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命運的邂逅
「你們幾個是什麼人?白家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夜之間破敗成這樣?」
白君灼也想問問他們是什麼人,連忙開口,嗓子又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沒有發出聲音。
「我來說,」殷娉見白君灼說不出話來,就主動上前道:「我和我表哥昨晚路過此地,看見白府裡面有火光,又聽見有人呼救,就進來救人了。救了人之後聽白家下人說,這位是白家小姐,她爹橫死,她的姨娘跟二叔跑了,如今家徒四壁,還欠了一屁股債,好可憐的。」
白君灼咬了咬牙,心中責備杏子怎麼什麼都跟別人說。
「什麼?白神醫死了?」殷洵皺了皺眉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他連忙捂住自己的腰,有血從他的指縫滲出。
「你怎麼了?」殷娉擔心壞了,連忙湊過去要扶住他,莫鷹一個閃身攔住她,自己扶著殷洵坐下,看見他腰間滲出的血,轉身抽出刀架在白君灼脖子上,兇狠地對白君灼道:「既然你是白家小姐,就一定精通醫術。快給我們家主子療傷,治好主子則罷,治不好,我讓你生不如死!」
殷娉雖然不願意看見她爹一直流著血,也不願意看見有人欺負她娘。就掐著腰擋到莫鷹身前:「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你沒看見白姑娘也是大病未愈嗎?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莫鷹一掌推開殷娉,申無介見狀連忙上前扶住她,冷聲對莫鷹道:「二位,洛陽城裡皆是大夫,求醫問葯到處皆可,何必非要難為一個深受重傷的少女?」
莫鷹可不與他們廢話,轉臉看了白君灼一眼,白君灼看出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不是好相與的,再這樣下去指不定還會連累這兩個人。便連忙走下床來,鞋子都沒有穿好便過去為殷洵診治。先把了脈,又將殷洵的衣服掀開,仔細看著他的傷口。
殷娉在一邊偷偷看他的傷口,不禁眉頭緊蹙,居然傷得這麼重。還好她娘是神醫,應該可以治好她爹。
「怎麼樣,我家主子的傷不要緊嗎?」莫鷹焦急問道。
白君灼面色沉重,點了點頭,從梳妝台下面的盒子里拿出些葯給殷洵換上。殷洵全程盯著白君灼看,目光中不知是何韻味。
申無介了解殷洵,殷洵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讓一個陌生女子如此觸碰他的身體,甚至連衣服都脫了。而他初次見到白君灼,就不計較這些虛禮,如此相待,難道他早在第一眼見到白君灼時便已經對她產生了好感?
不行,再這樣發展下去,這兩個人還是要在一起,而他豈不就是白來一趟了?
申無介上前拉開白君灼,接過她的葯給殷洵包紮,道:「白姑娘趕緊回去躺著吧,這個由我來便是。」
白君灼似乎想到古代女人不能這樣接觸男人,就感激的看了申無介一眼,便緩緩走回床邊坐下。
申無介感覺到白君灼的感激之情,心裡美了一下。殷洵一出場就這麼凶,而他可是卯足了勁兒表現,絕對佔了先機!
殷洵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申無介,待包紮完之後,開口問他道:「我是否在何處見過你?」
申無介心裡一驚,想來他的裝束是絕無破綻的,一定是剛才的哪些舉措被殷洵看了出來。
他冷靜片刻,微笑道:「在下陸紈,似乎並未見過這位公子。」
「陸紈?」殷洵回想片刻,大約是朝中陸姓大臣太多,這名字不太能想的起來了。
申無介見他目光依然沒有移開,便又道:「人有相似,大概是我長得太普通了吧。」
「並非是長相。」殷洵淡淡一笑:「你為我包紮傷口時,手法很想我的一位故人。」
申無介心中暗罵殷洵這狐狸,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了,就不能好好暈過去嗎?還有心思觀察他用什麼手法包紮傷口。
殷娉見申無介似乎陷入窘境,就上前解圍道:「包紮還能有什麼手法?我也是這樣包紮的,你也像你故人嗎?」
殷洵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又轉臉對莫鷹道:「莫鷹,這二位有些累了,你帶他們下去休息。」
殷娉還想看殷洵怎麼和申無介交鋒呢,連忙擺手道:「不累不累,我再待會兒。」
莫鷹卻冷著臉色上前,拔出刀對著她:「主子說你累,你就是累了。」
殷娉瞪大眼睛看著他,又望了望殷洵,見殷洵一副無動於衷的摸樣,想必也是默許了莫鷹的行為。
這真是叫她大開眼界了,他爹這個時候怎麼討厭成這個樣子?又霸道又無禮,哪裡比溫柔體貼的無介叔叔好了?她娘是瞎了才會愛上他爹的嗎?
不對,那個時候她娘愛上她爹,一定是因為無介叔叔還沒有出現。現在出現了,她爹依然這幅死德性,她娘絕對要被搶走了。
「沒聽見是不是?滾出去!」莫鷹冷聲道。
申無介知道殷洵起初是奔著白家那份捲軸來的。現在知道白君灼是白公錄的女兒,絕對不會傷害她。現在他們對敵莫鷹,也是絕對打不過的。便扯了扯殷娉的衣袖道:「好了,我們出去吧。」
殷娉見申無介都這麼說了,只好跟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出門殷娉便氣呼呼地道:「我爹和莫鷹怎麼那樣討人厭啊?再這樣下去,我娘絕對要愛上你了!」
申無介解釋道:「你爹在沒有遇見你娘之前,一直都是這樣生人勿進的。而且這個階段,你爹有很多苦楚,不能跟別人說。」
殷娉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也許就是因為我娘的出現,分擔了我爹的苦楚,他們才會相愛的,對不對?」
申無介沉默片刻,點頭道:「大概吧。」
不過這次不會了。
因為有他在,他會比殷洵更好。
「對了,」申無介又道:「你娘不是嗓子被煙熏啞了么,她每次吞咽的時候一定很痛苦,藥店里賣的葯想必很難治好她的嗓子。我知道一個偏方,可以早些治好她的嗓子,也可減輕你娘的痛苦。」
殷娉不確定地看了他一眼:「你確定?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醫術?」
申無介得意道:「也是日後從你娘口中聽說的,熬出大蒜油便可治療。」
殷娉信了他,便和申無介一道去廚房熬大蒜油。
她跟著申無介的這幾年,連廚房都沒進過,更別提熬油這麼艱巨的事情了。她剝著大蒜,剝著剝著便淚眼朦朧無語凝噎,一旁燒火的申無介看她這幅摸樣,不禁嘲笑她道:「若是不會剝就別剝了,瞧你哭成這樣,快把我的面具給哭化掉了。」
殷娉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來啊,辣死了……」
申無介拍拍手,過去用手指抹掉殷娉臉上的淚水,擦完一看,手上沾的煤灰全沾殷娉臉上了,沒忍住輕輕笑了兩聲。
殷娉感覺到情況不對,又從申無介的眼珠里看見現在自己的摸樣,氣呼呼地拍開申無介的手:「無介叔叔,你真討厭!」
「好好,都是我的錯,我給你洗乾淨。」說著申無介便要起身去打水,殷娉一把拉住他,捧著他的臉便把自己臉貼了過去,一邊蹭他一邊道:「哼,我把髒東西蹭回去!」
感覺殷娉溫熱的面孔,申無介不知怎麼的有些心慌,連忙擋住她道:「寶玉乖,別鬧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行!」寶玉緊緊抓著申無介的衣領,兇巴巴地看著他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比我娘漂亮,所以就要把我塗的醜醜的?」
「別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會這麼無理取鬧?」
「那你就是說我是小孩子,我無理取鬧了?」
這難道不是在無理取鬧?
二人正鬧著,見杏子提著藥包從旁邊經過,寶玉這才放開申無介。
杏子看見二人挨在一塊兒,大概就猜出了二人的關係,就當沒看見,連忙走開了。
申無介連忙站起,寶玉與他親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的舉動就如此讓他心神不寧。他很想從此處逃離,正巧這個時候,梨子慌慌張張地從外頭跑回來,見了他倆就問:「二位,杏子回來了嗎?」
申無介點點頭:「剛才才從這邊經過。你這麼著急,有什麼事嗎?」
「哎,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啊?」殷娉問他道。
「有一大幫白家的員工跑到雍慈堂前,嚷嚷著讓白家還他們的工錢,還說不還就放火燒了雍慈堂!」梨子焦急道:「不行,我得趕緊去見小姐,沒有小姐在,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不能去,她現在重傷未愈,口不能語,去了也無濟於事!」殷娉連忙道:「不如我跟你去看看吧,我去說服他們。」
「你?」梨子連忙擺手:「你一個小丫頭,又不是我們白家人,你憑啥去說服那群人啊!」
「是啊寶玉,」申無介小聲對她道:「這種事情叫你娘出面吧,你可能不懂。」
「誰說我不懂了?」殷娉白了他一眼,對梨子道:「你要想氣死你家小姐,你就去把這壞消息告訴她。」
「我當然不想!」梨子連忙道。
「那就帶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