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將計就計,設圈套偽造藏寶
柯瀟然和小陸子離開了羊肉巷鐵掌幫的老巢,回到家中后便歇息就寢了,次日醒來,小陸子忽覺頭昏腦脹,還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柯瀟然十分著急,生怕小陸子身體出了岔子。
子說道:「柯大哥莫急,只是受了一些風寒而已。如今天氣漸熱,我穿衣不注意貪了涼,半夜也不好好蓋被子,受了寒,休息一下就無大礙了。」
柯瀟然說道:「今日你就卧床休息吧,多喝些熱水,出一身汗就好多了。我去一下吳王府,有些事情我要關照紫琴,順便給你買一些葯來。」
「我的身體不礙事的,柯大哥不必費心,你的確要去吳王府關照一下紫琴姐姐和翠煙,說壞人隨時都可能去王府偷盜,要她們一定注意安全,我身體不適就不去了,代我向她們問聲好。」小陸子說道。
「知道了,」柯瀟然說道,「那我這就出門了,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完,柯瀟然便提了劍出了門。
到了吳王府門口,柯瀟然看見了唐傑將軍。
「多日不見了,柯公子,一切安好?」唐傑問候道。
「多謝唐將軍,在下一切都好。唐將軍這些日子忙碌,真是幸苦了!」柯瀟然說道。
「是啊,」唐傑臉上露出一絲疲憊,接著說道,「戰事緊張,沒辦法啊,還好總算屢次擊退了敵軍。吳王現正在府中,今日特來看望家眷的,容我進去稟報一聲。」
唐傑進了吳王府,很快就出來了,說道:「吳王正和小姐閑聊呢,聽說你來了,都很高興,快隨我來吧。」
柯瀟然跟著唐傑來到張紫琴閨房,果然看見吳王張士誠也在此,急忙施禮拜見。
吳王張士誠笑著招呼柯瀟然就座,丫鬟翠煙過來帶了茶,唐傑告辭離開並關了門,於是屋中只剩下柯瀟然、吳王張士誠、張紫琴和丫鬟翠煙四個人。
柯瀟然說道:「多日未見吳王,不知戰事如何?」
張士誠嘆了一口氣說道:「敵軍倚仗襄陽炮的威力,多次對我平江城樓轟擊,我軍士兵死傷慘重,炮銃也損壞了不少,反擊能力大大減弱。這幾日來,徐達、常遇春屢次大舉攻城,城門一度被破,老將陸海山也英勇犧牲,將士們浴血奮戰,雖然死傷慘重,但終究擊退了敵軍,敵軍的損失也很大。不過,敵軍越來越頑強,看來形勢對我軍不利啊。」
柯瀟然點了點頭,問道:「我軍居高臨下,應該佔得先機,怎會陷入如此被動境地?」
張士誠說道:「敵軍火力太猛,襄陽炮威力巨大,我軍炮銃數量有限,且每個城門都要部署,因此火力明顯不如對方。」
柯瀟然說道:「據晚輩所知,襄陽炮乃投石器而已,極易製造,吳王為何不加緊趕製,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我軍製造出投石器后,架在城樓上,射程更遠,甚至可以達到護城河對面的敵軍軍營,還可以迫使敵軍遷移軍營,對我軍豈不更有利?」
「啊呀!好主意!我只顧防守敵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吳王張士誠猛地一拍大腿,高聲說道,「好!從即日起,我便下令趕製投石器,那東西就是一個木頭架子而已,一兩天功夫就可以趕製出來了。」
吳王張士誠心情很好,疲憊的神色也顯得愉悅起來。
張紫琴看見父親心情好了些,憂鬱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吳王張士誠喝了一口茶,接著又關心地問柯瀟然道:「柯公子,你這幾日都在忙些什麼?」
「晚輩還是每日習武,同時也打探到了江湖匪幫在蘇州城中的地點,現在戰事緊,等吳王徹底擊退來敵後,我可引路帶諸位將軍前去剿敵,將這群危害百姓的歹毒全部消滅殆盡。」柯瀟然說道。
吳王張士誠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這群人太可惡,是要受到懲罰。不過,如今徐達、常遇春大軍攻勢不減,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去剿匪了。當務之急,就是要早日建造投石器,擊退來敵,才可騰出兵力剿匪。這幾天,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單槍匹馬和匪幫拚命,如果形勢危急,你可以找石建忠將軍幫忙。唉!現在只有石建忠將軍的兵力是可以調用的了。」
柯瀟然說道:「晚輩明白,晚輩絕不會蠻幹的,也不想煩勞石將軍。石將軍戍守王宮,也是重任在身,不可馬虎,況且吳王府也不安全……」
柯瀟然說道這裡,突然啞住了,他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臉色也有些不自在了。
「王府不安全?」吳王張士誠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柯瀟然面露難色,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但吳王既然已經問到了,又不得不回答,只能說道:「這……晚輩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講,說出來怕吳王您誤會……」
柯瀟然原本並不想在吳王張士誠面前提到藏寶圖的事情,因為此事過於敏感,怕吳王張士誠誤會,以為自己也在窺探藏寶圖的信息,但自己一時說話粗心大意,說吳王府不安全,勢必之下必須解釋到藏寶圖,因此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
「你放心,有話只管講,這裡沒有外人,」吳王張士誠說道,「我張某有言在先,無論你柯公子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也不會誤會你。」
「好!那晚輩就直說了。」柯瀟然說道,「實不相瞞,吳王府近日出了盜賊,其中有些盜賊是為了一些金銀財寶,但大多數盜賊都不是為了普通的財寶,而是吳王手中的藏寶圖。江湖傳言吳王您有一張藏寶圖,因此曾派輕功高手來王府盜走了一張地圖,各幫派之間甚至相互翻臉爭奪廝殺,才發現那不是藏寶圖,不過昨晚我已探聽到這些門派又重新聯合起來,他們還會再來王府盜竊,還揚言要挾持吳王家眷,因此我才說王府不安全,石將軍作為護衛,責任自然很重。」
聽了柯瀟然的敘述,張紫琴和翠煙都十分震驚,但吳王張士誠卻顯得十分平靜。
過了一段短暫的沉默,張士誠終於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如此啊!看來這江湖人士的消息果然靈通。不錯,我的確有一張藏寶圖。當初我起兵反元,征戰江淮,攻城掠地,奪取了許多金銀財寶,大部分都已分發給了將士們,但因戰事不斷,四處奔波,攜帶不便,也有一部分財寶被分散隱藏在九個秘密地點,並且繪製了一張藏寶圖以備日後再取。後來,我攻下蘇州城,改名為平江府,便繼續犒賞功臣將士,將原來六個地點的財寶陸續取出,到現在還有三個地點的寶藏依然留在原處,至今尚未發掘。」
吳王張士誠停頓了一下,飲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這三個地點極為隱匿,沒有藏寶圖,別人根本無法找到。不過,原來的藏寶圖已經被我燒了,現在已經沒有藏寶圖了,真正的藏寶圖在我的心裡。萬一蘇州城被攻破,我張士誠流落他處,只要再取回這些財寶,若干年後我依然可以東山再起,那是我張士誠最後的基業啊!」
柯瀟然點了點頭。
吳王張士誠接著說道:「你今天的話提醒了我,既然江湖上有那麼多人想奪走這藏寶圖,我確實也該考慮一下這剩餘三處寶藏的歸宿。過幾日我會繪製好兩張藏寶圖,分別將某一處寶藏的地點標示出來,到了危急時刻,我會將其中一張交給我最信得過的下屬,另一張交給我的家人,萬一我遇到了什麼意外,憑藉這兩處寶藏,我的家人也可以衣食無憂,將士們也可以繼續征戰,或者有條生路,也不枉追隨我張士誠一場,至於最後一處寶藏,我決定還是不告訴任何人,就算我張士誠埋在心中的秘密吧。」
「這樣也好,」柯瀟然說道:「不過大王還是不要過於悲觀,蘇州城如今仍然十分堅固,並不會輕易被敵人攻破。」
「是啊,其實我並不悲觀,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謹慎些為好,」吳王張士誠點點頭說道,「柯公子,既然你事先知道藏寶圖的事情,為何不開門見山直接對我說呢?」
「我怕大王誤會,怕大王懷疑我對藏寶圖有企圖,因此遲遲不敢提起。」柯瀟然說道。
吳王張士誠笑道:「我相信你絕非貪財之徒,在我心中你是個忠厚老實之人,況且你與紫琴的事大家都已認可,我早已不把你當做外人了,以後有話直接說便是,不必過於拘束。」
「多謝大王信任,」柯瀟然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對不起紫琴,有些事情我並沒和紫琴商量便自作了主張。過幾日,我就要和殺母仇人薛長鋒決戰了,他的劍法遠在我之上,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但我必須去戰鬥,別無選擇。如果我回不來了,我唯一覺得愧疚的就是對不起紫琴。」
張紫琴一聽,大驚,急忙拉著柯瀟然的手說道:「我不許你去,你不要去!我要你好好活著!」
吳王張士誠也立刻說道:「柯公子,你單槍匹馬,千萬不要冒險去決鬥,等將士們擊退來敵,我便派幾員大將配合你一起剿匪,殺了那薛長鋒,到時候你父母的仇一定可以報了。柯公子,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不要意氣行事啊。就算我張士誠戰敗了,我也會將一張藏寶圖交給紫琴,你和紫琴會得到財寶,以後只需隱姓埋名,便可以衣食無憂地過著日子。你可以不把我的誠意當回事,但你絕不可以辜負紫琴對你的一片真心啊。」
張紫琴也流下淚水,說道:「既然你沒有把握,為什麼還要去拚命?你心中難道就沒有我了嗎?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師父、師伯都要你好好活著,要沉得住氣,不可莽撞行事,你怎麼都忘了呢?」
柯瀟然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說道:「我的確報仇心切,有些意氣行事了,不過這場戰鬥我還是一定要去,我雖然不一定能贏他,但我一定答應你們,我會活著回來!」
聽到這話,吳王張士誠和張紫琴都放心了,張士誠說道:「打不過就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這時候柯瀟然對吳王張士誠說道:「大王,既然敵人要來偷盜地圖,那吳王府的戒備一定要加強,千萬不要讓壞人傷害到您的家人,我最擔心的就是紫琴的安危。」
「這個我明白,我會安排妥當的,」吳王張士誠說道,「這群江湖敗類,的確什麼都做得出的,不得不防啊!」
柯瀟然想了一計,說道:「大王,我有一計,不知是否妥當?」
「請講。」
柯瀟然說道:「既然江湖匪幫要的是藏寶圖,那你就繪製一張偽造的圖,放在比較隱匿一點的地方,他們找到以後會以為那是真正的藏寶圖,日後既不會再來王府盜竊,而且他們相互之間很可能還會發生廝殺,自傷元氣,豈不一舉兩得?」
「好!有理!」吳王張士誠說道,「我只要把以前藏寶的六個地點畫在圖上即可,這六個地點的寶貝雖然都已取走,但均留有明顯的藏寶痕迹,有些地方甚至還會遺留下一些散落的金銀,他們一定會認為那必然是真正的藏寶圖!好,今晚我就繪製,讓他們上鉤!」
果然是妙計,那些江湖幫派一定會上當!
這時候,柯瀟然想起了小陸子,急忙起身向吳王張士誠和張紫琴告辭,張紫琴問他為什麼如此急著回去,柯瀟然說道:「小陸子病了,我要給他抓些葯去。」
一聽到小陸子病了,丫鬟翠煙急了,忙問病情如何,柯瀟然說道:「受了風寒,應該不礙事。」
張紫琴急忙叫翠煙去王府藥房取了風寒葯,便要和柯瀟然一起回桃花塢看望小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