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這周已經.....兩次……
裡面動靜鬧得這麼大,外面不可能沒有察覺。
最後反而是周凜月被叫了去,女同事隔了一扇門在外面敲,說陶姐來了。
陶姐是周凜月的經紀人,負責她在娛樂圈的一切事宜。
是舞團給她找的,費用也是按合同上的分成。
哪怕圈內一再朝她遞出橄欖枝,但周凜月無心往那邊發展。
只不過偶爾一些代言和公益邀約還是避無可避。
陶姐今天過來找她主要是一檔真人秀找了她無數次,編導是她一位至交好友。
藝人轉戰幕後,前幾年才被簽去台里。
陶姐剛入行那會,簽下的第一個藝人就是她。
兩個人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無數的風雨,雖然沒能走到最後,但青澀時期的感情最為真摯。
前陣子那人過來找她,說手底下有檔節目因為收視率下滑面臨停播。
面對這個危機,整個團隊緊急開了個會。
討論兩個小時的結果是,讓周凜月過來救場。
因為之前狂熱私生飯的事件,她如今熱度持續走高。並且她年少成名,手拿無數大獎,外形更是不輸炙手可熱的當紅小花。
最重要的是,除了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與演出,常年不露面不出鏡的神秘感讓人們對她有一種天然的窺探欲。
這種窺探欲涵蓋了一切。
她的私生活,她的人際關係,包括她的真實性格。
舞台上閃閃發光的首席舞者,接受採訪時言簡意駭的發言,始終謙遜的態度。
這些構建出來的,是一個完美到不真實的人類形象。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她不可能沒有缺點。
所以他們想剖開她清冷的外殼,看透裡面的五臟六腑。
周凜月這三個字,無疑成了能讓這檔面臨停播危機的真人秀,起死回生的唯一方法。
聽完了陶姐這番話后,周凜月看著自己手裡那封節目提案。
只看節目的名稱就能大概猜到是一檔什麼類型的真人秀。
《一個人的晚餐》
無非是將她的私生活放在聚光燈下,與觀眾共享她的喜怒哀樂。
周凜月自然是拒絕,她將提案合攏後放下,說她目前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而且她的性格也實在不適合讓自己暴露在鏡頭前。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陶姐點了根煙,塗了正紅色甲油的手指在提案上敲了敲:「我知道你沒有往娛樂圈發展的打算,但你總得先下下凡,你得為你之後的事業去做考慮。你現在還能跳,但你能跳一輩子嗎?後浪推前浪,現在有能力的新人一茬接著一茬,說不準什麼時候你這道後浪就被拍上了岸。」
周凜月眉眼真摯:「那很好啊,說明國內的舞蹈環境正在穩步上升,新人也有了更多的出頭機會。」
她看著她那雙眼睛,企圖從中找出一絲一毫的偽善來。
可是沒有。
她真誠到彷彿真的將自己的心給剖開了,太陽暴晒也曬不出一點雜質。
陶姐突然輕笑一聲,抖了抖煙灰,終於明白,不是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是個只重利益的商人。
這世界上是有純粹追求夢想的舞者。
「那就當我拜託你。」她終於低下了頭,「這節目要是邀請不到你,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有人三年的心血都會功虧一簣。」
周凜月被這句輕飄飄的話架向高台,彷彿她就是主宰一切的神祗。
陶姐也是實在沒有辦法,迫不得已。
周凜月雖然簽在她手上,可她活動太少,大多時候都是跟著舞團。
偶爾需要拍攝代言廣告時,她會跟隨陪同,監督服化道。
陶姐手底下還有其他藝人,剛露頭角的新人小花,有人氣沒作品的花瓶愛豆,以及在十八線徘徊的糊咖。
她需要照顧到的人太多,和周凜月反而沒多少接觸。
原本是不抱多大希望的,但還是卑劣的想著打打感情牌。
這是最不需要成本,也是最無用的一種手段。
當今社會,利益才是主要。
她比任何人都懂。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彼此都是沉默的。
陶姐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煙盒,磕出一根準備點煙。
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的周凜月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可以是可以,只不過......」
原本不抱希望了,可此時希望就放在她面前。陶姐愣在那兒,打火機的火都快燙到自己的手了她才回過神來。
她想過無數種遊說她的方式,薪酬不斷往上堆,或者是資源互換。
可周凜月居然選了最廉價的一種。
對於她後面的「只不過」
陶姐非常有信心的承諾她:「只要你同意接這檔真人秀,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周凜月有些為難。
提案上說是一個人的獨居生活,可她不是獨居。
猶豫良久后,周凜月還是將自己已婚的消息告訴了陶姐。
剛點燃的煙掉在了地毯上,羊毛燃燒時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好在她及時用腳踩熄才制止了一場火災。
她簽周凜月是在一年前,那個時候她甚至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怎麼現在就......
不過她好歹也是當了多年經紀人,在娛樂圈不是白混的。
見過的齷齪事多了去,當紅女星未婚生子,僅僅只是背後的金主大佬年歲已高,想要子孫繞膝。
更有甚者為求上位主動獻身,人前盡顯光輝,人後搖尾乞憐。
最起碼,周凜月還有個名分。
比那些人好太多了。
陶姐讓她放寬心:「隱婚在圈內並不罕見,你看看那些過了三十五歲還立單身人設的,有幾個不是私底下登記隱婚。藝人也是人,沒了聚光燈,他們也會遭遇催婚催生。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你老公不說,誰又知道你已婚?」
周凜月手指蜷了蜷:「可是......」
陶姐打消她的顧慮:「這檔真人秀只是獨居日常,又不是單身日常。節目組那邊我會交代,讓他們不要提這方面的問題。」
好像只要規避,就不算是撒謊。
周凜月最終也在她的諸多言論下點了點頭。
解決完了頭等大事,陶姐迫不及待要給好友撥去電話通知這個好消息。
她讓周凜月今天回去之後好好看看這份提案,如果有時間的話,以往那幾期也可以抽空看看。
拿出手機離開,邊解鎖邊往外走,行至門邊時,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問周凜月:「那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
-
周凜月回到家時,看見擺放在玄關旁的那雙男士皮鞋。
料想秦晝已經回來了。
阿姨剛監督完那些園藝工修剪好花草,又到了玫瑰開花的季節。
她還特地將秦晝房間的窗戶關嚴實了些。
防止他花粉過敏。
看見周凜月了,接過她挽在手臂上她的外套,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周凜月隨口說了句都可以。
視線挪放到了二樓,她遲疑地問阿姨:「秦晝回來了嗎?」
阿姨沖她搖搖頭:「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這會正在樓上打電話。」
周凜月聽完后,點了下頭。
雖然結婚半年多,可她對秦晝的生活一無所知。
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業,只有回到家的那點時間才能讓彼此見上面。
而每一次見面,他都帶她沉淪在魚水之歡中。
有的只是身體上的交流,和開口時的輕喘呻/吟。
直到吃晚飯,他才從樓上下來。
眼底浮現輕微的疲態,目光轉換到她身上時,自然地下移。
長睫半闔,將他眼底半數情緒都給遮住。
他輕嗤著笑,動作自然走到她身側落座:「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手臂搭放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身微微朝她傾靠,低啞的笑,扯出幾分綿軟來,從她耳邊壓至胸口:「擔心我了?」
阿姨自覺退避,回了廚房。
偌大客廳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周凜月瑟縮了下身子,抬眸去看他。
他眼底鬆散的笑,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現在的秦晝和學生時期的秦晝有了很大的區別。
他處理起人際關係來遊刃有餘,酒桌上也能將話說到滴水不漏。
從前的秦晝不是這樣的。
那種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被他天然的淡漠給沖刷,彷彿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可他骨子裡又是清貴冷傲的。
周凜月不難想象,他出生就站在別人窮極一生也到不了的頂點。
家人寄予厚望的天之驕子,生來光環無數。
他父親希望他走仕途,當個懷瑾握瑜、為國為民的好人。
可現在呢,他眼裡落拓早就不在。
秦晝與她的曖昧低語沒有等來回應,桌上的手機連續響了好幾聲。
她看到他眉宇不悅地皺起一個弧度來。
片刻后,他又松展,勾著周凜月的衣帶替她將衣服穿好,讓她先坐著等一會。
他馬上就回來。
然後拿著手機,拖開椅子離開,去了外面接電話。
後來周凜月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秦晝的公司出了點狀況,因為底下的人操作失誤,股價跌停板,十幾億美金平白打了水漂不說,後續造成的影響足夠他為此勞神一段時間。
偏偏他在周凜月面前始終都是那副無所謂的風輕雲淡。
修長手指隔著上衣去撫摸她的脊骨,黯聲問她:「換香水了?」
周凜月仍舊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感到無所適從,她的手指緊緊攥著桌布,輕聲提醒他:「這周已經.....做過兩次了。」
他微愣,顯然沒想到這種話會從她的口中說出。
再低頭時,懷中人果不其然的低下頭去,早就羞到耳根泛紅。
他輕笑,眼底深處那些不易察覺的陰鬱一掃而空。
明知道她害羞,他好似故意使壞,咬住她的耳垂輕慢舔舐。
「放心,我就在外面蹭蹭,不進去。」
周凜月瞬間大驚失色,抬眸去看他。
秦晝得了逞,眼底閃過一抹短促的笑。
「蹭都不讓蹭了?」
這無賴語氣,反倒像是她的錯一般。
她急忙從他懷裡離開,退他幾米遠。
分不清是羞愧還是生氣,身子輕微的抖了抖,可天生不太會罵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無恥,混蛋。」
秦晝闔目抬起下顎,喉結幾番滾動,舌尖舔了舔唇,彷彿口乾舌燥,讓她再罵狠一點。
周凜月抿了抿唇,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哪有人被罵了還一臉享受,反而讓她再罵狠點。
周凜月只在心裡又補上一句變態,並沒有說出口。
他倚靠椅背閑散坐著,桌上的那杯茶早就放涼了。
目光在她身上梭巡,唇角始終綿延著似有若無的笑。
周凜月看不出他的笑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從前的秦晝只是對一切漠然,不帶半點煙火氣的清冷,讓他於喧鬧人群之中,顯得格外不真切。
但他的冷漠直白到在看向每一個人的眼神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
那天晚上,周凜月一直在房間內為難,到底該怎麼去和秦晝開這個口。
她隱瞞已婚的消息錄節目,甚至還要從這個家裡搬出去。
終於在凌晨兩點的時候,她在紙上寫下了自己思索三個小時的話,敲響了秦晝的書房門。
裡面的燈還開著,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沒有睡。
那個時候的周凜月並不知道他正經歷著什麼樣的難題。
因為他開門時,眼底的情緒太過鬆弛。
反而是周凜月,稍顯局促的詢問他,有沒有時間。
他身子微微側開,讓她進去:「喝點什麼?」
周凜月鼓了鼓腮,平復了下呼吸:「啤酒吧。」
喝酒壯膽。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書房內,所以裡面可謂設施齊全,甚至連冰箱都有。
開門的手微微頓住,他不給她絲毫爭辯的餘地,換了個問題:「牛奶要不要加熱?」
周凜月:「......」
「不用。」她伸手去接。
玻璃瓶裝的,放在手裡有點分量。
聽出了她聲音里流露出的淡淡委屈,秦晝喉間溢出一陣極淡的笑,他背靠書桌站著,周身都是閑散的鬆弛感。
左手搭放在桌邊,右手抓提著一罐啤酒,單手開了拉環,冰鎮過的氣泡湧出些許。
知道她有話要說,他喝了口酒,安靜等著,也不催。
提前背熟的內容早在見到秦晝的那一刻起就忘得一乾二淨。
她假模假樣的說有點冷,扯過一旁的毛毯蓋在自己身上。
實則趁機偷看起攥在掌心的那張紙條。
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卻不知早被看得一清二楚。
秦晝唇角揚起一道柔和弧度,聽她照著那張紙上的內容死板且緊張的說出幾句話來。
聽清了前因後果后,他眯了眯眼。
周凜月時刻注意著他的情緒變化,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咯噔一聲,頓感不妙。
她急忙補充:「我也沒有刻意去說我沒結婚,經紀人說會讓節目組那邊的工作人員避開類似的問題。」
他沉默幾秒后,放下手裡的啤酒,問她:「多久?」
她一愣,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節目得拍多久。
意識到可能有希望,她的語氣也歡快幾分:「暫時是一個月,看後續有沒有需要補錄的地方。」
她說完一個月的時候,秦晝的神色就微微往下沉了沉。
他又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沒有再開口。
周凜月沉默數秒,試圖從他商人的角度出發,和他談條件。
但秦晝什麼都不缺,她有的秦晝也都有。
所以談起條件來,也毫無底氣,聲音微弱到彷彿窗台上的沙塵,風一吹就消失殆盡。
「只要你同意,什麼都......都可以。」
因為這句話而稍微有了些反應的男人,目光又重新挪放回她身上。
他提了胸腔輕笑一聲,頗為意味深長的語氣,與她確認:「什麼都可以?」
任何話,只要被原封不動的重複一遍,好像都加強了意思。
周凜月突然開始感到不安,自己剛才不該口出狂言。
可不這麼說,她實在找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可以拿來與他談他條件的了。
雙腳併攏,手平整地放在腿上。
她深呼一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什麼都可以。」
秦晝向來不過問她的工作與生活,在他看來,周凜月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有自己的**與選擇。
這些他都會尊重。
既然是工作需要,他自然不會過多插手。
具體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故意說這些,可能是覺得她糾結的樣子有些可愛。
手指骨節輕抵著鋁製的啤酒罐,將它推遠,他狀似為難地問:「可是你和我也簽過合同的。」
周凜月臉一紅。
他說的是那張一周同房兩次的合同。
她抿唇不語。
他見狀輕笑:「最基本的需求,你總得滿足我吧?」
-
節目是在一周后開拍,拍完兩期后才會開播。
因為微博還沒官宣,所以現在是秘密拍攝。
周凜月事先和爸爸說過,因為拍攝節目,所以得回家住一段時間。
爸爸也全力配合她的工作,甚至為了不影響拍攝進度,還特地搬回了泰州老家。
正好陪陪奶奶。
出於**保護,那些攝像頭的位置事先與周凜月說過,房間和浴室沒有安裝。
幾乎都集中在客廳與廚房。
全程採取的都是固定機位拍攝,只有後期補錄鏡頭的時候才會有攝影師過來。
這樣的拍攝模式讓周凜月暫時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提前面對滿屋子的攝影師和工作人員。
她的生活非常枯燥,作息規律,早睡早起,起床洗漱完之後開軟度做早功,然後圍著樓下的公園跑一圈。
回來之後用早餐機做一份滑蛋蝦仁吐司。
用完早點之後打車去劇院,下午回家,重複和早上相差無幾的生活。
偶爾會自己坐下來做點小手工刺繡之類的。
幾天下來,可能覺得她的生活實在是枯燥到可謂乏味的程度。
節目組那邊安排了三個藝人過來做客,其中一個是主持人,非常會活躍氣氛。
一年前某場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口頭打了聲招呼,甚至連相熟都算不上,卻要在鏡頭演出親昵來。
另外兩位不愧是演員出生,對於尺度把控的非常自然,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們與周凜月是認識多年的好友。
最近北城多雨,氣溫陡降,一群人坐在頂樓圍爐煮茶。
有人提議說不如玩個遊戲吧。
幾乎每個綜藝都會來一遍的遊戲,點開手機通訊錄,閉著眼睛隨便撥通一串號碼。
今天的主人公是周凜月,自然是由她開始。
她們應該是被陶姐專門囑咐過,所以並沒有太過為難她。
讓她不用開免提,按照她們給的提示說就行。
周凜月遲疑地點了點頭,將手機解鎖之後,閉著眼睛隨便點開了一串號碼撥通。
她忐忑地睜開,看見屏幕上方的名字時,掌心毫無意外的沁出一層薄汗來。
鈴聲響了十餘次,終於被接通。
混雜著淡淡白噪音,一如既往地慵懶,聽了讓人犯困。
譏誚的問:「大忙人怎麼還有空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不算多熱切的語氣,甚至有些寡淡,偏偏說出的話讓人耳熱。
周凜月在心裡慶幸,還好手機沒有開免提。
她們已經拿著筆開始低頭寫字了。
幾秒后,高舉起紙張,周凜月看見上面的字句。
——吃飯了嗎。
她暫時鬆了口氣,還好是平平無奇的一句話。
於是她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她聽見那邊傳來紙張被翻動的聲音,「等我看完這些。」
周凜月下意識去看前面,她們已經換了一張紙。
——記得吃飯,多吃點。
周凜月微微抿唇:「記得吃飯,多吃點。」
手機另端沉默數秒,然後是他極輕的一聲笑,情緒毫無鬆動。
他太聰明,聰明到聽出她這番話說的機械死板,照本宣科。
但還是配合的回了句:「好,我多吃點。」
那邊又換了張紙。
——待會打算吃什麼?
「待會打算吃什麼?」
科研部長拿著新的研發方案敲門進來,秦晝擺擺手,讓他先出去。
後者心領神會,離開前還貼心的把門帶上。
「吃什麼?」秦晝單手揣兜,靠站著辦公桌,倒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日料刺身。」
——吃東北菜吧,鐵鍋燉。
「要不吃東北菜吧,鐵鍋燉?」
秦晝拿出一根雪茄,就著燃燒的雪松片點燃:「鐵鍋燉?」
沒想到還有反問環節,周凜月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她們。
後者卻眼含期待的等著,彷彿這樣的場景才是她們樂於瞧見。
周凜月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嗯。」
出乎周凜月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將話題接了下去。
還以為這種索然無味的話,只會惹得他反感。
「前幾天聽人說起樓下開了家東北菜館,待會去試試。」
她們再次舉起紙張,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愛你哦,寶貝。
周凜月徹底愣住,她眼裡的慌亂顯而易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連連朝著她們擺手,好像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們,這句話無論如何都不行。
她們都是綜藝老油條了,深知該怎麼弄出觀眾想看到的節目效果來。
當然不會同意她的求情,又用了一張紙去提醒她。
——不要違反遊戲規則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沒開口,手機另端也一言不發。
只是偶爾能聽見他抽煙時,淡淡的吐氣聲。
哪怕是隔著手機,她都能大致想到此刻的場景。
他或坐或站,夾著煙的手臂自然垂放時,會有輕微突起的淡青色筋脈。
偶爾輕撣煙灰,那時他會垂目沉思。
側臉在辦公室內的燈光映照下,陷入一種柔和的朦朧中。
她沉吟片刻,最後還是艱難的說出那句:「愛你哦,寶貝。」
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只有呼吸聲稍微重了一些。
過了許久,她好像聽見了窗帘被拉開的聲音。
周凜月愣了愣,問他在做什麼。
他輕笑:「我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她已經被自己剛才的話弄出一手臂的雞皮疙瘩了,結結巴巴的繼續:「那......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可惜今天下雨。」他又是一陣散漫的笑,話尾銜上一抹故作的遺憾來,「小月亮啊,今天沒有太陽。」:,,.