撤軍。
華雲龍此時看到了徐達要求撤軍的命令，但華雲龍十分不甘心，華雲龍知道，自己拖的時間越久，就對此時攻打閶門的常遇春、丁德興越有利，因此絕不能半途而廢。
但是副將裘顯有些緊張了，對華雲龍說道：「徐達要求我們撤軍，說不定常大將軍他們已經破了閶門呢，不一會兒，這胥門守軍只能被動參戰，腹背受敵，到時候我們再攻也不遲。」
「好！」華雲龍點點頭，「撤退！」
華雲龍的士兵紛紛後撤。
牛大鬍子立即引弓放箭，一箭直朝華雲龍頭頂射去，華雲龍大驚，急忙躲入長盾下，幸虧動作快，撿了一條命。
副將裘顯一邊開口大罵城樓上的牛大鬍子，一邊準備後撤，牛大鬍子豈肯放走他，抓住機會迅速再放一箭，利箭一下子刺穿了裘顯的喉嚨，裘顯倒地死亡，兩眼還圓瞪著。
士兵一看副將裘顯已死，心中驚慌，紛紛後撤，有些乾脆轉過身逃跑，牛大鬍子下令弓弩銃炮一同襲擊，頓時殺死敵兵無數。
至此，華雲龍無奈撤兵，胥門危急暫時得到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