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給他三十年
「大人,你說這個正經公司,真的能夠造出光刻機嗎?」在前往島城的高鐵上,郝小溪好奇的問道。
郝小溪是今年才加入的新人,妥妥的人大畢業的高材生,今年只有22歲,這是她第1次跟著領導出差,之前這種好事一般都是輪不到她的。
出差對於領導來說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因為他們有一段時間要離開自己的領導崗位了。但是對於郝小溪這樣的新人來說卻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他們可以從繁雜的日常事務中解脫出來,花著公款去外地旅遊享受。
沒錯,在郝小溪在這樣的小員工看來,像這樣出去搞審核的機會,那就是妥妥的公費旅遊。
路上的車費全部都是公家掏的,而到了地方之後就會有被審核企業的人負責全程接待,吃住都是最好的。
一般來說在當地的行程都會有3~5天左右,而真正用來審核的時間能有個一天就了不起了,剩下的時間那都是可以用來遊山玩水,同樣也是由當地企業來負責費用,簡直不要太舒坦了。
郝小溪之前一直都很羨慕其他同事們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不過據說這位周大人,也是第1次出差,這就很稀奇了。
在沉默了一路之後,郝小溪好奇的問道。
「不可能!」周澤直非常認真的搖搖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個公司是不可能造成光刻機的!」
「真的沒有一丁點的可能性嗎?」郝小溪到底還是不太融入官場,所以忍不住追問道「我們國家發展的這麼強大了,應該有能力造出光刻機吧。就算無法照出現在世界上最好的,那中間檔次的總能夠造出來吧!」。
「可問題是,這個正經公司給我們提交的資料裡面顯示,他們造出來的光刻機不是中間檔次的光刻機,反而是世界最頂級……不,比世界最頂級的光刻機還要再精細十倍的光刻機,你覺得這有可能嗎?」周澤直反問道,郝小溪這才明白自己問了一個多麼蠢的問題。
而且這個問題問的很蠢,因為相關的資料郝小溪昨天就收到了,她如果認真研究了這份資料的話就會明白,這個正經公司宣傳自己造出來的光刻機數據究竟有多麼的離譜了。
而這家之前默默無聞的公司能夠造出這樣的光刻機,這已經不能用原地起飛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一秒鐘從單核細胞生物進化到哺乳動物了。
「那您為什麼還要親自來一趟呢?」郝小溪壯著膽子接著問道。
「因為我從這份資料上看到了一種可能!」周澤直倒也不計較郝小溪的多嘴,主動攤開正經公司交過來的一份技術資料解釋道「你看這裡,正經公司說,他們設計了一種利用量子化分佈的微塵,在輔助以同步微電場,就能夠垂直的解析細化結構,能夠讓原本的可見光源再細化1800%,這項技術我簡單的計算驗證過,確實是可行的,而且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家學術期刊裡面提到過這種技術。」
「我認為這種技術應該是正經公司的那位科研專家自己琢磨出來的技術,雖然眼下看上去還非常的粗陋,僅僅只存在於論文上面,但確實是未來光刻機進化的方向,這是一個人才,而且是一個野生的人才!」周澤直感嘆道。
「大人,你為什麼說它是野生的?」郝小溪已經徹底化身成為好奇寶寶了。
「正規企業的人能夠折騰出這種事情出來?」周澤直嘴上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有一些真本事,再加上一些奇思妙想,但同時狂妄自大,認為自己研究出了驚天動地的東西,恨不得立刻向全國所有媒體和專家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這種人有一種通用的稱呼,叫做民科,又或者是野科」
「這種人一般都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很多人甚至連高中都沒有上完,僅僅憑藉一些從科學雜誌上了解的東西,就想要憑藉一腔熱血和智慧鑽研出來,然後一步踏上巔峰。」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個正經公司的老闆,研發人員,技術工人,裝配工人,還有掃地大叔,都是一個人,也就是這家公司的法人何正。」
「這就是他一個人的公司,他自己一個人鑽研光刻機技術,一個人搞出了這個有趣的細化技術,然後一個人覺得自己造出了光刻機,就來向我們申請鑒別了!」周澤直談笑間,而且分析的非常準確,幾乎就把何正分析了個透徹,如果何正不是身懷系統的話。
「哦,我明白了,您一定是看上了這個何正,所以才特意來找他的對吧!」郝小溪恍然大悟道,雖然悟的晚了一些。
「不錯!」周澤直點點頭「這個何正有靈性,夠聰明,而且看得出他有滿腔的對光刻機的熱情,就是一開始路走偏了,需要有人來糾正和幫助他。」
「我有種感覺,這是一個上天賜給我們的人才,如果我們能夠妥善的幫助他,讓他從他那個可笑的自我幻想的研究中脫離,送他去那些真正的大型的科研機構,讓他一邊學習全面的和光刻機相關的知識,一邊繼續豐富與完善他設計出來的這個細化技術,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夠成為我國整個光電產業的重要人物。」
「而且他今年才24歲呀,實在是太年輕,他的未來擁有無限的可塑性。我們的光刻機產業在10年內是不可能追上對手的,我們需要的是20年乃至30年的時間。」
「那我給他三十年的時間!到那個時候,這個何正正好50歲左右,正是一個科研工作者最為年富力強,也最能夠產出科研成果的時候。」
「說不定他那個時候已經帶領了我們整個國家的光電產業前進了,說不定我國第1台真正世界領先的光刻機就是由他親自帶領團隊研發出來。」
「我不能讓這樣的人就淪落在野外,我們要拉他一把,把他拉出來,也算是為這個國家做的一點小小貢獻了!」周澤直用緩慢的,堅定的,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郝小溪聽得不由得肅然起敬。
對於這位平日里可能都沒有說過幾句話,在許多新人眼中幾乎是隱身的副主事,郝小溪才第1次發現他的心中居然有如此的家國情懷,和整個部門裡面所有人都截然不同。
伴隨著這樣的崇敬,兩人下了高鐵,抵達了島城。
只可惜並沒有人來迎接他們這兩位審查人員,不過周澤直早有預料,畢竟都是一個人的企業了,是不可能分出人手來迎接他們的。
所以周澤直乾脆帶著郝小溪乘坐公共汽車抵達了東方影都,看到不斷有各種劇組的工作人員,,甚至一些小明星路過,郝小溪不由的張大嘴巴道「周大人,這裡還真是拍電影的地方,光刻機怎麼可能在這裡造出來呢?」
「民科嘛,一切皆有可能!」周澤直依然淡定,第一個走進了東方影都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