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草原模特打工豹(21)……
礙於對方身邊有一隻強大的公豹,所有在克萊恩手下吃過虧的大貓都不敢隨意靠近。
但只跟小花豹有過一面之緣的其他公豹都好奇得抓心撓肝。
從來沒聽說過一隻亞成年能獨自挑戰鬣狗首領,還是只雌性!
就連物種不同的獅子在聽說斑鬣狗群易主之後都十分震驚,它們獅群可是在北邊跟這群鬣狗糾纏了整整一個旱季,首領說沒就沒了,還是被克萊恩平時看成眼珠子一樣的小花豹殺的。
這種震驚不亞於看到一隻黑斑羚戰勝了食肉動物。
時喬:說誰黑斑羚呢?
明明就是弱小可憐只會抱大腿的小花豹。
她認為自己弱小,是在大佬的襯托之下,實際上放在普通花豹堆里,擁有這種戰鬥實力的亞成年屈指可數,甚至有些成年花豹也只能靠力量和體型勉強取勝。
野生動物的打架技巧不是與生俱來的,是要靠後天一點點積累經驗,這中間需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某些亞成年被灌輸的都是頂級掠食者的戰鬥技能,再加上她本身具有超越普通動物的鬼點子,已經是一隻讓其他大貓忌憚的花豹了。
一歲出頭的亞成年乍一看上去跟成年雌性沒什麼兩樣,再過幾個月,她就會蛻變成一隻徹徹底底的成年花豹。
只不過在大佬面前,時喬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隻屁顛屁顛的小跟班。
還要每天睡在同一根樹杈上舔來舔去。
獵豹庫迪已經沒有了對花豹的畏懼,偶爾還能來兩隻花豹的新領地洋槐林串串門,搜羅一下有什麼不怎麼常吃的新鮮獵物。
每次看到在樹上你舔我我舔你的一大一小都不由得嘖嘖出聲。
某些花豹真是越來越膩歪了。
克萊恩看到大咧咧闖進來的獵豹朝對方呲了呲犬齒,叫了一聲:「滾。」
得嘞。
庫迪腳底抹油跑得飛快,沒過一會兒就逮了只犬羚美滋滋地回來。
它特意繞了個遠,沒從草原惡霸的面前經過,沒想到還是被對方在路上逮了個正著。
克萊恩想起上次小花豹沒來得及帶回來享用的犬羚,對方後來念叨了好幾天,不用動手,只需要一個輕飄飄卻威懾力極強的眼神,獵豹嘴裡的獵物就順理成章到了花豹的嘴裡。
庫迪:「......」
以後再來這捕獵它就是腦殘!
到底還是有點捨不得獵物,犬羚運動神經發達,全身都是每天蹦蹦跳跳出來的細皮嫩肉,庫迪低眉順眼地跟在克萊恩身後,期待對方回去之後能分給自己一口嘗嘗鮮。
等到了洋槐樹下,時喬從樹上下來迎接大佬和他身後的「外賣小弟」,順帶跟獵豹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啊庫迪,身手還是這麼拉。」
看著旱季還比自己小、現在卻趕超自己體型的小花豹,還要接受來自對方的嘲諷,獵豹感覺自己的心「噗噗」中了兩刀。
小花豹身上的傷口已經在大佬這些天的細心照料下恢復正常,等傷口的結痂自動掉落,又是一隻嶄新如初的漂亮花豹。
想到對方前段時間還自己收拾了不好惹的鬣狗首領格尼絲,庫迪驚覺這隻亞成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從克萊恩身後站到了可以跟對方並肩的位置,已經開始展露鋒芒。
它還是不死心想問問:「那隻鬣狗首領真的是你自己殺的?沒有克萊恩幫忙?」
她和某些獵豹從以前就是互相看扁的狀態,對方一如既往地不會聊天。
時喬垮起臉來:「問什麼問,愛信不信。」
她淺一些的傷口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了,其他花豹打一次這種程度的架都是元氣大傷,實力倒退好幾格,時喬卻沒受什麼影響。
也多虧了某隻公豹後悔自己被拖住腳步讓對方獨自應戰,這段時間把小花豹寵得飯來張口。
日子過得舒坦,又沒有鬣狗再敢上門來找麻煩,亞成年可以在遠離獅子的領地橫著走。
克萊恩把犬羚拖上樹,示意小花豹上來吃下午茶,某些獵豹可以自覺點消失了。
時喬也噌噌兩下上到樹上,本來她還想著給倒霉蛋外賣小弟分塊肉,現在被對方質疑了一頓,有脾氣了,接過克萊恩喂到嘴邊的犬羚肉嚼得歡快,還故意朝獵豹吧唧吧唧。
庫迪沒見過亞成年打架,本來就對對方沒什麼好怕的,正準備再開嘲諷。
只見樹上的公豹不耐煩地用爪子拍了拍樹梢的槐葉,葉子和花枝嘩啦掉下來一堆砸在獵豹腦袋上,嚇得它閉上嘴溜之大吉。
時喬看到對方對上自己和對上大佬的兩幅面孔,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就是獵豹在給她當陪練的時候總是嘲笑自己跑得慢、沒力氣,再加上身邊有一位王中王大佬,給她整的每天都懷疑自己。
「以後要給獵豹一點厲害看看。」
小花豹一邊憤憤嚼著犬羚肉一邊道。
公豹把一整根腿骨從肉上剔下來,把腿肉放在小花豹面前:「不用看,它打不過你。」
弟中弟連鬣狗女王都不敢隨便招惹,只能遛遛鬣狗手下,怎麼可能打得過小花豹。
被大佬這麼一說,時喬頓時心氣順了,嘴裡的犬羚肉也覺得更加香甜,分食掉搶來的犬羚,小花豹爬到旁邊看了一眼克萊恩的後背。
被樹冠上灑落的點點陽光照在身上,公豹身上的毛皮反射出太陽的光澤,上面的傷比她好得還快,已經完全看不出受傷的位置。
時喬發現克萊恩不是什麼疤痕體質,對方從小到大打過那麼多次架,現在能看出來的陳年舊疤屈指可數。
她扭過頭去看了看自己身上,希望能繼承一下對方的體質。
雖然他們沒有什麼共同基因,但起碼吃睡都在一起,說不定體質也是能後天互相影響的。
年紀輕輕身上就橫七豎八好幾道傷痕,難看又顯得菜。
一隻犬羚不夠兩隻花豹吃飽,只能算是墊墊肚子,受傷之後時喬就被暫時剝奪了隨便出去捕獵的權利,現在好了大半,想捕獵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小花豹拖住要自己去捕獵的公豹,在對方腦袋旁邊蹭蹭貼貼,想重新拿回捕獵大權。
整天呆在樹上有什麼意思,再不去追追獵物她的捕獵技能都要荒廢了。
見克萊恩故意不看她,時喬就湊到對方面前打滾。
她忘了後背剛長好的傷,被粗糙的樹皮一蹭,整隻豹瞬間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疼,為了軟磨硬泡還只能強行把眼淚花憋回去。
公豹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朝對方叫了一聲,語氣里含著警告的意味。
小花豹徑自忽略,大有他不答應就抱住大腿不讓走的架勢。
把吃准他受不了這一套的小花豹叼起來,克萊恩還是允許了對方跟自己一起出去:「跟著我,不要自己到處亂跑。」
時喬使勁點頭。
她怎麼會亂跑呢,時刻緊跟大佬是小跟班從幼崽時期就牢記的信條!
上次被鬣狗單挑純屬意外。
克萊恩不打算去遠處捕獵,只是穩妥地在領地內部找尋今天的獵物,大小也不重要,太重量級的獵物不適合現在的小花豹折騰。
找獵物的路上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到了花豹們最擅長的夜間捕獵環節。
吃什麼逮什麼往哪走都由大佬負責,時喬什麼都不用操心,只需要跟在對方屁股後面仔細關注其他動物傳來的聲音。
不大不小好逮又能吃飽的獵物,就要數各種羚類了。
時喬耳朵尖朝後動了動,聽見不遠處有牙齒咀嚼青草的動靜。
空曠的草原在夜裡萬籟俱寂,沒有人類工業化的車水馬龍、燈紅酒綠,遠離鋼筋水泥鑄就的鴿子籠,連狒狒在樹上邊睡覺邊說夢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時喬看到前面的大佬朝後看了她一眼,馬上心領神會。
他們的宵夜就在不遠處的灌木後面。
兩隻花豹在漆黑點綴著繁星的天幕下潛行,身上的斑點沒有白天那麼顯眼,這個時候也不容易被獵物發現,只需要讓自己跟這片高草融為一體,腳步放得幾不可聞。
為了攻獵物一個措手不及,時喬依舊繞得更遠,從另一個方向準備看大佬的動作行事。
跟自己單獨捕獵比起來,合作捕獵少了幾分肆無忌憚,多了互相觀察隨時配合。
伏擊打得成功就不需要追逐很遠,小花豹對怎麼打輔助這件事已經十分熟練,等獵物身後的高草猛地一晃,就代表對方開始行動了。
這隻一群正在啃草進食的狷羚,跟黑斑羚是一個科屬,都是牛的遠親。
只不過雄性頭上的角不如黑斑羚那麼長,攻擊力也略遜一籌,克萊恩挑選了一隻跑得不那麼快的母羚追在身後,時喬也躥出去堵住狷羚往東邊跑的去路。
兩邊都有花豹在追,個個都是矯健強大的獵手,距離被越拉越近,雌性狷羚心知現在只能用自己來拖延時間,索性朝族群之外的南邊跑。
大部隊里有她的孩子,為了保住孩子和同類的生命,它不能把兩隻花豹引向其他狷羚的方向。
克萊恩不再浪費體力,一個猛撲用前爪把狷羚拍倒在地上,咬住後背讓對方不能動彈。
時喬也低頭咬上獵物的脖頸。
雌性狷羚臨死前還在望著同族的方向,時喬看到不遠處有一隻小狷羚沒有跟隨成年同類繼續逃跑,而是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著他們所在的位置,她就知道了。
那隻看呆了的小狷羚,是這隻雌性狷羚的孩子。
時喬舔去嘴角的血液,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不後悔捕獵成功,因為在草原上,仁慈是最沒用的東西。
猛獸對獵物仁慈,誰來對它們仁慈?
動物都是利益至上,活的簡單純粹,不會被多愁善感的外因影響,食物鏈中的每一環從出生就處於永恆的對抗關係當中,她還是幼崽的時候,也有食草動物想靠蹄子把幼小的猛獸提前踩死。
經歷得多了看得多了,時喬開始融入其中,為了生存而堅硬。
因著看到小狷羚的眼神,她的思維越飄越遠,漸漸飄到了更深的層面上。
剛開始她是出於單純的求生欲想活下來,為了活下來所以才捕獵,慢慢又變成了想讓大佬為自己驕傲才努力捕獵......
時至今日,某些簡單的理由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她有點希望那隻小狷羚能帶著母親那份活下去,像她一樣離開母親,找到新的情感寄託,這樣的話,就算有一天被更強的動物殺死,也不會後悔來這個世界走一遭吧。
見小花豹看著遠處發獃,公豹察覺到對方一反常態的沉默。
他有時候覺得小花豹笨笨的,有時候又覺得對方其實懂得很多,更有智慧的動物在成長的道路上會想很多其他動物想不到的事,這也是他們在同類中格格不入的原因。
西婭顯然也是一隻獨特的花豹,常常會陷入莫名的思考。
克萊恩沒有打擾對方,也沒有強行轉移小花豹的注意力,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想清楚,比如生存,比如死亡,再比如活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猛獸活下去的意義很簡單。
捕獵、搶地盤、打架、被打、尋找雌性、延續血脈......
大自然周而復始地運行著自己的規則,所有動物沉浸其中,各自擁有各自的命運。
眼前這隻母狷羚實力太弱,沒有能力又逃不脫追捕,它的命運就是被掠食者捕殺,至於小狷羚,未來要麼跟隨族群繼續奔波,要麼失去母親的庇護死在半路。
相比之下,成為強者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強者的命運,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
這是克萊恩一直想要讓對方領悟的一點,也是他教對方捕獵戰鬥的理由。
他想讓小花豹變得更強,不知不覺也把陪伴在對方身邊看著對方變強當做了新的意義。
巧合的是,在他身邊的亞成年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時喬心想,好在她身邊有同類陪伴,如果當初沒遇到克萊恩,就算僥倖活到現在,她大概會經歷更殘酷的痛苦才能慢慢從人類的身份蛻變成花豹。
現在就不一樣了,她在對方身邊順理成章地活著,互相保留野獸難得的溫情,滿懷希望。
時喬看到一旁正在等候自己一起吃飯的大佬,飄到天邊的思緒瞬間拉回來。
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可不是讓大佬餓著肚子等她想東想西的時候。
見小花豹不再繼續愣神,克萊恩用腦袋蹭蹭對方,把對方引到他剛撕咬開的柔軟腹部面前,保持著崽崽小時候的習慣,把最柔軟最好咬的肚子留給對方吃。
時喬心裡暖洋洋,也舔了舔大佬側臉濺上的血跡,反蹭回去。
開吃開吃,吃飽了回去陪大佬舔毛毛睡大覺,明天又是快樂的一天!
兩隻花豹吃飽之後準備打道回府,經過領地里最熱鬧的水塘,在那裡發現了「不速之客」
克萊恩眼神危險地眯起來,時喬就自動進入警戒模式。
水塘邊有一隻正在喝水的陌生公花豹,身上還帶著些沒癒合好的傷口,小花豹想了想,這才意識到這隻公豹可能就是當初跟大佬打架的那隻。
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膽子藏在領地附近,還敢大搖大擺地進來喝水。
跟小花豹想的一樣,流浪花豹薩利自從上次偷偷跟在克萊恩身後看到他們大戰鬣狗就沒立刻離開,而是趁領主花豹養傷期間藏身於周邊地區。
西婭受傷,克萊恩也沒心思巡邏加強標記,這才給了流浪花豹在這裡潛伏的機會。
薩利這時也看到了剛用餐完畢過來順路過來喝水的兩隻花豹,它藏身在這片地區的目的,不光是為了搶奪地盤,還有......
公豹身邊的那隻亞成年小雌性。
這片地區的鬣狗沒有了首領,已經自亂陣腳不足為懼,要是能佔領這裡,不光有雨季最好的捕獵資源,說不定還能把那隻亞成年搶過來。
異性相吸,薩利不在乎亞成年和公豹之間是什麼關係,也不在乎對方還沒真正成年。
它是只看臉的花豹。
現下沒有灌木遮擋,在水塘另一邊看到這隻小花豹的全貌,身形流暢四肢勻稱,皮毛上每一個斑紋都完美無缺,琥珀色的眸子被一池清水倒映出細碎的星光,即便在夜晚也漂亮得熠熠生輝。
何況這隻小雌性還這麼強。
上次交戰結束,惜敗於那隻強壯的公豹爪下,薩利本想趁對方受傷的時候再次趁虛而入,於是偷偷跟蹤對方準備伏擊。
沒想到看到了被亞成年咬死的鬣狗首領和公豹帶傷對戰鬣狗群的一幕,想要偷襲的心暫時憋了回去。
受了傷還能殺死這麼多鬣狗,身邊還有隻單槍匹馬挑戰鬣狗女王的亞成年,誰看了都要退回去掂量掂量,再加上它當時也有傷在身,只能避開他們先熟悉一下周邊環境。
時喬看了一眼停下動作直直望向他們的陌生公豹,還沒來得及問大佬這是不是上次入侵領地的流浪花豹,她身邊的公豹就沉下臉來,像離弦的箭一樣跑了過去。
小花豹嚇了一跳,連忙追上對方的腳步。
水塘另一邊的薩利也顧不上打量亞成年了,先跑為敬,等它徹底恢復全盛時期的體力再來打游擊戰。
這個水塘很大,等到克萊恩跑過去時,已經捕捉不到流浪花豹的背影。
追不上對方,身後還有亞成年,離開領地非常不安全,克萊恩被迫在領地邊緣停下,朝薩利消失的方向發出強有力的怒吼。
他一爪拍上旁邊的金合歡,樹身立刻留下幾道深深的爪痕,他要加強自己在領地邊緣的標記,以防其他花豹也出現覬覦之心。
剛才看到了薩利觀察小花豹的眼神,敏銳的直覺讓克萊恩一下猜出了對方心中所想。
被覬覦領地很正常,流浪花豹全都想挑戰領主,唯獨有一件事觸犯了逆鱗。
那就是,不能覬覦他身邊的亞成年。
這隻流浪花豹上次拖延了自己去找小花豹的時間,讓對方獨自遇上鬣狗首領受了傷,現下又毫不掩飾自己入侵的目的,克萊恩想把它撕碎。
時喬第一次看到這麼勃然的大佬。
對方看向遠方的眼神非常可怕,全身上下都泛著寒氣,連帶著她都感覺冷颼颼的。
對大佬來說,打架就像吃飯喝水,不會被敵人看出明顯的情緒波動,該動手絕不含糊,今天卻格外暴戾。
時喬還以為要跟入侵者打上一架,從看到陌生花豹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警惕,思考待會兒打起來自己該從哪裡下黑手。
忙著部署戰略戰術,小花豹壓根兒沒想到,讓大佬臉色如此陰鬱的原因竟然跟自己有關。
邊境已經被流浪花豹找准了守衛薄弱的缺口,今後還有可能再度侵入,時喬想著要不要勸克萊恩把家搬到這邊,起碼不要離領地中心太遠,現在住的洋槐林位置就有點偏......
這次不用她開口,對方就自動找了棵樹。
金合歡沒辦法同時承載兩隻大花豹的重量,克萊恩讓小花豹上樹,自己守在樹下隨時戒備。
時喬看著從來沒有這麼謹慎森嚴的大佬,在心裡把那隻流浪花豹暴打一頓,對方兩次過來試探底線,她剛想重新爭取的獨立捕獵大權又拍拍翅膀飛走了。
雨季安穩舒服的好日子也被打擾得不再平靜,時喬感覺處處都是敵人,沒辦法真正躺平。
誰讓她是只花豹呢。
沒辦法,要想以後不被入侵者取而代之甚至殺死,現在就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的地盤當成公共區域隨意進出,具體手段就是痛擊敵人,讓它再也生不出這樣的膽子。
時喬在樹上往下看了一眼趴在地面的大佬,想了想,還是跳下去挨在對方身邊並排趴下。
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持續不斷的低氣壓,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讓對方緩和情緒,小花豹盡量散發出能侵染給對方的安撫信息素,順帶著把身子靠過去,腦袋使勁來回蹭對方下巴。
貼貼貼貼,氣大傷身。
被軟乎乎地小花豹一蹭,鼻間全是對方的氣息,大花豹充滿殺氣的眼神終於緩和了幾分。
克萊恩放鬆緊繃的身體,分了些精力給身邊愛撒嬌的小花豹,對方就算長成能對戰獅子的花豹,在他眼裡也是需要保護的小不點。
把小花豹舔得生出困意睡過去,公豹看向領地之外的金眸再次鋒利如刃。
......
連續在領地邊緣守了幾天,沒等到再次露出頭來的流浪花豹,卻等來了一個壞消息。
獵豹庫迪從洋槐林過來報信。
它本想跑得遠點去灌林逮只上次沒吃到自己嘴裡的犬羚,結果在洋槐林里發現了一隻鬼鬼祟祟的成年公豹,原洋槐林領主傑里米。
繞了大半圈沒找到克萊恩,可把庫迪給急壞了。
放眼整個草原,能讓它大搖大擺在領地捕獵、還能在旱季分口新鮮獵物給它的也就克萊恩了,對方領地擴大就代表它能去的地方更大,可不能讓其他容不下獵豹的花豹給搶回去!
收到來自獵豹的消息,時喬感覺現在腹背受敵,東邊有流浪花豹薩利,西邊有蓄意奪回地盤的傑里米。
真是讓豹焦頭爛額。
眼下薩利沒出現,只能先回洋槐林解決傑里米那個麻煩,讓庫迪留心領地邊緣,克萊恩和時喬回到洋槐林據點。
時喬還記得某隻原領主擅長埋伏,上次他們過來找樹就是被對方從不知道哪蹦出來偷襲,現在又是一樣的情況,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只能在對方出現前被動防守。
克萊恩負責前方和左右,時喬負責緊盯自己和大佬背後,提防某些花豹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走到老洋槐樹下,公豹仔細聞了一下周圍的氣味,發現了一絲屬於另一隻花豹殘留的味道,腳步放得更加緩慢。
時喬從大佬的神色就可以判斷出,那隻公豹此時此刻就在附近。
小花豹瞳孔縮了縮,專門看向便於花豹躲藏的灌木和樹杈,掃視一周后,終於在某一處看到了對方掩蓋不住的花豹斑紋。
時喬朝克萊恩輕聲叫了一下當做提醒:「它在右邊一棵洋槐上。」
花豹聽覺靈敏,她這麼一叫,不光克萊恩聽見了,藏在樹冠縫隙中的傑里米也察覺到兩隻花豹瞬間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自然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它原本沒想能搶回領地,只是聽某隻跟自己一樣被打出來的難兄難弟說了入侵領地的計劃。
等對方佔領這裡,再把洋槐林還給自己,它們倆兩面夾擊,把克萊恩和對方身邊的亞成年趕出去,分據各地相安無事,何樂而不為。
薩利從水塘那邊摸進領地,它則從熟悉的洋槐林過來。
傑里米從腳下這棵洋槐跳到另一棵相鄰的樹上,低頭看向那隻據說打敗了鬣狗首領的亞成年。
上次它跟克萊恩打架對方就專門躲在後面悄悄補刀,只不過它敗得太快,沒瞧仔細亞成年的模樣,只記了個大概。
雨季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當初搶地盤時還不顯山不漏水的亞成年比起初見時肉眼可見地長大了一圈。
傑里米離得遠,完全看清小花豹的時候,這才品出薩利說要把這隻小雌性全須全尾留下是打的什麼主意。
某些公豹仗著兩隻花豹一時半會近不了身,朝小雌性叫了一聲:「嗨,美人。」
對方的叫聲意思是,美麗的女士或者可以追求的雌性,只不過時喬具備兩個語言系統,花豹語義複雜的音調被她自動翻譯成更形象的人類用語。
時喬警惕地轉頭看了看自己後方,美人?哪有美人?
等她被克萊恩擋在身後,朝樹上的花豹咆哮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居然是在叫她?
時喬火氣一下就噌噌噌躥了上來,什麼混蛋玩意兒,竟然敢公然調戲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